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做手術？
    陸驍聽見這句話，邁步進來，反手接了一杯水，強製性灌入她口中。
    “就這麽迫不及待弄掉ta？”
    提到這個孩子的時候，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跟領導請了假，但總不能一直不去上班，”沈妗將杯子接過來，漱了下口，“何況這不也是陸少的意思嘛。”
    陸驍嗤笑一聲，“難道你想留下？”
    沈妗就說不出話來了，一動不動三秒，撐著洗手台站起來，擠了牙膏開始洗漱。
    其實她不過是想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孩子在她肚子裏，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
    尤其每次孕吐的時候，大概是孩子知道爸爸媽媽都不要自己，所以故意折騰她。
    但她是不可能把ta生下來的。
    她想都沒敢想。
    洗好了臉，沈妗就轉身出去了。
    陸驍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樓下。
    朱姐已經備好了早飯，考慮到沈妗身體剛痊愈，一切都以清淡為主。
    不過沈妗還是等陸驍上桌才動筷。
    吃掉半個包子，沈妗才開口問他，“我可以見見我朋友嗎？”
    每天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不悶死，也離抑鬱症不遠了。
    “見誰？”陸驍優雅的喝著手磨咖啡，連眼皮都沒挑一下，“熊琳琳？”
    隻聽他念出這個名字的語氣，沈妗就知道結果了。
    說來好笑，曾經有次陸驍送她回家，在車上臨時起了興致。
    結果就被熊琳琳給碰上了。
    她直接上來敲車窗，陸驍正在關鍵時刻，鬆開她的時候臉都是黑的。
    自那以後，每當提起熊琳琳，陸驍都沒有什麽好態度。
    甚至也不讓沈妗跟她來往。
    “隨便誰都行，我就想找個人說說話。”
    陸驍不吃蛋黃，沈妗將蛋黃幹幹淨淨的剝出來，隨後把蛋清放到他餐盤中。
    陸驍盯著她諂媚的笑容，半點不買賬，“朱姐不是人？”
    “那不一樣，她每天要燒飯，做家務，哪裏有空陪我，”沈妗說到最後幽幽又補充了句，“你又不來。”
    她語氣中夾雜了一絲嬌憨的抱怨，小女人姿態十足。
    陸驍不免多看了她一眼。這段時間，她確實清瘦了很多。
    恰好朱姐過來給送牛奶，也說，“我老婆子是個粗人，沈小姐說的話我都接不上，她隻能看書打發時間，心情不好對孩子發育很不利的。”
    陸驍沒應允也沒拒絕，隻是平靜的看著沈妗，那雙黑眸仿若有穿透的功能，能看到沈妗心裏去。
    她斂下眼皮，咬了一小口手中的包子，懂事的說，“你為難就算了。”
    “怎麽能算了，”他將蛋清叉起來，送進嘴邊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你懷孕辛苦，我常來就是了。”
    “……”
    說完見沈妗一臉無措的反應，“怎麽，不高興？”
    沈妗勉強扯了個笑容出來，“程小姐不介意就好。”
    飯後。
    陸驍沒再逗留。
    沈妗站在門口送他，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
    但朱姐知道，她內心定是失望的。
    於是勸道，“孕早期最容易胎氣不穩了，少會朋友也是有好處的，先生也是為你著想。”
    “沒關係，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沈妗轉身上樓，等走出朱姐的視線範圍後，她露出了一個得逞的笑容。
    她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陸驍回陸家，是在訂婚宴結束的第二天。
    兩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因此訂婚宴規模很大，也借機與各個老總籠絡一下感情。
    整個過程陸母都在照顧賓客，看了回放才知道典禮有多唯美。
    正為之動容時，就聽見了車笛聲。
    “怎麽才回來，娶了媳婦就忘了娘？”看見來者，她佯裝生氣沉下臉。
    外麵下了小雨，陸驍帶著寒氣進來，身姿挺拔。
    他臉上掛著笑，“公司有事，臨時絆住了腳。”
    陸母張望了下，見他身後空空如也，“我兒媳婦呢？”
    “她有事。”陸驍拖著外套，淡淡道。
    新婚燕爾，能有什麽重要的事讓兩個人分開，陸母當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她嗔怪，“又把人惹生氣了吧？”
    在她身畔落座，陸驍無奈至極的口吻，“天地良心，我真冤枉。”
    陸母哼了聲，但到底舍不得過多責怪，看著俊逸的兒子，漸漸兜不住笑紋。
    “如今是未婚夫了，也學著溫柔體貼些，女人都吃這套。”
    陸驍沒接茬，解著袖扣，“爺爺的腿疾怎樣了？”
    “老毛病了，不礙事，就是陰天下雨偶爾會犯。有範誠在呢。”
    陸驍點點頭，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將視線落在電視上。
    恰好是改口的環節，即便隔著電視，但聽見程雯喚自己這聲媽，陸母還是樂開了花。
    她轉過看向陸驍，正想誇讚一番，卻見兒子一臉興致缺缺的模樣，仿佛在看別人的婚宴。
    陸母愣了愣，“怎麽不高興？一心盼著人回來，得到了就不珍惜？”
    陸驍被逗笑，“哪敢，那您還不扒了我的皮。”
    “小雯是個好姑娘，”陸母忍不住叮囑，“你可不能對不起她。”
    這話倒是叫陸驍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陸母一張臉美人臉歲月不敗，陸驍就是遺傳了她的好基因。
    “這麽偏心，到底誰是您親生的？”
    “少跟我貧嘴，”陸母說道，“我是怕你被外麵的狐狸精迷花了眼。”
    陸驍就沒吭聲了，神情也是淡淡的。
    陸母有些摸不準他的心思。
    並無外人在場，她索性直言不諱，“跟媽說實話，養在外頭的女人，斷幹淨了嗎？”
    陸驍咽茶的動作一頓，隨即又恢複如常。
    陸母知道有些事不該過問，從小這個兒子就沒讓自己操過心，但當媽的，總是怕孩子走錯了路。
    “從前也就算了，有個女人陪著，照顧你的日常起居，也無可厚非，但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事事都要把小雯放在第一位，感情最忌諱分心，我還指望著你們抱孫子呢。”
    陸驍沉默的聽陸母說完，語氣意味深長“那您或許有的等了。”
    “什麽意思？”
    陸母敏銳的捕捉到了話中的不尋常，“小雯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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