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解釋之後，阿拉鬆的目光自然落到林賽身上。
    覺醒者的關鍵就在於技藝。
    與戰鬥能力，或者其他莫須有的東西關聯不強。
    阿拉鬆也是經過漫長的冒險之後，靠著自己廣博的見識，總結出了這樣的規律。
    但現在，他的理論正在受到威脅。
    因為這種東西，如果放在林賽身上，就完全不合理了。
    他麵前的男人能力涵蓋範圍極廣，無論戰鬥、製造、偽裝、偵察、甚至是藝術表演，都有其獨到之處。
    而以阿拉鬆的見識，他可以不客氣地說。
    林賽展現出的很多能力，其實都涉及到規則的顯現。
    這可和普通的低階段覺醒者，順從現實的法則，營造出來的技藝不同。
    是真正違逆常識的異常！
    在一個尚未成為升格者的覺醒者手中，看到這些特質，實在是難以想象。
    林賽察覺到阿拉鬆的表情，訕訕一笑：
    “我的話，情況比較特殊。”
    “你的理論應該沒有問題，隻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理解我身上的狀況。”
    林賽的技藝，本身就是來自宇宙之外的特殊存在。
    這個世界可沒有電子遊戲這種東西。
    更何況技藝之外，還有【人智法典】，這法之都的神器給他添磚加瓦。
    本就不在常識內的東西，現在更加無法用常理去度量。
    阿拉鬆攤了攤手，目光轉到瓦啦瓦啦身上：
    “所以，瓦啦瓦啦，你在第6階段覺醒了什麽規則力量？”
    “甚至能吸引八階段覺醒者的注意？”
    瓦啦瓦啦表情有些迷茫：
    “我……我也隻弄懂了一個大概。”
    “虛實轉化？藝術本質？萬技全通？”
    “我在整理剛剛進階的技藝時，就被拽到那個漩渦裏了。”
    “……”
    一個八階段的覺醒者，會覬覦一個剛剛進階的六階段覺醒者的能力嗎？
    林賽腦海中生出疑惑。
    即便瓦啦瓦啦的能力特質非常罕見。
    但以八階段，這些能夠創造世界的人為評價標準。
    林賽覺得還不夠具備這種程度的吸引力，其中應該還有更加深遠的意義。
    這時候，林賽的目光在周圍的亡靈身上掃過。
    他想起幾小時前，在暴風雨中的初次遭遇。
    第一個襲擊他們的亡靈，口中喊的話是——‘阿多雷斯，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阿多雷斯……”
    林賽低聲喃喃著。
    《莉莉丹妮與阿多雷斯》，這是在千帆之城家喻戶曉的故事。就好像異世界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或者《梁山伯與祝英台》一樣的地位。
    不過這方麵的知識，林賽肯定不如兩位藝術家同伴。
    他自然向瓦啦瓦啦和阿拉鬆提醒道：
    “第1個襲擊我們的亡靈，你們還記得她喊的內容嗎？阿多雷斯？”
    “……”
    “阿多雷斯！”
    兩位藝術家也反應過來。
    在鬼魂口中，聽到這種著名曲目中的角色，他們當然也意識到其中的特殊。
    瓦啦瓦啦反應最快，她立刻看向麵前的蒼白鬼影：
    “大家，能告訴我你們生前的遭遇嗎？”
    “……”
    由於之前的演奏，這些亡靈幾乎都成了瓦啦瓦啦的粉絲。
    它們沒有遲疑，便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是來自尼姆羅根的騎士芬斯特，在斬殺鋼之惡龍以後，返回途中陷入一片惡毒泥沼，不幸罹難……”
    “我是奉華的商人，因為子女的背棄，獨自死在家中……”
    “我是瑞，於颶風要塞挑戰神祇，而後長眠於黑城之下……”
    “我是索爾瑞爾，在冠禮之年，死於宮廷毒殺……”
    林賽對這些內容毫不知曉。
    但出身於千帆之城的瓦啦瓦啦，神色卻越發凝重。
    《鋼騎士之旅》、《索爾瑞爾建國傳》、《加利利的挽歌》、《風之子越城記》、《維爾納摩耶之詩》……
    在場的亡靈，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出於這些著名戲劇或者作品中的角色！
    但無論他們在自己的故事中結局如何。
    最終的命運卻盡數遭到修改，全部被惡念，拖入漆黑之海的深淵。
    “這怎麽可能？”
    瓦啦瓦啦眉頭緊皺。
    這些故事，有些出自真實事件改編，對應的亡魂被拽到這個世界也就罷了。
    但其中也有一部分完全就是虛構故事，又怎麽可能與前者相同？
    亡靈們逐一講述自己的故事。
    它們一個個重新被痛苦籠罩，又不願傷害為自己演奏的公主，便逐漸消散離去。
    瓦啦瓦啦隨即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同伴：
    “他們全都是劇目中的角色！”
    “所以這個世界的亡魂，都是著名故事中存在？”
    阿拉鬆補充起自己的觀點：
    “黑潮島的墮落藝術家，把自己的世界創造成了一個巨大的舞台，然後給所有著名故事中的角色，塑造一個悲劇下場，繼而將其亡魂拖入其中。”
    林賽則以外行人的角度問道：
    “他的目的，就是強行扭轉一切命運，令其走向悲劇，然後演化世界？”
    “……”
    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一陣惡寒。
    ——純粹由惡意命運支配的悲劇世界。
    一個人的技藝，能發展出這樣的世界，絕對不是什麽善良美好之物。
    而創造出這一切的角色，也是他們即將要麵對的東西。
    瓦啦瓦啦表情有些不忍：
    “林賽，麵對這樣的敵人實在太危險了，你……”
    林賽直接打斷道：
    “別瞎想了，這家夥狀態應該不對。”
    “如果真是一個完整的第八階段覺醒者，對方隻要親自殺到這個世界，解決我們可以說輕而易舉。”
    “而不是像剛才那樣，用招來亡靈、呼喚風暴這種手段。”
    林賽斬釘截鐵地作出判斷：
    “我敢肯定，他現在一定處在非常特殊的狀態。”
    “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畢竟你想想——千帆之城不會隨意招惹八階段的覺醒者。藝術協會既然對黑潮島出手，甚至將其覆滅，這本身就是證據！”
    林賽的分析，完全取自於現實中的信息。
    瓦啦瓦啦跟著思考，勸說的話硬是被堵了回去。
    也就在這時，林賽順著剛才的思路往下考慮，突然對接下來的敵人有了想法。
    他立刻對瓦啦瓦啦問道：
    “這個世界的所有造物，都是故事中的存在。”
    “瓦啦瓦啦，那麽關於深海之中的大漩渦，或者守護秘密的巨大海怪，你知道相關的故事嗎？”
    瓦啦瓦啦脫口而出：
    “海怪？”
    “那肯定就是深淵巨鯨索羅亞，或者大洋噩夢克魯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