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內一次又一次地響起李亦“再來一條”的聲音。
    劇組的人員，有很多都是第一次合作的，對於李亦的“再來一條”，都有點納悶，也有點擔心往後的劇組工作。
    劉毅守、陳誌明、吳鐵三人，又是點頭又是拍手的，從反應都能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很滿意這段戲的效果。
    精益求精對作品來說當然是好事，但如果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效果，更講究自我的感覺，隻能一遍又一遍地拍，直到滿意為止，那可真的是太折磨人了。
    而且，這隻是電視劇啊，吹的再牛逼的電視劇，要求都還是會比電影低。
    李亦這個樣子，讓劇組的工作人員想起了著名的折磨王，葉建華導演。
    說起葉建華，李亦當初剛第一次錄完三餐，傑哥就想把他安排去葉建華的電影試鏡，如今過去兩年有餘，聽說電影拍攝進度才堪堪達到三分之一。
    葉傑就慶幸過，幸好李亦當時沒拿影帝的夢想，不然這會兒還在苦哈哈的為葉建華的電影發愁，哪來現在的亦哥兒這麽威風。
    反正傑哥是認為李亦去試鏡就能拿到角色！
    所以，劇組的工作人員，真的很怕李亦又是一號葉建華那樣的人物。
    畢竟李亦現在麵子、裏子、票子也有了，保不準就想不開，腦子擰巴地要追求藝術。
    李亦倒不是那種會為了點小細節鑽牛角尖的人，他隻是覺得這場戲很重要，所以要拍多幾遍。
    當然，這段戲對整部劇來說並沒有多重要。
    但對張穎兒非常重要！
    林婉兒這個角色說是女主，其實要論戲份和出彩程度，頂多就是和範若若伯仲之間，甚至還不如。
    這部劇是一部大男主爽劇，第一季的視角和戲份，多是從範閑這個男主的身上展開。
    甚至在第一季的中後期，林婉兒這個角色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多少。
    所以，不止是這段戲，往後張穎兒的戲份，李亦都打算這麽拍。
    拍出她最好看，演的最好的狀態！
    讓她在初登場的時候，就驚豔觀眾！
    讓觀眾對她念念不忘，記成了白月光！
    張穎兒嘴上沒說什麽，但她平時一有時間就看劇本，琢磨角色，劇本上、筆記本裏，各種筆記和人物小傳都寫的密密麻麻。
    這些李亦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自己的老婆，他不寵不心疼，難道還等別人來嗎？
    而且這是在自己的劇組，自己就是最大的話事人，李亦當然要盡可能地讓張穎兒在原本的戲份裏有更多出彩的地方和更多的記憶點。
    張穎兒沉浸在角色之中，隻想著把戲演好，並沒有感受到來自李亦滿滿的愛。
    當然，她對於重拍也沒有覺得是自己拖了後腿，畢竟她是入戲，不是入魔，別人的反應她能看得到。
    這段戲居然拍了足足十三次，磨了整整一個下午！
    李亦終於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仿佛能聽到周圍都是鬆了口氣的聲音……
    李亦沒管其他人，隻是看著監視器，心中暗爽：‘小樣，到時候穎兒不迷死你們，但這是我老婆！’
    想想就覺得很有麵子！
    因為是開機，今天隻安排了一場戲，結束之後，一部份工作人員都可以收工了，剩下的人則是忙著給其他幾位主要演員開始拍定妝照。
    “亦哥兒這戲拍的是不是太精致了一點？”
    雖然今天隻是開機後簡單地拍一場戲，屬於劇組的磨合和熱搜，但周偉明還是看的膽戰心驚。
    如果一直都是這麽個拍法，高達1.8億但包含宣傳費用的預算，真的夠用嗎？
    到時候要是多掏錢，公司那邊多數是沒問題的，但周偉明作為負責人，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才第一天，他不好直接去找李亦，便想看看俞敏有沒有什麽意見。
    俞敏和李亦合作過，知道他拍片的效率，一點都不慌，反問道：“精致點不好嗎？”
    “好是好……”
    周偉明搓了搓手，“但要是超出預算，到時候也是一件麻煩事，難道你不擔心嗎？”
    俞敏淡淡道：“有什麽好擔心的，預算不夠就加咯！”
    “你……”周偉明瞬間不想說話，覺得和俞敏說話真的非常費勁。
    “好了，才剛開始，不用這麽著急，急也沒用的。”
