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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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溫言的話,那些被丟出去的文件,也飄落在了地上。
    每一張紙上,都有鮮紅的印章,每一個文件上麵,都有好幾個簽名。
    周圍裹挾著森森陰氣,蜂擁而來,讓溫言都有些無法呼吸的冤魂厲鬼,瞬間化作輕煙消散。
    按在他身上的力道,也如開閘之水,飛速泄去。
    他跌落在地上,摸著脖子,喘著氣,看向遠處的馮冬梅。
    她正在飛速後退,似乎想要遠離那些文件。
    但沒有用了,規則才是最重要的。
    她身上裹挾的陰氣,開始飛速潰散,手中托著的夾板,還有她握著的筆,都化作了飛灰,從她的手中滑落消散。
    她的力量開始飛速衰退,身上的白大褂,有一縷黑色,如同滴落的墨漬,漸漸暈開,將她的白大褂染成了黑色。
    她的形象,都開始化作了死相,滿身怨氣,凝聚成黑水,不斷的滴落。
    溫言靠著大廳的玻璃門坐在那裏,摸著自己的脖子。
    “我讓人查了,你死後,你的關係依然在醫院,你依然是副主任級別的護士長。
    相關的福利待遇,你依然都享受到了。
    那麽,相對應的規章製度,你也必須要遵守。
    你有資格站在這裏,就因為你是副主任級別的護士長。
    現在,你的一切根基都被抹去,我還好奇一件事,你還需要繼續巡察麽?”
    馮冬梅的臉像是融化的蠟燭,唯獨雙眼裏依然冒著難以掩飾的仇恨惡意,她此刻退出了儀器覆蓋的範圍,站在前往二樓的樓梯口。
    聽到溫言的話之後,她開始謹慎的繞開了擺在大廳中心的那些儀器,繞開了那裏擺著的符籙,從側麵牆壁上滑動著向著溫言飄來。
    溫言站起身,飛速的撲向了大廳的中心。
    進入儀器籠罩範圍,耳朵裏便有一陣耳鳴聲浮現,周圍貼著符籙的儀器裏,不知道在發出什麽力量,讓他感覺不太舒服。
    他直接躲在裏麵,馮冬梅靠近之後,就在外圍停下了腳步,她身上肉眼可見的黑氣,不斷溢出,靠近到大廳中心這一大片範圍時,就仿佛遇到了一堵風牆,被吹著向著兩側擴散開。
    溫言躲在裏麵不出來了,馮冬梅的力量持續暴跌,此刻已經延伸不進去,她就在外麵晃悠。
    晃悠了片刻,看到奈何不了溫言之後,馮冬梅冷笑一聲。
    “沒有了一部分規則限製,力量雖然弱了,但是能做的事情卻多了,這裏多得是其他病人。”
    “依然需要巡視整棟樓就說唄,何必死鴨子嘴硬。”
    馮冬梅冷笑一聲,笑的像是夜梟在哭啼,再也沒有任何限製和顧忌,她轉身向著二樓飄去,就在這時,溫言望著她的背影,豎起一個中指,大喝一聲。
    “我是恁爹!”
    馮冬梅的身形一頓,有些僵硬的回過頭,她掛在臉頰上的一顆眼珠子,瘋狂的顫抖,一縷血色緩緩貫穿她的眼球,暴怒的情緒在她的心中燃燒。
    她的牙齒咬的嘎吱作響,強忍著一言不發,而後她仿佛耗費了極大的力量,一點一點將僵硬的身軀扭回去,準備繼續向著二樓走去。
    沒有了規則限製,她原本在規則內可以使用的力量,暴跌大半,可是能做的時候卻多了。
    比如,抓緊時間,大開殺戒,迅速走完晉升之路,說不定能補全現在缺失的部分。
    溫言站起身,臉上帶著一絲嘲笑。
    “我是恁爹!你聽到了麽?”
    “我是恁爹!”
    馮冬梅的雙目裏,血色如同勁矢,瞬間貫穿,暴力侵染她的雙目,暴怒的火焰,在她的心底熊熊燃燒,瘋狂的燃盡她本就不多的理智。
    她發出一聲低吼,猛然轉過頭,身形如同野獸一樣,四肢著地,趴在地上,口中牙齒都被咬的不斷崩碎,雙目裏冒著血光,身上猶如實質的怨氣,與她的頭發一起狂舞。
    她的目中,仿佛也隻剩下溫言的身影。
    心中再也沒有別的什麽念頭,因為僅剩的一個念頭,如同洪水暴發,將其他所有的念頭全部淹沒。
    把溫言那張臭嘴給撕碎!
