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想清楚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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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能把鞋穿上嗎?車箱裏這麽多人。”
花臂大哥斜眼瞥了羅飛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
“關你屁事?老子愛咋樣咋樣。”
臭味越發濃烈,前排的乘客已經有人捂著鼻子起身離開。
羅飛,壓下心中的火氣。
“公共場所,注意點素質行不行?”
“素質?”
花臂大哥突然暴怒,猛地轉身麵對羅飛。
“你他媽跟老子談素質?”
他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紋著的青龍仿佛要活過來一般。
車廂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周圍的乘客都屏住了呼吸,幾個膽小的已經悄悄往遠處挪了挪座位。
羅飛卻紋絲不動,隻是平靜地看著對方。
“最後一次提醒,把鞋穿上。”
“我穿你媽!”
花臂大哥怒吼一聲,右手成爪狀直接朝羅飛的臉抓來。
那一瞬間,在普通乘客眼中,花臂大哥的動作快得驚人。
但在羅飛眼裏,卻像是慢動作回放。
他微微側頭避開這一抓,右手握拳,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擊出。
“砰!”
一聲悶響,花臂大哥的表情凝固在臉上,眼珠凸出,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骨頭一樣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羅飛及時伸手扶住他,避免了他摔在地上。
整個車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
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竟然一拳就把凶神惡煞的花臂大哥打暈了?
“臥槽.”
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小聲驚呼。
“這哥們兒是練家子吧?”
“太帥了!”
後排一個女孩忍不住讚歎。
羅飛對周圍的反應充耳不聞,他熟練地將花臂大哥放回座位上,調整了座椅靠背讓他能舒服地躺著,然後彎腰撿起地上的鞋子,動作輕柔地給他穿上。
“這”
一個中年大媽目瞪口呆。
“打完人還給穿鞋?”
羅飛做完這些,起身走向車廂連接處的洗手間。
他離開後,車廂裏立刻炸開了鍋。
“那家夥不會被打死了吧?”
有人擔憂地問。
“去看看!”
眼鏡男自告奮勇,小心翼翼地靠近花臂大哥,探了探鼻息。
“還活著,就是昏過去了。”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洗手間裏,羅飛用冷水衝洗著臉。
鏡子中的他眼神銳利,與剛才在車廂裏溫和的形象判若兩人。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心想。
又沒控製住力道,希望別把人打傻了。
當他回到車廂時,立刻感受到了數十道目光的注視。
有崇拜的,有畏懼的,還有好奇的。
羅飛在心裏歎了口氣.又“裝了一個逼”。
他的目光落在仍然昏迷的花臂大哥身上。
那人垂著腦袋,粗獷的五官在睡夢中竟顯得有些憨態可掬。
羅飛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但隨即一個念頭閃過。
這家夥看起來不像善類,會不會是.
羅飛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瞳孔深處帶著常人難以察覺的金色光芒。
他的特殊能力
“罪惡之眼”啟動了。
在羅飛的視野中,花臂大哥周身籠罩著一層暗紅色的光暈,這是高罪惡值的標誌。
隨著能力深入,一幕幕畫麵在他腦海中閃現。
地下賭場裏,花臂大哥將輸得精光的賭徒打得吐血;昏暗的發廊中,他強迫年輕女孩提供特殊服務;陰暗的小巷裏,他用鐵棍猛擊一個商人的頭部;網絡聊天記錄顯示,他正策劃一起龐氏騙局
突然,一幅特別清晰的畫麵浮現。
一個驚恐的女孩被綁在椅子上,花臂大哥手持刀具,臉上帶著變態的笑容。
畫麵一轉,女孩的屍體被塞進冰櫃,花臂大哥哼著小曲清理現場
羅飛瞳孔微縮。
半年前那起轟動一時的“冰櫃藏屍案”,警方一直沒找到凶手,原來是他!
就在這時,花臂大哥的身體動了動,喉嚨裏發出一聲呻吟,眼看就要醒來。
羅飛迅速關閉能力,若無其事地坐回座位。
花臂大哥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羅飛平靜的臉。
“你你.”
