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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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好像不能呢……”方可搖搖頭,輕輕喃
“……可是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你不會離開的!!”
“當時你還是小孩現在你17歲了……”
是啊,在我眼裏,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任性的臭小子——所以,我不能讓你任性下去啊……
他掃了一眼窗外,孤燈下,雨滂沱……
眼前,一片海——蔚藍色的
他赤腳站在碼頭,腥鹹的海風狂亂的抓撓著他的劉海浪猛烈地撞擊著碼頭附近的礁石,浪頭泛起淺藍色的白沫,與陰霾的天穹灰色的雲層融為一
他困惑的眨眨眼,環顧四周,下一秒微微一
身穿白色襯衫的男子抱膝而坐在碼頭對麵的沙灘上,慵懶的放置在半敞開的領口處,托著下巴的手依稀殘留火焰舔舐的烙墨色的劉海遮掩住男子流轉著欲言又止的哀傷的海藍色眸
他顯然也望見了碼頭對麵的少年,笑著站起身,輪廓分明的唇擠出一絲淺淺的笑,呼喚著的少年的名字的話語,融在拂麵而來的海風
爸爸?
少年欣喜的,手放在嘴邊叫
“爸爸!”
一個浪頭打來,浸濕腳下的木板,朦朧了眼前的一切,再定睛看時,對麵的父親已經不知去
“不,不要——!”
驚叫一聲,他從夢裏驚醒,冷汗順著麵頰滾落,滲入柔軟的枕
夢而已嗎?為什麽真實的那樣可怕?
嵐峰用力裹緊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心有餘悸的將視線轉向窗外,嘴裏說不出的苦澀:還是,沒留住爸爸嗎?他真沒想到父親居然用麻醉針把自己弄暈後抱到床上,一聲不響地離
是不是真的像那個女人說的——再也見不到他?
“鈴——鈴——”刺耳的電話鈴聲突兀的響徹整個工藤宅,他猛地探出手,抓起了聽
“喂,工藤我是工藤嵐峰……”
“哦,這麽說……”電話那頭傳來略顯失望的嗓音,“你家裏隻有你一個人?”
“呃……你有什麽事要委托……呃……我那個哥哥?”
“很棘手的一件事,”對方輕歎口氣,“既然他不在……”
“交給我”
“啊?”
“這麽不相信的語氣啊……”嵐峰輕笑著,手指繞著電話線,“罷了,我掛電話了,明天等他回來告訴”
“明天?那就太晚”對方驚叫一聲,繼而遲疑著開口,“那就……那就相信你一回吧……”
“謝謝——那麽,我們在哪裏見麵討論案件?記憶の迷宮那家咖啡館是嗎?ok,我過會兒就來……”
記憶の迷宮,薰衣草掩映下的白色的小咖啡館?
擱下筆,嵐峰拾起寫下字的紙片,匆匆套上外
哎呀,完全不認識路嘛……該往哪走?
走到道路中間,嵐峰發現自己迷了無可奈何的掏出手機,啟用裏麵的gps功能,殊不知身後一個黑影悄悄靠
“啊——!”
“飛往日本東京的航班已到達……”
洪亮的廣播聲在機場大廳回蕩,一襲白色長裙的女子拖著行李箱,尾隨著一大波人馬走出國際機場大廳,準備歸
又是下雨天,是你在想我了嗎?
凝眸望著斜打在機場落地窗的雨水,她手指摩挲著戒指,淺淺一勾嘴
窗外的雨,濺落在水窪,卻在心頭泛起漣工藤蘭不明白,此刻略顯不安的心情,究竟是為——總覺得這暴雨是某種不好的事的預
透明的傘劃開厚重的雨簾,濺起的水花在腳邊懶懶的吐著泡泡,她張望著,試圖搭上一輛便車歸
咦?
渺遠處,漏出豆大的跑車燈她遲疑片刻,邁步前進,撩起被雨水打濕的秀發,探頭向前:“抱歉,我想去……——小嵐?!”
她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看著癱倒在跑車後昏迷不醒的少年,慌得鬆開手裏的傘,死命的拍打著車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快醒醒啊,小嵐!”
她咬著牙,試著打開每一個車門,用力拉曳下,終於有個車門緩緩彈開,她一秒也不拖延的鑽進車,抱起沉睡的兒
“怎麽回事?你不是應該在家的嗎?這到底……是……怎麽……?”眼前的景物突然間朦朧開,眼皮頃刻間有千斤重,再也抬不起
——不,不要睡,快逃,快離開這裏!
