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燕茲，這個周易人怎麽樣？”
    “很好啊，姐你別看新聞上他好像罵天罵地跟誰都不對付，其實那都是媒體的誇張修辭手法而已，他真人私底下其實很好玩的，做人也很拎得清，說一句待人溫和、謙遜有禮一點都不過分……”
    翌日，孫家餐桌。
    睡到十點多才被自家老媽拎著耳朵從被窩裏揪出來的孫燕茲吃著火腿三明治，臉上的困意在滔滔不絕介紹起周易時消失殆盡。末了，他還不忘尋求老爹的認可——
    “爸以前也見過周易的，你說對吧爸？”
    孫耀宏：“……”
    這件棉襖多少有點漏風啊。
    “爸當年去台灣出席金曲獎是因為那是你第一次出唱片就入圍了這個頒獎禮，那時候的周易也才第一張專輯，初出茅廬肯定謙遜了。”孫燕佳倒是被妹妹這個下意識尋求幫手的行為給逗樂了。
    她所在的巴萊克銀行總部位於英國倫敦，晉升為中層管理前，她也去英國那邊接受了培訓。
    而眾所周知，在中國以外的外國區域，尤其是英美這對共軛父子的領土上，周易向來是橫著走的霸王。囂張、狂妄與平等領袖、搖滾不死鳥等標簽同時存在於他一個人的身上，名聲那叫一個毀譽參半——
    愛的愛死，恨的恨死。
    新聞工作者最喜歡的歌手，沒有之一。
    不過這倒是也從側麵反應出了自家妹妹在華納確實過的挺開心，沒經曆過什麽勾心鬥角的洗禮，出道五年了還是這麽的沒心沒肺。眼睛裏仍然存在著清澈的愚蠢，會自動美化周易的所有所作所為。
    “不是啊姐，周易那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了他才反擊的，他一直都是被動反擊的，華人、華裔、亞裔在歐美世界被歧視……”
    眼看著大姐似乎有點信英美負麵報道的意思，孫燕茲急了，頓時就是一頓站在道德製高點上的辯解。
    眾所周知，在歐美世界的宏觀新聞鄙視鏈上，亞裔一直處在底層——而中國人、華裔更是底層中的底層。
    “看不出來你對他還挺了解嘛。”一個平a直接把妹妹閃現大招全給騙出來了的孫燕佳優雅地放下了刀叉，擦了擦嘴。
    動了動嘴巴的孫燕茲左看看右看看，而後眨巴兩下眼睛開始裝純：“啊？”
    最後還是看不過眼的孫耀宏來解圍：“那孩子的家庭氛圍還挺不錯，我當初在台灣還跟他父親釣過魚、釣過蝦，很傳統的一個中國式家庭。”
    到了他現在這個年紀，女兒未來能過的好比什麽都重要。
    周易的事業那自然是不必多說，已經是人中龍鳳了。
    真正的白手起家，不摻雜一滴水分的。
    那剩下的無外乎就是個人性格、原生家庭這兩方麵。
    “周易今年還是要上春晚的，你們今晚別那麽早睡看看？”
    年紀最小的孫燕美舉手，積極提議道：“姐說他待人溫和、謙遜有禮一點錯沒有，爸你是不知道，他還唱過《少年中國說》呢……”
    過去的幾年春晚，她是家裏唯一一個看完了姐姐孫燕茲登台表演後沒睡，硬熬到了周易出場看完的人。
    “也行。”
    此提議直接得到了全票通過。
    孫燕茲張了張嘴，有心想要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把話給咽回到肚子裏，陪笑了一會兒。
    內心之中，孫燕茲的小人已經在瘋狂尖叫了——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周易今年的攻擊性很強啊！！！！
    尤其是他父母最喜歡的歌手類型還是唱著《橄欖樹》的齊預這種娓娓道來的歌手，她爸就經常哼哼“不要問我從哪裏來~”。
    如果唱的是《少年中國說》，那她可以很確定自己的父母絕對會很喜歡這首歌、喜歡那個表演。
    但，周易今年春晚唱的是《將軍令》，一首自誕生以來就在無差別攻擊所有大殖子的歌曲。
    如果不是周易唱這首歌的底氣實在太足外加那群媒體人確實很過分，這首歌還真不一定能過。
    這也算是支持周易的人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翻江倒海——
    他們不好出麵，要顧忌影響。既然如此，那你周易就放手去幹吧！
    默默當起了鴕鳥的孫燕茲眼珠子滴溜溜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2005年2月8日，大年三十，中華文明圈內最喜慶的日子——
    春晚通過央視的國際頻道麵向海外華人華僑同步播出，帝都時間晚八點前，孫家五口人齊刷刷坐在了電視機前，等候著這場盛會的來臨。
    開場的歌舞不必多說，央視春晚每年的歌舞都是極高的水準。
    緊隨著開場之後登場的劉得華，孫爸孫媽也很熟悉。這位香港天王穿著製式長衫喜氣洋洋地唱起了《笑口常開》，敲鑼打鼓的歡快氛圍很適合春晚。
    “我怎麽感覺劉得華年紀上來了比以前更耐看了一點？”
    “我也這麽覺得。”
