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晚了，橋恩姐你還沒睡嗎？”
    “是啊，剛試完婚紗。”
    麵對著先發製人的文永珊，陳橋恩雙眸微眯，刹那間的無語過後，取而代之的便是鎮定自若般開口笑道：“我覺得道具組準備的那幾套婚紗尺寸有點不合我身。”
    說著，她還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勒得有點難受，散夥後就出來透透氣。”
    文永珊：“……”
    我**雷老姆！
    誰家大半夜試婚紗的？
    還勒得難受，你怎麽不勒死過去呢？
    胸大身材好了不起是吧？
    文永珊眼角隱晦地抖動了數下，不露痕跡地掃了一眼，腦海中稍稍比對了一下敵我雙方差距……
    嗯……
    “倒是你，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
    “我不知道《新地球》這個MV要怎麽演，看了劇本半天沒看明白，就打算出來走走透透氣，讓腦子清醒一點。”見陳橋恩都扯起了虎皮，文永珊自然也拉出了工作的大旗。
    不過她說的倒也是真的，《新地球》的MV劇本她是真沒看明白——
    她在MV中飾演了兩個角色，一個是“舊地球”在帝都的戀人，一個是“新地球”的向導，這是她唯一能看清楚的東西。
    整個劇本的含義又是新世界新秩序、又是加貪婪加諷刺的，她的腦袋瓜有點不夠用，吃了沒文化的虧。
    考慮到這是新晉金曲獎導演寧昊根據周易授意親身編撰的劇本，雖然看不懂，但她還是認為自己賺了——
    這種一看就是走內涵的歌曲MV交給她來演，基本上就相當於電影界裏的文藝片找上了門。
    礙於自己那嫩模出身的緣故，雖然一直吃著這碗飯，但文永珊卻始終秉持著要跳出去的理念，周易的這個MV無疑是給她打個地基，以後的簡曆上能吹逼的資曆明顯好看了不少。
    “這樣啊。”
    陳橋恩故作恍然大悟，兩人隨即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沒有再提任何關於周易的事情，就好像是真出來透氣散心一樣。唯一的問題就是，她們倆透氣的地方有點不太合時宜——
    隱約聽到外麵有些動靜的周易在掛斷電話後好奇打開門向外探了一眼，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正在細細碎碎嘮叨的兩女。
    “你們倆這是……？”
    乍一看到這一個清涼小吊帶、一個性感包臀裙的打扮，周易心下了然地挑了挑眉，臉色如常的開口道。
    “……”
    “……”
    三分鍾後，重複了一遍理由的兩女乖巧地坐在了周易套間的客廳沙發上——手裏皆捧著杯溫水，臉色肉眼可見的有些尷尬。
    “晚上喝冰的對胃不好，我這也沒有什麽咖啡可樂之類的飲料，溫開水湊合一下吧。”
    神情沒有絲毫異樣的周易言語間也沒有任何輕視、鄙夷，也沒有戳穿兩人那找的蹩腳理由，反而給了她們一個台階下：“《Forvr  Lov》婚紗道具的事情是我欠考慮了，明天我會跟道具組說一聲，讓他們改一改。
    “《新地球》的劇本Janic你看不懂是正常的，因為這也算是我放飛自我的一種意識流表達吧，寧昊的表達方式更抽象，沒必要太放在心上。”
    兩女幾乎是同時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擅長察言觀色的文永珊看得出來周易目前確實對自己沒什麽意思，考慮到還有陳橋恩這個外人在場，在簡單嘮了嘮嗑後就試探性告辭了一句。
    “好好休息，熬夜小心以後長不高。”
    周易開了個玩笑，並沒有阻攔。
    開玩笑，這小妞今年才歲——準確的說，文永珊現在連歲生日都沒過，要到今年月才滿歲。按照法律算法目前才歲，妥妥的可刑。
    雖然她看起來確實不像歲，也不知道究竟是改了年齡還是確實發育的有些早。
    但周易可不想碰這種可能會變成麻煩的人。
    港圈那邊盯著他的人可不少，尤其是爛仔發以及他背後的勢力，那眼珠子都快瞪冒煙了。萬一被借題發揮，文永珊這個人微言輕的嫩模連反抗機會都沒有，鐵定會被拿來當槍。
    “其實，周易，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幫忙。”
    起身後踱步速度越來越慢的陳橋恩在即將抵達門口時停下了腳步，咬咬牙，側身回望道：“如果你願意聽的話。”
    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
    如果不主動爭取的話，那她覺得自己恐怕真可能會遺憾終身。
