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種悲觀的情緒，是有人在特意引導。
    沒錯，又是陸泰。
    陸泰在新的一年的開頭，過得太不順了，電影撲街，自己口碑全毀，還被一些人追著網暴。
    起因就是之前他請了一個小網紅吃飯，因為臨時有事忘了買單就走了，然後又因為這個小網紅不敢蹭《異調局》的流量，選擇了將這件事放到了網上。
    陸泰很委屈啊，吃飯的那天，他也送了小網紅一條項鏈好不好，價格比那頓飯還貴！
    可任憑他將購物小票放出來，還是解釋不清楚，被一群人高喊著“集美們避雷這種小氣的男人”，追著罵他“蝦頭楠”。
    這種網暴的規模，自然沒有陸泰身上其他事情的高，但卻更惡毒，更煩人，更讓他委屈心塞。
    人嘛，最慘的不是自己過得不好，而是自己過得不好的時候，恨的人卻是過得很好。
    反正陸泰是見不得李亦過得太好。
    尤其是那天他爹直白地說起，他不如李亦的時候，還有那些資本再三警告，他不要再招惹李亦，並且成為《異調局》背鍋人的時候——
    他就是想給李亦添點堵。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起到反作用，給李亦的《流浪藍星》起到了炒作話題的效果。
    陸泰不管，為的就是心裏好受一些。
    可是他也沒想到，自己隻是稍稍一引導，輿論就完全變成了他預想中的走向。
    陸泰也明白了，盡管圈內那些資本一再警告他，不要招惹李亦，但其實，他們甚至還要比自己更不希望李亦過得好。
    他們絕對不希望，李亦站到一個行業的高度，然後被大眾來以此為標準約束和監督。
    這事也有個前提，因為李亦雖然願意分蛋糕，但他從來都不按資本的行為來做蛋糕。
    而且，相比吃到蛋糕的人，沒吃到的人更多。
    雖然春節檔的票房相比往年顯得低迷，但還是有電影能賺的。
    聞江的《京城風雲》，雖然沒有按希望中那樣大爆，但七天時間也是將近有十五億票房。
    順理成章的舉辦了慶功宴，一是慶祝，主要目的是為了刺激票房。
    既然是為了刺激票房，現場自然是請了不少媒體。
    眾所周知，這種場合下，媒體記者一般都是有車馬費的，采訪提問都比較柔和，話題一般也都是圍繞著電影和主創來聊。
    但是今年的春節檔，有太多可說道的事情了。
    現場的媒體記者，把該問的都問完了之後，很難忍得住不問額外的事情。
    “聞導，《京城風雲》作為今年春節檔的票房冠軍，你的心情如何，對其他電影有什麽看法。關於《異調局》，網上都說這是部爛片，你如何評價，又爛在哪裏？”一位記者語速極快像是怕被打斷，口齒又非常清晰。
    是帶節奏的好手。
    聞江和電影的男女主吳峰、林梓璿三人被記者包圍，此時聽到這個記者鋪墊了之後迅速拋出來的問題，第一時間的反應就是控製住自己的表情。
    準確的來說，這位記者是希望聞江加入對《異調局》的批判。
    眼看不回答也是過不去了，聞江隻好道：“我還沒看。”
    記者仍不死心：“那你覺得《異調局》好看嗎？”
    聞江板著臉，沒好氣道：“我真沒看過，年初一到昨天剛跑完路演，哪有時間看電影啊？”
    記者又把收音器遞向吳峰和林梓璿。
    兩人都是同樣的回答。
    實際上，這三人在路演期間偷偷跑去看過《異調局》。
    評價當然是不可能評價的，又不能昧著良心幫忙說好話，隻能說自己沒看過。
    另一名記者立馬跟上：“那關於陸泰導演和《異調局》在網上的輿論，你覺得如何看待，會不會覺得是網友太過份，亦或者是陸泰導演咎由自取？”
    現在網上的輿論，他們說一點都不清楚那就太假了，所以都是官方回答，左顧而言他。
    不管這名記者怎麽追問，他們就是不正麵回答，好懸是撐過去了。
    又有一名男性記者提出了一個非常尖銳的問題：“現在有業內人士出來說，是因為經濟不景氣，觀眾也不願意掏錢買票，才導致今年的春節檔票房低迷，你們怎麽看待？”
    “胡扯。”
    聞江雖然性格直爽，但不是那種莽撞，什麽話都往外說的人，此時有些忍不住道：“一張電影票才多少錢？如果觀眾覺得你的電影好看、能看，口碑起來了，自然就會有越來越多的觀眾花錢走進電影院。”
    吳峰也是馬上就接話：“現在互聯網發達，電影好不好看，都能迅速的發散出去，作為電影人，我們更應該思考的是如何拍出觀眾愛看的電影，而不是抱怨市場，抱怨環境。”
    眼看著兩人有些情緒化的樣子，林梓璿連忙插嘴道：“今年春節檔票房的低迷，或者有各種各樣的原因，但我們作為電影人，要做的隻有，拿出更好的態度，拍出更有質量的電影，呈現給觀眾。”
    其實林梓璿也不是很場麵的人，有時候麵對記者，不爽了該開炮也會開炮。
    但是吧，在聞江和吳峰這兩個三大五粗，“江湖氣息”比較重的男人旁邊，她就顯得柔和許多了。
    這三人的回答攻擊性未能讓記者滿意，卻也是說到點上了，覺得再問下去也得不到更好的回答，還可能會被懟的男記者，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三人本想結束這次的采訪，但接下來一位女記者問到了關於李亦的問題——
    “現在網上好像對中國科幻持悲觀和質疑的態度，大家都知道，亦哥兒的《流浪藍星》已經結束了拍攝，你們覺得會不會有什麽影響，或者說《流浪藍星》能不能改善網友的看法？”
    吳峰當即開口：“我相信小亦，我也認為《流浪藍星》播出之後大家一定會對國產科幻改觀！”
    女記者立馬追問：“峰哥你是不是已經看過原片了？”
    “看過部分成片。”吳峰實話實說。
    “部分成片就能這麽篤定嗎？能不能跟我們分享一些拍攝時發生的故事？”女記者窮追不舍。
    周圍的記者也眼光發亮，目前為止，他們隻知道《流浪藍星》殺青了，進入了後期製作的階段，其他的知之甚少，十分想從吳峰這裏聽到些拍攝內幕。
    吳峰也挺想說的，他攢了一肚子吐槽李亦的話，還沒跟公眾說過。
    可是，所有人都被李亦叮囑過，為了不浪費大家的心血，或者說讓大家的心血得到回報，在電影上映之前，不要討論太多關於電影幕後的事情。
    吳峰隻能把話吞回肚子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是這麽肯定，總之等電影上映你們就知道了。”
    “？？？”
    記者們氣的牙癢癢，恨不得一擁而上，把吳峰按倒在地，撕開……撬開他的嘴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