花臂大哥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記憶回籠,臉色驟變。
他下意識想動手,但腦袋的劇痛提醒著他剛才發生了什麽。
“醒了?”
羅飛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證件在他眼前一晃。
“市刑警隊,羅飛。”
花臂大哥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顫抖著。
“警警察?”
“半年前,城西出租屋,冰櫃裏的女孩。”
羅飛壓低聲音,每個字都像錘子敲在花臂大哥心上。
“你以為沒人知道?”
花臂大哥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眼中帶著驚恐,但很快又強裝鎮定。
“你你胡說什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羅飛冷笑一聲,突然提高音量。
“張強,32歲,因故意傷害、組織賣淫、詐騙被網上追逃,現在我要逮捕你。”
全車廂的乘客都聽到了這句話,頓時一片嘩然。
“天啊!那是個逃犯?”
“難怪看著就不像好人!”
“警察同誌真厲害!”
花臂大哥現在應該叫張強了臉色陰晴不定。
他猛地起身想跑,卻被羅飛一把按回座位。
“老實點。”
羅飛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你跑不掉的。”
張強惡狠狠地瞪著羅飛。
“小子,別以為你是警察就了不起!老子”
“哢嚓”一聲,羅飛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副手銬,輕鬆地銬住了張強的雙手。
“臥槽!”
張強驚呼。
“你什麽時候.”
羅飛沒理他,轉頭對車廂裏的乘客說。
“麻煩哪位幫忙聯係一下乘警?”
“我去!”
眼鏡男興奮地舉手,飛快地跑向車廂另一端。
張強知道自己栽了,但嘴上還不服軟。
“哼,警察了不起啊?十八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眾怒。
“畜生!”
一個老人氣得發抖。
“做了那麽多壞事還這麽囂張!”
“警察同誌,這種人渣一定要嚴懲!”
“太可惡了!”
羅飛冷冷地看了張強一眼。
就這一眼,讓剛才還叫囂的張強瞬間噤聲,乖乖地低下了頭。
西川省蜀都市清羊區警察局內,黃勇正坐在辦公室裏,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窗外七月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空調的冷風也驅不散他心頭的燥熱。
“宋秘書,接車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黃勇抬頭問道。
宋文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恭敬地回答。
“局長,已經安排舒曉曉去了,她是我們局裏最漂亮的警花,保證讓羅飛同誌感受到我們清羊區警局的熱情。”
黃勇眉頭一皺。
“舒曉曉?我記得她不是有男朋友了嗎?”
“這個.”
宋文尷尬地笑了笑。
“確實是有,不過隻是接個站.”
“換人。”
黃勇斬釘截鐵地說。
“羅飛這次來蜀都,是帶著重要任務來的,不能有任何閃失。”
宋文眼珠一轉,立刻會意。
“那要不讓黃蕭去?除了舒曉曉,就數您女兒最漂亮了。而且她和羅飛不是還有段淵源嗎?”
黃勇眼睛一亮,拍了下桌子。
“對啊!我怎麽把這茬忘了!”
他興奮地站起身,在辦公室裏來回踱步。
“羅飛和黃蕭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小時候還差點定了娃娃親。後來雖然兩家斷了聯係,但這不正說明他們有緣分嗎?”
宋文連連點頭。
“局長英明。我聽說孟浩南也想把女兒介紹給羅飛,結果碰了一鼻子灰。要是咱們黃蕭能和羅飛.”
“立刻給黃蕭打電話!”
黃勇打斷他,臉上露出老父親般的笑容。
“就說有重要任務,讓她馬上去火車站接人。”
清羊區刑偵大隊辦公室,黃蕭正對著電腦屏幕皺眉。
她一頭利落的短發,小麥色的皮膚透著健康的光澤,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
警服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她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不情願地接通。
“喂,宋秘書?”
“黃蕭啊,有個緊急任務,局長親自點名要你去火車站接一位重要人物。”
宋文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黃蕭挑了挑眉。
“接人?這不是後勤科的工作嗎?”
“這位可不是一般人。”
宋文壓低聲音。
“是羅飛同誌,從帝都來的刑偵專家,據說破獲過好幾起大案要案。”
“所以呢?”
