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陽！”
    不等屠青華反應，林北懸第一個開口了。
    “謝子陽，你這是在幹什麽！”
    “還不快把東西收起來！然後給屠山主道歉！”
    張正這個人，林北懸當然知道。
    甚至還和師傅討論過，青囊殿是不是要在此人身上做出一番投資。
    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不止是因為張正一直閉關，拒絕和任何人接觸。
    更是因為青囊殿在屠青華身上已經投入太多，他們不能半途而廢。
    此時此刻，寧天這麽一番話。
    讓林北懸頭皮都炸開了。
    因為寧天這個“謝子陽”不止是牽機殿的人，更是青木宗的人。
    他這麽一說，林北懸怕屠青華誤會青木宗對張正有意。
    “謝子陽！”
    “快道歉！”
    林北懸怒聲催促著。
    可寧天卻淡淡開口：“林師兄，我叫你一聲師兄，隻因為你比我早入門。”
    “你是青囊殿的真傳，我是牽機殿的真傳。”
    “青囊殿和牽機殿地位相當，我和你的地位也相當。”
    “你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林北懸頓時一噎。
    而此刻，朱還真也開口了：“小師弟，你快給屠山主道歉。”
    雖然牽機殿的確想拜見張正、交好張正。
    但她也覺得寧天太莽撞了。
    這一切都要私下進行，你怎麽就對著屠青華莽上去了。
    寧天卻十分平靜道：“我為什麽要道歉？”
    “我隻是想見一見這位‘天驕’。”
    他看向屠青華：“屠山主幫我送一封拜帖，讓你很生氣嗎？”
    “哈哈，當然沒有！”
    冷靜。
    平靜。
    沒什麽可氣的。
    屠青華不愧有著影帝級的演技。
    隻見他露出一抹笑容，臉上沒有任何不滿的神色，依舊那麽謙遜有禮。
    “謝小友的要求，並不過分，不過是代為送貼罷了。”
    “既然小友想求見張正。”
    “我這邊當然可以幫忙。”
    “隻是張正醉心修行，已經閉關許久了，可能最後不一定能如你所願。”
    寧天對此並不在意，隨口道：“沒事，隻要屠山主代送就行了。”
    “麻煩屠山主送拜帖，越快越好。”
    這還提上了要求。
    屠青華依舊沒有絲毫不滿，噙著一點微笑：“好，這就送。”
    他轉頭就招來了一個弟子，拿走了寧天的拜帖。
    隨後那弟子迅速離開。
    “首山距離淩霄宮不遠，過一會兒就知道了。”
    屠青華笑著解釋，還寬慰寧天：“若是張正不願見麵，謝小友切莫太過失望。”
    寧天笑了一下：“不會失望的。”
    屠青華依舊笑容滿滿，似乎毫不在意。
    隻是他的笑容並不達眼底。
    “謝子陽”的行為，是青木宗囑意的嗎？
    不，應該不是。
    太莽撞、太直接了。
    應該隻是這個“謝子陽”個人所為。
    是因為仰慕天驕榜排名第二的“張正”？
    想到這裏，屠青華嘴角一勾，帶著一抹嘲諷。
    “年輕啊。”
    “注定要早死的天驕榜第二又能如何？”
    沒有人知道屠青華在想什麽。
    隨後，就是等待“張正”那邊的回音。
    這期間。
    朱還真連連抱歉。
    林北懸更是提起十二分精神和屠青華寒暄。
    話裏話外都是青木宗重視屠青華的意思。
    而非忽然冒出來的張正。
    屠青華則有說有笑，不見絲毫不滿。
    寧天倒是毫不在乎，開始吃起麵前的宴席。
    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吃得挺開心。
    朱還真都忍不住拉了他的袖子一下，傳聲道：
    “小師弟，你莽撞了。”
    “不該如此突然出口。”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低沉：“雖然我們的確想要交好張正，可這一切都是暗中進行的。”
    “絕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
    “而且我們的交好，也隻是想讓牽機殿站穩腳跟而已。”
    “我們絕不會摻入淩霄山內部的爭鬥。”
    這是朱還真之前給“交好張正”定下的基調。
    畢竟，青木宗的主力目前是支持屠青華的，而非張正。
    她不可能給青木宗找麻煩。
    “你這麽一鬧，如果屠山主想多了，和青木宗產生罅隙，那就麻煩了。”
    寧天卻笑著傳音道：“沒事的大師姐，我看屠山主大方磊落，不會多想的。”
    “吃吧，這個好吃。”
    寧天沒有正麵回答她。
    朱還真想得太簡單了。
    一個牽機殿交好，有什麽意思。
    他要的，就是整個青木宗都倒向“張正”。
    如此，牽機殿才能崛起。
    如此，支撐屠青華的東西。
    才能一樣一樣地崩潰掉。
    寧天就這麽毫不在意地吃著席麵上的東西。
    不在意林北懸的嫌棄，朱還真的擔心，還有其他人不同的情緒。
    直到半刻鍾後，那個派出去的首山弟子回來了。
    寧天放下了筷子。
    看到弟子出現，屠青華則微微一笑，問道：“結果如何？”
    這兩個多月來，“張正”一直在閉關修行。
    別人以為“張正”是醉心修行。
    但屠青華卻是認為“張正”是怕他下手。
    才會一直窩在洞府裏不出來。
    而今，他的人去送拜帖，“張正”絕不可能同意見麵的。
    “呃……”
    那弟子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道：“張、張師叔那邊，說是同意拜見。”
    此話一出。
    屠青華唇邊的笑容，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