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馬庫拉格之戰(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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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庫拉格城區的受損不重,但有些區域恰巧可以趁著這次機會重建。比如這裏我們會麵向在政治上具有較大影響力的人物,重新規劃這片扇區。”基裏曼說,有些心不在焉。他仍然想著剛才在紀念花園完成的那一場葬禮。在葬禮護衛肅穆的主持中,近千個名字被銘刻在地麵的石磚與漆黑大理石的牆壁中,而他們還能被收集的遺體則安葬在建好的墓穴中,馬庫拉格尊敬死者,陣亡者將在幽靜的水池與花壇下方永恒沉眠。他消極地想到假如某天這片墓穴沒有剩餘空間時,更多的英雄靈魂將如何安葬。他沒有繼續想下去。“我支持你的決定。”佩圖拉博說,“你會是一個出色的領袖,羅伯特。”“我是嗎?”基裏曼反問。佩圖拉博看了看他的兄弟,不動聲色地打開數據板,從頭上挑出一根神經線纜接上。數據板中立刻傳出一段極具感染力的清晰音頻:“……馬庫拉格仍未死去。即使她看起來遭受劫難,瀕臨毀滅,新生也將到來……”基裏曼咳嗽了一聲:“我知道我公開演講的內容,佩圖拉博。”“在這場災難過後,一切都被蒙上塵埃,唯有一物愈發閃耀。我認為那是希望……”“不要再放了!”基裏曼大聲說,以此蓋過數據板的喋喋不休。“既然你都不好意思聽自己的政治宣傳,為什麽伱還要將音頻送到馬庫拉格的每個收音機裏?”佩圖拉博說,關閉了數據板。“在一場叛亂結束後,人們會需要當權者的許諾。”基裏曼聲音沉悶。“所以我認為你是一個出色的領袖。你總是想要保證你的人民獲得他們想要的事物。”“康諾告訴過我不能沉浸在別人的恭維裏。”“好吧。”佩圖拉博短暫地揚起嘴角,“換個話題。還記得羅格·多恩嗎?”“我還沒有那麽健忘,兄弟。”“他在一小時前返回他的山陣號,發現他的太空堡壘也受到了蠕蟲入侵。”“什麽?”基裏曼皺眉,“山陣號出事了?為什麽帝國之拳沒有通知我們!”“一方麵,他們自己解決了這件事,代價是聖殿武士西吉斯蒙德不得不在病床上與他的基因之父重逢;另一方麵,山陣號上經常爆發奇特的生物危機,所以帝國之拳沒有意識到這次物種入侵和馬庫拉格的戰亂存在關聯——事實上,在多恩找到他們之前,帝國之拳一直在排查整艘艦船到底哪裏又出現了生物變異。”佩圖拉博停頓了一下:“很有趣,西吉斯蒙德和羅格最近兩次重逢,都有一方躺在急救室裏。”“馬庫拉格也在排查這些蠕蟲人。極限戰士正在完成這項工作。比起偽裝成人的異形,它們保持原樣時攜帶的光束武器更加危險,好在它們的數量似乎不多。它們到底是什麽?”“我想這個家夥應該知道。”安格隆抓著一名高個子的光頭士兵大步走來,由於鎖鏈和鐐銬對他的效果幾近於無,紅砂之主選擇徒手拽住他的手臂。“他自稱我們的兄弟,阿爾法瑞斯,有人認識他嗎?”“沒有。”佩圖拉博說,“不過之前倒是有一個自稱阿爾法瑞斯的星際戰士有勇氣孤身一人襲擊基因原體。那是你的人嗎?”在士兵開口之前,莫爾斯跟在安格隆之後進入房門。