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擴大大蒜素的生產規模，標準化的、成本低的、不需要魔法師參與的、可複製的製取流程必不可
    而對比現在的土法製取，有兩個問題需要解
    第一個問題在於冷凝
    現行的空心銅管靠尤利婭使用魔法降溫，但法師不可能長期進行這種工作，就算有法師願意，“工資”也付不
    李維將銅管部分浸入特製的水槽
    水槽敞口，兩側設有凹型缺口方便銅管沉浸，同時底部裝了排水口，可以隨時換
    算是簡陋版本的“水冷
    第二個就是溫度的精確定
    為了提高大蒜素的生成效率，溫度自然是不能再用“溫度1”、“溫度2”這樣粗放的計數模
    最好要精確到“30”、“40”這樣
    一個相對精確的溫度計不可或
    何況“溫度計”屬於合同裏采購項目，是能給李維賺錢的！
    而為了確定溫度計的量程，首先要定義什麽是“0
    當然這會受到大氣壓等一係列因素的影響——“冰水混合物”的溫度通常是在0到4波
    ……
    “所以說，”李維疑惑地看著尤利婭，“冰水混合物和你說的【逆向冥想】有什麽關係？”
    尤利婭抓住李維的手，伸進麵前漂浮著冰碴子的水盆裏：
    “【魔法】是對【元素】的調用，但【元素】究竟是什麽，魔法界並沒有定”
    “在我們自然學派法師眼裏，【元素】是萬物變化的錨定，【元素】的變化在萬物變化中具有唯一”
    尤利婭邊說邊施法，水盆裏的水轉眼凍成了冰，將兩人的手一起凍在了裏
    “像我通過多次實驗，已經知道了大概調動多少元素可以讓多少容升的水結成”
    “這個由實驗到規律的總結過程，我們稱之為【冥想”
    “由【冥想】產出的術式，就是大陸熟知的【魔法】”
    尤利婭笑了笑，接著說道：
    “我們雪地巫師議會一個重要的研究課題就是——一塊冰的極限低溫在哪裏？又需要多少【元素】？”
    “很遺憾，目前還沒有法師能夠確定這一而類似這種涉及世界本源的規律，法師們將它們稱為【思維奇點”
    「絕對零度」的概念是吧，李維在心中默念，想不到這片大陸上的法師已經想到了這一
    可惜絕對零度從定義上就是無法達到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連這個都知道？”
    尤利婭是真的吃驚了，不能感知元素的李維是怎麽探索世界的本源奧秘的？
    李維張了張嘴，準備說
    “閉嘴！”尤利婭急了，“這種級別的【思維奇點】我會死的！”
    “不是，我是說我手凍得有點冷”李維的目光瞥向自己凍在冰裏的
    尤利婭瞪了李維一眼，並不搭理，繼續說道：
    “按照《精靈寶書》記載，所謂【逆向冥想】，就是用已知的規律，用其他的指標，去反向定位【元素”
    “這屬於非常低效且危險的方式，因為我們已知的規律不夠精準，指標的指向性也不夠明”
    “邏輯學派的法師們常常用這種方式逆推自己的推論是否正確，後來邏輯學派的人就死得差不多”
    尤利婭頓了頓，又說道：
    “既然你能夠使用【振動回蕩】，就證明你不是一點元素都不能調用的麻瓜，隻是缺少感知、精確操縱元素的能力而”
    “極端點說，如果你能在極西冰原裏存活幾百年，就一定能學會怎麽製造寒”
    “就像海底的娜迦一族一定會操縱水流，而火山裏紅龍總是會噴吐火”
    “這就是【逆向冥想】的具現——隻要指標足夠明確，規律足夠精準，就一定能直接定位【元素”
    李維臉色發青：“我的手真的凍得沒知覺了！伱說的這個法子單純就是找死”
    尤利婭歎了口氣：“你知道最早的閃電魔法是怎麽來的麽？”
    “按照精靈史書的記載，獸人薩滿們在雷暴天將人類綁在銅製或者鐵製的圖騰上向先祖祭”
    “偶爾會有人僥幸活下來，而其中一個被獻祭了五次的人類施放了大陸上第一個閃電”
    李維：“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我是說，我們能不能先解凍？”
    尤利婭搖搖頭：“現在你可以嚐試用【振動回蕩】來粉碎冰麵取出你的”
    李維懷疑這精靈多少有點打擊報複自己的小心思在裏
    李維開始嚐試尋找冰塊的固有頻
    在嘎吱作響聲中冰塊慢慢出現裂縫，隨後冰塊的振動頻率慢慢統一、加劇，最後變成了齏
    李維趕忙抽回自己凍得發白的
    “記住冰塊的振動頻率，現在嚐試一下製造冰”尤利婭開口
    李維依言，回想起冰塊的固有頻率，開始施
    一片巴掌大的、指甲蓋厚的冰塊慢慢在李維凍僵的手中成型，但隨即被振動崩得粉
    李維愣愣地看著手心的冰碎
    尤利婭點點頭，長耳朵也跟著晃動：
    “記住這個感覺，以振動頻率為錨，以環境因素為媒，慢慢地你就能逐漸定位【元素”
    “我沒辦法讓你學會使用標準【魔法】，但如果隻是用【元素】參與萬物的變化，可以跳過常規的施”
    “我當學徒的時候，宮廷法師從來沒教過我這”李維驚奇地撚起一小簇冰
    尤利婭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我們通常認為，隻有通過【元素】才能探究世界的規”
    “如果有人說他能繞過【元素】探究世界的規律並建立可觀測的指標，不是瘋子就是騙”
    尤利婭素手一揮，籠罩的元素護罩消失：
    “看在瑪麗娜和艾莎的麵子上，我會替你這個怪胎保守秘”
    “作為交換，你得讓我研究一下你口中的「科學」！”
    李維撫胸致敬：“現在我是您的學徒了，尊敬的、智慧的、崇高的、優雅的尤利婭老師！”
    “嘖，你真是合格的貴”尤利婭一臉嫌
    ……
    荊棘領，伯爵府，瑪麗娜女士的書
    隨著最後一條直線在量角器的輔助下落在稿紙上，一組數字出現在了瑪麗娜的眼前：
    「」、「」
    “眾城之城”、維基亞的王都——日瓦
    瑪麗娜輕嗬一聲，手指微動，稿紙便在火光中化為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