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端坐於黃金馬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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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之烙印已經解除封印了。帝王陛下,我們要不要出手……”
    食月帝國的王都中心。
    一位身穿漆黑盔甲的黑騎士單膝跪地虔誠匯報著具體情況。
    在奢華的宮殿盡頭,也在那鏈接天地的黃金王座上,端坐著一位威嚴而神秘的帝王。
    “不用,你們退去吧。空織魔龍會處理好一切的。我們要做的,隻有坐收漁翁之利了。”
    神秘帝王一揮手,黑騎士們憑空消失不見。
    等到廣闊宮殿恢複寂靜。
    食月帝王拉蒙長歎一口氣,站起身來。
    他身披一襲華麗的王袍,袍子上密布著閃爍的寶石和紋飾,散發出令人讚歎的光芒。
    頭頂戴著一頂皇冠,鑲嵌著無數寶石,如太陽一般,熠熠生輝。
    帝王拉蒙的身形端莊挺拔,他手指間攏著一個魔力符咒,似乎注入了神秘的力量,整個帝國境內所有發生的事情,他都可以看得見。
    帝王足不出戶,便可知天下之事。
    帝王拉蒙的麵容莊重而威嚴,他的雙眸閃爍著智慧和權力,能洞悉世間的一切。
    皮膚白皙如玉,根本不像是已經年過半百的壯年。
    一縷縷的銀發輕輕披散在寬闊肩膀上,散發著神聖光芒。
    王座周圍彌漫著一股神秘而神聖的氛圍。
    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他而等待。
    在高聳入雲的宮殿深處流傳著來自遠古的讚美聖歌。
    這位帝王的存在,不僅僅代表著世俗權力和統治,更是人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神權象征。
    帝王拉蒙不怒自威,氣場充滿威嚴和高貴,令人肅然起敬。
    在無數的信徒眼中,帝王拉蒙是高高在上不可觸碰的存在。
    帝王全知全能。
    世界上沒有帝王不知道的事情,世界上也沒有帝王做不到的事情,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然而,在帝王拉蒙看來,這純屬放屁罷了。
    如果自己真有傳聞中那麽強,刀槍不入,神光護體,他也不至於天天熬夜處理政務,心神憔悴,血壓升高,頭發都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了。
    禿頭是絕症,無藥可治。
    頂級強者也要去麵對生老病死。
    人不可能不死不滅。
    即便是帝王也不可能讓禿頭再生,死掉的毛囊中重新長出茂密又柔順的亮發,霸o洗發水都沒有這麽好的功效。
    哪怕到了帝王拉蒙這個階段,他可以使用法術再造頭發,可是這本質上也隻是永久固化的假發罷了,也隻是在麵子上好看一點。
    毛囊死了,身體衰弱了,生命力減少了,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此為人力不可及也。
    否則怎麽還會有“曆代”的帝王?
    一位不死不滅的強者,隻要不被人幹掉,統治帝國千餘年不是輕輕鬆鬆?
    事實卻恰恰相反。
    強如帝王拉蒙也不過兩百餘年的壽命。
    如果算上平日裏經常卷到半夜三四點鍾的生活作息來看,可能他真正的壽命還要減半。
    要想超越人類的極限。
    除非……
    不做人。
    就像大法師馬爾斯那樣在身體表麵蝕刻無數魔紋,讓魔紋代替自己的肉身,去增幅,去強化,孱弱的身體直接變為最強大的武器。
    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子都能一拳將巨龍打退。
    如此強大,豈不美哉?