    其實俞敏也覺得李亦這次有點放飛自我了，不像上次夏洛那般精打細算。
    不過她倒是不急，到時候要還是這種情況，私底下和李亦說一下就成，不需要和周偉明達成共識。
    就算達成共識，李亦要是不聽勸，他們要還想繼續玩也隻能捏著鼻子跟下去，沒必要搞出逼宮的戲碼。
    另一邊，也在聊著同樣的話題。
    作為導演，劉毅守雖然待會還要看定妝效果，但他也不用在片場幹等。
    這次除了一直跟著他的副導演林海，其餘的兩位副導演都是龍達影業和企鵝視頻安排的人，還有幾位部門負責人，他不太熟，便約著一起去吃飯聊聊天，溝通一下感情。
    其中一位副導演稱呼為老蔡，打探道：“亦哥兒平時就這樣拍戲嗎？要是這樣，這部劇感覺咱們一年都拍不完啊！”
    拍攝計劃表其實已經安排出來了，但這種東西得看具體情況。
    小導演，或者預算不足的劇組，又或者趕檔期，那肯定得嚴格按照計劃拍攝，但李亦很明顯不屬於此例。
    拍攝周期拖得久了，作為副導演，老蔡的薪酬是能拿多點，但根本沒有再去一個新的項目來的多。
    “亦哥兒拍戲的要求的確不低，但這點倒是不用擔心。”
    坐在中間位置的劉毅守搖搖頭，派了一圈煙，自己點了一根，再不緊不慢地說道：“亦哥兒的劇組，進度隻會比計劃表快，不會慢。”
    開玩笑，劇本完整，沒有一絲多餘，老子的分鏡頭還畫的明明白白，拍的基本上都是有用素材，就算每場戲都要磨，反複地磨，也一樣不會超出預期的拍攝時間太多。
    《慶餘年》拍攝周期預估在五個月。
    況且，像今天這種情況也不會每一場戲都是如此。
    劉毅守自然是明白今天這場戲，李亦為什麽要反複的拍，但他可以和張穎兒說，不能和在座的這些人說。
    所以，大家也隻當劉毅守是在穩定軍心。
    美工組的組長道：“咱們現在都進組了，劉導，您就給我們透露個準數吧，不然有活找上門，我們也不敢接。”
    《慶餘年》的劇組配置挺厲害的，都是從業多年的技術人員，有資曆也有能力，根本不缺活幹。
    “真的，隻要沒有別的意外……呸呸呸！”
    林海也是比較信影視圈沾點玄學的人，說錯話了連忙呸了幾聲，嘴裏念念有詞“有怪莫怪”，才繼續道：
    “反正亦哥兒的戲拍非常快，在他的腦子裏，已經有了完整的成片，不會有太多的剪餘片，這麽跟你們說吧，之前夏洛拍攝的片比幾乎是5：1。”
    剪餘片意思是沒有放進正片裏麵的拍攝素材。
    而片比是拍攝素材和正片的此例。
    “什麽？”
    “真的假的？”
    聽到夏洛的片比，其他人都驚呼出聲。
    在膠卷時代，為了節省製作成本，國內電影的片比通常都是在5：1到8：1左右。
    至於如今，其實基本上已經很少會用到片比這個詞了，一部電影數百個小時的素材都是正常的事。
    像葉建華那種，一部電影動不動就拍好幾年的，要是文青病犯了，幾千個小時的素材都有可能。
    而夏洛電影總時長104分，也就是，總素材也隻有不到十個小時，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雖然劇組的工作時間要比開機拍攝要長的多，素材時長短，不一定就會拍的快，但這也證明李亦不是那種每一場戲都要反複斟酌的“病人”。
    是的，任誰和葉建華這種導演合作，不管明麵上怎麽誇，背地裏肯定不會少一句“神經病”的評價。
    麵對眾人的驚疑，劉毅守淡淡地笑著喝了口茶，沒有說話。
    林海自豪道：“那當然是真的，當時做後期，亦哥兒還納悶素材怎麽有這麽多呢。”
    老蔡嘖嘖稱奇道：“好家夥，這還真的是腦子裏已經有完整的電影了。”
    當然，電影才多長？
    老蔡他們雖然不覺得《慶餘年》的片比也能做到這種程度，但也算是鬆了口氣。
    同時又驚歎於李亦真的和傳聞中那麽牛逼，真的有這麽快！
    劉毅守和林海很滿意他們的反應，前者淡淡的笑，後者則仍然是一臉自豪。
    李亦沒想到的逼，這兩人幫忙裝了！
    接下來他們的話題，就有點變化了。
    明天還有工作，眾人僅是小酌，但並不妨礙他們長籲短歎。
    這個世界的天才這麽多，為什麽就不能多我一個呢？
    ……
    這天晚上，張博和林訊正好也在橫店拍戲，找李亦吃飯。
    李亦帶著張穎兒一起赴約，吃完飯之後，沒聊幾句，張博和林訊又接著回去拍夜戲。
    橫店設施很完整，鎮上吃喝玩樂的地方不少，各大連鎖的快餐店、奶茶店都有。
    但人著實不少，其中還有相當多的追星族。
    夫妻倆怕被認出回不來，也沒敢瞎逛，從飯店出來就坐上車直接回酒店。
