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寶具帶無敵貫通無視防禦B卡上升人類威脅特攻並後置強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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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奸奇大魔會多少種法術呢?
    作為腦容量有限的普通人類,想要探究萬變之主最寵愛的仆人到底從神祇手中得到了多少恩澤——要麽就是太過無知,以至於想象不到太大的概念;要麽就是太過自信,以至於不知天高地厚。客觀來講,藤丸立香並不是上述二者之一,但至少此時此刻,她確實想要知道這個近乎無解的問題是否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她確實在和一個萬變魔君作戰。
    不論規模如何,任何一種以對抗為主軸的爭鬥,最終都會被簡化為那麽幾個問題:我目前能夠做到什麽?我的對手目前能夠做到什麽?我該怎麽保護我的情報,並利用對手暴露出的情報去攻擊他的弱點?
    以這個“先打完手裏所有牌的人輸”邏輯來看,在無法以力破巧的前提下,一個法術槽多到甚至連它自己都數不清的奸奇大魔,顯然是非常令人頭痛的對手。在這場發生在藤丸立香和萬變魔君之間的戰鬥開始的僅僅——藤丸立香主觀上的——三分鍾之內,她的對手就已經展現了包括但不限於:高水準的直接能量束打擊;射線性質的變異詛咒法術;四處胡亂蔓延的妖火;空間切分、錯位與轉移;概念抹除;時間停滯等種種手段,並且顯然,它並不是隻能做到這些。要不是藤丸立香現在使用的是聖騎士瑪修的靈基(對魔力A+憑依繼承),自己大小也算是個(三流)魔術師,在二世老師的教育之下大致知曉爭奪概念與定義權的魔術戰背後的具體邏輯,又在迦勒底法師們的背後見過很多次豬跑的話,保守估計,她現在也最少死了三次。
    好消息是,目前為止她還能憑借瑪修的靈基應付眼前的情況;壞消息是,如果對方的法術真的一直都不重樣的話,她實在沒辦法在不停解決機製的同時發起攻擊——而不能發動攻擊,就意味著在她這場戰鬥中必然會輸,隻是早死和晚死的區別而已。另外還有一點,就算她現在使用的是堪稱防禦機製天花板的Sder職階,靈基所能提供的防禦力總額也終究和她的魔力量掛鉤。無論怎麽算,這樣拖下去對她而言都非常不利。
    目前為止,隻有幾乎可以被同樣視作亞空間生物的阿密特可以在她的身邊策應。這隻和死亡與審判的概念強相關的埃及神獸已經幫她對衝了場地上蔓延的妖火,它象征了終結的吼叫聲也確實讓四周被萬變魔君召喚出來的小嘍囉感到畏懼。這的確令藤丸立香得以空出手來處理其他機製,但也隻能勉強維持住戰局的平衡而已。
    殊不知,她對麵的奸奇大魔也在短暫的交鋒之後產生了類似的想法:它已經放了一大堆殺招,等閑的凡人,乃至水平一般的星際戰士智庫這時候都應該被玩弄於股掌之間了,可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一點事都沒有——退一萬步,它的法術全都被對方防下或者拆招也就算了。這事雖然不那麽常見,但終究也在奸奇大魔因為命運建築師冥冥中的旨意陰溝裏翻船的時候偶有發生。可它甚至搞不清楚,對麵使出來的、用來化解它種種攻擊或者陷阱的,到底是什麽樣的法術:這對一個萬變魔君而言,實在是奇恥大辱。
    再退一萬步,這或許也能勉強算是正常。它已經從自己的主上那裏知道過,藤丸立香是一個從異世舶來的人類,她因此而受到了聖奸奇的額外青睞——真討厭,它一定得想辦法在完成任務的同時使點絆子——但這小東西背後的那隻怎麽看怎麽亞空間的野獸是怎麽回事?在這個銀河當中,理應沒有任何亞空間生物不會畏懼那四位立於頂端的混沌大能的威勢。可這野獸在麵對它,一位尊貴的萬變魔君,在位格上僅次於聖奸奇的存在,竟然沒有任何一丁點畏懼的意思——不是,這別也是那小姑娘從異界裏拖家帶口帶來的東西吧?
