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不取這樣的人才還取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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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其智以立功者易,藏其智而成功者所以說其智可及,其愚不可及夫自人之分量而言,知固不如愚,然時乎無道,乃使君子不敢用知而用愚,則豈國家之幸哉!”
好!
隻是看了幾句,吳林便已暗暗叫
對個人而言,能夠大智若愚,當然是很好的處世之道,但是當官就不行!
君王無道,時局不行,他們做官的就不做事了麽?如此,還怎麽塑造英靈,為國運保駕護航?
那些庸官,自然塑不起英靈,不過米蟲!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
當官,就要以自己的能力扭轉局麵!
君王不行,他們做臣子的行,也是行的!
當然這些話不能明說,是殺頭大罪!
故此這裏用“豈國家之幸哉”來委婉表達,看似是愚忠,但實際意境不同,所能看到的觀點就不同,隻可意會不可言
而縱觀曆史,臣子架空君主的事也是不少,同是一個人,在時勢不同時,就有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兩種選
僅看到這裏,吳林就知道,這名考生他們清河黨取定了!
更不要說這一篇後半部分,大量引用了他吳林和其他清河黨的政見,深得他心,簡直寫到了他的心
再看此人卷麵,整潔無誤,字跡也是有力平穩,不會在卷麵上扣
吳林頓時大讚!
此時考試還未結束,他一個主考官發表意見比較謹慎,對喜愛的文章也多半是留中待評……很少會這樣直接擊節讚
眾多副考官心中自然明了,吳林是要定這一篇為第一了!
果然,吳林喜氣洋洋地說道:
“這一篇的立意是極好的,字跡也顯穩重,各位,定這一篇為第一如何?”
在場許多副考官,都是他的心腹,自然是讚
然而這時便有人道:
“且慢!”
吳林一看,正是那個養馬的!
“劉寺卿,你有何意見?”
太仆寺卿劉昊然道:“此時考試還未結束,未必沒有遺珠!此時便定第一,恐怕不妥吧!”
劉昊然對孟行這一篇,情緒很複雜,開篇來說,他也是極喜歡的!
“然時乎無道,乃使君子不敢用知而用愚,則豈國家之幸哉!”,時無道,但是作為忠臣,仍要站出來維護君主,看看這態度,這才是忠不可言!
這個孟行,忠臣無疑
但是後半部分,引用了許多清河黨的理論,他便很不喜歡!
整治吏治是不錯,但這是作為臣子能提的麽?替君主做決定了,欺君之罪!
作為臣子,就該安分守己,君主自然有君主的打算,未必君主還比不上你聰明?
少年人血氣方剛,莽撞了些,這些都可以理解,所以要打磨棱角,磨去刺頭,若是現在取了第一,恐怕他尾巴翹到天上去,反而害了他!
再看吳林這樣的喜歡,今科又是他做主考官,這一卷被定了第一,與他就有師生情,那這樣的忠臣便被清河黨搶了去……
今科,此人不如不取!
等這人落了榜,再與他慢慢聯
今科是清河黨做主考,此人落榜隻能說明是清河黨不取,再等三年,他們保皇黨保舉他一個舉人,豈不妙哉!
劉昊然便道:“此卷不僅不能定為第一,以我之見,應定為落卷才”
“……什麽?”吳林聽到這話,眉頭猛跳!
若是說此卷定不定第一,還有一番爭執,這倒是說的過去,但是這個養馬的居然要定落卷,這是想幹什麽?
為故意跟他作對,耽誤一名才華橫溢的考生落榜?
此事有損國運,這是什麽心態,這是什麽罪行!
不等他發怒,劉昊然又輕飄飄說道:
“此事我以為是為了吳大人好,朝廷取士最講公正公平,吳大人,還請避嫌!”
“……”
這話便是空口白牙憑空汙人清白了,但也極為厲害!
吳林自來南陽郡便閉門不出,並未與南陽郡士紳打過交道,從無交結,如此謹慎便是因為身份敏感,為免遭人口
他堂堂正正,不料還是遭來小人之口!
再聽那劉昊然道:“吳大人莫非是舉國聞名的文壇宗師?怎麽南陽郡一名小小秀才,便連吳大人朝堂之上的進諫都知曉了?”
“……”
“下官還不知道,是哪一位同僚替吳大人揚名,將你文章傳遍全國!”劉昊然哼道:“吳大人,下官還勸你好自為之!”
“……”
這已是指責吳林下到南陽郡之後,暗中傳播政見,故此才使南陽郡的秀才都知道了,這件事是結黨營私,罪大惡極!
這一番指責雖然是憑空捏造的,但是別人聽了卻覺得不無道理,便是吳林一時也是沉默,隻因他也奇怪,這個南陽郡秀才,怎麽知道萬裏之外,他在朝堂之上的一次諫言?
此事知道的人有限,不是他親口說,就是別人替他故意傳播,才使這個秀才知
而吳林自問清清白白,自己來到南陽郡後並無這樣舉
劉昊然見他啞口無言,一時不免得意!
他一個從三品下官,懟得三品上官無言以對,實乃是神來一筆!
“至於這一卷……”劉昊然捏著孟行的卷子說道:“這名考生公然在科考時曲意媚上,既是品行不端,也是不分輕重!下官生怕此人連累吳大人,這樣吧,此人便是卷子做的再好,也是不取”
“以我看來,應當落卷,今科不取!”
說罷,竟將孟行的卷子直接丟進了落卷的筐子之
吳林心上的血,一下全部湧到了臉
砰!
