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珠在一旁也勸道：“天色的卻太晚了，沈姑娘和吳夫人還是在府中休息一晚吧。”
    沈錦棠淡笑著婉拒了：“不必了，家裏還有兩位哥哥等著。明日我早些來給允兒施針。”
    柳明珠見她語氣堅決，也便不再勸，遂指了兩個小廝說道：“你們送沈姑娘和吳夫人回去吧。”
    這是柳明珠的好意。
    而且天色的卻太晚了，她們母女二人孤身回去也怕出什麽意外，沈錦棠便沒再拒絕。
    沈錦棠和吳秋娘走後，周懷仁便看著柳明珠略有埋怨：“天都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是讓沈大夫走了呢？”
    柳明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卻也沒有多想：“沈姑娘不願意在這住，我們還能強迫她不成？”
    周懷仁一噎。
    他有些氣惱的一甩袖子，冷淡的說道：“我累了，去休息了。”
    話落，轉身離去了。
    柳明珠的乳娘走來時恰好聽到他們的這番對話，看著周懷仁甩袖離去，她才走上前來。
    “姑娘。”她叫了柳明珠一聲，皺皺眉說道：“我總是覺得姑爺有些不對勁，你，對他防備一些。”
    她也沒有把話說的太明白。
    畢竟她再怎麽是柳明珠的乳娘，說白了也隻是一個下人而已。
    柳明珠卻沒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折騰了大半夜，她也很疲憊，遂勉強一笑說道：“他也許是在外奔波了一天，累了吧。”
    乳娘見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也不好再明說，隻能想著以後自己多暗暗觀察著周懷仁的一舉一動。
    柳明珠的父母隻有她一個女兒，不想女兒嫁人後諾大家產沒人繼承，就給她招婿入贅。
    因此周懷仁是上門入贅的姑爺。
    他不是京城本地人。
    原本他也隻是柳府一個下人而已。
    六七年前，柳明珠外出途中遭遇意外，是周懷仁拚死救了她。
    他嘴甜會說話，很是討柳明珠父母的喜歡。
    再加上他救了柳明珠，算是柳明珠的救命恩人。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就由柳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廝，一躍成為柳府說一不二的大管家。
    等柳明珠及笄後，柳父柳母就為他和柳明珠定下了親事。
    柳明珠和周懷仁成親後第二年春天，就生下了柳允兒這一個女兒。
    等允兒周歲時，柳父柳母外出洽談生意，被一夥匪賊搶殺了。
    從此後柳家的生意就全部都交給了周懷仁打理。
    他不喜歡府中的下人稱呼他為姑爺，這會時時刻刻提醒他是入贅到柳家來的。
    因此命令下人都稱呼他為周老爺，稱呼柳明珠為夫人，而非姑娘。
    也隻有柳明珠的乳母會在私底下叫柳明珠姑娘。
    ……
    沈錦棠和吳秋娘回到她們住的地方時，沈雲謫和沈雲軒兄弟二人還在等著她們沒有休息。
    此時見到二人安全無虞的回來，也都鬆了一口氣。
    沈錦棠看向送她們母女二人回來的小廝：“多謝二位送我們回來，天色已晚，就不留二位喝茶了。”
    兩位小廝連忙恭敬的笑著告退。
    “娘，妹妹，你們去哪裏看診了？怎麽到現在才回來？”沈雲軒看著二人問道。
    吳秋娘就和他們說了今日下午發生的事情。
    沈錦棠忙碌了一下午也是又累又困乏，和他們三人打了聲招呼，回房間沐浴後就躺床上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她用完早飯就去了柳府給柳允兒施針。
    進了柳府，就有下人領著沈錦棠往內院走去。
    沒走多遠，就見周懷仁身穿一襲煙青色錦袍迎麵而來。
    他是精心打扮過的，一頭黑發梳的一絲不苟，發頂簪了一支玉簪。
    人模狗樣的。
    但不知為何，沈錦棠看著他這副樣子，莫名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衣冠禽獸這個詞。
    “沈大夫來了。”周懷仁看到沈錦棠，連忙快步迎了幾步。
    故作風流瀟灑的笑道：“我正要出門，沈大夫就來了。你說這是不是我們的緣分啊？”
    沈錦棠淡淡的瞥他一眼，然後便目不斜視的往前走：“我今日剛出門就遇到了兩隻貓和一條狗。這就是周老爺所說的緣分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止和你有緣分。
    周懷仁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領路的下人則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大夫這嘴巴真毒啊！
    這是把他們老爺比作了貓狗嗎？
    眼看著周懷仁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沒再跟上來，下人忍不住對沈錦棠豎起了大拇指：“沈大夫，您可真厲害。”
    看他們老爺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到了內院，柳明珠也才剛用完早飯。
    聽到是沈錦棠來了，連忙迎了出去。
    “沈姑娘，你來了。”她笑著，眼底閃爍著幾絲激動：“允兒晚上醒了一次，說身上沒那麽疼了。”
    這說明沈錦棠的醫治才一晚上時間，就有了效果。
    想到女兒日後會被徹底治好，她簡直激動的想對沈錦棠再行稽首大禮。
    “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沈錦棠笑了笑，問道：“允兒可醒了？”
    “醒了，剛用了早飯。”柳明珠笑著說道：“今日吃的也比以前多了些。”
    之前她整日整日的昏睡，偶爾醒一會兒也吃不多東西。
    沈錦棠二人說著話，就走進了允兒的房間。
    允兒正躺在床上聽丫鬟給她講故事，見到沈錦棠來了，眼神忍不住一亮。
    “沈姐姐。”她笑著說道：“她們講的故事都沒你講的好聽，讓人聽了還想聽。”
    沈錦棠笑著說道：“那你先喝藥好不好？等喝完藥施了針，我再給你講故事。”
    允兒聞言立刻衝著柳明珠喊道：“娘，藥呢？我要喝藥。”
    柳明珠聞言連忙說道：“藥在廚房熬著呢，娘派人去問問好了沒有。”
    話落，門外就響起下人的聲音：“夫人，藥好了。”
    “端進來吧。”柳明珠說道。
    看允兒喝完了藥。沈錦棠計算著時間等藥效發揮了作用，就開始給她施針了。
    這第二次施針要比第一次還要疼，而且往後會一次比一次疼。
    柳允兒意誌力再堅強也隻是一個五歲的女童，施針到中間時到底沒忍住流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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