“馬卡多建議你不要說謊,雖然謊言是你的搖籃。”他冷淡地警告,“在這次事件中,你已經讓我們備受帝皇信任的帝國宰相失望了,歐米岡。”歐米岡過於銳利的目光被收斂,他麵無表情地抬起頭:“那名戰士是我的下屬。至於那些蠕蟲,它們被稱為史洛斯人,形體由蠕蟲組成,高度反靈能,已知喜好是食用人類的大腦,慣用作風是依靠陰謀挑唆在人類社會中製造內亂。”“聽起來和你很相似,歐米岡。”基裏曼站起來,麵容堅定,湛藍的眼中湧起怒意。“不要將我和異形類比,馬庫拉格人。”“但這正是你在馬庫拉格做的事。挑唆內亂,攪動政局。調查已經表明,在異形入侵元老院之前,你和你的下屬就已經將你們的手伸到了馬庫拉格的政治體係之內!”“那是……”“是什麽?”莫爾斯打斷了他。“是馬卡多批準的嗎?”歐米岡像雕像一樣僵硬在原地,然後他聳了聳肩。“這就是陰影的行事方式,未來存在於光和影的結合之中,理應用任何手段贏得。”“通過陰謀和謊言贏得的勝利一無是處!”基裏曼瞪著歐米岡,手搭在短劍的劍柄末端,“你原本想在馬庫拉格製造多少傷亡?點燃怎樣的戰火?害死多少的戰士?這一切有何意義!”“我在為你篩選可用之人,羅伯特·基裏曼。”歐米岡像蛇一樣輕嘶著基裏曼的名字,“難道讓沒有能力為你效勞的人更晚地戰死,就是可以接受的嗎?”“胡言亂語,歐米岡!你的做法荒謬——”“——你指責我,羅伯特·基裏曼。”歐米岡打斷了他,“可又是誰創造了我們?誰設定了我們的秉性,規劃了我們的未來?你又真的認為他對我的行為一無所知嗎,羅伯特?”“你告訴過他你的計劃嗎?”“作為一名獨立之人,我有自主行動的權利。”“那帝皇怎麽會了解你的行動!”羅伯特拔劍出鞘,抵在歐米岡胸口。安格隆抓住歐米岡,強迫他接受羅伯特的怒火,即使歐米岡毫無逃跑的意圖。“我們的父親那樣無所不知。”歐米岡輕聲說,胸膛起伏時與短劍的鋒芒相抵,“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基裏曼挑劍向上,當他看見光潔劍刃上倒映的圖像時,他忽而僵住,短劍險些從他指縫中跌落。他的怒火被冰水瞬息澆滅,以至於他無力再將他構思好的大段辯駁訴諸於口。他沉默地收起劍,掃了歐米岡一眼,抬手對著他的臉狠狠來了一拳,借此熄滅他胸膛中怒意的餘灰。“他怎麽會無所不知?”基裏曼說,“帝皇又不是神。”他轉頭和安格隆對視:“請問尤頓女士醒了嗎,我的兄弟?”“我來時還沒有。”安格隆說,“但她的生理狀況健康且穩定。你可以去陪伴在她身邊,她也許會因此蘇醒。”“好,我很感謝。”基裏曼回答道,“我去看看她。”在羅伯特·基裏曼離開後,歐米岡抬起頭,臉上的傷痕已經漸漸複原。“我可以離開了嗎?”他問。佩圖拉博站起來。“我一直以為羅伯特會揍你一頓,歐米岡。但他沒有。他的善良讓他予你以寬容。”“是的。”歐米岡警惕地回應道。“所以我決定替他把你打進這麵牆裏。安格隆,你認為呢?”“我關一下門。”安格隆說。——“我要驅除他,把他的所有特工和密探全部趕走。極限戰士會搜捕他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羅伯特·基裏曼坐在尤頓的床邊,慢慢地說。康諾·基裏曼也在他身旁。羅伯特安排好了戰亂後的一切政務,所以執政官得以獲得空閑,在此無聲地照顧著他的內務總管。