漆黑的一角,響起焦急不安的嗓
——快逃啊,蘭!!!!
新一,新一嗎?
不,不行了,完全動不了,是怎麽回事……?
救救我啊,新一!
藍白色的車燈劃破濃黑的夜幕,暴雨中隱約浮現銀色跑車的輪一名男子走下跑車,敲門聲打破靜謐的
“工藤……?”茶色頭發的女子驚訝的看著佇立在雨中,眉宇間寫滿疲憊的男子,將門打開,讓他進來,“你根本不用來的……我自己可以……”
“那麽複雜的計算和龐大的數據,還是我幫你快一些,不是嗎?”方可接過灰原遞給他的毛巾揩揩頭發上的雨水,“這房子住的怎樣?為了暫時回避黑衣人,我拜托爸媽幫你和博士找了這個僻遠處的小房可能沒有原來的阿笠宅好,不過……”
“蠻好的,地下室很安——辛苦你了工”
“說是幫你,其實多少在幫我自”說著,轉眼看著給自己倒熱水的博士,“——對了博士,我托你轉交給灰原的磁盤你給灰原了嗎?”
“正插在電腦上”灰原走到餐桌前,喝一口熱茶回答道,“……我已經整理出來資料了,那個解藥,銀色子彈,已經基本研究出來了……”
“是嗎?”方可歪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恭喜啊……”
“你什麽反應這是?”
“……你需要我給你什麽反應?哭泣,還是大笑?”方可苦笑著,靠在椅子上,轉頭瞥一眼窗外的暴雨,“我已經變不回去了,不是嗎?罷了,27和37的身體沒有區我想……我隻是需要,在一切的結束的時候,需要給他們——蘭和小嵐,一個解釋……”
“……聽說你被你兒子懷疑身份了啊,大偵探!”灰原走向地下室,想到了什麽轉過身來,眼裏閃過戲謔的
“你才聽說嗎?”方可站起身來,淡淡的笑容浮現上臉龐,“……遲早會被他發現真相的……”
“……所以呢?現在他怎麽叫你?”
“隨他叫吧!”方可頭也不回經過灰原,走進地下室,“哥哥也好,爸爸也罷……”
苦澀的笑容,在臉龐上彌漫開,方可的手指輕快的敲打著電腦鍵盤輸入數據,低埋下頭,墨黑色的劉海和鏡片遮掩了他眼裏飄渺開的一絲愁
“……工藤,停下!”數據一行行列下來,灰原突然叫了停止,凝視著屏幕片刻,她的呼吸急促起來,“我知道了,這樣的話,解藥就徹底完成了!——你知道為什麽它叫銀色子彈嗎?”
“能摧毀組織吧……”方可揉揉疲憊的眼,回答
“它能殺死人體病變的細胞,挽救人的性命;也會在瞬間攻擊人體最致命的部位,讓人突然間死亡——就看它落在誰的手”
灰原冷冷道,盯著桌上那粒紅白相間的膠囊,抬眼看方可,發現他豎起食指,接聽著電話的同時,臉色變了又而後頹然的垂下手,猛地攥緊拳,狠狠地擊打著牆壁,將臉埋在臂彎
“工藤……?”
被方可的反應弄得怔在那兒的灰原恐懼的瞪大眼,聲音泛著恐
“工藤,難道說……”
“沒小嵐和蘭……在他們手他們要我交出解——該死,小嵐我明明用麻醉針讓他在床上睡覺了啊?他怎麽又瞞著我偷偷出門了?!”方可凝視著牆壁片刻,深深吸了口氣,“保護好你自己,我去見他”
“開什麽玩笑,他們要的人是我!蘭,和嵐峰,他們不能失去你……我不一樣,我沒親人,也沒……”她刹住話頭,眼前的男子突然回頭,海藍色的目光一瞬間的銳利熾熱,讓她居然不敢直“朋友”二字生生卡在她的喉頭,刺得生
“光彥他們還約你明天出去野營呢!你可不能違約啊!”衝灰原笑笑,他拿起桌上的藥,緊緊攥在手心,走出地下室,落寞孤寂的背影,融在街頭昏黃的燈光
她知道,她始終留不住他,那個在夏風流嵐裏陽光的微笑的少年……
“哈哈哈——”冰冷,刺耳的狂笑聲回蕩在陰冷的房間,一個身穿黑衣,神情冷酷的男子狂笑著,殺人般冷酷的眼睛,此時露出狂喜的目光望著眼前的女
“你抓到大偵探的兒子還有妻子了?很好,很好……哼,以為換了個名字我就找不到你嗎?”男人不屑的哼了一聲,拿起冰做的飛鏢,惡狠狠地一揚手,飛鏢刺進牆上的一張照片,上麵的照片不是別人,正是工藤新一!
