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爾斯用手指點了一下重新清理收拾後的圓桌台麵，靈能如鷹翼掀起的風刮過桌麵，圓桌中心浮現出一片穩定的虛影，展現出佩圖拉博與荷魯斯並肩行走的畫
    “你找回了兩個基因原”莫爾斯對帝皇說，“那麽剛才的金甲之人是誰？”
    帝皇沉吟片刻，這一問題顯然對他造成了困擾，而沉默本身就是答案的一部
    “如果你總是什麽都不說，我又該如何替你做事？”莫爾斯撿回他的諷刺，“除非你一點兒也不擔心有人好心鑄成錯事，無意間撞碎了你不可觀測的隱形計”
    “知識本身具有危”帝皇說道，以安靜的敘述性語氣，“人類往往無法承擔直麵真相的代你並非不知道這一點，莫爾我們都曾穿越帷”
    “我不是”莫爾斯回
    “你基本符合人類的定”帝皇在一句話的解釋後選擇跳過這個無法辯論的話題，“無論如何，我知道你已經看出答案”
    “伱的二十個造物中，已出現在我眼前的三個都與人類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但他們在心智上又絕不超出人類的範”
    帝皇眼瞳周圍的金色光暈靜默地散發著輝
    “聽起來正是你們當年編纂教條與故事時做的事情，捏造出一些具備神聖偉力的形象，但思維邏輯上仍然用著從人類社會的廣泛行為中提取出的一套通用模”莫爾斯
    “難道不是因為你技藝太差，我才沒忍住要完成那塊好材料的鍛造？”他不滿地說，“你看看那孩子什麽性格，編製基因的紡線時你能不能多用些還有，你做什麽要讓他看見那個帷幕上的孔洞？”
    此時荷魯斯正攤開手，向佩圖拉博展示旗艦華麗的內部設
    “看起來他們十分獨”雖然莫爾斯更想說的是“他們和我很不相同
    每次說到“遠征”一詞，帝皇的微表情裏都表現出一定的不莫爾斯知道這是出自帝皇對傳統宗教的厭
    他笑了一“畢竟問了也沒意義，而我也不想總是自溺在對過去的追責”
    “我在剛才的宴會上提過最終目”
    不同於莫爾斯在場時的微妙氛圍，他們的相處氣氛融洽，並且看起來的的確確血脈相除去體型的相似和各有特色的完美容貌，在他們閃爍的心靈溝通中，存在著天生的平等和默
    “你是指長篇大論的一麵，刻薄計較的一麵，還是冷眼旁觀的一麵？”
    “找回我的其他子嗣，孩”帝皇說，“第四軍團將前進得比其他軍團更快、更遠，你的足跡將遍布銀河的每顆行十八個軍團在等待著他們的基因之父，而人類在等待著我們的軍”
    “那是一次意同樣地，我也沒有想過使他們失落在”提及此事，即便是帝皇也表現出憂
    “我不知”帝皇說，莫爾斯從帝皇專注的眼神深處讀到了這金色的人常年累積的困
    他快速說：“計劃的最終目標、分段目標、當前進度、當前問哪些能告訴我？”
    有時他與凡人一般無二，有時他又根本無法真正理解他周圍人內心的渴他的目光放得比永恒更加遙遠，而他本人又過分地崇
    “那帝國真理是什麽？”
    這徹底擊倒了莫爾他現在不想多說一個
    “說到軍團，”莫爾斯算了算時間，“先行的第四軍團代表隊伍還沒到嗎？”
    “我們還是進入工作時間”莫爾斯挫敗地說，“早點明確工作目我受夠坐在這張腳不著地的高椅子上了，你怎麽旗艦上的陳設都是按原體尺寸設計的？難道你的皇宮也是這樣充滿對你不是子嗣的子嗣的愛？”
    帝皇微微皺眉，搖頭，向舷窗之外眺
    “幾乎任何一”帝皇表現出一點不多見的幽默感，他微笑
    “我不是在重建宗教體”
    “除了一點，你開始照顧成長期的孩童”他指了指桌麵影像中穿鐵灰輕甲的年輕巨
    帝皇再次放棄辯
    “你們都離開”
    好吧，莫爾斯他真是受夠
    “這難道是我們的問題嗎？”莫爾斯抬起眉毛，差點動了當場變回真實形態去問帝皇到底拿他手幹什麽了的念
    他回溯到首個問題：“最後來這兒的是二十他同樣希望見到他的新兄”
    帝皇以他獨有的鄭重望向莫爾斯，他金色的雙眼與莫爾斯的視線直接對在這一刻，莫爾斯幾乎被帝皇眼中的悲哀擊倒，他立即勸告自己別變成荷魯斯那種一眼即可看懂的新時代狂熱子嗣兼忠誠門
    “一直以來我都相信，你做每件事都有你的理你的計劃和你的夢想一樣地龐大，隱藏的秘密又比海平麵下的冰川更加不可探測，以至於你雇傭的水手們往往在發現輪船船底的鉚釘脫落後，才驚覺他們撞上了你隱藏的冰”莫爾斯“讓我猜猜，誰又誤解了你的本意？”
    同時，莫爾斯打定主意讓過去的事永遠被時間掩
    “可別讓你未來將要迎回的其他子嗣聽”莫爾斯低聲“那麽現在我們去哪兒？”
    莫爾斯看著桌麵投影裏的兄弟二人，顯然荷魯斯並不知道在他前麵還有一個兄弟回
    帝皇不情願地挪開視線，過了一會兒才回答：“爾”
    “他們將擁有自主權，但我希望接下來佩圖拉博能回泰拉接管他完整的軍”帝皇“另外其他基因原體的位置我並不明確，唯有兩人的所在地有些線稍後我會將標注後的範圍交予”
    “皇宮的圖紙中留出了他們的宮”帝皇肯定了莫爾斯隨口提的嘲
    莫爾斯並不想知道方才那段演講詞到底被帝皇複用了多少
    他不知道自己變沒變，但帝皇絕對沒變——除去換了個更加複古的自稱，給他的勢力起了個偷懶的名字之外，帝皇還是那個模
    “我知”帝皇“而你的性格不曾改”
    計劃，失敗，新的計劃，新的失敗……如此循環無窮無盡，仿佛推石上山後圓石又順坡落下，而他們甚至不清楚帝皇眼中有陽光照耀的山巔在
    況且別人主動離開帝皇有錯，他莫爾斯又不是主動跑
    “如今泰拉已然統一，太陽係的戰爭已經收接下來，我希望在帶領軍隊遠征的過程中依次帶回各個軍團的基因原體，盡快推動遠征的進度，在風暴平息的時期完成複”
    他稍微控製了一下情緒，更加平和地繼續講：“我承認我很好奇為什麽你要用盧佩卡爾去命名你新創造的孩我也很好奇在我離開的時間段中，你到底創造過多少個類似的新生命，都有誰曾是你的搭檔，你又是何時結識了一名如此寬容的掌印但實際上，我不是在質”
    “那麽現在呢，你最需要我做什麽？”莫爾斯
    莫爾斯向椅背上一
    莫爾斯吸了口氣，咧了咧嘴，臉上表情三言兩語難以說“我尊敬的帝皇啊，你身邊很缺人手嗎？”
    “我會先回到泰”帝皇說，“仍有無盡事務亟需處”
    “荷魯斯和佩圖拉博呢？”
    “在這一過程中，你將遇到阻異形、叛徒，以及……”帝皇咽下一個兩人皆知的詞匯，“唯有你有能力應對這一唯有你已經知道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