    考慮到奧茲曼狄斯等人在水晶魔宮裏“無法無天”的前車之鑒,萬變魔君在這一點上越想越覺得對。它缺乏調控表情的細微肌肉的鳥臉上還看不出什麽變化,但它心裏已經開始慌了:這些東西到底是藤丸立香從哪裏摸出來的?給她一點時間,她是不是還能摸出來別的?
    很詭異的,戰鬥中的雙方都在近乎同一時間裏,做出了“我可能沒法掏空對方的牌庫,必須想點辦法速戰速決”的判斷,並依此製訂了策略:
    萬變魔君適當地縮小了自己的體型,並且閃爍到距離所有敵人都更遠的地方,施展起了某種召喚術。它需要更多的嘍囉炮灰頂在前麵,幫它爭取時間,好讓它能夠詠唱一個更複雜的咒語,以施展這個可以繞過絕大多數保護和屏障、直接奪取目標對象靈魂的法術。
    與之相對,藤丸立香則當機立斷地從這一片戰場當中抽身而去。
    開玩笑,就算她現在借由奧特瑙斯靈基外骨骼變得多少能打了點,就算她也覺得隊伍中的另外兩個麻瓜在魔術戰裏指望不太上(西吉斯蒙德也是麻瓜,但黑色聖堂帝皇冠軍的對魔力是非常恐怖的)——但她是禦主啊!比起自己親身上前掄大盾,站在稍微後排的地方指揮這樣六人隊伍以下的小規模作戰才是她的強項!如果隊伍裏的兩個麻瓜真的指望不上,那責任也不在兩個麻瓜而在她身上:作為禦主,她最該幹的事,難道不還是“你被強化了,快上”嗎?
    不論萬變魔君是否意識到了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麽,它都因為自己的對手竟然“想要臨陣脫逃”而發出了憤怒的嗥叫聲。但它終究不是恐虐信徒,不會因此立刻憤怒到失去理智,也認同“逃走”在許多情況下算是一種迂回的策略,而會帶來變化的策略總是值得稱讚的。大魔所吟唱的召喚術沒有被這一突發情況打斷,但在成功將一些低級的奸奇惡魔喚來戰場之後,萬變魔君卻沒有依照原計劃,繼續施展按個奪取靈魂的法術。它不得不一邊指揮這些隨機性很強的小東西排兵布陣,一邊操控起廳中的空間來——它想要把各個戰場之間相互分隔開,可以讓人逃走的路徑也統統封死。總而言之,所有人都別想相互支援或者逃跑。
    這事好像戰鬥一開始的時候就應該做了,可那時候,占據身體主導權的還是奧茲曼狄斯。忙著浮上意識表麵來,並奪走控製權的奸奇大魔實在騰不出手來進行這項工作,好在,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在這個充分地浸潤了亞空間,幾乎就算是無生者們老家的戰場上,它做這些事,也不過就是一個念頭的功夫而已,耽誤不了什麽。
    在真正的亞空間當中,大魔所能做到的事情相當誇張,現在的環境雖然不支持一個奸奇大魔用自己隨手施展的一個法術吞沒一整個星係,但在彈指一揮的功夫裏造出幾個空間折疊,堆起一個凡俗的視覺難以確認,並隨時在變化的迷宮來,倒也沒什麽難度。萬變魔君非常,特別以及極其確定,自己已經在這空間裏成功附加了相應的效果——這樣的法術對它來講,難度等級與凡人隨手喝了口水基本相當。
    然而,就像是凡人在喝水的時候把自己嗆死的概率非常小,但不為零那樣,大魔很快意識到,他可能也被這樣嗆了一下:
    藤丸立香對這些被法術扭曲過的效果毫無反應。她從奸奇大魔重新以自己的意誌劃定了邏輯的空間裏迅速地通過,就如同行走在毫無亞空間影響的物理宇宙中那般,自然而然地穿行了過去。
    這又讓萬變魔君宕機了一瞬:不是,我也沒見她用什麽法術或者依靠了什麽加護啊?