“好啊,羅伯特大人。”尤頓半躺半靠在床頭,聲音虛弱但清晰。“你已經是馬庫拉格的實際領導者了,我們都要聽你的話。”“不要揶揄我了,女士。”尤頓笑了起來:“我發現你很不開心,羅伯特。還在想為什麽嘉蘭會背叛?”“不。”羅伯特吐出一個音節。他停了一會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沒有遵守你們的教導。”“說說看。”“暴力。”羅伯特說,收緊拳頭,聲音艱澀。本該如大理石雕刻般完美無瑕的幹淨手掌,卻在他湛藍的眼眸裏倒映出染血的顏色。“在伊利瑞姆平叛戰役中,我依靠和平的談判收複了那片屢次叛亂的土地,通過文化的交流和酋長建立堅固的友誼。我讓他們心悅誠服地尊崇我為典範,甘願為馬庫拉格效力。”“那時候我很為你自豪,羅伯特。”尤頓說,“我總算敢和康諾匯報說你幹得有多漂亮了。”羅伯特搖搖頭,無數畫麵從他眼前閃過。“在那之後,我始終無意識地走在以武力實施征服的道路上。”羅伯特說,拿起桌上的短劍置於膝上,抽出半截劍刃,在冰冷的鋼鐵表麵看見自己半張臉的反光。“依靠奧西裏斯的戰役,我用我的武力與戰略收服了我的軍隊。我在元老院議事廳徒手殺死了三個異形,勒令整個議會向我屈膝。剛才我還想對我的另一個兄弟動手,利用暴力去讓他懺悔。我根本……根本沒有擺脫過我的本性,擺脫我的創造者為我製定的道路。我屈服在我的憤怒之下,去擊敗,去摧毀,讓我眼前的所有敵人在燃燒中化為灰燼。”暴君。他聽見嘉蘭刺耳的聲音在他耳邊回蕩,元老院議事廳中的混亂血色仿若托生在這短劍之上,破碎的光影和慌亂的人群重現在每一道鋼鐵的反光中。他蒼白的麵龐覆蓋在影像上方,不似凡人的藍眼囊括萬物。他看見了自己。一個淩駕在馬庫拉格之上的怪物。“在運用暴力之餘,我運用手腕,玩弄權術。我用寥寥幾句誇獎去鼓舞為我付出一切的軍團,”瓦倫圖斯顫抖的喉結和咬緊的牙關衝他眼前劃過,“用一座死後的花園去敷衍那些高貴的靈魂,在花園邊上建立貴族活動的高級行政區域,”城市規劃的圖紙一閃而過,“用暗示和強權贏得了搖擺不定的中間派的支持,”議員裏卡爾撲通一聲跪倒,“把空洞的撫慰灌進馬庫拉格人的耳朵,”收音機裏傳出精心編排的沉痛和許諾……“當我用這把短劍指向歐米岡的胸口,想要讓他銘記觸怒我的代價時,我忽然想起議事廳裏的那個沙漏。”“一個月前我翻轉沙漏,用它計算時間,排練我的演講。我迫不及待地要把馬庫拉格的文化和理念帶給我的戰士,把我的理想一字不落地傳達到他們心中。我想和他們分享我的思考,分享什麽是紀律、秩序、和平和希望。”“但是當我回到議事廳的時候,我發現它掉在地上,玻璃破碎,砂礫漏出。我……”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猛地將劍插回劍鞘,手指緊緊抓住劍鞘表麵,無法再說出哪怕一個字。“把劍給我。”尤頓說。羅伯特迷茫地抬起頭,猶豫了一下,把劍遞給尤頓。基因原體的短劍對於一個凡人女性而言過於巨大,尤頓在接過劍的那一刻就讓這巨大的鐵條被手托著壓到了腿上。她沒有在意,搖了搖頭,艱難地把劍斜推著拋到床的另一邊。劍刃嗆啷墜地,消失在基裏曼的視野裏。“不想拿著劍,就拋下它。”尤頓說,“別讓一把好劍在你手裏發抖。