黃蕭不耐煩地用肩膀夾著手機,雙手繼續在鍵盤上敲打。
“我又不是禮儀小姐。”
“這個.”
宋文語塞,隨即換了個角度。
“局長說,你和羅飛同誌小時候認識,算是故人重逢。”
黃蕭敲鍵盤的手突然停住,眉頭皺得更緊了。
“什麽故人?我怎麽不記得.”
“哎呀,就是小時候經常一起玩的,你們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呢!”
宋文急忙補充。
“局長說你們兩家關係很好,差點定了娃娃親”
“停!”
黃蕭差點把手機摔了。
“宋秘書,你確定我爸是讓你這麽說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宋文尷尬的咳嗽聲。
“總之這是命令,火車11:30到站,別遲到了。”
掛斷電話,黃蕭盯著手機屏幕發愣。
她隱約記得小時候確實有個男孩經常被她揍得哭鼻子,但具體長什麽樣已經模糊不清了。
“娃娃親?”
她嗤笑一聲。
“老爸又在打什麽主意?”
與此同時,D9527次動車正緩緩駛入蜀都東站。
車廂內,羅飛靠窗而坐,陽光透過玻璃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羅飛眯起眼睛,透過高鐵車窗望著飛速後退的景色。
車廂內空調溫度打得有些低,讓他不禁搓了搓手臂。
這次休假去蜀都,原本隻是想放鬆一下,沒想到半路上還能抓個不守規矩的家夥。
“喂,你踩我腳了!”
前排突然傳來一聲怒喝。
羅飛抬頭,看見一個花臂紋身的壯漢正揪著一個瘦弱學生的衣領,那學生臉色煞白,手裏的可樂灑了一地。
“對、對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學生聲音發抖。
“不是故意的?老子這雙鞋八千多!”
壯漢一把將學生推倒在過道上。
“今天不賠錢別想走!”
羅飛歎了口氣,從座位上站起來。
他今天穿得很休閑,白T恤牛仔褲,看起來就像個普通乘客。
但當他亮出警官證時,整個車廂瞬間安靜下來。
“警察同誌,誤會誤會!”
壯漢立刻鬆開學生,臉上堆滿笑容。
“我就是跟小兄弟開個玩笑。”
羅飛沒說話,隻是盯著壯漢手腕上那塊閃亮的百達翡麗。
一個能在高鐵上為踩腳就大發雷霆的人,卻戴著價值幾十萬的手表,這反差引起了他的注意。
“身份證。”
羅飛伸出手。
壯漢臉色變了變,但還是乖乖掏出錢包。
羅飛接過身份證,上麵寫著“許文彪”三個字。
他掏出警務通一查,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許文彪,前科累累,最近三年卻突然暴富,名下有多家公司。
“許先生,麻煩跟我到車廂連接處聊聊。”
羅飛收起證件,語氣平靜卻不容拒絕。
許文彪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還是強裝鎮定。
“警察同誌,我真就是一時衝動.”
“請配合。”
羅飛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來到車廂連接處,羅飛關上了隔音門。
他取下許文彪的手銬,但眼神中的警告意味更甚於任何物理束縛。
“說說吧,你那幾家‘科技公司"是做什麽的?”
羅飛開門見山。
許文彪瞳孔猛地收縮。
“您、您怎麽知道”
“警務通上寫得清清楚楚。”
羅飛冷笑。
“三年時間從街頭混混變成企業老板,挺勵誌啊?”
許文彪咽了口唾沫,眼珠亂轉。
羅飛知道他在盤算怎麽編故事,幹脆直接點破。
“我猜猜,是不是跟江城最近倒閉的那些‘直播公司"有關?”
這句話像一記重拳打在許文彪肚子上,他臉色瞬間慘白。
羅飛心裏有了底.他之前參與的“清淤行動”確實打到了這些詐騙犯的痛處。
“警官,我.”
許文彪聲音發抖。
“想清楚再說。”
羅飛壓低聲音。
“詐騙金額超過五十萬就是十年起步,你名下那些公司流水多少,自己心裏有數吧?”
許文彪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羅飛一把扶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