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消息傳至城南，同樣是一片熱議：
    “天呐，這些城西幫派分子，整日就知道打打殺殺，就不能消停消停！”
    “你怕什麽？一群泥腿子，也就能在城西耍橫，敢來咱城南試試？給他打出屎來！”
    “你能不能別吹牛！人家來了，你能咋滴？還不是被收拾的”
    “你！我們城南武館紮堆，隨便來一個，都能橫掃他什麽虎幫狗會！”
    “嗬嗬，說得輕巧，這跟咱們有什麽關係？武館是咱能去的？”
    “這……”
    城南之人多數也就是閑
    即便在此，能有機會習武，終究也是少
    大部分人，也就是日子能好過一些罷
    與此同時，在官署一間院落中，也有人在議論這場火
    正是那李督檢與其下屬趙昊
    “這曹雄，有些本事”
    躺在搖椅上，李督檢不無讚許的說
    “李督說的是，算那小子聰明，還知道給予馬雲漢高”
    趙昊天依舊順著上司說
    “嗬嗬，明升暗降的把戲罷了，都是些小聰明，不過也算是守規”
    縱然不在現場，李督檢對於個中細節也很是清
    “啊？他竟是這般心思？”
    聞言，趙昊天皺眉道：“李督，此人花花腸子這麽多，怕是不好駕馭？”
    “嗬嗬，一山不容二虎嘛，沒有些許銳氣，要他何用！”
    “況且此人也有點眼力見，知道不給本官添麻煩，蠻牛幫他不就沒有動”
    現下，相對於耍心眼，李督檢更在乎對方有沒有真本
    隻有這樣，才有帶給他更大利益的可能！
    “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
    “嗬嗬，總是比你多吃了幾年”
    對於馬屁，李督檢還是很受用
    不過能到現在這個位置，他也是有些腦子的，馭人自有一番手
    於是，喜笑過後不忘交代道：
    “話雖如此，不過還是得給他緊緊韁”
    “給曹雄帶句話，不許再與蠻牛幫生事，畢竟如今姓張的正在勢頭”
    “是，那要是蠻牛幫再主動出手呢？”
    上司交辦之事，趙昊天自然格外上
    “嗯……可以反擊，底線是黃蠻牛不能死，不能滅了對”
    李督檢沉吟片刻，給出一條紅
    “他要是不聽呢？”
    “他敢不聽？不聽話的狗要來何用！那姓馬的不是還留著嘛，嘿嘿……”
    “哈哈，大人高明！”
    “哈哈……”
    ……
    對那二人是如何議論自己，曹雄現在並不知曉，此刻也無心理
    他如今的首要大事，便是將虎爺安
    “起”
    曹雄披麻戴孝，將“紙盆”摔碎在靈柩
    而後伴隨著嗩呐哀樂，猛虎幫眾人莊嚴肅穆，排著長龍出了黎陽
    很快便來到預先選好的墓
    此處靠山朝陽，是曹雄親自挑選的好地
    “吉時已到，下葬！”
    “眾孝叩首！”
    正午時分，本應日頭大盛，可一片片烏雲卻從遠處飄
    猛虎幫眾人皆隨曹雄伏跪於墳
    隻見新刻的墓碑上寫著：
    “先師陳虎之墓，徒曹雄立，大周曆九八三年，錦洪二十五”
    “眾孝起身，繞靈一”
    ……
    流程進展很順利，不多時便已到了尾
    一切都結束後，天空烏雲愈發濃
    “大哥，看天色快下雨了，咱們走”
    撥開猴子等人欲扶起自己的手，曹雄聲音低沉：
    “你們先帶人回去，我想獨自待一”
    “大哥……”
    見曹雄眼神認真，猴子等人沒再堅持，陸續起身離
    將時間留給了師徒二
    望著眼前墓碑，曹雄一時有些出神，眼前似浮現出了諸多畫麵：
    “他釀的！老子打你，你個兔崽子還敢躲閃？知道出來混最重要的是什麽？”
    “什麽？”
    “大丈夫要能屈能伸！這你都不懂，還讀過書？讀個鳥書！趕緊站好了，讓老子抽你！”
    “小子，以後就是堂主了，知道最重要的是什麽嗎？”
    “什麽？能屈能伸？”
    “放屁！要殺伐果斷，要霸氣外漏！不服就幹！人死鳥朝上，不死萬萬怕他個鳥！”
    “呃，那你之前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怎麽就不開竅呢！”
    “麵對打不過你的，當然要殺伐果斷，霸氣外露，要讓人家怕你！不敢再跟你作對！”
    “但麵對比你強的，你不裝孫子、躲起來，找死呀你！”
    “啊，這……”
    ……
    “殺伐果斷？能屈能伸？”
    “嗬，老頭，原來你也沒練到家啊！”
    “留了個禍患在旁，而且藏的還不夠隱秘”
    “算了……反正說了你也不會”
    “喝了這碗酒，你坐在台下好好看著吧……”
    說著，曹雄將烈酒潑灑於墳前，而後起身望向天際：
    “且看小爺如何……翻手為雲，覆手雨！”
    滴答滴答
    淅淅瀝瀝的雨點，自天空灑落，打在曹雄臉
    他未曾低首，不知是雨還是淚，自臉龐滑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再次移回了視
    “嘿，老頭，你不是喜歡調侃我那死鬼老爹嗎？”
    “嗬嗬，現在你倆可作伴了，好好處，可別打起來”
    說著，曹雄腦袋一偏，望向不遠一處墳
    繼而再提起一個酒壇，走了過
    那處墳堆應是有些年月了，隻見有些陳舊的墓碑上寫著：
    “先考曹文淵之墓，子曹雄立，大周曆九七八年，錦洪二十”
    看著熟悉的墓碑，曹雄緩緩跪倒在
    “爹，有幸做了您兒子，那份舐犢之情，曹雄不敢忘卻半”
    “還是您最喜歡的青竹酒，再嚐嚐”
    “兒子此來是為告訴您……”
    “那位對兒子照顧有加的師父，也就是常與您說的虎爺，他來和您做鄰居”
    “從此有了伴，想必您也不會再孤”
    曹雄一邊說著，一邊跪伏在地將酒灑於墓
    “讓您失望了”
    “兒子非但沒走上科舉之路，還入了您眼中歧途，在混跡幫派的路上已然越走越”
    “如今……更是做了幫”
    “但兒子沒得”
    “這是個人吃人的世道，不混幫會，沒法習武，娘的病誰來治？您的仇怎麽報？”
    “知道您是個息事寧人的性子，但那兩個雜碎，兒子一個都不會放過！”
    “有一人，兒子大約已經摸清底細，想來報仇之日不遠”
    “再來看您，兒子定為您帶來仇人首級！”
    念叨於此，曹雄腦海中，不禁再次勾起了那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