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是擅長鼓勵人的，盡管汪惟不明白她怎麽那麽會，但這絲毫不妨礙小男生被打滿雞血。
    然而，枯竭的靈性讓他不得不睡上那麽一小會兒。
    “你再等等，我恢複一下。”
    汪惟躺在祭壇中央，把心神收歸意識海，在自家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
    可以稱之為基地的房子，在不同的世界裏有著不同的特性。
    待在靈界的房間裏，會持續消耗靈性。
    而停駐在意識海中的房間裏休息，卻可以快速恢複靈性。
    同一間房屋，一個充電，一個放電，多少有點奇葩。
    汪惟很好奇一件事：等到轉職之後，自己的房子會不會有什麽新的變化？
    除了休息、存儲、轉換世界，它應該具備一些更加意象性的特殊。
    胡思亂想了幾分鍾，少年終於慢慢做到了收斂心神，呼吸鬆弛，念生而意不動，進入一種淺層的入定中。
    20分鍾後，接近枯竭的靈性順利恢複到滿值的三分之一。
    正常而言，仍然不夠轉職所用，但是汪惟沒有更多的時間了。
    鹿呦呦看著汪惟一躍而起，開始往法陣裏擺放各種物品，意識到現在就是最後關頭，忽然又有些焦慮。
    “要不然，再休息半個小時？書上不是講，必須以最好的狀態舉行儀式嗎？”
    “不用。”
    汪惟低下頭，用咬開的手指在現世環裏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完美品質的深潛藥劑不會對靈性構成內部汙染，而混沌魔海的外部汙染我有辦法解決，現在的靈性夠用了。”
    或許不夠。
    但是，汪惟準備請來的儀式護法是知識古樹，作為把家安在祂的“果實”裏的孩子，他有理由得到樹媽媽的照顧甚至眷顧。
    點燃靈燭，汪惟把空夢之羽隨手扔給鹿呦呦。
    “去，找個角落，好好睡一覺。”
    “我不要！”
    她撅起嘴，十分不滿。
    但汪惟早已經把所有的細節都想到位了，一句話就讓她不得不從。
    “儀式可以屏蔽我的氣息，可如果你的氣息引來了新的覬覦，我們怎麽辦？你去休息一下，結束了我叫你。”
    鹿呦呦氣鼓鼓的衝他揮拳，但最終仍然聽話的去了角落。
    等到少女縮在牆角睡著，汪惟深深吸一口氣，正式開始儀式。
    麵對東方，祈禱環。
    汪惟肅穆開口：“佇立在靈界中，世間一切知識的靈性匯聚，偉大的知識古樹啊！”
    定位知識古樹的禱言，就是如此簡單。
    不過祂通常不會回應任何來自於現世的溝通請求，祂不需要信仰，也不在乎奉獻。
    然而靈燭下麵擺放著【知識古樹的嫩芽】，用祂的肢體做為溝通祈願的媒介，幾乎憑添了90%的成功概率。
    “您的孩子，祈求您的關注！”
    汪惟的不要臉自稱，於下一刻，獲得了祂的回應。
    【知識古樹的嫩芽】忽然散發出濛濛翠光，填滿了法陣內部的空間。
    祂並不言語，但是汪惟知道，祂已經關注到了眼前的所有。
    “我要向您獻上我的【牌手】傳承，希望得到您的眷顧，鑒證我，汪惟，於此刻舉行的就職儀式。”
    下個瞬間，汪惟體內的【牌手】傳承被抽了出來，化成一顆明亮的光點，飄到靈燭火苗的上方。
    祂同意了。
    汪惟馬上把【拾荒者】徽章擺放在麵前，繼續禱告：“我將就職拾荒者職業，在開發遺跡的道路上砥礪前行。”
    接下來，是轉職的重頭戲。
    左側圓環，是靈界環。
    右側圓環，是魔海環。
    如果想把職業強度拉滿，那麽兩個特殊環裏，一定要放置足夠珍貴的材料。
