“行了，剩下的就給你們，我到處轉轉。”九歌淡淡說道。
    “知道了，九師兄。”一直跟在後麵的寧缺也是嘿嘿一笑，朝王穎招了招手。
    剛才那一招，有夠帥的，寧缺自問，他可做不到一劍三十人。
    就算是畫符，現在的他，修為也不夠，做不到這個程度。
    一旁的司徒依蘭也震驚了，她沒想到，平常在書院如此和善的九先生，竟會露出這般猙獰的一麵。
    一言不合，便將那些敵軍斬盡殺絕，果斷幹脆的像是一尊殺神。
    她看著那一地的西陵騎士的屍首，心頭突然升起一絲寒意，幸虧她沒有惹過九先生，要不然，恐怕也會像這些西陵騎士一樣慘死吧？
    “九先生，當真是......”司徒依蘭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畢竟這種殘忍的場景，對於女孩子來說，實在太血腥，太暴戾了。
    總之她對九歌有些畏懼了。
    寧缺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早就聽說九歌對西陵十分厭惡，甚至到了一種恨不得毀掉它的地步。
    可是，今日見了他出手，方才知曉，他並非空穴來風。
    步步緊逼，絲毫不給那幫西陵來的有喘氣的機會，一出手便斬殺了三十名騎士，這等魄力，這等凶殘，簡直聞所未聞。
    九歌懶得理會兩人的表情，徑直朝著遠處走去。
    一旁的大黑狗也是不屑的叫了一聲，對寧缺和司徒依蘭表示鄙夷，然後搖著尾巴屁顛屁顛的跟上了九歌。
    ······
    遠處，西陵負責的要塞城鎮。
    “你說，書院的九先生不顧聯軍大局，殺了護教騎士？”
    雖然九歌一劍將三十人的小隊全部斬殺，消息已經封鎖，但作為統領一切的將軍，還是第一時間獲悉了這個消息。
    詢問的人珠簾遮住簾外那人的身體與麵容，隻能看到最下方那雙鞋，那雙殷紅似血、繡著幾尾小魚的鞋，還有垂至膝下極為蓬鬆的紅色裙擺，很明顯是個女子。
    “回稟大人，是的。”
    “哼。”那名女子發出了冷笑，聲音帶著嘲諷與蔑視。
    “那是他們太廢物。”她冷聲說道，語氣中充斥著對那幫騎士的鄙夷與嫌棄，即使他們是自己人，但她依舊瞧不上他們。
    “本來我的目標隻有君陌，現在看來，可以多一個人了。”
    那跪著的男子微微一怔，隨後立刻應了一聲：“是，屬下告退。”
    他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順帶將門關上。
    房間中的燭火映照著那位女子模糊的輪廓，她坐在桌案旁，拿起桌上擺放的茶盞，輕飲一口。
    “書院第九，看來這次，不會那麽無聊了。”
    ······
    九歌走在路上，思索著剛才的那一劍。
    雖然那一劍在寧缺他們看來是很強，但對九歌自己來說，卻是有些勉強，因為那一劍，其實還不能稱為他真正掌控的一劍。
    他的劍術，需要磨礪，而不是單純的練習。
    一劍三十人，聽起來確實威猛，可實際上卻隻是皮毛，連入門都算不上。
    要知道，某位劍神大人可是能夠做到一劍兩千六。
    更有甚者，還有人能夠做到九劍殺萬騎的壯舉呢。
    想到那些，九歌的眉角禁不住跳了跳。
    “唉~~”
    長長地歎了口氣，九歌摸了摸腰間的劍柄。
    不知何時，他才能夠學會那一劍的真諦？
    九歌歎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
    雖說已是無距，但相比於大師兄他們，可還差得遠呢！
    遠的不說，就拿酒徒和屠夫來說，這兩人夠強吧！雖然戰心不足，但能躲過上一次的永夜，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能躲過永夜，起碼有點水準，就是慫了些。
    能從昊天眼裏逃跑的人，在這個紀元內，僅僅隻有夫子一人。這一點從陳某收集天書，以及佛祖舍棄肉身足以可見!
    而酒徒屠夫不僅逃跑了，甚至在永夜中存活下來，說他二人不強如何能令人信服?
    九歌也曾努力過，可惜始終無法觸碰那傳說中的劍之極境。
    或許，隻有踏入更高的境界，方能窺視一二吧。
    “汪汪汪！”
    大黑又興奮了起來。
    它的嗅覺靈敏，很快便感受到前麵有什麽東西。
    “怎麽了？”九歌皺了皺眉，停下腳步，朝大黑看了一眼。
    大黑搖晃著尾巴，用爪子指了指遠處。
    九歌抬眸望去，隻見不遠處正好有一片湖泊。
    湖水近岸淺處十分透明，能清晰地看到底處的白石和那些倒伏億萬年的樹木，往遠處望去湖水則變得越來越藍，被兩岸的山林和矮崖一束，細細長長看不到盡頭，一直延伸向極北的荒原深處。
    微微搖晃的湖水像漸要融化的藍色寶石，將那些被寒冷空氣凝結成的薄冰……片一片推到湖畔，有的漸漸化去，有的則是重疊在一起，相信隨著冬意越來越濃，這些薄冰最終會變成厚實堅硬的冰塊。
    荒原上還有沒結冰的湖，倒也是妙事一件，若有人在這裏釣上一竿魚，再配上美酒佳肴，豈不愜意?
    這個念頭剛浮現腦海，九歌就打了個激靈，急忙甩了甩頭，將那個瘋狂的想法丟棄在了腦後。
    他這釣魚水平，還是算了吧，別到時候沒釣上魚來，反把自己搭進去了。
    那不是他釣魚，而是魚釣他！
    九歌搖了搖頭，繼續沿著湖邊走著。
    偶爾散散步，倒是能放鬆一下心境，不管那一劍是否能達到他預期的效果，但總歸讓他心情舒暢了不少。
    大概沿著湖邊走了有三四裏的樣子，忽然，大黑的鼻子動了動，猛地站定，轉頭朝湖畔另一端的山丘看去。
    那個地方，隱約可以看見有一群人影晃動，但卻不能確認具體數量。
    “別躲著了。”九歌拍了拍它的背脊，說道，“人這麽多，氣息都亂了。”
    大黑嗚咽一聲，邁開步伐走了過去。
    林中一陣簌簌聲響，十幾今年輕人緩緩走了出來，有人同樣用弓箭瞄準九歌，更多的人警惕看著他，左手握鞘，右手緊握著鞘外的長劍柄。
    出現在碧藍湖畔密林邊的這群少男少女，身著淺色開裙，腰帶寬長華麗，大唐開化年間最流行的服飾風格，這些少男少女眉眼平靜柔順，目光卻專注堅毅，腰間佩著的烏鞘木劍長而微彎，正是大河國特有的秀劍。
    這些人雖然握著武器，但始終不敢攻擊，因為九歌身為那若隱若現的劍意，就像是懸掛在眾人頭頂的利刃一般，隨時可能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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