“那個she
y,到底躲到哪去了?”男人一捶桌子,茶杯裏的茶水潑灑出來,流了一桌子,“可惡!!!”
“啊,she
“上次那瓶雪莉酒呢?”
“不介goodbye,outh眨眨眼,解開束著秀發的發帶,嘴角勾起妖媚的笑
死定了!
他驚恐的扭過頭,腳卻像生了根一樣立在原地動彈不
腳步聲向自己逼近,心髒猛烈撞擊著肋骨,肺部未愈合的傷口在急促的呼吸的牽動下隱隱作
“have guts!”槍口抵住自己的腰片刻,穿著黑色風衣的人嘴角扯出讚賞的笑意,移開槍對方的嗓音圓滑的發膩,男女莫測,“foo e!”
嵐峰直起身子,目光稍顯遲但心底一個聲音告訴他:跟上去!
也是啊,在這種陌生的地方,自己又是路癡,迷路的話,後果不堪設
忐忑不安的尾隨在他的身後,插在口袋裏的手緩緩攥成他會不會被再次關在恐怖實驗室裏,看b級恐怖片?
走廊昏暗而漫長,微微灑落的陽光下,嵐峰瞥見空氣中遊弋的塵灰塵味和腐敗的味道撲鼻而來,灰色的老鼠在角落裏探出頭,吱吱亂叫著片刻,又很有自知之明的鑽進水管,躲藏在地下深
那個人,到底要帶自己去哪裏?
領路的黑衣人在一扇鐵門前停下,嵐峰失望的發現,即使在這個陽光最明亮的角落,他依舊看不清對方的麵
拉開鐵門,略顯粗暴的將嵐峰朝裏麵一推,嵐峰一個趔趄,張口欲喊,鐵門在身後關閉,隔絕了屋外的光
闔上眼簾數秒,再次睜開,眼睛方能適應屋內的光邁開腳步,他第一時間發現躺在冰冷的地磚上最最熟悉的身
“媽媽!”他驚叫起來,嗓音因為恐懼而發顫,“媽媽!”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母親身邊,嵐峰握緊她的手,探了探她的脈搏和鼻息,“呼”地鬆了口
還好,還好,母親隻是睡著了而
他拖下自己的外套,鋪開攤在地上,咬咬牙使出勁兒打算橫抱起母親的一瞬,發覺母親的體重比他想象的要輕得白色絲質長裙的下擺溫柔的吻過自己的手臂,留下淺淺的白色痕
將母親放在自己的外套上坐下,讓她的頭輕輕枕著自己的肩,嵐峰望著斑駁的窗上倒映出的自己蒼白的麵孔,滲出冷汗的冰冷的手握緊了母親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氣,狂跳的心漸趨平
“呃,是誰……?小嵐嗎?”身邊的人在他的搖晃下半睜開眼,轉動著眼珠望著他後,輕輕笑了起
不知怎的,瞅見母親的笑容聽見她開口的一瞬,失落感充斥整個心他咽了口吐沫,潤潤嗓子後緩緩開腔,嗓音裏都透著難過:“我還以為……我還以為媽媽你看我的第一眼,會把我錯認成爸爸呢……”
“啊?”蘭摟著自己的兒子,笑了起來,眼裏漾起溫柔,“傻瓜,爸爸是爸爸,你是你,不一樣啊……”
是啊,怎麽可能一樣呢?不管自己是17歲、27歲,甚至是37——都是被母親愛著,保護著,關心著,牽掛著的人;而那個男人——他的父親工藤新一—是母親愛得最深,想的最癡,最信任和依賴的丈
真的,太可笑了,一直努力讓自己像你,但怎麽努力,都不是你;而你呢?一直努力讓“江戶川方可”這個身份不像你,但怎麽努力,那都是你……
回想起實驗室看到的一幕,心有餘點點淚光在眼角微弱的閃也隻有這樣溫柔又堅強的母親,才配得上你,不是嗎,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