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友榮對許易的建議言聽計從。
    一套，必須放在一套播出。
    其實付友榮自己也清楚，如果這節目放在總台九套正常播出，指定蒙塵。不知要多少時間，才能被人發現，或許才有機會一舉火爆全網。
    但是如果在總台一套播出，那麽流量和覆蓋麵就完全不一樣了。
    從總台大樓出來後，許易混身輕鬆。
    這個顧問的活兒，總算是到頭了。
    當初國家博物館王館長執意要自己加入到這個節目的製作中來，許易推脫不掉，這才攬了個顧問的虛位。事實證明，雖然沒賺什麽錢，但許易的的確確還是給了項目組一些建議的。
    他走在總台附近的大街上，像個普通人一樣，逛街溜達，買冰淇淋。
    雖然氣候才剛剛有些變暖的趨勢，但是大街上，愛美的女人們早已按耐不住，穿著短褲絲襪就出來晃蕩了。
    許易愛看。
    怎麽說，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啊。
    軋了兩條馬路後，許易兜裏的電話響起，他拿出電話，皺了皺眉，按下接聽鍵：“喂，哪位？”
    對方：“好呀，你果然沒有存我的號碼！”
    許易嘿嘿笑道：
    “哪能呢？孟小姐有何貴幹啊？”
    給許易打電話的，正是孟惜靈。
    兩人也是在《超新星運動會》這檔節目中相識，算不得深交。不過孟惜靈這妮子似乎對許易情有獨鍾，時不時的給許易發個消息，隻是許易很少回便是。
    隻聽孟惜靈道：
    “許老師現在架子可大了。”
    “我給你發過好幾條消息，你都沒回我，不會是把我拉黑名單了吧？”
    “不可能！”許易當即發誓，“我前陣子出國，忙了兩個月工作，手機都沒什麽信號。這不，昨天才剛剛回來嘛！”
    孟惜靈：“出國又不是進山，怎麽會沒信號？”
    她也不想咄咄逼人，話鋒一轉，便道：
    “我聽說，你和李勳兩個人最近拍了一部電影？”
    “而且，還是你介紹的資源？”
    許易沒有隱瞞：“是有這麽回事。”
    他心中卻在暗暗罵娘：
    老李你他娘的是真是一個大喇叭啊，這種事怎麽能到處往外說呢？
    孟惜靈：“為什麽這種好事都沒有想起我？”
    許易實話實說：
    “你是聽李勳在那胡說八道吧？”
    “其實那電影沒啥，小成本電影而已，而且女演員攏共就兩個角色，還都是配角。我倒是想給你介紹，主要是太不合適。”
    孟惜靈：“是嗎？”
    許易：“絕對是。”
    頓了頓，似乎覺得不夠有說服力，許易緊接著補充了一句：
    “都是見血的戲份，我估摸著你像仙子一樣的人，也不太符合角色的需求。”
    “……”
    “算了。”孟惜靈似乎很好打發，“看在你這麽會誇人的份上，這事我就不追究了。你現在在哪呢？我回京城了，請你吃個飯，有時間嗎？”
    許易很想說沒有。
    但是一想，自己這邊剛剛擺平了對方的情緒，如果立馬又拒絕了請吃飯，估計還是不落好。
    綜合考慮後，許易應聲答道：
    “有！”
    其實落不落好，許易本人並不在乎。不過，他的工作室想要在娛樂圈施展拳腳，大幹一場，那麽多多結交這些有潛力的新人，是一項低成本卻可能產生大回報的投資，很劃算。
    至於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咖，許易養不起。
    當天晚上，許易趕到和孟惜靈約好的一家西餐廳，準備來一場免費的晚餐。
    “許老師，這兒！”
    孟惜靈遠遠的朝許易招手。
    她戴著墨鏡，脖子上圍著一條淺色絲巾，隻紮了個簡單的馬尾，即便如此，依舊是光豔動人。
    許易走到孟惜靈對麵的位置坐下。
    “你這擱室內還戴墨鏡？”
    孟惜靈心有戚戚：“我這不怕被人認出來嗎？到時候引來狗仔一頓亂拍，傳出緋聞，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嗯，偶像包袱有點重。
    像許易就完全沒有這個煩惱，認出就認出，大不了就合照一個，簽個名。
    即便有太瘋狂的粉絲，基本上對許易也造成不了什麽傷害。
    許易沒有接這個燙手山芋：“行吧，算你的。”
