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無禮。”莫離笑說，“能否請學府裏的先生，都來答一答這紙上的題？”
    山長更覺得奇怪了，這是要做什麽？
    他沒琢磨明白，也就沒有貿然答應。
    莫離笑起身行禮後說：“請求雖然冒犯，但還請山長準許。我此次前來是為北山縣學子探路，知道先生們的水平，我才能放心啊。”
    此話一出，三位先生皆是不滿。
    剛才就譏諷過莫離笑那位，更是鼻孔出氣。
    那鼻孔說，“小姐要是不放心，大可讓學生們到其他學院求學……”
    話沒說完，就見山長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頭。
    莫離笑沒給山長開口的機會，上前兩步笑道：“還請山長達成我的心願，拜托了。”
    她姿態放的低，山長倒是不好拒絕了。
    “好。”山長對身後小童道：“去將院中，手頭無事的先生們叫來。”
    “是。”小童領命出去，沒多會兒帶了三位先生回來，“老爺，三位先生都來了。”
    這學院總共六位先生，全都聚在了這裏。
    山長讓小童備下筆墨紙硯，讓六位先生就在這裏答題。
    才過來的這三位，聽到山長的要求，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山長發話，他們隻能照做。
    鼻孔是最先動筆的，也是第一個停下來。
    莫離笑見狀，過去看了他的答卷，“先生，後半部分為何不答？”
    “於科考無益，為何要答？”
    “先生不會做？”莫離笑又問。
    “哼！”他冷哼一聲埋頭計算起來。
    莫離笑看他所解的題，竟跟她所知的解題方式完全不一致，還以為他有特別的辦法，一看他解出來的答案，原來是壓根不會。
    她心中暗笑，表麵上還盡力裝作不動聲色。
    這幾位到底是先生，答題速度要比學子們快得多，六張答卷很快送到山長麵前。
    山長隻看了最上麵一張，便笑著遞給了小童，示意讓莫離笑過目。
    蔡榮湊過來，兩人很快將答卷全部翻完。
    隻有最上麵一張，所答題目正確率最高，越往後翻，那是越不如之前。
    看那些先生，表情甚是心虛。
    莫離笑心中有了數，這些先生所會的，甚至還不如蔡先生，實在算不上高明。
    蔡榮將答卷還給了小童。
    莫離笑再次道謝後說，“突然到訪，又麻煩了山長和眾位先生，我心中不安，特備了幾碟糕點送給幾位，聊表歉意。”
    就是她上門帶的禮，不過是晚了些送。
    “貴人客氣。”
    等小君放完了糕點，莫離笑就開口告辭。
    剛出門，還沒走出兩步，就聽房內鼻孔高聲道：“竟用那些題來試咱們，實在荒唐，山長對她太客氣，反倒叫她以為咱們軟弱可欺。”
    門外，莫離笑停住腳步，準備再聽會兒。
    就聽裏頭山長問誠心問他，“你是不是腦袋裏缺根筋？
    他們是北山縣衙來的人，到底有官府背景，何苦要得罪？”
    來財低聲對莫離笑道：“走吧。”
    出了學府，坐上馬車，莫離笑才長歎出聲。
    小君就問：“小姐可是對大鼻孔的先生不滿？”
    莫離笑搖頭，“我隻苦惱，沒找著高明的先生，回去免不了要讓文院長失望。”
    “涼州到底經過多年戰亂，但凡有本事的人都想離開這裏，找不到能力出眾的先生也屬正常。”小君勸莫離笑，“小姐決心為北山學子邀請名師，何必僅限涼州。”
    “你說的有道理。”莫離笑重新振作，“我既然決心去做，就定然要做到。”
    回到北山縣的第二天，莫離笑清早就找了孟長青。
    她到底沒有門路去了解，高明先生所在何處，連蔡先生也是所知有限。
    莫離笑原想跟齊人立打聽，齊大人正經科考出身，定然知道何處先生多，怎樣的先生才算高明。
    隻可惜，沒碰上齊人立。
    “孟大人。”莫離笑見到孟長青，便快步上前，“大人現在是否有空，我有事想請教。”
    孟長青正邊走邊啃餅呢，八方給她卷了張大餅，她得兩隻手捧著啃，啃的正起勁，就聽到有人喊她。
    她忙拍掉嘴邊的碎屑，裝成個正經人，“莫小姐請講。”
    “我和蔡先生都有意為學府再請名師，助學生們精進學業，以備科考，孟大人可有推薦的人？”莫離笑對上孟長青，說話越來越直接。
    孟長青無奈道：“我要是知道，早就請來了，何勞小姐和蔡先生為難？”
    “那大人可知，何地會有名師？”
    孟長青想了想說：“近些年科舉製下，考中的多數是南方學子，或許可由此推斷，南方名師較多。不過……”
    跑去南方請先生，代價太高。
    “不過，也不代表北方就沒有名師，科考出來的官員中，照舊有北方人。
    莫小姐可知萬州？據我所知，本朝好幾位官員祖籍為萬州，或許萬州有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