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聰明，不會聽不懂我在說什麽，即便你失憶了。”
    祁落臉上笑意一斂，懶得再裝，“那麽二弟，你到底想說什麽？”
    “想說我以前和你有點什麽？想說我和無彧哥哥在一起隻是長輩的意思，我們對彼此無意？還是想說無彧哥哥對我冷漠無情，你對我才是真的好，我真正有意的人是你？”
    大概沒有料到她會說得這麽直白，戚耀陽愣了愣。
    祁落嗤笑：“二弟，我是失憶不假，但基本的判斷能力我還有。別的不說，你單論長相就不是我的菜，而無彧哥哥是完完全全長在我審美點上的人，我沒有不喜歡他去喜歡你的道理。”
    “還有，我絕對不是一個濫情不負責的人，即便我對無彧哥哥無意，我既已和無彧哥哥結婚，不管我們是出於什麽原因結的婚，在我們婚姻存續期間，我都一定會和其他異性保持距離。”
    “你說我的畢業典禮無彧哥哥沒有到場，是你去給我的花，我信。但我敢肯定，我當時會收下你送的花，要麽是你尋了我不能拒絕的理由將花送我，要麽是你當眾送我，介於你是無彧哥哥的堂弟，我不好當著其他人的麵下你的麵子。”
    這些當然都是她猜的。不過看戚耀陽的樣子，她就算沒有完全猜對，估計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二弟，以前的事我都忘了，我現在隻想安安穩穩過我的日子，不是很喜歡別人冒出來和我玩什麽追憶往昔。我脾氣和耐性都不太好，這次看在二弟請我和無彧哥哥吃了燒烤喝了酒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再有下次，我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她淡眸朝戚耀陽看過去，眸中隱著淺淺的銳利之色：“失去的記憶，即便要找回，那也是我自己去找回，我不需要別人自作主張來告訴我我從前是什麽樣和哪些人親近又和哪些人不親近。”
    戚耀陽定定望著她，苦笑說：“落落，你這樣真不公平，你失憶明明忘了所有人，憑什麽大哥就能得你的特殊對待？你不親近別人，獨獨親近大哥，分明大哥以前對你是最冷漠的。”
    “你問我憑什麽無彧哥哥能得我的特殊對待？”
    祁落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二弟，你是在搞笑嗎，先不論我和無彧哥哥有沒有感情，我們可是正兒八經領了結婚證的夫妻，是他的財產有我一半，我的財產也有他一半，是我生死關頭他簽個字可以決定我生死，他生死關頭我簽個字也能決定他生死的關係。”
    “在我失去過去所有記憶忘了所有人的情況下，我不親近他，難道要親近外人嗎？你問我要公平，自己人和外人之間，有公平可言？”
    以上當然都是她對外的說法。
    真正讓她偏向戚無彧的原因可不是這個，她之所以偏向戚無彧，不信別人獨信戚無彧，隻是因為她樂意。
    她看戚無彧順眼，就樂意信他，怎麽地！
    至於信戚無彧會不會吃虧，她既然敢信，就有能力承受後果，哪怕將來發現她信錯了人，她也能收場。
    左不過輸一條命，她又不是輸不起。
    反正她這輩子是白撿來的。
    她就是要順心而為，樂得自在。
    戚耀陽盯著她看了半晌，略帶苦澀地失笑：“你、你真是……”
    “失憶真是奇妙，竟能讓你有這麽大的變化，以往你縱是有脾氣不喜旁人左右你的事，也不會如此直白又強硬地說出來。你以前情緒很內斂，現在卻變得張揚外溢。”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性格強硬張揚一些，別人就不會覺得你好欺負了。”
    祁落眉頭微蹙。
    戚耀陽怎麽回事，難道他對原主真有情？
    “你說得對，你畢業典禮那天會收下我送的花，確實是因為我是當眾送你，你不忍在其他人麵前下我的麵子，你也確實是一個很有分寸感的人，自打和大哥結婚，你與其他異性相處都很有分寸，從不越界。但是，你不忍當眾下我的麵子卻不是因我是大哥的堂弟，隻是因為你善良。”
    “落落，你是個很善良的人。”
    這還用他說！
    她遵紀守法、尊老愛幼、愛崗敬業，哪裏有天災人禍需要捐款她從來不缺席，她怎麽能不算一個善良的人呢。
    “你說得有道理，在失去記憶忘了所有人的情況下，比起其他人，和你領了證的大哥確實更值得你信任。”
    他望著她，輕歎中帶著認真：“但是落落，我還是想提醒你，別那麽輕信大哥，你既然要提防，就提防所有人吧。凡事多留個心眼，總不會有錯。”
    “多謝提醒。”
    祁落揚眉笑：“但是我不聽你的，我就是樂意信戚無彧。”
    說完也不管戚耀陽是什麽反應，她轉身揮揮手先走，“好了二弟，今天的對話到此為止，我這麽長時間不回去，你大哥得擔心要來尋我了。希望下次見麵二弟別再找我聊這些無聊的事，我不感興趣。”
    她出去還真遇到來尋她的戚無彧。
    戚無彧正從不遠處迎麵走來。
    見到她，他微微擰眉：“怎麽上個衛生間這麽長時間？手機也不帶。戚耀陽好像也去衛生間了，遇到你了嗎？”
    祁落看著他笑，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很想衝過去給他一個熊抱。
    明明戚耀陽說了戚無彧那麽多壞話，卻絲毫沒有影響她對戚無彧的感官。不僅沒有影響她對戚無彧的感官，這會兒看到來尋她的戚無彧，她甚至還很喜悅。
    祁落向來不是會委屈自己的人，她想衝過去給戚無彧一個熊抱，就真這麽做了。
    不過衝到戚無彧麵前被他伸手擋住了，身高的差距讓他抬手直接抵住她腦門就直接將她攔住，讓她不能再上前一步。
    祁落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
    不解風情！
    “身後有鬼在追嗎？都嚇得慌不擇路了。”
    祁落衝他露齒笑得燦爛，“你看我的表情，認真看，我像被嚇到的樣子嗎？”
    戚無彧還真認真盯著她打量，“不像，像撞邪。”
    “……”
    “剛剛碰到戚耀陽了？他和你說了什麽？”
    祁落不得不承認，戚無彧雖然是氣氛破壞高手，但他是真的很聰明又很敏銳。
    “碰到了，說了些亂七八糟的話，反正我聽不懂也懶得聽，不說也罷。”
    “懶得聽是對的。”戚無彧抬手輕輕在她腦袋上拍了兩下，跟拍小狗腦袋似的，祁落嫌棄地拍掉他的手。
    “你就不好奇他和我說了什麽嗎？”
    “無所謂，反正他說什麽你都不會信。”
    祁落想想也是。
    給戚無彧一個讚賞的眼神：不錯，懂我！
    “戚影帝，燒烤還吃嗎？不吃我們回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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