你把你自己說得像個犯了大錯的愚蠢小孩,但我看見了一個高尚的領導者,一個真正的戰士。”“一個兩手空空的戰士?”“馬庫拉格從來沒有規定過真正的戰士隻能握著劍。”尤頓說,掰著手指數了起來,“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你平定了伊利瑞姆,搞定了你的兄弟,管理一支要了命的巨人軍隊,剿滅一夥馬庫拉格聽起來就打不過的異形,然後飛快地趕回來,救了我、康諾和整個議會,解決了這裏的叛亂,天哪,我光是聽一聽,這把不年輕的骨頭就開始忙著喀啦啦地抗議……”“尤頓女士!”“別打斷我,我要說完,羅伯特。軍隊裏不全是傻瓜,議員們不都是懦夫,民眾更不是瘋子。他們明白你做了多少好事,你的話裏有多少真心。”“累了就休息,想做事就做,犯了錯就改,高興了就笑出來。羅伯特·基裏曼是你不是我,在你盯著這把劍哀歎你不夠完美無缺的時間裏,奧特拉瑪我們的控製區裏不知道有多少棟新樓落成了!”“馬庫拉格從來不要求一個無瑕的石像去執政,我們也不指望自己養育出一個永不糾結的沉思者。”尤頓以羅伯特幾乎沒有見過的嚴肅態度說,“我們隻希望你為自己選擇的道路感到滿足,羅伯特。”“可是……”“難道你沒看見康諾這些年做了多少蠢事,挨了多少罵?但你倆還是給了馬庫拉格一個新的未來,這不是一次失敗或成功能決定的,這是數十年工作的結果。馬庫拉格永遠在這裏,羅伯特。你的家永遠在這裏。我和康諾永遠在這裏。”“話說回來,執政官大人,你難道是在那裏發呆嗎?”“嗯?”康諾疑惑地回了一聲,然後恍然大悟一般繞過床走到基裏曼身邊,從他的頭上摘下金葉桂冠,放到基裏曼空著的手裏。“別喊我執政官了,尤頓女士。”康諾用力拍了拍羅伯特的手臂,“我現在身無官職。記得處理今天的公文,執政官羅伯特·基裏曼。就像你說的,在這場災難過後,一切都被蒙上塵埃,唯有一物愈發閃耀……”“父親!你也聽了那段廣播?”“當然。”康諾說。“那是我的孩子作為馬庫拉格執政官的首次公開演講。”——“哦,其實是這樣的。”莫爾斯說,和佩圖拉博一起坐在馬庫拉格城牆的邊緣。月色朦朧,原野在靛青夜色下延伸。“還記得在努凱裏亞的那個山洞裏,我們提到多恩和安格隆都不必急於返回泰拉?那時候馬卡多告訴我,有個帝國現有技術檢測範圍內的網道開口忽然被觸碰了。馬卡多當時說那是一次短暫的信號異常,為安全起見,我認為在破解謎題之前不適合讓更多基因原體摻和到網道事務中去。”“他沒有告訴我。”佩圖拉博不敢置信地說。“他也沒告訴我。”莫爾斯說,“但當我在集市上遇見那個家夥,我就知道這裏一定存在什麽關聯。我追著馬卡多問了一段時間,造成了他的大量公務積壓,馬卡多終於坦白,當時是一個新的基因原體意外掉進了網道的某個遙遠廢棄入口。盡管那名基因原體很快就離開了網道,但宰相依然成功與他取得聯係。”“歐米岡。”“對,歐米岡。一個在聽說了帝國的存在和阿爾法瑞斯推動鮮血遊戲實施的豐功偉績後,就迫不及待地依靠他的短途導航能力和導航員的第三隻眼,磕磕絆絆從銀河的一邊跑到另一邊,船上還混進了曾經攆著他跑的幾隻蠕蟲人,勢必要在馬庫拉格做出更勝阿爾法瑞斯的功業的神奇基因原體。我非常懷疑他在這段旅途中還無意中利用過其他的網道,這就不得而知了。”佩圖拉博甩了甩剛揍完歐米岡的兩隻手:“他真的是我的兄弟?”“很不幸,他是。”