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比護工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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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這次您必須完全按我說的做,否則誰也救不了您。”
劉少聰盯著李尚看了許久,終於泄氣般倒在沙發上。
“你說怎麽辦?”
李尚嘴角浮現幾不可見的笑意。
“自首。”
“什麽?!你瘋了?”
“聽我說完。”
李尚坐到他對麵。
“隻承認第一起猥褻案,就說是一時衝動。我會安排最好的律師,爭取緩刑。至於其他案件,警方沒有證據,最終隻能不了了之。”
劉少聰眼中閃過掙紮。
“要是他們不信呢?”
“所以您需要演一場戲。”
李尚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
“這是心理醫生的診斷書,證明您有間歇性情緒障礙。再加上五洲集團的影響力,法官會考慮的。”
劉少聰翻看著文件,表情逐漸放鬆。
“還是你有辦法。”
李尚微微一笑。
“少爺過獎了。現在,請您換身樸素點的衣服,我們一小時後去警局。”
“這麽急?”
“越快越顯得真誠。”
李尚站起身。
“記住,從現在開始,您是一個悔過的富家子弟,一時胡塗犯了錯,現在良心發現主動投案。”
審訊室的燈光慘白刺眼,劉少聰翹著二郎腿,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臉上掛著令人作嘔的假笑。
“警官,我都說了八百遍了,我就是一時衝動摸了兩把那小姑娘,其他的事跟我沒關係。”
他聳聳肩,眼神卻飄向單向玻璃,仿佛能透過它看到外麵的警察。
王宏在觀察間裏攥緊了拳頭,指節發白。
“這王八蛋明明就是掏腸案的凶手!”
羅飛站在一旁,雙眼微眯。
在他眼中,劉少聰周身纏繞著濃稠如實質的黑霧,罪惡值高達1280的數字懸浮在他頭頂,像一頂無形的王冠。
那些數字背後,是無數受害者的哭喊嫖娼、賭博、猥褻、聚眾淫亂、非法囚禁、肇事逃逸、殺人和強奸每一條罪行都清晰可見。
“可惜法庭不認我的眼睛。”
羅飛低聲道。
審訊持續了三小時,劉少聰隻承認了已經撤訴的猥褻案,對兩起掏腸案堅決否認。
沒有直接證據,警方隻能放人。
當劉少聰走出審訊室時,
正巧與羅飛擦肩而過。
他突然停下腳步,上下打量著羅飛。
“你就是那個畫我畫像的警察?”
劉少聰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
羅飛平靜地點頭。
“是我。”
“聽說你是江城來的?”
劉少聰湊近一步,呼吸噴在羅飛臉上,帶著煙酒和口臭的混合氣味。
“小地方的人,不懂規矩。”
羅飛眼神一冷。
“遇上我算你倒黴,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劉少聰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在警局走廊裏回蕩。
“哈哈哈!就憑你?”
他拍了拍羅飛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拍進地裏。
“我等著看你怎麽讓我倒黴!”
說完,他大搖大擺地走向警局大門,途中還不忘對女警員吹口哨。
透過玻璃窗,眾人看著他鑽進一輛紅色法拉利,引擎轟鳴著駛離。
“媽的!”
王宏一拳砸在牆上。
“這畜生!那女孩明明指認了他,現在卻撤訴了!”
“劉少聰家裏給了多少錢?”
黃蕭咬著嘴唇問道。
“不是錢的問題。”
羅飛盯著遠去的車尾燈。
“是威脅。他父親是市裏著名的企業家,關係網複雜。”
警局裏彌漫著無力的憤怒。
沒有證據,再明顯的凶手也能逍遙法外。
羅飛突然轉身。
“我不信他沒留下任何痕跡。黃蕭,跟我去現場。”
“現在?”
黃蕭驚訝道。
“第一個案子都過去兩個多月了!”
“正是因為他們都認為時間太久找不到證據,才可能疏忽。”
羅飛已經大步走向車庫。
黃蕭小跑著跟上。
“等等我!”
車上,羅飛解釋道。
“劉少聰右手臂內側有一道新鮮的傷痕,像是被尖銳物體劃傷的。如果是案發現場的東西.”
“你連他手臂上的傷都注意到了?”
黃蕭瞪大眼睛。
“審訊室裏他穿著長袖啊!”
