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的力量……你是說，【荊棘項鏈】？”
    林賽知道艾麗斯肯定不會害他，自然跟著一起撤退。
    艾麗斯則同時解釋道：
    “沒錯，三件王器都具備各自的象征和力量。”
    “我曾經掌握過的【白鋼之劍】象征王權，是無物不斷的最強武器；你手中的《人智法典》象征律法，同時具備實現願望的萬能之力；而這最後的【荊棘項鏈】，則象征著【法之都】的威嚴，與不容侵犯的力量。”
    “能得到這件王器的認可，覺醒者能發揮出超出想象的力量！”
    林賽很幹脆地發問：
    “用詞具體一點，別用抽象的說法描述。”
    艾麗斯直接說道：
    “【荊棘項鏈】能演化刺穿萬物的荊棘，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那種——它能夠給人帶來巨大的痛苦，或者將對方的行動徹底操控。”
    “……”
    林賽繼續後退。
    他看了看遠方的城市，荊棘無邊無際，仍舊在城市中向外蔓延。
    林賽自然也想起雅娜菲恩恩最後給自己發來的消息。
    【荊棘項鏈】在【法之都】這麽多年。
    心之鋒出於對皇室血脈的尊敬，或許還不會貿然接觸，但其他人呢？
    林賽猜到了真相，他試著對艾麗斯問道：
    “艾麗斯，過去使用【荊棘項鏈】的人，應該都是覺醒者吧？”
    艾麗斯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可是王器，正常情況下，隻會被【法之都】的王者擁有……”
    艾麗斯馬上就反應過來：
    “等等！林賽你什麽意思？”
    “你可別告訴我一件王器，被一個普通人！被一個沒有源質的普通人掌握了！”
    林賽右眼皮正在狂跳：
    “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想的一樣——那麽‘掌握’這個詞，可能還要改上一改。”
    兩人繼續後撤。
    等他們來到城外的山丘，海拔居高臨下以後，前方的畫麵才更加清晰地映入眼簾。
    龐大的荊棘，在最初爆發時速度最快。
    山巔與城堡隻在刹那就被籠罩，無數人類居住的內環城區，也在數秒之間被徹底覆蓋。隻有在中環和外環世界，才有人注意到夜晚的一幕，開始向外逃竄。
    再看那些被荊棘覆蓋的人和物。
    艾麗斯雖然解釋了，被荊棘刺中以後，行為舉止都會受到操控，但城市內的狀況卻和她所說的存在差異。
    無論生死，無論狀態。
    所有被荊棘刺中的事物，都在刹那間陷入靜止。
    起身逃命的人，剛剛從床鋪上坐起，就維持著動作不再起身；黑街的流民試圖逃離，步伐也釘死在街道之上；更多的人就在睡眠之中遭到喚醒，然後就睜大眼睛，死挺著躺在床上。
    時間仿佛在城市和人們身上凍結。
    這荊棘的規模過於龐大，以至於連林賽的線索收集技能，也隔著老遠的也將它的屬性顯露出來。
    【約束的荊棘——王器的可怕力量被人引發。使用者通過強大的意誌，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後續卻無法收攏這可怕的力量。】
    林賽扭頭看向艾麗斯：
    “艾麗斯，我問你個問題。”
    “使用【荊棘項鏈】的人，如果除了激活它的力量，又無法進行後續的操控，那麽會有什麽後果？”
    艾麗斯輕輕搖頭：
    “你所說的情況從未發生，我不可能隨便猜一個答案給你。”
    “但如果真是一個普通人使用王器……”
    “以我的經驗判斷，【法之都】的王器，肯定不會對普通人造成傷害，但他強行使用要付出什麽代價，或許就是死亡。”
    林賽追問道：
    “提前終止這個過程，能救她嗎？”
    林賽的問題，仿佛讓艾麗斯想到什麽，她抬頭看向前方，神色變得無比複雜：
    “提前終止這個過程……”
    “林賽，現在的問題可能有些嚴重了。”
    “你想要終止這個過程，首先就要通過這些【荊棘項鏈】的使用者，將【荊棘項鏈】從她身上取下來。”
    林賽瞬間就明白了艾麗斯的意思：
    “但想要找到【荊棘項鏈】的使用者，現在就要進入【法之都】內部，通過這重重包圍的荊棘！”
    “……”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因為一個有趣的循環完成了。
    ——【荊棘項鏈】的力量遍布城市，讓城中的一切人和物都失去行動能力。
    ——想要解除荊棘的覆蓋，就必須從使用者的脖子上，把【荊棘項鏈】拽下來。
    ——【荊棘項鏈】的使用者，現在就在城市中心。
    林賽苦笑著對艾麗斯問道：
    “強行突破呢？”
    艾麗斯回過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微笑：
    “那可是王器啊！”
    “林賽，你想想你的《人智法典》和我的【白鋼之劍】，就知道強行突破的難度了。”
    “……”
    兩人目光相對，更多的動蕩還在從城市的方向傳來。
    【法之都】最核心的內環，被【荊棘項鏈】的力量徹底控製，沒有任何事物能逃脫出來。
    但中環和外環世界。
    前者之中，速度較快的覺醒者，還有逃脫的可能。
    居住在外環城市的普通人，如果反應足夠及時，也能勉強出城。
    看守城門的律法騎士哪見過這種場麵。
    但他們也知道現在情況特殊，便將城門徹底打開，放這些逃難者出來。
    “……”
    林賽和艾麗斯沉默地看著遠處的一幕。
    他們在【月泣山嶺】世界，培養出了豐富的管理經驗。
    【法之都】的麵積太大，這逃出來的人雖然比例很小，但數量已經有成千上萬的規模。
    逃出來了，然後呢？
    現在人是活著出來了，但之後的居住、飲食、生存，都會成為一個巨大的難題。
    與之相對。
    或許在城中被荊棘控製，反倒是更省力氣的辦法。
    作為一名縱欲者，艾麗斯想到這些人的下場，便立刻起身向前方走去：
    “林賽，我要幫這些人。”
    “能不能把你的【生存建造】模塊借我用用，最好時間長一些的？”
    林賽二話不說，直接搓了個技能種子甩過去。
    他自己也同時邁步向前：
    “艾麗斯，別想得太絕望。”
    “【荊棘項鏈】的力量肯定不好解決，但你也知道——我的力量相當豐富，說不定就有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