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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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開導安撫住陸淼的情緒,傅璟佑跟她約著傍晚還來,之後就又去了趟醫生那邊。
    即使醫院做全了防護工作,但頻繁上四樓,傅璟佑仍有被感染的可能。
    為了盡可能的將風險降到最低,上樓探望期間,傅璟佑一直有配合在吃阻斷藥。
    上次拿的藥剛好吃完,他這次又拿了未來一周的份量。
    這期間,護士把他早上送飯提來的保溫桶也給洗幹淨消毒送了過來。
    他拿上東西道了謝,下樓招呼孩子們上車。
    之後車要出大院時,正趕上兩輛幹部車往裏頭走。
    對麵司機認出他,放下車窗打招呼道:
    “傅同誌!”
    後排座位的人跟著放下車窗,似乎有要寒暄的意思。
    傅璟佑卻完全沒有那個心情。
    輕輕頷首算是打招呼,傅璟佑打動方向盤,貼著閘口邊緣直接出了醫院大院。
    把明夏幾個送回學校,傅璟佑帶著柏川回家。
    才進正院大廳的門,不出意外就看見桌子上多了不少東西。
    唐梅見他往桌子上看,主動解釋道:
    “是小寶那邊的領導送過來的,他們走時候還說要去醫院探望,我尋思你們能撞上呢?”
    茶也好,水果和什麽罐頭的也罷。
    陸淼那邊消耗不了,前去探望的人多會先來一趟家裏,把東西拿給老人和孩子。
    這陣子傅璟佑早已見怪不怪。
    他點點下巴沒在這件事情多談,隻囑咐道:
    “小姨媽,你一會兒泡點燕窩燉上,晚點我好給淼淼送過去。”
    傅璟佑每天都要往醫院跑上許多回。
    四回是少,最高上限是六趟。
    刨除正餐時間點,餐後間隔兩三個小時還要再去看看。
    隻有趕上陸淼覺多的時候,才會視情況減少過去的頻率。
    燕窩養人,也好克化不頂胃,下午泡上,等燉好了他夜裏送去,那邊吃完正好躺下睡覺。
    他考慮得妥協,唐梅就沒有不應的。
    不過唐梅還是問了幾句:
    “小寶怎麽樣?今天好點沒?”
    “能坐起來說話,看著是要好些了……小姨媽你先忙吧,我收拾下去趟廠裏。”
    “哎!”
    這陣子家裏基本亂了套。
    傅璟佑總往醫院跑,廠裏那邊要不不去,要不去了也就是交代個事兒,打個過場就走。
    都沒怎麽顧得上。
    他現在能放出心思考量廠裏的事,那就說明陸淼應該是真的有了好轉。
    唐梅原本挺顧慮他是不是報喜不報憂,現在反而放了心。
    怕耽誤他辦事,唐梅應了一聲,沒繼續多問。
    ……
    傅璟佑保持去醫院探望的頻率。
    有時候陸淼即使胃口不佳,有他隔著玻璃哄著、勸著,怕他擔心,陸淼也總能克製住身體上的不舒服,堅持多吃上兩口。
    觀察到陸淼的反應,醫院在走廊外麵還給傅璟佑置辦了一把椅子。
    即使中間隔著一道模糊的玻璃,可夫妻兩個能見麵說說話,一方麵能緩解家屬一方的焦慮。
    另一方麵,陸淼過去身體不舒服,加上心理上的沮喪和自暴自棄,人壓根不肯多動彈。
    現在借著機會,每天也願意被人攙著走上兩步了。
    這對她身體的恢複就很有幫助。
    陸淼慢慢被調動起來,漸漸願意配合醫生做康複工作。
    而人一旦心態不一樣,變化就會很大。
    陸淼的好轉也是顯而易見的,但咳血的症狀依舊伴隨出現。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陸淼心裏的疙瘩。
    吃再多的營養品也頂不上這吐出來的一口。
    傅璟佑同樣為這件事擔心,私底下沒少跟醫生打聽情況。
    後麵被告知等陸淼身體素質恢複到一定水平,這些都是可以通過吃藥抑製的後,傅璟佑才慢慢放下心。
    為了讓陸淼配合治療,不再產生消極心理,傅璟佑變著花樣哄她逗她,也時常帶孩子們來醫院看她。
    也許是窗戶外麵孩子們一聲聲的“媽媽”建立起了更多的留念,陸淼漸漸有了極大的求生欲。
    她還不到三十歲!
    她不想,也不甘心就這麽死!
    她和孩子爸爸還有很長的一生!
    她還沒看見孩子們長大成人……!
    陸淼漸漸做出了反抗。
    而反抗命運的第一步,就是撕毀那封她消極狀態下寫的遺書。
    當初護士發現那份遺囑時,隻將事情上報給了主治醫師,並沒有將東西拿走。
    而現在那封遺囑被銷毀時,護士看在眼裏,同樣上報了給主治醫生。
    這件事情雖然從頭到尾都沒驚動過陸淼,卻一字不差的,都記在醫生手裏的病曆冊子上。
    勁鬆醫院這邊,陸淼積極的配合治療工作。
    而另一邊,四月中的一天,在拘留所被拘留了三個多月的許香草得以放行。
    許香草先前吃喝住都在宅子裏。
    工作一年半攢下的工錢有二百來塊錢。
    當初她被公安局的人帶走,唐梅處理她的東西時,發現錢後,直接拿走了一分錢都沒給她。
    行頭方麵,更是讓王秀肯要的就拿去,看不上的就拿出去扔。
    傅家近來事多,壓根沒人在許香草的事情上過多糾纏。
    隻一樣。
    像當初傅璟佑說的那樣,公安局那邊給許香草下了遣返函。
    為了不出紕漏,京北這邊的公安局還通知了津門那邊的公安局。
    於是乎,許香草被放行時,得到的不是期盼已久的新生,反之是見到了此生最不想見的幾張麵孔。
    她爹和後娘,來接她了!
    有一句話怎麽說的?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許家雖然是重組家庭,但一大家子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
    許父氣許香草居然敢跑,可畢竟是個丫頭,不值什麽錢。
    時間一長,許父自己也就釋懷了。
    最初聽見許香草在京北被拘留的消息,許父壓根沒往心裏去。
    許父不在意許香草的死活,自然也沒想過要將許香草接回去。
    可後來卻不來不行。
    因為津門那邊的公安局登了家門。
    許父不敢跟公安局的人叫板,沒有法律知識也害怕這事兒會牽連他坐牢,無可奈何才來的這一趟。
    而在見到許香草的那一刻,許父就再也壓不住火了。
    嘴裏罵著髒字,許父掄圓了胳膊甩手過去一記巴掌。
    許香草被打得嘴角開裂。
    也是這一記巴掌,徹徹底底的打醒了她。
    許香草知道,她完了。
    徹徹底底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