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自己壓不住怒氣，和鹿甜甜一樣衝上去。
    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知蓧，至於顧泠，一切等知蓧醒來再說，隻有她才有權利處置顧泠。
    等待的時間過於漫長，就連鹿甜甜都冷靜下來，看著那遲遲不肯暗下的綠燈著急。
    “哥，知蓧她沒事吧？”
    鹿予握緊了鹿甜甜的手腕，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固執道。
    “甜甜，知蓧她不會有事的。”
    鹿甜甜氣憤地瞥了一眼顧泠，冷哼一聲，坐在哥哥身邊和他一起靜靜等待。
    要說知蓧出事，最著急的應該是哥哥才對，連飯都沒吃，直接就往這裏跑。
    那個顧泠算什麽東西！天天就知道欺負知蓧，現在還怕知蓧害成這樣！
    鹿予的目光始終沒有一刻是離開過那扇門的，他比別人更多幾分耐心，更加堅信沈知蓧沒事。
    畢竟知蓧從小就很聰明，怎麽會真的把自己置於險境之中呢。所以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鹿予憑著一股子的沉靜，硬生生熬到了手術結束的那一刻，沒有絲毫怨言和抱怨。
    鹿甜甜已經哭了兩次，鹿予沒有哄她，隻是由著她哭，給了她哭的一個傾訴的地方。
    手術燈暗下的那一刻，鹿予和顧泠同時朝裏麵走去。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他摘下口罩，麵色沉重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誰是孩子的父親？”
    鹿予沉默地後退一步，顧泠喉間幹澀，他艱難地承認。
    “我是。”
    醫生轉向了他，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在了顧泠的身上，讓他險些站不住。
    “孕婦沒事，但孩子因為藥物保不住了。”
    顧泠心裏旮瘩一下，心頓時沉到了穀子裏。
    “孕婦還在休息，待會你們進去看望的時候，不要太多人。”
    鹿甜甜紅著眼眶，連忙點頭應下。醫生這才放心地看向顧泠。
    “這位孩子父親跟我來一下。”
    顧泠抬了抬僵硬的腿，一步步跟上醫生的腳步，醫生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他如墜冰窟。
    “孕婦的身體受的藥物的影響，這段時間會非常虛弱，不要讓她過於激動，而且對她以後的生活也會有影響。”
    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潰，沈知蓧喝下那碗湯汁的眼神還曆曆在目。
    是他逼沈知蓧喝下的……
    是他害死了他和沈知蓧的孩子……
    顧泠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他害怕見到沈知蓧心灰意冷的神色，更害怕見到沈知蓧的眼神。
    他怕沈知蓧會問他孩子去哪了，問他為什麽要逼她喝那碗湯汁。
    顧泠逃了，他跌跌撞撞地從醫院裏跳走了。
    “去查！給我查！到底是怎麽回事！”
    顧泠失控地對著手機對麵怒吼，但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他捂著臉慢慢蹲到了地上。
    醫院
    鹿甜甜見顧泠和醫生走了，便衝向了病房，恰巧撞上了沈知蓧悠悠轉醒。
    她沙啞著嗓子喊著。
    “甜甜……”
    鹿甜甜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她一把抱住了沈知蓧，失聲痛哭。
    沈知蓧再也撐不住了，一聲聲嗚咽從她喉嚨裏發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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