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被這麽一通軟聲哀求，傅璟佑一顆心早軟的一塌糊塗。
    他輕輕頷首點點下巴，陸淼眼睛一秒亮起。
    往欄杆一側掃了一眼，見下麵看不見他們這處，陸淼傾身飛快在傅璟佑側臉啄了一記，眼眸彎彎的笑聲賣乖說：
    “佑哥真好~！”
    傅璟佑被她小意溫柔俘獲，低聲哼笑頻頻，心情很好。
    兩個人有來有往正鬧著，側下方唐梅仰著脖子，忽然朝著他們的方向喊道：
    “小寶，廣州那個程同誌打來電話了，你快下來接一下！”
    “啊？哦！”
    陸淼嚇一跳，緩過神後連忙佯裝鎮定的站起身：
    “知道了，就來！”
    傅璟佑失笑，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跟著起身下露台。
    陸淼進正廳接電話。
    傅璟佑就撈過院子跑跳玩鬧的柏川舉高高，一路上下拋著帶上樓。
    三個大點的孩子平時都是自己洗澡，柏川虎頭虎腦的還離不了人。
    傅璟佑一身汗，洗澡時順便把鬧人的小東西一路洗出來。
    省得晚點長輩們再去折騰。
    洗手間裏，柏川赤著腳丫、光著屁股蛋，一身光溜肥皂泡泡的站在花灑下，捏著小雀兒說：
    “爸爸，奶奶說這個是小鳥！”
    “嗯。”
    傅璟佑麵色淡淡，摘下花灑往柏川頭上澆了澆。
    放下花灑，他轉手摳了黃豆粒那麽點的洗發膏，對著柏川腦袋就開始葫蘆。
    柏川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盯著爸爸，被爸爸弄的歪來歪去也絲毫不見惱怒。
    這個小子最是鬧人，傅璟佑看他就不像是憋了好屁的。
    果不其然，柏川肉肉的手指往前一指，大聲說：
    “爸爸也有小鳥！爸爸的小鳥比我的大，爸爸的是大鳥！好大的……”
    這叫什麽話？
    傅璟佑收回手短暫怔愣。
    沒過一息，趕在兒子下一個“鳥”字吐出來之前，一巴掌先過去了。
    他沒使多大力氣，但柏川小腦袋濕漉著，打著水聲“啪”的一下，聽著好像下了狠手一般。
    “哼嗚……哇——媽媽，爸爸打我了，嗚……”
    柏川小手摸摸腦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傅璟佑把小子調了個麵兒，按在膝前洗頭洗澡，任他嚎。
    陸淼打完電話回來時，爺兒兩個正坐在露台上幹仗呢。
    傅璟佑膝上抱著柏川，柏川原本在哭，正好旁邊還架著電扇在吹。
    小的一哭，當爹的手就在小的嘴上輕輕拍著。
    哇哇哭瞬間就變成了“哇哇哇哇”的回聲機。
    柏川撲騰小手，不讓爸爸手碰自己的嘴巴。
    一來一回的，柏川有些急了。
    那會兒挨打是下意識的哭。
    這會兒見媽媽回來，柏川嘴巴一癟，則是真的被欺負的委屈哭了。
    小家夥眼角掛上兩泡眼淚，伸開手含含糊糊的直嗚嗚：
    “媽媽、媽媽！”
    看孩子委屈的跟什麽似的，陸淼瞪了傅璟佑一眼，接過兒子輕拍安慰：
    “好了好了，柏川不哭了啊，媽媽給柏川講故事，好不好？”
    “嗯！”
    柏川抱緊媽媽脖頸用力點頭，不多會兒又轉過身來，小嘴巴撅的都快能掛油壺了，指著爸爸控訴道：
    “壞爸爸！”
    傅璟佑舉起手虛晃一下，做出要揍人的陣勢。
    柏川趕緊轉過身，這下兩隻手都抱緊媽媽脖頸不鬆開了。
    陸淼轉過臉又瞪了傅璟佑一眼。
    一物降一物，這下好了，當爹的也老實了。
    “從前有個放羊的小孩，每天都去山上放羊，有一天呀，他覺得十分無聊，就想了個捉弄大家尋開心的主意。他向著山下正在種田的農夫們大聲喊：狼來了！狼來了！救命啊……”
    大概是媽媽的懷抱過於有安全感。
    柏川被抱著輕輕晃悠，才兩個短故事下去，小家夥就將側臉頰抵在媽媽肩頭，小嘴巴掛著一星點的水光睡熟了過去。
    傅璟佑接過孩子，抱在懷裏持續輕輕晃著。
    把肉墩墩的小子嘴角口水蹭掉，傅璟佑抬頭看陸淼，放輕聲音問：
    “廣州那邊有什麽新的消息嗎？”
    “嗯，程英傑說上回帶過去的肥皂都賣完了，銷量很不錯，想再定一批，這次想要三倍的量。”
    “能拿得出那麽多嗎？”
    “問題應該不大，訂的那批進口精油已經靠岸了，梅子那會兒說向東一早就去了津門，他要是今天沒回來，明天也該帶著東西回來了……”
    陸淼略微緩了一下，憂慮道：
    “現在的問題倒不是這個。”
    “嗯？”
    傅璟佑凝神看她。
    陸淼隻好如實道來。
    一如她之前所想：
    東西好不好，都不需要多懂道行。
    平時注意養護或者穿行講究的人一用就知道。
    因為不看好茶籽油皂，程英傑就將肥皂的售價分為了兩種。
    雖然直觀上覺得茶籽油皂沒有什麽特別多優勢，所以程英傑也沒有特別看重。
    香皂帶回去時，為了區分進口用料，還特地做了價格區分。
    茶籽油皂的售價確實低於精油皂不錯。
    但從回購率和客人們事後打聽什麽時候能再有新貨送來的反饋上看，市場群眾對茶籽油皂的喜愛程度，著實大大驚訝到了程英傑。
    程英傑這次打來電話，也是將精油皂和茶籽油皂分開算的。
    精油皂要原來五倍的量，也就是說，三種香型總計最少要六七千塊皂。
    茶籽油皂則單獨要了五千塊……
    訂的精油已經到了家門口，配合製皂使用的椰子油，肥皂廠那邊就有穩定提供源。
    為難的是茶籽油……
    現有獲取茶籽油的途徑，就是通過一些小作坊收。
    陸淼倒不是瞧不起小作坊。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這個時候的華國別說民營了，多少國營企業都還是個小作坊呢。
    但這時候的小作坊，跟後世可不一樣。
    那是杠杠有良心的。
    多少走出口的商品都是這樣的小作坊生產出來的。
    隻是吧……
    針對茶籽油來說，茶籽出油有限，小作坊的人手也局限，這就直接和產油量掛鉤。
    上回二百來斤的茶籽油就等了好幾天才弄到……
    一旦需求量大了，能不能供給上還真不好說。
    陸淼心裏有這個顧慮，所以在電話裏也沒敢一口答應程英傑，隻說盡力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