    很可惜,這世界上講究一個等價交換。
    魔紋並非沒有代價。
    上天是公平的。
    魔紋會透支人們的生命力,這相當於把未來幾十年的壽命壓縮在短短幾年中,一到讓魔紋覆蓋全身,按照其對身體的損害程度來看,恐怕……
    要當場暴斃。
    歸根結底,魔紋也隻是一種劣質化的人造的烙印。
    人類的肉體強度是無法承載烙印的。
    這世界上並不缺乏超凡力量。
    真正缺乏的是能夠讓“人類”去使用的力量。
    亞人中的精靈能夠活個千年之久,天然就有著溝通自然的力量。
    亞人中的吸血鬼,同樣也有著接近永生的能力,甚至可以依靠吸血來增加自身的族裔。
    而巨龍更加恐怖,它們是天生的殺戮機器和天空霸主,一出生就登上了強者的階梯,成年之後,掌握了各項自帶的種族天賦,甚至可以做到屠城滅國。
    與之相對,人類的個體是弱小的。
    與之相對,人類的群體是偉大的。
    人類凝聚而成的信仰,塑造了帝王最牢不可破的金身。
    帝王拉蒙一直認為,是人類需要一位能夠頂天立地的帝王,所以,帝王出現了。
    人們活著是為了帝王,而帝王活著是為了人們。
    帝王的稱謂具有某種強製性。
    當拉蒙繼位之前,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九階晉升者,可是當拉蒙成為帝王的那一刻,拉蒙已死,留下的也隻有名為帝王的軀殼。
    拉蒙成為聖庭無數聖職者祈禱的對象,他也成了庇護這億萬民眾安穩生活的存在。
    帝王之名,堪比風靈月影。
    萬千信仰聚集為一人。
    帝王拉蒙是照耀大地的赤日。
    而祈禱得到了回應,帝王拉蒙實力也在飛快增長。
    在曆代帝王中,拉蒙也是距離神域最近的一位。
    拉蒙能夠感受到自己距離飛升隻有一步之遙。
    他已經能抓住那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感覺了。
    然而,恰恰是仿佛觸手可及卻又不可及的狀況,更讓帝王拉蒙感到煩躁,明明隻是一紙之隔,卻如高山般巍峨,更是遠在千裏之外。
    帝國的人們期望有一天世界能夠恢複和平,讓詛咒之獸全部消失,而這恰恰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人類知道,亞人知道,龍族知道,帝王更知道。
    天上的褻瀆之月懸掛星空,撒下猩紅光芒,帶來詛咒,帶來災厄,讓世間萬物扭曲為畸形怪物。
    讓世界恢複和平?
    這是癡人說夢。
    也許……也許……
    帝王拉蒙年幼時不止一次在荒郊野外平躺在綠草上,對著天空若隱若現的褻瀆之月伸出手掌。
    隻要自己成為最強的強者,就能伸手捏碎這個紅色大鴨蛋了……
    幹掉褻瀆之月是拉蒙的畢生所願。
    直到,拉蒙繼承了帝王之位。
    他才接觸到一件關乎於曆代帝王大計的……
    陰謀。
    有過幹掉褻瀆之月想法的帝王並不隻是拉蒙。
    甚至可以說,每一代帝王都有著雄心壯誌,他們要開疆拓土,富國富民,而擊落月亮更是最終目標。
    然而,褻瀆之月懸掛星空,人力不可及。
    那麽又該如何攻擊到褻瀆之月?
    也不知是從哪一代帝王開始。
    所有帝王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神秘的共同認知。
    【666位聖女的靈魂會引導褻瀆之月的降臨。】
    食月帝國建國兩千年裏王室子嗣有一些約定俗成的規矩。
    男性為太陽神的名稱,女性則是月亮神的名稱。
    長子繼承帝王之位,而女性則為聖女。
    在兩千多年的漫長時間中,食月帝國經過多次動蕩,甚至幾次瀕臨滅國邊緣,可是每一次,都能化險為夷,讓帝王血脈延續下去,也讓國家再次複興。
    事至如今,到了帝王拉蒙這一代,食月帝國已然成為究極強國。
    國祚流傳至今。
    大王女露娜已經成為曆史記載中的第665位聖女。
    因此這也成了帝王拉蒙一個煩心事。
    自家最可愛的小女兒可能要成為第六百六十六位的聖女。
    預言將至。
    褻瀆之月即將降臨於世界。
    現在卻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即便boss亮出了血條,他們能順利打敗boss嗎?
