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這句詢問，林賽的表情也嚴肅起來。
    他剛才和欺詐者的戰鬥，過程既短又快，而且還在領域之中發生。
    就算是山腳下的憂鬱者開口提醒。
    也不可能獲取這麽詳細的信息。
    那麽問題就來了。
    麵前的敵人，是怎麽得到這條情報的？
    讀心、預言、還是深淵學派的某項特殊能力，讓對方能夠憑空獲得信息？
    林賽心中疑惑。
    但表麵上，他還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畢竟讓別人猜不透自己的底細，也是戰鬥中的重要環節：
    “不動用法則的話，你可以試試和我較量一下。”
    “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呢！”
    “……”
    果不其然。
    林賽開口之後，上方的覺醒者更加拿捏不準。
    按照覺醒者正常的交戰原則。
    他肯定要展開法則，將對方納入自己的領域。
    這樣一來，無論敵人是第五階段還是第六階段，就算是第7階段的覺醒者，在法則的偏向之下，也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與此同時，來自技藝的提醒。
    卻讓他千萬不能這麽行動。
    就好像前方是一道萬丈深淵，隻要一步踏錯，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
    林賽和敵人憑空對峙，山頂隻有律法的輝光還在閃爍，氣氛陷入到一種詭異的寧靜。
    最終，還是後者忍不住開口：
    “年輕人，我能看出你並非【法之都】的根腳。”
    “今夜在這座城中發生的事情，是一場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合理複仇。你沒理由為了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情，將生命置於如此險境。”
    聽到敵人的聲音。
    一種高高在上的壓迫感，就往林賽頭頂覆蓋過來。
    他能察覺到對方的聲音裏帶著某種言靈的力量。
    但和今夜的其他至暗道路覺醒者不同，這個男人的技藝不是影響人心，而是憑借自身高貴的氣息，在強迫他人做出選擇！
    “呼——”
    林賽深吸一口氣。
    他默不作聲地切換裝備，提高抗性，然後對著空中敵人開始嘲諷：
    “按你話中的意思，城中那些無辜的普通人，也是你們正義的複仇對象？”
    “得了吧！”
    “你們深淵學派上一次被擊敗，那還是幾萬年前的事情，就算父債子償也太過離譜！”
    空中的覺醒者有些驚訝：
    “你知道那場聖戰？”
    林賽隻是冷言嘲諷：
    “說這麽多幹什麽，你到底打不打？”
    “堂堂第七階段的覺醒者，不至於害怕我一個五階段的家夥吧？”
    “……”
    話音落地。
    林賽很清楚地看到，敵人的臉部肌肉抽了一下。
    空中的覺醒者，一直以來都表現出一種高高在上的狀態。
    他本就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反駁，更別提還是在其眼中，實力絕對不如自己的林賽！
    這種憤怒，也在其言語之中顯露無遺。
    他抬起右手，源質技藝就又在手中凝聚起來。
    這一次，林賽看得很清楚。
    敵人本身的技藝很可能也是專精於防守，在攻擊方麵有所欠缺。
    所以他攻擊林賽，動用的並不是本身的技藝。
    而是在調動那些被修改過的律法之力，凝聚出對自己進行攻擊。
    “這麽看來……”
    “他們的計劃，真是快接近成功了啊……”
    林賽在下方嚴陣以待。
    他現在非常肯定，如果不是自己恰好打斷對方，恐怕太陽升起的同時，也就是對方計劃完成的時候！
    空中的覺醒者，快速將律法之力凝聚在手：
    “既然如此，那你就……”
    唰——
    這次的攻擊已經凝聚成型，蓄勢待發。
    但就在這時，太陽正好升起，晨曦的第一縷陽光，也正好照在了空中覺醒者的臉上。
    這個瞬間。
    空中的覺醒者仿佛想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
    他仿佛經曆了某種掙紮，做出毅然決然的決斷。
    下一秒，他像是積攢壓歲錢的孩子一樣，將手中的力量小心翼翼地收回。
    隨即就扭頭向後飛去，直衝剛剛所在的律法大廳。
    “……”
    “和這些人聯係的黑霧都已經切斷了，他還回去律法大廳，想要幹些什麽？”
    留在原地的林賽，對敵人的舉措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敵人想做什麽，自己過去攔著肯定沒錯。
    所以林賽立刻跟了過去。
    可就在途中，林賽突然察覺到了什麽？
    他向周圍、以及山下的【法之都】望了過去。
    城中的時間仿佛陷入凝滯。
    就在敵人做出選擇的刹那，那些在城中四麵開花的黑霧，在此刻通通陷入停滯。
    黑霧收斂而來的源質、生命和靈魂，正在匯聚到山巔，被那個進入律法大廳的覺醒者吸收。
    甚至不隻是這些深淵學派的力量。
    黑霧覆蓋之下，完全沒有影響的普通人類，身體上也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異樣。
    但敵人製造出這樣的場麵，並不是利用深淵學派的技藝。
    他是把遍布【法之都】的律法力量當作媒介，貫穿自己的身體，才達成了這種宏大規模的關聯！
    深淵學派的覺醒者，被律法之力貫穿身體？
    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這就拚命了？”
    林賽暗罵一句，他當然不可能放任對方行動。
    但當林賽上前一步，想要進入律法大廳阻攔之時。一道律法金光從眼前湧現，不容抗拒地把他推了出來。
    “……”
    林賽站在原地，眨了眨眼。
    【法之都】的防護係統，他之前可以靠著《人智法典》的權限隨意行動。
    但是當這玩意有人的意識指揮之後。
    之前可以無視的問題，現在又擺在了林賽麵前，而且顯得相當難以跨越！
    林賽立刻翻找屬性麵板：
    “【白金之鑰】，這東西是對付荊棘的，不行；【情感之刃】，形成的律法和意誌源質沒有關係，也派不上用場；還有……”
    就在林賽尋找破開律法之力的物品時。
    反倒是在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強烈的意誌。
    還在對付嫉妒者和憂鬱者時，林賽從地圖上看到的唯一一個綠點，也在這時趕到了山峰。
    隨即，象征律法的金色光芒，在強大的律法護壁中劃開一道裂縫。
    一個堅定不移的聲音，也在這時從林賽身後響起：
    “先生。”
    “我會傾盡所有，為你創造過去的機會！”
    “還請務必將賊人討伐。”
    律法規則，自然還是律法騎士的比較容易解決。
    林賽扭過頭去，本想說聲謝謝。
    但就這麽一扭頭，他認出了對方的長相，那是他記了十年，也絕對忘不了的一副麵孔！
    “律法騎士……巴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