    孟惜靈朝許易翻了個白眼，可惜許易看不到。
    “吃什麽，你自己點，不用跟我客氣。”孟惜靈遞過菜單。
    許易翻開一看，價格真不錯啊，一份牛排居然要1888，這個錢去湘菜館吃，能吃到扶牆出來。雖然許易現在身家不菲，但他的生活作風，並沒有因此就糜爛起來。
    仍舊保持著樸素的生活風格。
    見許易似乎有些為難，孟惜靈搶過菜單本，道：
    “你要是不知道吃啥，不如我幫你點？”
    “服務員！”
    孟惜靈辦事爽利，給自己和許易分別點了牛排意麵，然後轉過頭問許易：“許老師，來點紅酒嗎？”
    許易連忙擺手拒絕：
    “我滴酒不沾的。”
    “切，誰信？”
    雖然如此，孟惜靈還是沒有點酒。
    兩個人畢竟是第一次單獨吃飯，這就喝上紅酒了，總感覺有點怪怪的。
    點完菜，孟惜靈這才悄咪咪的問道：
    “許老師……”
    “停，你叫我名字就行，別喊許老師了。”許易打斷孟惜靈的話，“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出道比我還早一年，論輩分，也應該是我叫你老師。”
    孟惜靈：“那行……我叫你易哥，你叫我惜靈，怎麽樣？”
    合情合理，無法拒絕。
    “易哥，我聽李勳說，他準備去那兒幹了，有這回事？”
    “嗯，是有。”
    他奶奶的李勳到底和孟惜靈聊了些啥啊，怎麽有的沒的全都倒出去了？這小子在女人麵前，可真是一點城府都沒有啊！隻聽許易解釋道：“他覺得在現在的公司幹的不太如意，想來我這兒休息一段時間。”
    孟惜靈擺明了不信：
    “真的？”
    “那我可不可以也去你那休息一陣子？”
    許易表麵附和道：“當然可以，歡迎歡迎。薪資減半，福利全無，你得考慮清楚啊。”
    孟惜靈嫌棄的看著許易：
    “嘖嘖嘖，你這還沒成為資本家呢，就把資本家的嘴臉給學了個精通。”
    許易一本正經：“這叫共患難，創業初期嘛，沒有錢是很正常的事情。等什麽時候，你在你的老東家幹得不如意了，來我這兒幹幹，換個環境說不定就爆火了。”
    “承你吉言！”
    孟惜靈撇撇嘴，道：“不過爆火是不指望了，那得看命。如果能小火一把，也就夠夠的了。”
    這就和別人說發財這事一樣。
    小富靠勤，大富靠命。
    如果你以為努力、拚搏、奮鬥，就能換來大富大貴，那就大錯特錯了。
    席間，孟惜靈一直在打聽許易和李勳拍電影的事情，許易一點口風都沒漏。從孟惜靈了解到的內容來看，李勳應該沒有把電影的具體情況透露給對方。
    還算這小子有點底線。
    兩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娛樂圈的八卦。
    “對了易哥，你接下來有什麽工作安排不？”
    許易：“休假一周，過了這一周再說。”
    “這麽清閑的？”孟惜靈有些羨慕的看著許易，“看來，還是自己搞工作室有奔頭啊。什麽時候開工，什麽時候休假，全都自己說了算。”
    “那可不！”
    當初許易為什麽從壹秀傳媒離職，不就是圖的這個嘛！
    想擺爛的時候，就能擺爛。
    還不會被人指指點點。
    當然，橘姐有沒有在背後吐槽許易，許易就不得而知了。
    “你呢，最近在拍哪部大製作？”
    “哪有什麽大製作？”孟惜靈似乎有些惆悵的道，“就一部古裝劇，我演女三。”
    許易詫異問道：“演小三？”
    “你怎麽說話的呢？”
    孟惜靈賭氣的敲了敲桌子，鄭重的道：“是女三，署名的配角，懂嗎？”
    “哦哦哦，我就說嘛！”
    許易回過味來，然後鼓勵道：
    “就憑你的條件，放哪都是女一的位置啊，是哪個導演這麽不開眼，讓你演女三的？”
    孟惜靈歎了口氣。
    隨即道：“得了吧，能有一個女三的配角演演，就很不錯了。而且，這年頭，隻要有露麵的機會，女三未必就會輸給女一。”
    這倒是。
    近兩年很多劇的主角反響平平，但是配角反而爆了。
    足以說明，隻要人設討喜，演技過關，還是有一定機會出圈的。
    其實孟惜靈的資源算是不錯的了。
    沒有拿下女一的位置，是因為她現在的咖位、國民度都還不足以靠自己就支撐起一部片子的收視。這一點，沒有捷徑可走，需要時間和作品的積累。