    用靈性精粹和能量結晶來舉行儀式，隻能得到最基礎的效果，等於是“貧民版就職儀式”。
    然而汪惟，卻並沒有得到什麽珍貴寶物。
    所以……
    他把那張至尊黑卡放到了靈界環中。
    “此為支配，它將強化我的靈性。”
    瘋批少年不但敢想，而且敢幹。
    堅定的信念支撐著狂妄的語言，他打算一次性解決幾個問題。
    如果知識古樹做不到，那就賭一手傳承遺物壓得住艙底。
    緊接著，汪惟又掏出那枚取自於後勤主任保險箱的【蘊含著一絲神性的能量結晶】，擺放在魔海環裏。
    “此為基石，它將強化我的能量親和。”
    神性多個雞毛？！
    照吃不誤！
    失敗不過是浪費一件未知材料，成功則蕪湖起飛，要瘋就瘋到底！
    最後一個現世環裏沒有夠分量的材料了，但是禱言的第三部分，正好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偉大的知識古樹，我希望您能為我帶來平衡，保護我的完整，發揮我的潛力……”
    召喚關注，念出職業，奉上祭品後提出具體要求——禱言的三大部分，至此已經全部結束。
    汪惟把知識樹當成了許願樹，信口開河信馬由韁。
    但是……
    靈燭仍然穩定燃燒著。
    那不一定意味著祂已經同意了，但至少沒發怒，是吧？
    汪惟樂觀的笑笑，取出深潛藥劑，直接把靈性吞到嘴裏，最後用雙手握住了職業憑證。
    下個瞬間，少年體內爆發出一陣強烈的波動，整個人徹底凝固。
    所有的波動都被束縛在法陣中，靈魂瘋狂墜落。
    可能隻是一瞬間，也可能過去了好久，噗通一聲，汪惟墜入混沌魔海，並且一直向下潛去。
    50米……
    80米……
    95米……
    混沌魔海其實根本沒有物理上的距離概念，完美品質的深潛藥劑，實際上是帶他潛入到理論上的承受極限，能壓最高、能量最精純的某個區域。
    當汪惟終於停住下潛時，整個靈魂已經被“壓”成了一小團。
    純粹而又狂暴的能量瘋狂湧來，而這種可以把靈體撕碎的能量，卻在【拾荒者】職業模板的束縛下，以相對溫順的精密循環，構築了一個初始的模型。
    另一方麵，混沌魔海中沒有上限的負麵情緒、邪惡汙染，也在瘋狂衝擊著汪惟的意誌。
    於是，傳承遺物吃得直打飽嗝，球體內瀕臨幹涸的白霧，漸漸濃鬱。
    汪惟本人卻輕鬆得如同泡溫泉，表情祥和舒暢。
    隨著職業漸漸成型，又有一些新的變化，悄然發生。
    首先是那張黑卡，它一點一點的融化，變成了一團純淨靈性裹著一枚血色符文的形態。
    漸漸的，在翠綠光芒的照耀下，兩者開始分離，純淨靈性投入汪惟眉心，剩下的血色符文被靈燭的火焰吞掉。
    火苗輕輕一顫，跳躍了兩下。
    就在這個瞬間，整座校園轟隆隆的震動起來，似乎是在發出怒吼，又似乎是因為恐懼而在顫抖。
    然而，不管那是什麽，都沒有打攪到此時的汪惟。
    籠罩著儀式的綠光，仍然那樣溫暖明亮。
    魔海環中，那枚超級能量結晶也在融化，能量漸漸蔓延到整個法陣，強化著原本就有的效果。
    而被剝離出來的那一絲金色神性，一點點的覆蓋汪惟的軀體。
    時間緩慢但堅定的流逝，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15分鍾後，少年緊閉的雙眼上，睫毛輕輕一動。
    他蘇醒了。
    帶著理論上前期很弱但實際上多重變異的拾荒者職業，以超凡的姿態，重新麵對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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