    然而，酒店門口就圍了不少人。
    “亦哥兒！”
    “穎兒姐穎兒姐！”
    兩人一下車就被認了出來。
    “這你們都能認得出來？”
    李亦驚奇地拉下口罩，又把墨鏡往帽簷上推，然後朝酒店的安保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阻攔，走到喊他們名字的三個女生麵前。
    其中一個夾子音妹妹說道：“你化成灰我們都認識你！”
    “？”
    李亦笑了：“你們把哥們當樂子是吧，行，不簽名，不合照！”
    “別啊，亦哥兒，我們隻是知道你住在這裏，所以才能認出來！”另一個有點胖胖的女生說道。
    原身也來過橫店拍戲，李亦還算是了解這裏的彎彎道道，這種透露隱私的情況根本杜絕不了。
    他懶得計較是從哪裏得知的，隻是問道：“所以你們是特意從外地趕來的？”
    除了說話的這三個女生，旁邊還有十來個分成兩夥人，一共三夥人。
    “是的是的，我們是特意從杭城過來的，坐了兩個小時的車呢！”穿著蘿莉裙的夾子女生連忙說道。
    其他兩夥人則是表示正好過來這邊玩，知道李亦在這裏，就順便過來看看。
    看他們有男有女，年紀也是二十來歲，李亦便相信了，給他們簽了名合了影。
    至於搭話的這三個女生，李亦則是繼續問道：“你們是初中生還是高中生？”
    “我們是高……”
    小夾子的話被意識到不對勁的同伴打斷，“我們高考完了已經！”
    “真的？”
    李亦心中有數，今天周一，雖然已經晚上了，她們應該是放學才趕過來，但明天還要上課，回去還要兩個小時，也是影響了生活和學習。
    當即把她們拉進了酒店大堂，上起了思想教育課。
    張穎兒哭笑不得，卻也陪著在一旁旁聽。
    而這一課，就是半個小時過去。
    三個女生已經淚眼汪汪。
    李亦話說的還挺不客氣的，也全靠他帥氣逼人，三個小女生才舍不得撓他的臉。
    打完棒子就該給甜棗了。
    “好了，我已經記下你們的名字了，簽名和合影，這次就不給了，等你們明年高考完，聯係我的助理，我再把簽名照給你們送過去，如果考得好我還送……”
    李亦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送什麽東西，卡殼了。
    “專輯！”
    “演唱會門票！”
    “一首歌！給意中人寫一首歌！”
    三個妹子迫不及待地開口。
    “行。”
    李亦也沒有和她們討價還價，敢要就敢給：“隻要你們能考上一本，我就給你們。”
    “一言為定！”
    三個小女生喜不勝收，雖然沒有拿到簽名和合影，但李亦畫的餅太誘人了，砸得她們暈頭轉向。
    一開始她們挺委屈的，別人輕輕鬆鬆就能拿到簽名合影，為什麽她們就要被批評，受教育。
    但是轉念一想，她們可是麵對麵的和李亦聊了大半個小時！
    血賺了已經。
    她們彼此看了一眼，充滿了鬥誌。
    隻希望不會是三分鍾熱度。
    “真要開演唱會啊？”張穎兒好奇地問。
    “要是她們真能考上一本，開就開唄。”李亦了解了她們的成績，二本都挺艱難的……
    接下來的日子裏，李亦的生活變得非常規律，每天片場、酒店，偶爾盒飯吃膩了，就和張穎兒去外麵打個牙祭。
    有時候拍攝任務輕鬆，也會約著還在橫店拍戲的張博和林訊出去唱唱歌喝喝酒。
    也讓老蔡他們清楚，劉毅守和林海所言非虛，他們真的沒有幫李亦在吹牛逼，劇組的拍攝進度飛快。
    如果不是造型、場景搭建、轉場，還有群演調度等需要花費不少時間，他們甚至覺得這部劇在兩個月左右就能全部拍完。
    真的很誇張，腦子裏有一部完整的電影還算說得過去，但是有完整的電視劇？
    可事實擺在眼前，李亦表現出來的情況隻是如此。
    他們隻能感歎：“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天才！”
    大家也察覺到，第一天開機的時候，那一場戲李亦為何要反複的拍——
    他對張穎兒的要求太高了！
    這是李亦對作品的認真和對觀眾的誠意！
    令人肅然起敬。
    ……
    時間一晃來到九月底，影視圈傳來《定製大師》殺青的消息。
    早已迫不及待的馮宇航就等著在殺青發布會上麵，針對李亦進行新一輪的炒作。
    他立馬通知肖宇：“準備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