    帝王拉蒙心中的急躁無法對外人訴求。
    災厄臨近。
    自己卻無法突破瓶頸和桎梏。
    甚至可能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這一感受直觀表現為,帝王拉蒙昨天睡醒的時候,又在床頭看到了自己的幾縷秀發。
    在十多年前,愛人阿忒彌絲的過世更是讓拉蒙備受打擊。
    拉蒙發誓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自己最愛的家人。
    尤其是背負了第666位聖女命運的狄安娜……
    拉蒙想要讓自己女兒開心的活下去。
    似乎,也就是在這此刻。
    帝王拉蒙的心態發生了些許變化。
    常規正經的修煉方式是不管用了。
    帝王拉蒙必須要走捷徑。
    他將自己關注的重點放在了曾經引發龍族內戰的神秘烙印上。
    烙印,從天而降,帶來災禍以及……權柄。
    每一種烙印都是世界規則具象化的一部分。
    強力無比。
    很可惜,烙印對身體素質要求極高,隻有巨龍那種怪物才能容納烙印。
    即便如此,烙印所帶來的精神負擔,讓多少龍族都陷入了癲狂,龍族也因此變得四分五裂。
    烙印散落世界各地。
    這種汙穢之物,即便人類想要鋌而走險,卻隻能自食惡果,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所以,在過去,曆代帝王對烙印的力量都不怎麽感興趣,認為危害性太大,投入和收益不成正比。
    如果不是帝王拉蒙走投無路。
    他也不會打上烙印的主意。
    十年前,拉蒙展開搜查烙印的行動。
    其中抽取毒之烙印的事情直接被提上了日程。
    畢竟毒之烙印就在跟前,近水樓台先得月,得到了帝王拉蒙的高度重視……
    結果,隻能用慘淡無比來形容了。
    不僅徒勞無功,甚至還造成毒之烙印的暴走以及多名頂級專家學者的死傷。
    帝王拉蒙並不是冷酷無情的性格。
    每一名天才學者的死傷都讓拉蒙覺得心疼。
    要多少錢,多少時間才能造出一個高級兵種。
    他也後悔自己做事太過莽撞了。
    為了下次行動能夠萬無一失的運行。
    帝王拉蒙命令手下,組織了一支專業搜查烙印相關線索的黑騎士團,他們成為帝國陰影裏的夢魘,散落各地,行走於大地每一個角落,去尋找涉及烙印的知識。
    經過這麽多年的努力。
    烙印的奧秘比拉蒙想象的還要恐怖。
    因此,也讓拉蒙對於整個事件的看法發生了很大很大的變化。
    他當然能感知到自己的變化。
    他更明白,當自己繼承王位之時,拉蒙已死。
    徒留。
    帝王。
    帝王拉蒙站在王宮深處的王座旁,他抬頭仰望著金碧輝煌的宮殿,透過七彩玻璃的窗戶,他能看見外麵廣闊天空,曾幾何時,他也是無憂無慮的少年,他出門闖蕩,與夥伴共同冒險。
    如今成為黃金王座上的傀儡和木偶。
    人們需要帝王。
    帝王則要燃燒自己,在黑暗中化為薪火,照亮前行的道路。
    帝王拉蒙收回了自己視線,重新端坐在黃金王座上,麵容嚴肅和凝重。
    因為這時候,另外一批手下前來匯報情況了。
    那是派出去搜查關於【赫之烙印】消息的夢魘騎士們。
    帝王拉蒙歪著頭,單手撐住臉頰,眼前仍然是狄安娜的一顰一笑。
    心中有所期盼。
    也許空織魔龍和白之聖女,這對組合真的能夠拯救世界。
    高高在上的帝王拉蒙看著宮殿台階之下,黑騎士們抬出來一座宏偉巨龍的石像。
    他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你說對吧。時織魔龍,希。”
    在疫病山脈的山腳之下,一座偏遠小鎮當中。
    事態緊急,摸魚的兩位魔女已經擺出了士下座。
    海默魔女和梅德麗魔女也爆出一些關於烙印的秘聞。
    其中就包括了如何調動烙印的力量。
    “總得來說,根據老師的講解來看……”
    梅德麗魔女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烙印。
    “白之烙印的力量比較唯心?”
    “就是什麽,我打不過boss了,開個回憶殺,直接開掛,直接爆種的那種?當主角團落入下風的時候,可以突然喊著友情了羈絆了,然後衝上來把boss暴揍一頓。”
    還是一旁的海默翻了翻白眼,進行總結了一下。
    “白之烙印相當於愛、友情、羈絆、勇氣了等等一切正麵情緒的具象化。你的情緒波動將會直接影響到白之烙印的輸出大小。現在不確定的隻有王女殿下體內白之烙印的數量多少,又要需要什麽樣的情緒波動才能解鎖。這些東西可能帝王會清楚……”
    海默抬頭望了一眼狄安娜,欲言又止。
    為什麽白之烙印會出現在狄安娜體內?
    這似乎涉及了很多很多的東西。
    秉持著打工仔不應該詢問那麽多的基礎原則。
    畢竟,知道的越多,自己人間蒸發的概率也就越大。
    海默可不想被冷冷的冰魚在臉上胡亂的拍。
    因此海默魔女還是沒有將這些問題說出來。
    她隻是說著:“所以,正確的使用白之烙印的方式,是要尋找到那種心動不已的……”
    海默魔女整理了一下語言,想了一個勉強合適的詞匯。
    “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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