    她打聽過範小胖的起家史，周易在其中起到的作用非同凡響。現在，她想複製——
    或者說，想要擺脫經紀公司對自己的控製。
    “我曾經對別人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有愛心的人了。”
    毫不意外的周易輕笑一聲，右手朝自己正對麵的沙發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毫不懷疑這個女人的上進心。
    為了一個曝光率，她是可以配合節目組公然在鏡頭前自己脫下bra放在托盤裏，被人堂而皇之展示給大眾看的——
    哪怕當時她臉上的表情已經是肉眼可見的強顏歡笑了，但還是會盡力配合。
    00年上半年的陳橋恩正處於自己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不甘心隻做一個搞笑女、主持人的她其他企圖往演員方向轉型，卻被帶她入行的金牌經紀人孫德榮否決，並譏諷她顏值不夠。
    被嘲笑的陳橋恩隨即趁著被冷藏的這半年去做了次微整容，調整了一下自己，而後便搭上了台灣三立電視台一名蘇姓高層的線——這位素有鐵娘子之稱的三立電視台高層手裏有個項目，陳橋恩想要出演女主角。
    “我知道這麽說可能有點異想天開、或者說不自量力、突兀，但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抿了一口水，將緣由攤開說清楚的陳橋恩鬆了一口氣，繼而破罐子破摔道：“所以我能想到的就是來求你，隻要你願意幫我，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在《還珠格格》都能“網傳”因為周易而被卡的情況下，現在周易在台灣偶像劇界的名聲那堪比大魔王。
    要想打破身上的枷鎖，陳橋恩想不到除了周易以外最有效的辦法。要想打動那位鐵娘子，目前代表了內地渠道的周易也是一個籌碼。
    至於說這麽做到底會不會有效果、會不會讓她不再被公司冷藏順利解約，她不敢肯定，但總比什麽都不做來得好。
    假如她付出了代價但周易並沒有幫或者幫了不管用，那她也認命了。
    “聽起來好像還可以。”
    周易右手食指摩挲著下巴，嘴角笑意吟吟：“不過我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確切影響到你說的那些人，你就不怕血虧？”
    “願賭服輸。”聽出了弦外之音的陳橋恩勉強扯動嘴角笑了笑：“我現在就是一個一無所有且輸紅了眼睛的賭徒，最值錢的籌碼就是我本人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今晚就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去改婚紗吧。”
    “好——嗯？啊？”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的陳橋恩眉間頓時湧上了幾許錯愕。
    幾個意思？
    “就你現在這個心情，我沒多大興趣。”
    周易笑著聳了聳肩：“與其擔心這擔心那的，不如先看看事情的效果如何再做決定。這樣一來，如果沒成功的話，說不定你就可以及時止損呢。”
    “……”
    自打進圈開始就因為身材而沒少在節目上遇到過廢料笑話安排的陳橋恩有些想笑，但卻又笑不出來：“沒想到你還挺講究。”
    “隻要我想，我的身邊永遠不會缺女人。”
    周易攤了攤手，半點沒有自誇。
    假如陳橋恩目前沒有心理壓力，就是單純奔著找他來的，那他肯定無所謂。
    但她不是。
    一條心情上的死魚是很敗興的。
    這就好比你在那邊哼哧哼哧的賣力幹活，結果對方反而正拿著個手機在微信聊天，嘴裏時不時嗯嗯啊啊用身體本能敷衍兩聲。
    當年範小胖第一次找他時，他也是這個做法。
    “你就不怕我到時候反悔？”
    “我為什麽要怕這個？願賭服輸嘛，就像你說的一樣，看走眼了那是我自己的問題。”
    ……………………………
    《假戲真做？周易與台灣女星步入婚姻殿堂？！》
    《親自挑選婚紗，周易與台灣女星攜手共遊帝都！》
    《十指相扣相談甚歡，台灣女星小紅恩或為周易新女友？》
    《……》
    接下來的幾天，在帝都拍攝的《歸藏》劇組可謂是鬧出了本年度樂壇最吸引人眼球的緋聞——誰都知道周易並沒有采用劇組所提供的婚紗，而是帶著《Forvr  Lov》的女主角陳橋恩一起前往了帝都業內最知名的婚紗定製館定製婚紗。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可太大了。
