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弋開的是座機的免提。
    辦公室裏很安靜。
    舒玥的聲音在房間裏蕩起了回音。
    舒玥的腔調總體很綿軟。
    帶著江南水鄉出來的嬌，尾音拖拖拉拉，有點膩歪。
    但男人很吃這一套。
    一句‘來嗎’，景弋的筆尖歪了。
    皺眉看著不再完美的訴狀，嘖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舒玥聽見了。
    軟綿綿的接著說。
    “是你不願意來的，可不是我不滿足你的需求。”
    景弋丟掉筆。
    把座機的免提關了，豎起聽筒，扯了扯領帶，嗓音黯啞：“不去。”
    景弋把電話掛了。
    舒玥收起手機接著回家。
    到樓下的時候，朝橫在非機動車輛裏很突兀的轎車上掃了眼。
    上樓洗完澡後看見多了條未讀微信。
    景弋：[去酒店]。
    舒玥撇嘴。
    頭發濕漉漉的套了件外套下樓打車去酒店。
    等到淩晨一點。
    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被微涼的手撥弄醒。
    舒玥睜眼，打了個哈欠：“幾點了。”
    “三點。”
    景弋聲音黯啞低沉，盯著雪白床上的舒玥，手動的把她翻了個身。
    舒玥身上汗毛豎起。
    景弋的手太涼了。
    舒玥困意莫名其妙的消散了。
    抓了抓枕頭，臉上泛起紅暈，“你……溫柔點，我明天早上還有課呢。”
    景弋手微頓：“事真多。”
    但還是溫柔了點。
    舒玥早上起來套上衣服匆匆往學校跑。
    下午出校門的時候一眼看見校門口多了輛車。
    舒玥掃了眼沒太在意，朝公交站台走。
    車輛引擎聲在身後響起。
    舒玥回頭，一眼看見車輛朝著她急速開近。
    如破竹一般，直勾勾的朝著舒玥撞。
    舒玥愣住，一時間忘了動。
    在車輛噴出來的熱氣透過裙子掃到小腿肌理時。
    才腿軟的往後退了兩步，背靠上路邊的樹樁，頓住不動了。
    車門打開。
    唐曉曉從車裏下來，紮著公主頭，穿著一身白裙子，清秀白淨，笑容單純，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拎著包朝前一步，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拿的駕照，技術不行，嚇到你了吧。”
    舒玥沒說話。
    抱著教案貼著樹緊緊的。
    唐曉曉再近一步，躬身笑嘻嘻的問：“姐姐怎麽突然多了雙黑眼圈，昨晚沒睡好？”
    沒。
    舒玥到天蒙蒙亮才算徹底合上眼，到現在小腿肚子還發脹。
    但說不出來，嗓音發顫的開口：“你把車給我開走。”
    “我開走，不如你退開。”唐曉曉鼓嘴眨眼，一派天真：“腿軟了，走不動？膽子小到……這麽好欺負嗎？”
    舒玥想忍的，沒忍住，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力道因為心口緊縮，不算大。
    但唐曉曉還是偏過臉，過了會，手捂著，眼睛裏閃爍著淚光：“姐姐打我幹什麽？”
    舒玥一字一句：“打的就是你。”
    說完原地跺跺腳，有力氣了，扭頭就跑。
    舒玥跑到馬路上，上了出租車才算回過來神。
    按著狂跳的心口，“去問權律師事務所。”
    沒等舒玥到地方。
    接到了景弋的電話。
    舒玥：“剛才……”
    “你打了唐曉曉？”
    “是，唐曉曉她……”
    景弋打斷，很煩躁：“舒玥，你怎麽這麽麻煩。”
    舒玥感覺臉上火辣辣的，但還是說出口：“她剛才要撞我。”
    景弋頓了幾秒，“在哪？”
    “在我們學校門口。”
    景弋安靜了下來。
    舒玥後怕的全身都發麻：“剛才她……”
    景弋再次打斷，聲音很慢，帶著濃重的不耐：“是你瘋了，還是她瘋了，大庭廣眾之下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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