    對,撕碎他!
    把他整個人都撕碎了!
    她四肢著地,如同爆發的獵豹,嘴裏帶著低吼聲,從樓梯上衝下來,直直的向著溫言衝來。
    溫言暗道,主任都削弱成這樣了,她的力量已經延伸不到儀器覆蓋範圍內了,現在應該足夠鎮壓了。
    要是讓他重新選擇一次,他也依然寧願冒險一次,也不想以後天天擔驚受怕,擔心可能會出現的意外,放任馮冬梅越來越強。
    他緩緩後退,等到馮冬梅衝入設備籠罩範圍的瞬間,他一個驢打滾,退出了這個範圍。
    霎時之間,就見那些設備上貼著的符籙,微微亮起了光華,整個大廳中間,都開始浮現出一些波紋一樣的痕跡。
    馮冬梅身上衝擊出的黑氣,仿佛受到四麵八方而來衝擊波,在中心翻滾著化作一個如同具象磁力線一樣的形狀。
    她本人的身形,則被那無形的衝擊,不斷的壓製,減速,最後死死的鎮壓在中心,黑氣不斷的膨脹縮小,卻無論如何都沒法擴散到三米範圍。
    馮冬梅自身的形態,也被影響著不斷扭曲,像是融化的蠟燭,被不斷的揉捏。
    溫言靠在大廳入口的玻璃門上,靜靜的看著。
    難怪風遙不擔心儀器被破壞,隻要開啟,這些邪物很難靠近儀器,現在再加上符籙保護,儀器外殼也都是往傻大粗重的方向搞,一看就很皮實,問題的確不大。
    最難的點,隻是怎麽讓目標踏入這個陷阱裏。
    而這個最難的點,溫言倒是挺有把握。
    開嘲諷。
    他試驗過了,他的能力,就是隻要對目標喊出“我是你爹”,仇恨就會拉滿,對方會如同失去理智一樣的要弄死他。
    這技能不太好隨便用,隨便用的風險太高了。
    他本來打算,要是走程序,以領域外的程序,直接廢了馮冬梅醫護身份這招不行,那就開嘲諷,冒險把她引進陷阱,拖住她,讓她沒法執行每天必須幹的事情。
    儀器的壓製作用,比預期低很多,沒法壓製全盛狀態的馮冬梅。
    但好在廢身份這招比預期的效果還要好得多。
    這裏規則的限製太大,能讓馮冬梅無聲無息的弄死違反規則的人,烈陽部都查不出來痕跡。
    同樣的,規則對於馮冬梅自身的限製,也拉滿了。
    隻是廢掉她的身份,就讓她的實力起碼暴跌了九成以上,能力也被廢掉了大半。
    而就算這種情況,這家夥竟然還能扛住兩次嘲諷。
    溫言暗道,要是正麵硬碰硬,馮冬梅一隻手就能碾死他。
    他也暗暗慶幸,這次夠果斷,真要是三天時間過去,這個領域從德城第一醫院住院部消失,再給她一年時間發育,以她那般惡意……
    溫言估計接下來一年內,馮冬梅肯定進階。
    而進階,按照風遙的說法,就是一次大的質變,大概率會衍生出新的東西,而若是沒有衍生出新的東西,那也一定是規則上有變化了。
    到時候,以馮冬梅的惡意,指不定哪天,他就可能會遇到失控泥頭車、忽然發病的持刀神經病、墜落的外牆保溫層、雨天漏電的電線等等諸如此類,怎麽看都是意外的事件。
    隻要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天天如此擔驚受怕,人怕是也要瘋,比直接死了還難受。
    還好現在總算是控製住局麵了。
    他從旁邊拉過來一張三座的長椅,靠在門口的地方。
    擔驚受怕了一天,此刻困得要死,也硬撐著,不看到塵埃落定,他不敢走。
    他從兜裏拿出剩下的那個小麵包,靠在椅子上,就這麽一邊細嚼慢咽,一邊死死的盯著馮冬梅,靜靜的看著。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被困在大廳中心的那團如同磁力線一樣翻滾的黑氣,越來越小,已經被壓縮到一米多大了。
    馮冬梅的實力還在降低,削弱效果還在持續。
    她也還在掙紮,隨著時間流逝,她掙紮的愈發激烈。
    溫言靠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是夏天,日出時間會比較早,今天本地的日出時間是六點零九分,很快就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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