羅飛沒有回答,隻是專注地開車。
黃蕭識趣地沒再追問。
第一案發現場是城郊的一片小樹林。
兩個月過去,這裏早已恢複平靜,連警戒線都被撤走了。
羅飛站在當初發現屍體的位置,閉上眼睛。
當他再次睜眼時,瞳孔微微擴大超級嗅覺啟動,空氣中無數氣味分子如彩帶般清晰可辨。
腐爛的樹葉、潮濕的泥土、遠處汽車的尾氣還有,幾乎消散殆盡的鐵鏽味。
“這邊。”
羅飛突然向一棵槐樹走去,像獵犬般俯身搜尋。
黃蕭跟過來。
“發現什麽了?”
羅飛沒有立即回答,他的鼻子幾乎貼到地麵,在一堆枯葉中翻找。
突然,他停住了,從落葉中撿起一根細小的樹枝。
“這個。”
他舉起那根看似普通的樹枝。
“尖端有斷裂的痕跡。”
黃蕭湊近看。
“這能說明什麽?”
“上麵有血。”
羅飛輕聲道。
“很淡,但確實存在。”
“等等,你說你聞到了血?”
黃蕭難以置信。
“這都過去多久了!”
羅飛看了她一眼。
“你用的沐浴露是茉莉花香的,今早還吃了韭菜餡包子。”
黃蕭的臉刷地紅了。
“你你怎麽”
“天賦異稟。”
羅飛簡短地說,將樹枝小心裝入證物袋。
“去下一個現場。”
第二個案發現場是廢棄工廠的後巷。
這裏更髒亂,各種垃圾和排泄物的氣味混雜,普通人站一會兒就會頭暈。
羅飛卻像沒事人一樣,徑直走向一處牆角。
他的鼻子微微抽動,突然蹲下身,從一堆碎磚中抽出一根帶刺的樹枝。
“找到了。”
他聲音裏帶著罕見的興奮。
“這根刺的形狀和劉少聰手臂上的傷痕吻合。”
黃蕭蹲下來。
“我還是什麽都看不出來你真的確定?”
羅飛將樹枝舉到陽光下。
“看這裏,刺的尖端。”
雖然肉眼看不到,但他的超級嗅覺捕捉到了那微乎其微的血腥味。
“帶回去做dna比對。”
回警局的路上,黃蕭忍不住問。
“羅飛,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那些氣味正常人根本不可能聞到。”
羅飛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小時候一場高燒後,我的嗅覺就變得異常靈敏。能聞到別人聞不到的,有時候是種詛咒。”
“但今天它幫了大忙。”
黃蕭真誠地說。
警局裏,王宏正為劉少聰逍遙法外而悶悶不樂。
看到羅飛和黃蕭回來,他勉強打起精神。
“有什麽發現?”
羅飛將兩個證物袋放在桌上。
“可能含有劉少聰dna的樹枝,需要立即送檢。”
王宏瞪大眼睛。
“你從哪找到的?現場不是被搜過無數遍了嗎?”
“被忽視的細節。”
羅飛說。
“特別是當所有人都認為時間太久找不到證據時。”
技術科的小張接過證物袋。
“如果真有dna,最快明天出結果。”
王宏拍拍羅飛的肩膀。
“你小子真有兩下子。”
消息很快在警局傳開。
當羅飛走過辦公區時,同事們紛紛投來敬佩的目光,有人甚至豎起了大拇指。
“看來‘江城來的交換生"要出名了。”
黃蕭笑著說。
化驗科的報告如同一枚炸彈,在刑偵一隊的辦公室裏炸開了鍋。
“樹枝末端提取到了dna!雖然還沒比對出是誰,但絕對是個重大突破!”
王宏興奮地拍著桌子,差點把桌上的咖啡震翻。
他猛地轉身,一把摟住羅飛的肩膀,差點就要親上去。
羅飛嫌棄地側身避開,嘴角卻微微上揚。
“王隊,克製點,我可不想被傳緋聞。”
“克製個屁!”
王宏哈哈大笑。
“要是這dna是劉少聰的,咱們就能直接抓人!零口供也能判他!”
辦公室裏頓時響起一片掌聲,幾個年輕刑警看向羅飛的眼神裏滿是崇拜。
黃蕭站在一旁,目光複雜地盯著羅飛,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
“羅飛,你到底是怎麽想到去查那根樹枝的?”
她忍不住問道。
羅飛聳聳肩。
“直覺。”
“少來!”
