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澤南從車上下來嘴裏叼了支煙，手上拿著手機貼在耳邊靠在車頭前和人談話。

    聽見應景叫他，偏頭看過去。

    秦漾此時從他視野中走過，他握著手機的手微微發抖，煙從唇縫中滑落，掉在腳邊。

    秦漾走了兩步，大概是聽見應景喊了應澤南的名字。

    回過頭。

    見到他。

    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

    “中午好啊，應澤南。”

    應澤南噤了聲，紅了眼，失了神似的看著她。

    有熟人叫了秦漾過去，她打過招呼後離開了男人。

    應景一路小跑到應澤南麵前。

    “哥，你沒睡好嗎？眼睛怎麽還紅了。”

    “我沒事，休息會兒就好。”哥哥揉揉她的頭，朝著前方走去。

    “誒，你走錯了，這邊啊！”

    應澤南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話自顧自往前。

    秦漾見到溫氏高層攀談了幾句，對方問她什麽時候去海城上任，秦漾想了想時間，說了句婚禮結束後。

    對方祝她節節高升，前程似錦。

    秦漾一一應下。

    若不是對方提醒她不知道應澤南在她身後。

    那人識趣的離開，秦漾站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

    “妹妹要出嫁了心情一定很複雜吧！”

    心情是挺複雜，但不是因為應景。

    “秦漾。”

    “嗯！”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應澤南這一聲秦漾喊的她有些臉紅。和以往幹脆利落的秦漾有所不同。

    今天的秦漾，兩個字情緒頗多。

    喊了她又不說話。

    秦漾低頭踢了下腳下的石子。

    “應澤南，我的名字不值錢嗎？你叫了又不繼續往下說。”話音剛落，她睜大了雙眼。原因無他，應澤南竟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臉。

    瞬間像是熟透的蝦。

    “應澤南，你你你……”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幾個意思。

    秦漾下意識的想要離他遠些，這人突然成了牛皮糖她退他進，身後是階梯。

    他伸手拉了她一下。

    “你沒事吧！”

    “你要是不這樣嚇我，我會沒事。”

    “抱歉。”他禮貌性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十分不要臉的說道。“我想摸你很久了。”

    秦漾：？？？

    你特麽的再跟老娘好好順一遍剛才說的話。

    秦漾皺著眉盯著他。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應澤南。”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還不正常了。“你別用這招來惡心我啊！快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跟你告個白，不是被你拒絕了嘛！我都要遠走高飛了，你突然這樣，是不是還嫌我離你不夠遠。”

    不是的。

    應澤南想跟她解釋。

    可腦子又亂糟糟的。

    他緩和了一下情緒，眼見著秦漾要離開。迫不及待的跟上去拽住她的手，語氣略帶強勢。

    “秦漾，我沒拒絕你。”

    什麽？

    “那晚我沒說過拒絕的話。”

    所以呢？

    “應澤南，你打算和我搞對象嗎？”

    應澤南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動了動唇，像是想到什麽，又有些糾結。

    最後看著她的臉小心翼翼的說了句。

    “你能等我坐完牢出來嗎？不久，也就幾年而已。”

    應澤南被秦漾甩了一巴掌。不重，手掌印是有的。以至於沈秋容看見後笑話他許久。

    “你幹什麽混賬事，被女人甩了耳光。”

    他當然不能說因為什麽，隻是時不時就要在人群中找秦漾的身影。

    秦漾現在可不想見到他。

    想到他說的話就氣的不行。

    什麽玩意兒。

    為了拒絕她都開始胡編亂造了。

    就不能找好一點的爛借口嘛！

    這一氣到了大婚那一天，應澤南臉上的印子也消的差不多。

    應景坐在梳妝台前，由著心靈手巧的妝娘替自己梳妝打扮。

    看著鏡中的人一點點的變的精致漂亮，一眸一笑顧盼生輝，傾國傾城。

    “應小姐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應景抿著唇笑了笑。

    悄悄的口袋裏抓了一把紅包塞給在場的人。

    她一個個親自包的，可大了。

    溫傅丞從窗前走過，應景見到他穿著紅色喜服愣了一下，眸中是掩蓋不住的驚豔。

    愣神的看著他。

    旁邊的人都在七嘴八舌說著不合規矩。

    他卻渾然不知朝她招招手，應景拽著裙擺起身慢慢挪到窗前。

    他從衣服袖子裏悄悄拿了幾包餅幹還有一個小盒子裝的葡萄塞到她手裏。“禮節有些繁雜，怕你餓著，餓了就墊墊肚子，晚上老公帶帶你去吃好吃的。”

    應景點了點頭，想到什麽，轉身回到梳妝台前拿起眉筆回到窗前，將手中的眉筆遞到他麵前，雙手扶著木窗踮著腳將臉湊過去。

    “給我描眉溫傅丞。”

    她的聲音帶著幾絲嬌俏，眸中帶著笑意。

    出嫁的少女探於窗前，夠著身體朝外。夫君的手中握著替她描眉的細筆。

    路過的賓客將這一幕定格在相機裏。

    多年後有人將照片中的場景描繪在白紙之上。

    那是溫傅丞許給應景的盛世。

    臨走前，溫傅丞低頭附耳對她說：“我等你。”

    應景沒有說話，隻是握了握他的指尖。

    在心裏默念了一句。

    我會去。

    羨煞旁人的愛情。

    所有人都在提醒應景溫傅丞有多愛她。

    “是啊！他很愛我。”

    她把笑容都留在今生，留在他的餘生。

    應澤南進屋時應景已經戴好了鳳冠。

    房間裏的人都先出去了就剩她一個。

    從鏡子裏她看見來人。

    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哥哥。

    應澤南走到她身邊，由衷的感到欣慰。

    “我妹妹一直都很漂亮，今天格外的漂亮。要嫁人了，真好！嫁給了一直喜歡的人。溫傅丞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是吧！你以前還老不喜歡溫傅丞了，現在終於要承認他的好了嗎？”

    應澤南點點頭微微傾身，雙手撐在梳妝台前。視線和應景持平，兩人都從鏡子裏看見對方的模樣。

    “我妹妹今天可真漂亮。”

    ……

    上輩子他可沒這個福氣能看見她出嫁的這一刻，應澤南眼眶微紅，應景以為他是舍不得自己嫁人。

    “哥哥放心，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唯一的哥哥。”

    ……

    應澤南輕輕的溫柔的替她擦掉眼角的眼淚。

    “別哭，妝花了哥哥可不會化。應景霸霸。應家小景，天下無雙。我妹妹世間第一好。”

    應景一直在笑，可笑著笑著就哭了。

    這句話，這句話是上輩子的應澤南見她最後一麵時說的。

    她回頭，應澤南已經走出門外。

    應景追了出去，在走廊上喊住了他。

    “哥。”

    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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