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崢並沒有立即給出反應，而是盯著戚無彧看了一會兒，而後笑了，“從前隻聽聞戚大少和落落是依照長輩的安排結婚，實則你二人並無感情，現在看來，傳聞似乎不可盡信。”

    “戚大少先別激動，多一個人喜歡蘇祁落不是好事嗎，這恰恰能證明她是個值得人喜歡的人啊。還是說，戚大少沒有自信與我爭？”

    戚無彧眼神更冷了幾分，萬俟崢笑說“我承認我這樣對別人的妻子有意確實不是君子所為，但我必須申明，我對她有意的時候，她還不是你的妻子。”

    戚無彧不是不理智的人，他這番也不過是旁人惦記他的妻子激怒了他，讓他全然被怒意牽著走。冷靜下來，那些被他忽略的地方都清晰了起來。

    比如，萬俟崢說他認識祁落八年，早就對祁落有意。

    萬俟崢可不是什麽做事畏首畏尾的人，對於看上的人，他絕不會猶疑不前，這從他身邊三天兩頭更換女伴就足以看出。

    他既是早就對祁落有意，為何不展開追求？

    這麽想，戚無彧就真這麽問了出來“你既是早就對祁落有意，為什麽不在她結婚前追求她，偏要等她結婚這麽久之後再來打擾？莫不是你有什麽特殊癖好，就是喜歡惦記別人的妻子？”

    萬俟崢笑容微僵。

    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他算是發現了，怒意收斂的戚無彧比怒意外放的戚無彧還要難對付，因為這時候的戚無彧說話是真的很不中聽。

    “……這就是我和落落之間的事了，戚大少想知道可以等落落恢複記憶自己去問她。”

    “不用問她，我已經知道答案。你追求過她，但她拒絕你了，你沒有追上。”戚無彧說著，心情不錯地坐了回來。

    萬俟崢“……”

    “看樣子我沒有說錯，你確實沒有追上。”

    戚無彧的心情看起來又好了不少。

    “作為一個失敗者，一個銷聲匿跡兩年半的失敗者，萬俟家主此番突然來找我，所為何來？想借著祁落失憶再追求她一次？如果是這樣，我勸萬俟家主還是別浪費時間了，失憶後的祁落隻喜歡我，這是她親口說的。”

    萬俟崢神情似有不愉，泄憤一般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戚大少也不過是仗著她失憶不記往事才在她心裏謀得一席之地罷了，有什麽好得意的。有本事等她恢複記憶，戚大少再來如此自信地和我說她隻喜歡你。”

    見戚無彧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萬俟崢笑，帶著點幸災樂禍“看來戚大少並沒有這個自信。”

    “我和落落打過兩次照麵，已經親自證實她失憶的事。”

    說到這裏，萬俟崢抬眸朝戚無彧看過去，狐狸眼帶笑，眸光卻是銳利了些，“我希望戚大少不要做出為一己之私，暗動手腳阻撓她恢複記憶的缺德事。”

    對視間，戚無彧微微擰眉，“萬俟家主，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祁落是我妻子，我不用你來教我該怎麽對她。暗動手腳阻撓她恢複記憶？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戚無彧了。”

    “沒有就好。”萬俟崢說。

    “那麽現在，我們來回到最初的問題。落落還有沒有可能恢複記憶？她恢複記憶的幾率有多大？戚大少，你要知道，饒是你將她的病例藏得再好，我如果想查照樣能查到。我沒有自己去查沒有自己去找她的主治醫師‘詢問’，而是選擇來問你，是出於對她的尊重。”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你現在作為她的丈夫，在很多事情上確實有資格替她做決定。我隻想知道她的記憶還能不能恢複。”

    萬俟崢說到最後，戚無彧竟從他眼裏看到了一絲真誠。

    盯著他看了片刻，戚無彧說“能恢複。”

    “再有半年，她的記憶就能恢複。”

    戚無彧此時的神情告訴萬俟崢，他沒有說假話。

    “半年？這麽精準？就算是醫術再精湛的醫生怕也給不出這麽精準的判斷吧。你是依照什麽給出的這個時間？”

    “無可奉告。”

    “萬俟家主想來找她敘舊，請半年後再來。這半年，還請不要再來打擾。”戚無彧神情已經恢複平靜，眸光淡淡波瀾不驚，好似對此一點都不在意。

    隻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都攥緊了，手背上青筋明顯。

    萬俟崢眼神微微古怪“戚大少突然這麽大方，我都有點不習慣。戚大少的意思是，半年後我再來，你會將人拱手相讓？”

    “做什麽美夢。”

    萬俟崢“……”

    “我雖然瞧萬俟家主哪哪都不順眼，但你有一點說得很對，祁落的人格是獨立的，她有自己的思想和選擇。我趁著她失憶哄得她在一起，不過是在自欺欺人，那就等她恢複記憶讓她做選擇。”

    雙腿交疊，萬俟崢看戚無彧的眼神帶上讚賞，問“戚大少就不怕最後輸的是你？”

    “輸？”戚無彧笑，“輸給誰？輸給你這個女伴不斷的人？”

    這是打照麵以來，萬俟崢第一次看到戚無彧的笑。

    饒是他鋼鐵直，也不得不歎一句戚無彧笑起來是真的亮人眼，如果他這笑沒有帶著嘲諷的意味就更完美了。

    “即便最後是我輸了，贏的那個人也絕對不會是萬俟家主。我對祁落還算了解，她絕不會選一個四處拈花惹草不潔身自好的人共度餘生。和你相比，我更占優勢。”

    萬俟崢嘴角一扯。

    很強，這個他反駁不了。

    比潔身自好，他還真比不過戚無彧，雖然他從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可別人不知道啊，大家看到都是他浪蕩公子的一麵。

    果然有些人設立得太穩也不好。

    不知道的還以為花心是他們萬俟家的家風呢，事實上他們萬俟家每一任家主都是癡情人，堅守的都是願得一傷人心白首不分離。要不是被逼得不得已，他也不會把自己的名聲弄得這麽臭。

    想起這個，萬俟崢就頭疼。

    “戚大少也就是和我比起來比較占優勢，和別人比起來就未必了。我贏麵不大，戚大少又何嚐不是。”

    “總歸能贏過你。在我麵前注定是失敗者的萬俟家主，有什麽資格來嘲笑我？”戚無彧對他一笑，“萬俟家主，慢走不送。”

    萬俟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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