王宏打斷他。
“你小子肯定發現了什麽,別賣關子!”
羅飛笑了笑,沒再多說。
他總不能告訴王宏,自己是因為在案發現場聞到了一種特殊的香水味,而那種香水,恰好是劉少聰常用的。
“現在最關鍵的是拿到劉少聰的dna做比對!”
王宏壓低聲音,目光掃過辦公室裏的每一個人。
“所有人注意,這事必須保密!劉少聰背後可能有保護傘,警局裏說不定有他的眼線!”
眾人神色一凜,紛紛點頭。
羅飛眯了眯眼。
“王隊,劉少聰對我們的調查進度太了解了,每次我們剛有動作,他就能提前應對。”
“媽的,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
王宏罵了一句,隨即拍了拍羅飛的肩膀。
“走,咱們直接去五洲集團,想辦法搞到他的dna!”
兩人剛走出辦公室,羅飛的手機突然響了。
來電顯示
“雷萬霆”。
羅飛皺了皺眉,按下接聽鍵。
“羅飛!你小子‘死而複生’連個道歉都沒有?”
電話那頭,雷萬霆的聲音帶著幾分怒意。
羅飛無奈。
“雷司長,我這不是忙著查案嗎?”
“少廢話!”
雷萬霆冷哼一聲。
“江城國安局有個麻煩案子,點名要你幫忙。辦完立刻滾來總部報到,別讓我親自去抓你!”
“行,知道了。”
羅飛敷衍地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王宏瞪大眼睛。
“雷萬霆?國安司的雷司長?!”
羅飛“嗯”了一聲,順手把手機塞回口袋。
王宏震驚了。
“他親自給你打電話?你還敢拒絕?!”
羅飛聳聳肩。
“案子沒查完,哪兒都不去。”
王宏盯著羅飛看了幾秒,突然笑了。
“我現在信了,你小子能當上副隊長,靠的絕對不是關係。”
五洲集團大樓,玻璃幕牆反射著刺眼的陽光。
王宏和羅飛大步走進大廳,直奔前台。
“警察,找劉少聰。”
王宏亮出證件,語氣不容置疑。
前台小姐臉色一變,剛要打電話通報,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
劉少聰摟著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走了出來,西裝筆挺,笑容倨傲。
王宏眼神一冷,正要上前,羅飛卻搶先一步走了
過去。
“劉少聰。”
羅飛淡淡開口。
劉少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譏諷。
“喲,這不是羅警官嗎?怎麽,又來浪費我時間?”
羅飛沒搭理他的挑釁,目光落在他頭上,突然伸手
“唰!”
“啊!”
劉少聰痛呼一聲,猛地後退。
“你幹什麽?!”
羅飛攤開手掌,幾根白發靜靜躺在掌心。
他微微一笑。
“不好意思,強迫症,看到白頭發就想拔。”
劉少聰臉色鐵青,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發作,隻能咬牙罵道。
“神經病!”
說完,摟著美女快步離開。
王宏目瞪口呆,直到劉少聰走遠,他才猛地拍了下羅飛的背。
“牛逼啊!這招絕了!”
羅飛收起頭發,眼神冷峻。
“趕緊送檢,別耽誤時間。”
羅飛將證物袋遞給段剛時,指尖微微發顫。
證物袋裏那根頭發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黑亮,像是藏著無數秘密。
“老段,這次真得麻煩你。”
王宏拍了拍段剛的肩膀,聲音壓得很低。
“案子性質太惡劣,嫌犯背景又硬,拖久了怕夜長夢多。”
段剛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布滿血絲。
他盯著證物袋看了兩秒,搖搖頭。
“最快也要48小時,設備不是我說了算的。再說,圓圓明天手術,我得去醫院。”
王宏和羅飛交換了個眼神。
羅飛注意到段剛白大褂下露出的病號服手腕帶,心裏一沉。
“24小時行不行?”
王宏突然說。
“我讓林妍去醫院照顧圓圓,她當過護士,比護工專業。”
段剛猛地抬頭,眼鏡滑到鼻尖。
“你開什麽玩笑?圓圓是我女兒!”
“正因為是圓圓,你才更該相信林妍。”
王宏掏出手機。
“去年圓圓高燒不退,是誰連夜給她做物理降溫的?”
羅飛看見段剛的手指在證物袋上收緊,骨節發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