    放在一個更平靜些,更適合進行研究的環境下,這隻大魔或許能在花點時間進行研究之後,找到其中的緣由:從某個角度上講,他們所有人現在都正隨同光輝複合大神殿一起,懸浮在馬庫拉格的空域之內。這顆曆經坎坷,但也供其上同樣堅韌的人類綿延了萬年以上人類史的星球,在這次蘇醒後,正懷揣著對入侵者的憤怒,以一種相當隱晦的方式為喚醒祂的人理領航者保駕護航。而迦勒底在過去也對這種“蓋亞識抑止力”的力量有所了解,並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加以利用。藤丸立香身上的奧特瑙斯裝甲可以把這種隱晦的加護轉變為人理修正力——這就是為什麽,她能夠在自己“什麽都沒做”的前提下,在這個幾乎已經完全是亞空間的王座廳裏,抓住最後那一點點的“現實”,並按照現實物理的邏輯做出行動。
    順便一提,令她在之前抵禦了萬變魔君的種種奇怪手段(諸如概念抹消,時間停滯那些)的,也是依靠被馬庫拉格的意識所加成過的對肅正防禦。
    這在藤丸立香到來之前,在整個宇宙當中都不算什麽“顯學”。或許奸奇本身對此具備一定的認知,但祂顯然沒有那種將之傳達給自己部下的雅興。萬變魔君因此一時想不到這一點也是理所當然。此刻,它正尖嘯著,以一種會相當折磨人類聽力的音調指揮著那些由懼妖、火妖和變化靈組成的軍隊,命令它們對逃逸這圍追堵截,並深入到每一個戰場中去。然而,大魔在此前設置的空間迷宮給這一布置造成了阻礙,令小惡魔們的移動速度無法追上“走直線”的藤丸立香。有那麽一個瞬間,萬變魔君確實考慮過要不要解除這些設置,讓自己的軍隊通過,但下一個瞬間,它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隻要這些設置還對戰場中的其他人有用,那就暫時不應當解除。
    雖然概率同樣很小,但這位奸奇大魔同樣也不希望,那位與原體幾乎相同的克隆體能迅速來到它麵前,拎著火焰之劍把它剁成小塊——這在預言中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它必須盡可能不讓這種可能性成真。
    在這一猶豫之間,藤丸立香已經抵達了她的目的地:不知道是她有意為之,還是單純因為空間變亂而造成的意外,她是莫名其妙地從上空掉下來,砸在珀伽索斯和阿庫爾多納眼前的——正巧落在了被切斷了一隻前爪後、昂首怒吼的宇宙斯芬克斯頭頂,沉重的盾牌把這隻巨獸砸了一個趔趄。
    正與這被汙染的巨獸周旋的兩人一愣,卻都反應得足夠迅速,沒有放過這個突然出現的機會:阿庫爾多納立刻舉起手槍射擊,不求成功造傷,隻是在分散斯芬克斯的注意力;珀伽索斯從另一個方向迅速地衝上前去,幹脆利落地起跳,抬手,揮劍——自下而上地斬斷了被藤丸立香和她手中的盾牌壓向地麵,又因為少了一隻能用的爪子而重心不穩,無法像之前那樣靈活移動的宇宙斯芬克斯的脖頸。
    一些類似“血”的、藍瑩瑩的液體從火焰劍造成的傷口當中傾瀉而出,不可避免地沾濕了珀伽索斯身上那套與福格瑞姆曾經穿戴過的原品一般無二的戰甲。隨著斯芬克斯的物理生物形態被徹底破壞到不能運作,一聲迅速回歸到亞空間深處的憤怒尖叫聲昭示了確實有某些東西被放逐離開。原本構成了這隻生物實體的以太隨著它本身的死亡開始飛散崩解,藤丸立香也因此落在了地麵上那攤同樣在迅速消失的藍色血液當中:“我需要一點時間,還有一個讓我能瞄準那個惡魔的射界。”
    大家都是久經戰陣、經驗豐富的戰士,在眼下的場合裏不需要更多的交流了。
    三隻小斯芬克斯也從阿庫爾多納身上跳了下去,更多地解放出了這一位的戰鬥力,讓他能重新拿出劍來。而藤丸立香到底是需要從什麽東西當中“爭取時間和射界”,在這一點時間之後也非常清楚了。