    上一個在周易MV裏穿上了婚紗的女星還是孫燕茲，在《今天你要嫁給我》與《童話》這兩部刀人兩部曲裏。
    一石激起千層浪——
    此消息一經傳出，內地的人們紛紛發出了一個靈魂提問：陳橋恩是誰？
    隻在台灣有知名度、在香港都是個小透明的陳橋恩在內地基本上就等於是查無此人，比此前的秦蘭都還不如。
    秦蘭最起碼還有個瓊瑤來“抬咖”。
    陳橋恩毛都沒有一根，結果卻得到了定製婚紗的待遇，還是周易親自帶著去的。
    這想不引起討論都難。
    換上了旗袍拍攝《青花瓷》相關戲份的唐煙與正在單獨拍攝《你曾是少年》相關畫麵的楊密兩人倒是在《歸藏》劇組結下了初步的友誼，天天手挽手一起吃瓜看戲——
    她們也好奇啊。
    雖然早就聽說過周易“女朋友”換得勤快，但親眼所見這還是第一次。
    從此前在酒店看到的程好開始算起，短短幾天的時間，已經離開了劇組的秦蘭、剛剛加入劇組沒幾天的陳橋恩，這就輪換了三個女人。
    花心大蘿卜恐怖如斯！
    眼饞卻沒份的文永珊則是天天嘴上笑嘻嘻、心裏媽賣批。
    他娘的！
    陳橋恩你不是人！
    狐狸精！
    天殺的狐狸精！！！
    當消息傳到台灣的時候，正因為陳橋恩跑路內地尋找機會而惱怒的孫德榮與正搖擺不定的三笠電視台高層蘇麗媚手裏捏著報紙，齊齊皺緊了眉頭——
    “怎麽回事？她怎麽就搭上周易了？”
    “她想學範冰彬？把我當瓊瑤嗎？！搞笑！”
    不同於蘇麗媚的疑惑，作風向來以強勢著稱的孫德榮明顯是憤怒居多。
    瓊瑤小作坊當年被初出茅廬的周易給嚇破了膽的內幕在圈子裏早已經不是秘密了，但他縱橫香港、台灣娛樂圈多年，作為金牌經紀人的人脈可不是瓊瑤那種小作坊能夠比擬的。
    張宇生、陶京瑩、東方快車組合等部分上世紀台灣藝人的走紅他都有參與並主導企劃；
    被滾石挖去過，後麵出來自己單幹，陶哲去年所屬的俠客唱片（原金點唱片）他就曾是高層之一。
    獨立出來後又搞出了個羅密歐組合，將羅誌詳、歐地兩人在上世紀末推向了台灣市場，雖然到0年的時候羅誌祥就跟他鬧掰了——跟陳橋恩一樣，羅誌詳與他鬧掰同樣也是因為合約糾紛導致被雪藏。
    “你就是做音樂的，周易可以說是直接對上了你的命門，你有什麽資格能去跟他對壘？”蘇麗媚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雙臂交叉環抱於胸前，靠在椅子上反問道。
    孫德榮引以為傲的音樂圈人脈、地位在周易麵前屁都不是，堪稱被碾壓。
    比實力、比背景，那就更狗屁不是了。
    周易隻需略微出手，那就是尋常歌手一生都難以企及的數據。
    一想到這裏，無話可說的孫德榮就憋得更紅溫了。
    靠！
    不得已之下，為了在這位合作夥伴麵前挽尊，孫德榮駁斥道：“我還帶出過張宇生呢，梁超偉也是我帶進台灣市場的！陶哲能轉歌手在俠客唱片發專也有我一份功勞。”
    “發仔都被他打沒了職業生涯，現在在家養老，風頭沒過連出來遛彎都不敢，梁超偉要對上能好到哪裏去？這位屁股後麵也是一堆事；
    “至於張宇生，他早死了，有什麽用？他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張慧妹也不可能站你，人都在華納呢，敢跟這位華納皇帝唱反調？
    “陶哲，他今年已經脫離了俠客唱片加盟了伊時代，海外發行我沒記錯的話還是找的周易路子，要站隊他肯定也會站隊周易。”
    作為三立電視台的高層，與孫德榮也算是合作關係的蘇麗媚一連串反問直接讓其啞口無言。
    “你跟我合作，重點項目就是偶像劇。而大陸市場就是最適合偶像劇的溫床，你也別指望我會站你這邊，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瓊瑤一個月前差點沒急死，我可不想複刻。”
    “那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以後我公司裏其他藝人有樣學樣怎麽辦？”
    “除非你能在音樂上或者內地的地位名聲上限製住周易，不然的話，無解，你隻能祈禱周易看不上你公司裏其他的女藝人。”
    “……”
    草！
    這他媽還有王法嗎？！
    不死心的孫德榮猛錘了一下桌麵，茶杯蓋震了下的刹那，結束了廣告的音樂台也隨即開始了新一輪的音樂播放——
    “下麵將為觀眾朋友播放的是本周電台音樂排行榜的前十排名，周易歌曲《童話》稍有回春表現，發行一年之久仍舊牢牢占據第十，前十歌曲裏仍有五首都是周易的歌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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