    等你演的角色夠多了，觀眾緣也在，粉絲基礎也有了，那個時候，你才有機會去夠一夠女主角的位置。
    在此之前，想的別想。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
    就是有資本爸爸捧你，這樣的話，哪怕你是個新人，資本也能拉來一票戲骨來陪你演戲。
    孟惜靈身上有傲骨，顯然也不是那種跪舔資本的人。
    一頓飯下來，許易沒有吃飽。
    不過和孟惜靈之間的交流倒是多了不少，兩人也算是建立了私交。這種私交或許蘊含著一點點目的性，但是許易知道，他的身上，目前還看不到任何‘有利可圖’的地方。孟惜靈之所以願意結交自己，或許隻是看中自己的潛力罷了。
    兩人分開後，許易摸了摸肚子：
    “這一頓吃的，我都吃了些啥？怎麽一樣都想不起來呢？”
    他掏出電話，給李勳撥了號碼出去。
    “喂，老李。”
    “老板好，老板有何吩咐。”
    “滾犢子！你吃飯了沒，沒吃的話，過來一起對付一頓。”
    “好的，老板我馬上就到。”
    雖然還沒辦完入職，但是李勳已經提前進入自己的角色。
    他是許易工作室的員工，而許易是東家，自己叫許易老板，那是合情又合理，誰來了也不能反駁。
    許易選了個街邊的小館子。
    這種蒼蠅館子其貌不揚，但是味道卻十分的地道。
    等李勳趕到後，許易故意道：
    “老李，你最近和孟惜靈有聯係嗎？”
    “沒啊！”李勳佯裝不知情，反問道：“怎麽，你又開始想人家了？要我說，你直接給她發信息不就行了，多大個事啊！”
    許易也不東聲色，慢悠悠的道：
    “我剛剛和孟惜靈吃完飯。”
    “她請我吃的西餐，沒吃飽，所以喊你出來再吃點。”
    李勳愣住：……
    不是哥們，你不能這麽玩啊！
    連我都套？
    見許易自顧自的用開水燙碗，燙筷子，李勳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老許你聽我給你狡辯……解釋。”
    “我和孟惜靈吧，前幾天確實是聯係過。她打電話給我，問我最近忙啥呢？我就說，最近出去接了個電影的活。當然了，我不小心說漏嘴，把你也一起說出去了。”
    “但是！但是老許！”
    “你放心，我絕對沒有透露電影的一絲一毫細節，甚至我連電影的名字都沒告訴她，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
    許易仍然不動聲色，隻是笑著道：
    “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你就是告訴了她，我也不會找你麻煩，劇組的律師自然會找你。”
    李勳：……
    我尼瑪，還好老子謹慎，懂得守口如瓶。
    要不然那點片酬，可能還不夠泄密的違約金多。
    “這哪能呢？哥們不是那樣人……”李勳再三強調自己的職業操守。
    不過他隨即便想到了一個問題：
    “不對啊老許，孟惜靈為什麽請你吃飯？”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她。”許易憤憤不平，“我也想知道為什麽？請吃飯就請吃飯吧，還不給吃飽，遛鳥呢這是？”
    李勳：“你倆還玩鳥了？”
    許易朝李勳豎了個中指。
    媽的什麽破路你就能來一腳油門，哥們可不興慣著你。
    等菜上來，這頓飯終於吃得瓷實。
    許易連幹兩碗飯，滿嘴流油，並振振有詞：“下次誰要再請吃飯，堅決不能去吃西餐了，錢花了不說，關鍵是真的吃不飽。”
    李勳羨慕的看了許易一眼。
    媽的，西餐。
    人家這擺明了是想和你約會啊……
    你小子居然還不知足？
    還他媽的在乎吃沒吃飽？
    第二頓晚飯散後。
    許易一個人往東直門的方向走去，當是消消食。
    接下來兩天，他把自己關在四合院裏，沒事就翻一翻那本《演員的自我修養》，看累了就打兩把遊戲，完全不管外界的事情。
    直到《假如國寶會說話》這部別開生麵的紀錄片終於上星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