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叔錢嬸走後，我隨大家返回了餐廳，潦草吃了幾口米飯就放下了筷子，實在是沒什麽胃口。

    “東仔，請專家的事還是得抓緊，人過來後直接給送到鎮上去，把病給看好來總是好的。”我看著旁邊的輝東，他點了點頭。

    “我也正想說呢，能看好當然更好呀，估計是你錢叔還沒轉過這彎來。”洛叔呷了口酒，嘖嘖有聲地讚同道，這老小子總算舍得跟我說話啦。

    “哪有人希望自己的子女一輩子傻傻的，你盡管去把人請來，到時候你錢叔錢嬸那裏我去做思想工作。”洛嬸也表示著讚同。

    “大家先吃著，晚點兒上書房開個會，半個小時後吧？應該差不多夠了。”我說完起身往樓上走去。

    “天哥，我們都吃的差不多了，現在就開始吧？這幾天我都快被這壓力壓的喘不過氣來。”輝東他們知道我是想了解江南稀土的具體情況，其實他又何嚐不想早點把事情告訴我，用他自己的話講，這個頭的位置真的不是一般人坐的了的。

    “好吧，既然你們想現在開那就收拾收拾上去吧。”我一一看著大家，見都是衝我點了點頭，明白大家的心思也都不在吃飯上。

    書房，小雨給大家泡了壺茶端上來，然後和雪兒一左一右坐在我旁邊。

    “雪兒，你臉色怎麽了？”

    “沒什麽，就一直想吐。”

    “這樣啊，那要是身體不舒服就早點去休息吧。”

    “沒事，我堅持堅持就好了。”

    “行，要是堅持不下去就去休息吧。”見雪兒點了點頭，我把視線轉向輝東。

    “東仔，你講一下江南稀土那邊是什麽情況吧。”

    “好的，天哥，蘇主任打來電話說的情況是那邊有一主管工業的副市長昨天下午下了最後通牒，如果第二期工程再不開工建設的話將強製收繳為國有，而按照計劃，第二期的工程將按照三階段分別投入，總計五千萬整，前期也就是現在，得投入兩千五百萬，兩個月後也就是第二階段，需要投入一千五百萬，最後就是第三階段，計劃是在四個月後也還有一千萬，而第三期工程按照約定也有五千萬，不過這是兩年之後還好辦，關鍵是現在我們的賬戶上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之前天哥你從銀行貸款過來的錢全投在江南食品裏了，所以，依我的意見，幹脆放棄掉稀土那邊算了。”

    “你們也是這麽認為的嗎？”

    “嗯，我們現在在銀行很難再貸到款，蘇主任在滬市和贛省都想了辦法，但隻能貸到二三百萬，就這樣還得求爺爺告奶奶的說盡好話。”

    “是啊，天哥，稀土投入也太大了，第一期工程就往裏投了兩個多億，到現在為止還沒見到一個水花，我認為真的不值得。”

    “好了，你們的意見我已經知道了，這樣，稀土不能放棄，這是一個金疙瘩，遲早會給咱們大回報的，說不定以後能不能再殺回漂亮國還得靠它呢。”我喝了口茶，緩了緩。

    “四兒，你準備一下，明天一早我們去市裏一趟。”

    “還是帶一些地方特產嗎？”

    “嗯，這次要多準備幾份。”

    “好的，那我現在就去，晚了怕人家給關門了。”

    “好，去吧。”

    “東仔，蘇主任還在贛省那邊嗎？”

    “在的，這幾天她一直在那邊跑關係，要不是你不讓人給你打電話，估計她早就把你電話打爆了。”那個時候確實是一心想辦好多魚這事才做了這交待的，沒想到一走就出了事。

    “好，你等下給她回個電話，就說明後天，對，最遲大後天，錢一定能到賬，讓她先穩住贛省那邊的領導。”

    “好的，天哥，不過這錢萬一貸不下來怎麽辦？”

    “怎麽？你是在懷疑我的能力嗎？”

    “沒沒，天哥，我錯了。”

    “嗯，你是好心，但下次別這樣了。”

    “明白了，天哥。”

    “先這樣吧，沒什麽事就散會。小翟，還有精神嗎？如果有，去準備一下車子，我們去一趟鎮上。”

