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王者和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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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視著對自己發出邀請的康頌。
    林賽理解了一切。
    這名未來的【法之都】王者,眼下剛準備離開這個世界,前往【法之都】追求理想。
    所謂的勢力,更是在真正的草創階段。
    這麽一條道路,無疑需要十分強大的戰力支持。
    但對林賽這名‘五階段’的覺醒者,發出如此殷切的邀請,也足以證明康頌的熱忱。
    林賽有了決定:
    “康頌先生,我覺得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
    “所以我也不打算騙你。”
    行正者的能力,讓康頌察覺到林賽現在的認真,他也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林賽,如果你有什麽難言之隱,我也發誓為你保密!”
    “康頌先生,我其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林賽一口道出自己的來曆,隨後才詳細解釋道,“我來自久遠的未來,因為一件蘊含時空力量的奇物崩潰,這才和過去的你在此相會。”
    “……”
    令人震驚的事實,從林賽口中說出。
    康頌也一時為之愕然。
    但這位行正者沒有絲毫懷疑。
    他順從自己的內心判斷,完全相信了林賽的解釋:
    “有意思!”
    “太有意思了!”
    “踏上這條路果然沒錯!我原以為自己遇到一位有趣的同行,但實際上呢,卻是更加有趣的一位時空旅客!”
    康頌上前一步,眼睛裏帶著熱情的火焰:
    “林賽,你既然來自未來,那也應該知道現在的世界,在以後發生了什麽吧?”
    林賽想到經典的電影《回到未來》,還有他在【七海同盟】遇到的時間混亂現象。
    他自然謹慎地提問道:
    “康頌,我告訴你這些,會影響曆史吧?”
    康頌立刻搖頭:
    “不會的。”
    “幹涉時空的能力,大部分人要到第八階段才可能擁有。而且他們往往也隻能擾亂時間的剪影,你即便做了什麽,也不可能真正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情。”
    林賽直接抓住康頌話裏的重點:
    “大部分?”
    康頌開朗地笑了笑:
    “沒錯,大部分。”
    “也有極少的八階覺醒者,擁有真正穿越時間,改變過去和未來的能力。但他們如此行事,要付出的代價也非常巨大,甚至會導致他們本身的隕落。真正想百無禁忌地做這種事情——我想,恐怕也隻有傳說中的第九階段覺醒者,才能做得到了。”
    康頌眼前一亮,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我覺得【人智法典】應該也擁有這樣的力量。那玩意兒本質上就是個百無禁忌的許願機,能做的事情,也遠勝世界上大部分的覺醒者技藝。”
    “……”
    林賽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屬性麵板。
    聽著康頌興致勃勃的解釋,他自然也沒有繼續隱瞞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未來的話——康頌,你成為了【法之都】的王者,並且廢除了古老落後的人祭習俗。如此鮮明重大的影響,至今也影響著人們的生活。”
    林賽原以為,康頌聽到這個回答,會因為自己的成就非常開心。
    但現實與之相反。
    他麵前的男人,此刻的眼神卻有些鬱悶,康頌隨即解釋道:
    “額……這些事情,確實是我想做的。”
    “但我現在還沒有完成——或者說才剛剛開始行動,突然從你口中,聽到我已經完成了這些事情,反而覺得怪怪的,有種不真實的失落感。”
    林賽啞然。
    他笑著搖了搖頭,反倒主動拍了拍這位七階段行正者的肩膀:
    “這也正說明了,你有腳踏實地的行動啊。”
    康頌果然笑了:
    “說的也是。”
    “無論未來如何,我都已決定踏上這條道路,隻要繼續就好。”
    說到這裏,林賽想到剛才發生的一幕,心中也有一絲好奇:
    “話說回來,康頌,你為什麽要殺那些律法騎士?”
    “聽你給我說的想法,應該和那些人不會有什麽意見分歧才對,更不至於奪人性命吧?”
    中年行政者的表情有些嚴肅:
    “這些律法騎士的技藝,高不成低不就,便以自身的能力,來邊境世界作威作福,其罪當斬!”
    林賽再問:
    “那他們身上的傷?”
    康頌突然樂了:
    “他們行為過分,遭到當地居民反抗,所以就這樣灰溜溜地逃走了。”
    “……”
    林賽有些無語
    這個時代的【法之都】民間,還真是武德充沛。
    在【塵道世界】,或者說現在【曙光熔爐】世界,一名六階的覺醒者,帶著幾個人去城市裏作威作福,結果就是這種灰溜溜逃走的下場。
    他們甚至最後也沒逃走。
    被康頌追了上來,一劍全部誅滅。
    就在林賽對此感歎時,康頌又一次追問起來:
    “林賽,我也有些好奇,未來普通人和覺醒者,發展到了什麽地步?關係如何?”
    林賽自然回道:
    “就是很正常的階層劃分的關係。”
    回答之時,林賽也察覺到康頌語氣中的微妙,便順著問了一句:
    “你好像對這個問題非常關心?”
    康頌的回答擲地有聲:
    “因為我是人類,毋庸置疑的人類!所以我當然也希望知道,未來人類的內部,會發展成怎麽個模樣。”
    康頌的信念中包含著一絲悵然。
    林賽察覺到這一絲感情是因為自己的回答,便試著說道:
    “但據我所知,有些覺醒者,甚至都不以人類的身份自居?”
    康頌毫不猶豫地作出評價:
    “這是源自人們對於弱小的恐懼。”
    說到這裏,行正者的語氣甚至帶上一絲憐憫:
    “成為覺醒者以後,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自然要和過去弱小的自己進行切割,擺脫這種弱小的、作為‘人類’的定義。殊不知,這種否定過去和真正自我的行徑,才是真正弱小的做法啊。”
    林賽有些震驚。
    康頌的思想覺悟都有些超出他的預期:
    “康頌,難道你成為【法之都】的統治者以後,就打算做人們的這種認知?”
    康頌先是點頭,然後搖頭:
    “我當然想推動這種事的發展。”
    “但林賽,你來自未來,應該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想到了去做就能成的。時代、人性、社會與文明的發展,都是必需的條件。目標要一步步地來,我覺得現在要做的,就是給這樣的未來,打個微不足道的基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