這一下他含怒而發,上好的檀木桌一下四分五裂!
如此動靜,頓時嚇得其他副考官一大跳,此時主考官房間內,氣氛沉凝,所有人膽戰心
誰都沒料到為了一張卷子,主考官與副考官能鬧到如此地步,恨不得殺了對方!
當然在場之人都知道,兩人黨派、政見都是不同,鬧起來很正常,況且吳林不僅官品高出劉昊然,且是這次的主考官,劉昊然公然挑戰他的權限,直接定落卷,換成誰都忍不了!
“劉寺卿,我清清白白,而你憑白汙蔑上官,此事自會與你計較!況舉賢不避親,如此卷子,你竟因莫須有罪名要定為落卷,耽誤朝廷取士,你該當何罪!”
劉昊然哼哼一聲:“好一個舉賢不避親,你果是承認了此事?也不知這卷子是南陽哪一位世家弟子所作,值得你這般青睞!”
“你身為主考官,結黨營私,舞弊科考,視朝廷為無物!此事我定要參你一本!”
兩人已是撕破麵皮,吳林也不再解釋,強硬道:
“參不參是你的事,不過此次科考我才是主考官,你蹬鼻子上臉,也莫怪我不給你麵子!”
“來人,將此人叉出去!”
“……”
很快便有兩名兵士進來,劉昊然卻是冷笑,全然不
現在的局麵,可以說是他故意為之,一手主導,若吳林慫了,他以下克上,自然是最好不過,若是鬧起來,丟臉的也是主考官,而不是他這個副手!
這事做完,他恐怕要名聲大振,得黨內力保!
“小小鄉試,你為排除異己,竟做出這樣的事!我看你這次回去如何交待!我,羞與你們為伍!”
又對兩名兵士嗬斥:“不用你們,我自會離去……”
劉昊然準備拂袖離開,吳林卻也冷笑:“說要叉你出去,就不讓你走出去!左右,叉他出去,為免擾亂考場秩序,先將他看押起來!”
“諾!”
“……”
兵士來捉劉昊然,劉昊然一看吳林來真的,臉都不要了,也是氣的發抖!
他也是堂堂朝廷從三品的命官,有頭有臉的人!
“反了,你竟敢私自關押朝廷命官……”
“此地你不過副考官,且擾亂科考,公然挑釁上官,罪大惡極!事後我還要追究你的責任!”
“……”
劉昊然正要提取國運力量,但這時在他眼前,吳林身後竟有金身虛影浮現,鎮住周邊,使他難以抽調國運之力!
“……什麽?你竟已經塑造了英靈!”
英靈塑造,非得於國運有著極大的益處,有許多功績才能成功,吳林不到四十便已經塑造成功,縱觀整個朝堂,也是相當炸
吳林對他的驚訝不屑一顧,這等庸官自然不懂什麽叫做為國為民!
“你還敢掙紮?不知道官大一級壓死人麽!”
劉昊然的國運被壓製,哪裏是彪形體狀的兵士對手?一下便被兵士架起,幹瘦的像小雞一
簡直斯文掃地,劉昊然不由大聲咆哮:
“……吳林,你這匹夫,有辱斯文……我曰你老、母!”
“還敢冒犯上官,掌嘴!”
“……”
嗚嗚咽咽,劉昊然被丟到後院,叫天天不
而吳林掃視房內,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此人竟然已經塑造英靈,以後在國運中能夠存身,已經是神仙一流的人物了,誰敢得罪?
吳林道:
“若是鄉試被擾亂,在座的誰都沒有好果子吃!此事誰都不許聲張,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一切等科考結束,再作計較!”
“……”
吳林再掃了一眼方才劉昊然所在位置,看到上麵留存的卷子,心中一陣厭惡,既撕破了臉,便不需再給麵
“那一摞,全定為落”吳林淡淡吩咐,指的正是劉昊然留中待評的那一
那一些他之前也匆匆看過了,雖有一些氣息不錯,本來考慮平衡,考慮保守黨的臉麵也要取上一些,但現在幹脆不取
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南陽郡今科,全取清河黨要的!
“……”其他人全都不敢再有意見,方才吳林大發雄威,給他們上演了官大一級壓死人的一幕,生動形象,誰還敢多嘴?
眾人心思各異,而此時,這裏無疑已成了吳林的一言
而原本那些就是吳林心腹的副考官,痛快之餘也有些憂心忡忡:
“吳大人,劉寺卿今日受到奇恥大辱,回去後定不肯幹休,朝堂之上定有一番攻訐……”
吳林何嚐不知道,卻也傲然道:“這段時日你們與我一起同吃同住,可曾見我會過外人?我堂堂正正,日月可昭,怎怕他人攻訐!”
“諸君且放寬心,劉昊然要參我,我還要參他!三品官員提拔,都需皇上親自審批,我能直接麵聖,劉昊然卻是連資格也沒有的,你們說皇帝信我,還是信他?”
“……”
這些話,便令他的心腹安心下來,且將別人蠢蠢欲動的心思壓
吳林再道:
“諸君,為國取士,舉賢不避親!況我不過三品,其實也是小官,又不是國之宰相,這秀才遠在萬裏之外都能知我政見,可見平時關心朝廷時政,更是用心難得!不取這樣的人才,還取什麽人!”
“是!”
“我也不看他是誰,就定他為經義第一!”吳林吩咐道:“你們隻管安心閱卷,天大的事都有我擔著,等各科成績出來,再看是何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