    從法術造出的迷宮當中追過來的次級惡魔們自四麵八方現身了,更遠處的景象因為混亂地折疊著的空間而變得扭曲失真,就連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位萬變魔君依然算不得“小”的身影,也像是從畸形的玻璃片當中看過去那樣,藍藍地糊成了一個色塊。接下來的事情無需多言,珀伽索斯略微調整了一下呼吸,便向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雜兵迎了上去;阿庫爾多納自然而然地在他的側後方跟進策應;而藤丸立香本人在再一次地為這兩人附加了無敵和防禦的加護狀態之後,展開了刻在靈基當中的寶具:
    “明證希望的人理之劍(Ray Proof Kyrielight)。”
    聖劍早就在和萬變魔君進行第一輪攻防的時候裝填好了,接下來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瞄準。在沉默地將盾牌的結構轉變為炮身之後,藤丸立香意識到,在目前的空間狀態當中,她是無法精確地瞄準萬變魔君進行射擊的。但這也無妨:炮身當中所發射的雖然看似是魔力彈,實際卻具備修正時空的效果。在馬庫拉格抑止力增強過的人理修複機能之下,這一炮隻要成功地打出去,應當就可以將王座廳中所有扭曲時空間的效果重新複位,讓物理定律重新占據上風——到時候,這個隊伍所能夠采取的手段就多了。
    反悖論構造體,形成。
    刻壽測量針,連接完畢。
    在這一段短暫的時間裏,跳回地上的小斯芬克斯們重新聚集在了藤丸立香的腳邊,並且似乎試圖修正炮口瞄準的角度。或許是因為它們本就是從奧茲曼狄斯的靈基當中被裁切下來的小生物,所以自然能夠感應得到奧茲曼狄斯——也就是那隻倒黴的萬變魔君的位置。藤丸立香沒有及時想清楚這一節,但出於對這些非常聰明的小神獸們智力的尊敬和行為的信賴,她依然按照了小斯芬克斯們的提示,略微轉動了炮口,瞄準了那片藍藍的虛影側麵一點的位置。
    記錄距離彈,由悖論確證為真理。
    次元層,完全鎖定。
    發射!
    靈子高速運動造成的風暴令四周再一次飛沙走石了起來。宇宙斯芬克斯死亡的血跡完全消散的同時,一顆深藍近黑的魔力彈在象征人理的金光和高能以太作用的藍光的簇擁之下,從炮口迅速地飛出。常理來講,哪怕是聚合能量彈這樣的攻擊,也無法越過直接由空間形成的障壁,會和沒有進行任何準備的凡人一樣,迷失在萬變魔君以法術折疊出的空間迷宮裏。但——這一發甚至超出了奸奇預料的魔力彈,竟然完全地無視了這一點,就像是一雙展平衣料、拿著熨鬥的手那樣,輕而易舉地將這錯綜複雜的空間迷宮重新舒展平整,在修正異常的同時以直線的軌跡迅速地衝向了萬變魔君的麵前,幾乎就要在它的臉上炸開!
    這令奸奇大魔大為驚駭。在這時,它當然做出了任何一個奸奇大魔都會想要做出的舉動:逃走——可是它對四周空間的掌控力突然大跌,無法令它再次自如地四處閃現;把這個攻擊丟掉其他空間乃至位麵去——同樣的障礙,它做不到;停滯時間以更寬裕地作出反應,至少用自己的兩隻腳和翅膀們逃出攻擊範圍——被重新封鎖修正錨定的並不僅僅是空間,時間也同樣;它還有選擇,還有別的手段沒用出來——但是沒有時間了。
    擊中了目標的魔術彈迅速地膨脹,其中被觸發的高濃度壓縮以太在壓縮解除後引發了劇烈的爆炸。然而,這種爆炸並不是重點——如果僅是這樣,萬變魔君身上多種多樣的防護法術也是能起到一定作用的。然而,它立刻發現,現在這些法術不僅顯然沒有起效,燒灼著從傷口中侵入它身體裏的那種靈能——與黃金王座上的那受詛咒者極為相似的靈能——這東西是真的能徹底要了它的命!如果不趕緊做點什麽的話,聖奸奇分配給它的任務失敗都已經不重要了:它恐怕會徹底失去在亞空間當中重生的機會!
    萬變魔君又驚又怒的咆哮聲在白亮的光芒當中爆發了出來,同樣強烈地爆發出來的,還有它的求生欲:它可絕對不想徹底地消逝在這裏,而作為法術池深不見底的奸奇大魔,它確實還有一些等閑不願意使用的掙紮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