    “燕茲，劉得華整容過沒？”
    孫燕茲：“……”
    我雖然是混圈的，但我混的和劉得華壓根就不是一個年代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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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春晚有點意思啊，開場的質量比之前幾屆好了很多。”
    “何止啊，小品也很好笑，質量比之前好太多了……”
    由於年紀限製，以前隻能看看春晚前麵一部分的孫爸孫媽磕著瓜子花生，於歡聲笑語間做出了點評——
    黃洪、鞏漢零、林勇建三人主演的小品《裝修》著實把全家人都給逗笑了。
    在《打撲克》之後就逐漸走向了沒落的黃洪在這個小品當中重新煥發了生機，“大錘八十小錘四十”的口頭禪配合著劇情推進讓人捧腹大笑，林勇建反串的女人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中國殘疾人藝術團所表演的舞蹈《千手觀音》那更是震撼到堪稱藝術！
    沒去看過彩排的孫燕茲自己嘴巴都驚訝地張成了一個o型，麵對家人的詢問那叫一個一問三不知。
    “不是，燕茲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就是啊姐，你不會在華納淨偷懶了吧？”
    “……”
    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感覺臉皮有些薄的孫燕茲直接對自己唯一能下手的妹妹孫燕美施展了“絞刑架”，在她身上泄憤。
    唯一令人感到可惜的是，這之後的舞蹈類節目都在《千手觀音》的襯托下顯得比較平凡了，反而是流行歌曲類開始逐漸出彩——
    歌曲串燒自然是不必多說，娜英貢獻出了自己生子後的首次晚會水準線上表演，胖乎乎的韓虹更是以一曲有著嘹亮高音的《天路》技驚四座，通過春晚這個舞台完美展現出了自己那強大的業務能力。
    唯一被詬病的就是誠龍——
    “《男兒當自強》被他唱成了什麽？”
    縱然節目已經過去，但孫爸還是對誠龍的表演很不滿。
    緣由無他，屬實是誠龍這一次的表演看起來有些敷衍——
    就開頭唱了幾句主歌，後麵一直都在無限重複副歌部分，整首歌的情境被他破壞的一幹二淨，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忘詞了不得已才一直重複副歌歌詞直到表演結束。
    一輪歌舞過後，罕見沒有開場第一個的馮拱帶著朱均上演了一場春晚版《藝術人生》，逗得全場笑中有淚，雙雙貢獻出了自身在新世紀春晚上的代表作；
    失去了鐵三角組合的趙苯山帶著倆徒弟登場，與範廚師上演忽悠三部曲的最後一部——“這個世界太瘋狂，耗子給貓當伴娘”、“樹上騎個猴底下七個猴”等金句頻出。
    誠然劇本硬傷大臨場失誤多，還少了高繡敏，但趙苯山與範廚師還是攜手完成了三部曲的完美謝幕。
    “周易什麽時候啊？”
    “他壓軸零點。”
    瞧了眼時間的孫燕茲心底也開始泛起了嘀咕：“爸媽要不你們先去睡吧。”
    “沒事，過年開心一下。”
    孫爸孫媽雖然已經有了困意，但顯然是打算繼續熬下去了。
    等到了零點主持人開始介紹起了周易的將軍令後，已經快困到眼睛睜不開的兩位老人以及正在與同事短信交流工作的孫燕佳瞬間被那獨特的前奏聲所吸引——
    《將軍令》在新加坡的熱度也很火，但並沒有太破圈。
    春晚演播廳的燈光在主持人介紹完後瞬間暗了下去——伴隨著《將軍令》的前奏聲響起，就宛若心髒開始跳動一般，兩側的燈柱驟然亮起了紅光，開始隨著旋律有節奏地起伏；
    大屏幕之中同樣出現了一簇紅芒，旋即便如星星之火般迅速席卷了整塊大屏幕！
    偌大一個現場演播廳，霎時間被染紅了半邊天！
    “我知道對，有什麽不對
    “我知道將軍說的話不一定對~”
    穿著黑衫、以紅腰帶係在腰間的伴舞們隨著節奏舞動，出人意料的，周易並沒有出現在台上，反而是以威亞的方式緩緩出現在了演播廳的上空——
    “我知道yoyoyo不是我的語言
    “請你安靜點，請你安靜點~”
    仿佛就是為了配合他的歌詞，在這一句之後，現場的音樂頓時靜謐了三秒——
    周易一襲白衣繡金龍，居高臨下間抬手下壓，眉眼盡顯桀驁之勢！
    “嘶……”
    電視機前，擦了擦老花鏡的孫爸孫媽坐直了身子，大姐孫燕佳更是第一時間扭頭看向了眼睛裏已經在閃星星的妹妹——
    這……謙遜有禮，待人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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