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陽臉色逐漸緊繃，目光落在馬瑞和藍朵身上，有些掙紮和糾結。
    他掛斷電話，拉住馬瑞的胳膊，語氣強硬：
    “不能發！”
    “盛遠答應，隻要我們不參與，就追加一千萬投資！”
    馬瑞一愣。
    藍朵也呆了。
    李成陽看著兩人，眉梢透著喜色：“反正楚瓊口碑已經這樣了，她自己都沒找劇組幫忙，我們也沒必要多此一舉，你們說是吧？”
    他搓著掌心，不斷找借口給自己開脫，還試圖說服眼前兩人。
    藍朵看他的眼神越來越陌生，哽咽了下，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李成陽，你他媽腦子被錢糊住了是吧！？”
    “藍朵！你能不能別這麽想我？我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能把你的小說拍好！”他也惱了。
    他為了這部劇忙前忙後，在盛遠麵前低聲下氣，在學校一直被捧著的他心裏早就不平衡了，這會徹底爆發了。
    “你以為拍戲跟玩一樣嗎？你說能拍就能拍？道具、演員、場地、審核……這些哪樣不需要錢？！藍朵，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別整天做夢了！”
    藍朵咬著牙，半個字音也吐不出來，看著李成陽近乎咆哮的模樣，淚逐漸溢滿眼眶。
    “藍朵，我們就當不知道，我們沒義務幫楚瓊澄清，你接著寫你的劇情，我接著拍，等《天下》播出，就能實現我們倆的願望了！”他伸出手，想要拉住藍朵，卻被她狠狠地掙開。
    “李成陽，我們都靜靜吧。”
    她盯著他懇切的眼睛，毫不留情地轉身，晶瑩滾燙地淚珠砸落，燙得李成陽忘了反應。
    馬瑞回頭瞧著李成陽失魂落魄的樣子，又看向背過身哭得稀裏嘩啦的藍朵，頭疼地閉上眼睛。
    這都什麽事啊……
    這視頻還發不發啊？
    第二天，楚瓊被通知暫停拍攝。
    王淞嚇了一跳，以為是劇組看到網上的流言蜚語對楚瓊有意見，問過之後發現不隻楚瓊一個人，全組都暫停拍攝了。
    具體什麽原因，劇組也沒透露，就說李成陽狀態不好，給大家放一天假。
    “我就說這新人導演不靠譜吧！把你安排在公共化妝間就算了，連本職工作都不放在心上！”王淞壓著火氣，站在楚瓊身後吐槽。
    “還不如選當初那兩個小成本劇呢，至少沒這麽多事……”
    楚瓊披了件外套，穿得鬆鬆垮垮的，“你還嫌別人事多？”
    事最多的不就在他麵前嗎？
    王淞收起話頭，把她衣服一拽，掩住手臂，“最近天氣轉涼，你可別生病啊，不然多耽誤事？我給你買的感冒藥裝著沒？到時候去錄製也記得帶上。”
    楚瓊沒放在心上，她身體素質這麽好，一年到頭都沒生過幾次病。
    她又把衣領拽上來，叛逆得不像話，“這樣好看。”
    要風度不要溫度。
    王淞又被氣到了。
    劇組恢複拍攝當天，楚瓊抵達劇組，和之前一樣去公共化妝間化妝，群演還是同一批人。
    都看到網上的情況，紛紛來安慰她。
    “楚瓊姐，我們知道你是有演技的，是那些人思想齷齪！”
    “楚瓊姐，你沒事吧？昨天暫停拍攝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楚瓊演技如何，外行都能看出來，自然不存在走後門的說法。
    而且藍朵對楚瓊的喜歡誰看不到？這要是走後門，怎麽可能有這待遇？
    楚瓊年齡和他們相近，叫一聲姐是尊重，心裏確確實實在為楚瓊鳴不平。
    沒想到他們這麽擔心自己，楚瓊有些意外，笑了笑：“你們圍著我耽誤了拍攝，小心被李導罵。”
    “隨便罵！別扣工資就成！”男生摸著腦袋開口，眾人一樂，不過還是很快散開了。
    都很聽話。
    化妝時，王淞在一邊不禁感慨：“現在的年輕人還挺善良的。”
    化妝桌上，擺著三三兩兩的小禮物。
    不用想，都知道是化妝間的群演放的。
    楚瓊這次倒沒說自己魅力大之類的渾話，沉默著看鏡子裏的自己。
    上完妝，楚瓊找到毛逸晨，他們要一塊和武術指導學動作。
    “毛逸晨！是抬左手！伸右腿！”武術指導糾正了他無數次，瞧著少年垂著腦袋乖乖挨訓的模樣，肚子裏的氣瞬間散了。
    “記住！再來一次！”
    唐蕊初遠遠就看見毛逸晨跟著武術指導比劃著，楚瓊抱著胳膊懶懶散散地站在一邊。
    她像是抓到了什麽把柄，快速靠近幾人，像是告狀的小學生：“楚瓊！毛逸晨那麽努力練習，你就在這看？待會還要拖累他拍戲嗎？”
    楚瓊眼神撇向她。
    跟看傻子一樣。
    毛逸晨尷尬得臉都紅了：“那個……蕊初姐，楚瓊已經學完了……我老出錯，才耽誤她陪我一塊……”
    一米八的少年白皙的皮膚鋪開淡淡的粉，文文弱弱的，楚瓊多看了他兩眼。
    武術指導也開口：“楚瓊基礎很好，所以動作記得快，逸晨啊，你別灰心，你這是正常速度！”
    他拍著毛逸晨的肩膀，語重心長。
    楚瓊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唐蕊初覺得這雙眼睛裏充滿了嘲諷，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助理瞧著氣氛不對，很快過來：“初姐，該換衣服了。”
    唐蕊初瞪了楚瓊一眼，一副懶得和你計較的高傲表情，甩著頭發，轉身跟著助理走開。
    拍完今天的戲份，楚瓊沒急著走，而是抓著小板凳坐到馬瑞身邊，很自來熟地開口問：“今天藍姐怎麽沒來？”
    馬瑞被她盯著，莫名緊張：“……這我哪知道，你問導演去啊。”
    “他不會說。”楚瓊篤定道。
    “那你怎麽就覺著我就會說了？”馬瑞指著自己，驚訝地瞧著她鬆散的模樣。
    楚瓊沒說話。
    好吧，他真會說。
    馬瑞妥協：“……也不是什麽大事，小情侶吵架了，估計再過幾天又好了。”
    楚瓊對他的預測並不支持，雖然認識藍朵沒多久，但是藍朵不是會因為感情丟下工作的人，除非真的有事。
    “讓李導好好道個歉吧，不然這倆得分。”楚瓊直白地建議。
    “說什麽呢？人家倆人都談了四五年了，本來就是奔著結婚去的，怎麽可能分手？你就不能盼著點好？”馬瑞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當即皺眉反駁。
    楚瓊站起身，也沒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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