    “沒問題的，天哥，我現在就去準備，五分鍾後就可以出發。”

    “好，大家各忙各的吧。”

    大家都出去後，我正想出去，雪兒和雨丫頭喊住了我。

    “天哥，這次你是不是很累啊？如果可以的話，明天再去看錢叔吧。”

    “還好，怎麽了？”

    “沒怎麽呀，就是發現你這次回來後變了很多，譬如剛才你說輝東的時候，那樣子就像要吃了他一樣，可是以你的性格以前從不會這麽凶的。”

    “是嗎？”

    “就是，還有就是以往，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隻要我們有一點點不舒服，你都會對我們噓寒問暖關懷備至，但這次雪兒妹這麽難受你也隻是一筆給帶過。”

    “所以你們就想跟我談談？”

    “是啊，不管怎樣都不改變初心，這是你當初說給我們聽的，但現在你自己偏離掉了，我們知道最近你的壓力很大，但無論如何都別背離初心好不好？”

    “嗯，給我點時間吧，我好好想想。”

    “嗯，我們相信你能做到的。”

    “好，這樣吧，雨丫頭，你再幫我把輝東喊上來，我跟他當麵道個歉。”

    “這才是我心中最帥的天哥哥，嘻嘻，我現在就去。”這丫頭開心的很，為我能聽進去她的話而開心的。

    不一會兒，輝東跟在小雨後麵走了進來。

    “天哥，你，你還有什麽事情交待的嗎？”

    “沒，就是，剛才開會的時候，我心情不好，說了一些重話，你別往心裏去，另外，也謝謝你和兄弟們能夠包容我的一切。”

    “天哥，沒事的，跟我們不用這麽客氣，嗬嗬。”這家夥說是讓我不要客氣，但卻看起來一臉很享受的樣子，讓我不由得就想踹他一腳，但考慮到小雨就在一旁，隻好硬壓下心絮的波動。

    “嗯，以後我會盡量注意的，行了，你去忙吧，我也得去趟鎮上。”

    “嗯，那我走了，哦，天哥，聽說那邊現在有夥混子，整天無所事事到處惹是生非，你去那邊要多注意安全。”這家夥聊完天後高興的像個小孩似的，看起來小雨和小雪說的是對的，有時候適當地軟一下確實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院子裏，小雨拿了件男士呢子大衣追了下來披在我身上，還別說今晚天氣真格外地有點冷。

    “小翟，家裏那隻四十年的人參給拿下來裝車上，等下帶給錢叔。”

    “天哥，不是說這要給郭高官嗎？”

    “沒事，先給魚仔養身體吧，郭叔那，我再想辦法。”

    “那我現在去拿下來，天哥，你在這稍等一下。”見我點了點頭，他轉身跳下車朝樓上跑去。

    不一會，這小子就手裏捧著一個大禮盒走了下來。

    “小翟，錢叔剛搬回去，估計家裏缺的東西有點多，你記得明天讓人送點過去。還有這張卡走的時候你給塞到錢叔的枕頭底下，別讓他發現。”

    “天哥，為什麽不當麵給他？”

    “傻啊，我給他他會要嗎？上次他把所有積蓄都用在食品公司上麵了，我都估計他沒留什麽錢在手上。”

    “哦，明白了。對了，天哥，兄弟們也湊了些錢，還說等下給你呢，喏，卡在這，上次太倉促了，剛準備好還沒來得及給你，就從銀行裏貸到款了，後來事情多一直沒還給大家，正好這次可以用得上。”這家夥手上接過我遞過去的卡，又從兜裏掏出一張卡出來。

    “裏麵有多少？”

    “不多，才七百多萬。”

    “哪裏來的？”

    “就是，就是大家把積蓄湊了湊，但錢還是有點少，就讓家裏把房子給賣了。”

    “你們，算了，這次我就先收下，以後別再這樣，房子賣了一家老小都沒地方住，這樣不好，大家跟著我圖什麽？到頭來還是過的苦日子，沒點盼頭，何況生意上的事不能一直用人情或道德觀念去綁架，原本我是不想要的，但又怕傷了你們的心，所以我收下了，但你告訴大家，這算我借大家的，等以後賺錢了加倍還給你們。”

    “行，那就這樣說定了，天哥你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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