莫爾斯說。“接受你有個兄弟竟然是這副模樣的現實吧,佩圖拉博。”“你一開始其實不想插手。所以你要跟著我們去奧西裏斯作戰。”“對。歐米岡與其他原體的爭端又不在我的管理範圍內。我隻是個工匠。”莫爾斯說。“那後來你為什麽……”“你喜歡那些東西嗎?”莫爾斯問,換了個坐姿。“被拯救的統治者,會活動的棋子,慘敗的異形,沒來得及釀就大亂的謀反,來自兄弟的感謝?”佩圖拉博沒有說話,幾秒後,他突然伸手抱了莫爾斯一下。莫爾斯險些從城牆上栽下去。“你喜歡這個嗎?”佩圖拉博問。莫爾斯罵了一串佩圖拉博聽不懂的古泰拉髒話。接著他換回奧林匹亞語。“我不知道。”他惱火地說。“好吧。”佩圖拉博說道,“其實我有一事好奇許久。在馬庫拉格,你常常提到文明和文化,在基裏曼毀滅奧西裏斯異形時,你再次詢問了他。這讓我想到你最常強調的那件事。”“為什麽你總是在說,你不是人類?”“你在詢問我的種族認同感問題。”莫爾斯說,罕見地陷入思考。他低頭看了一眼月下馬庫拉格城,忽然笑了:“好吧,反正就算你全推理出來,丟臉的也不是我。”“我喜歡強調這一點,是因為我一開始就不知道我是人類。”他撐著城牆的磚塊,坐直了一些,“我在狼群中長大,度過自我認知定型的童年及少年時期。當我後來知道我得學習做個人類時,王座在上,我可太不高興了。”“我後來的幾乎整個生命裏都在學習人類的習性,改變道德觀念,融入廣大的人群。我不覺得這是件有趣或開心的事,不明白為什麽我必須戴上一張畫著人臉的麵具。直到現在,我都對這種養育過程中的錯位抱有懷疑。”“你以一個獨立於物種之外的視角觀察種族和文化的演進。”佩圖拉博說,隱藏著他心中的震撼。“也許。”莫爾斯沒什麽表情。“不過在觀察異形文明的過程中,我發現總體上還是人類文明更加順眼。可能這是因為我曾經生理上的確是個人類。”佩圖拉博盯著莫爾斯看了一會兒,在他用於思考的時間長到足以吵到莫爾斯之前,他嚴肅地開口:“聽起來有點像黎曼·魯斯。我是指在狼群裏長大……”“我今天不想說更多不文明的話,佩圖拉博。”莫爾斯笑了出來,“畢竟我比魯斯文明多了。”“你是對的。”佩圖拉博臉上亮起淺淺的微笑。“好吧,好吧,別盯著我了。我們換個人開玩笑。”莫爾斯說。“你還沒有問過歐米岡和阿爾法瑞斯的關係。”“不是我的兩個兄弟嗎?”“他們是一對雙胞胎。”莫爾斯說,“也許是亞空間的影響分割了他們,將阿爾法瑞斯·歐米岡變成了兩個基因原體,並在不同的時候回到帝國。”“那麽歐米岡是一年前回歸的。阿爾法瑞斯呢?”佩圖拉博忽然發現一個盲區,“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但他顯然不是才回到泰拉不久。”“事實上,他是第一個回到泰拉的原體。”莫爾斯說。“更準確地說,他從未離開泰拉。”“哦……那荷魯斯·盧佩卡爾呢?”“很不幸地,首歸之子是第二個被帝皇帶回家的原體。”“但他總在為自己第一個回歸的身份驕傲……”佩圖拉博說,“而帝皇都沒有告訴他,在他之前還有阿爾法瑞斯?”“真是令人悲傷。”莫爾斯說。“下次和他相見,記得好好安慰他,好心的佩圖拉博。”佩圖拉博笑容擴大。“是啊,這真是令人悲傷。”明天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