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大三牲,秀色可餐(5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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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江邊祭拜的村民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拔腿就要跑路。
    可是定了定心神,稍稍一琢磨,本地的水神雖然脾氣不小,可心腸不壞,而且,好像水神的食譜上也沒人。
    村民壓下心頭驚駭,也算是穩定下來了,上次他聽村裏那個釣魚佬說,上次釣到一頭大魚,被拉進了江裏。
    然後本地的水神把他和那大魚一起揍了一頓,本地水神似乎特別討厭誰死在這裏。
    要不是那釣魚佬那天真的渾身濕漉漉,背著一條大魚在村子裏瞎炫耀,村民也不太信。
    村民信是因為他親侄子膽大包天,下水玩,真的被揍哭了,屁股都被打腫了。
    那天聽說有小孩在江裏撲騰,他嫂子發現自家仔不在家,電話也沒人接,當場被嚇得臉白腿軟。
    他就跟著一起,趕緊到江邊,剛到地方,就看到他侄子跟另一個同村的欠揍仔,從江裏遊上岸,邊遊邊哇哇哭喊著以後再也不敢了。
    走近一看,就發現倆欠揍仔的屁股上都是抽紅的印子,一看就是被揍了。
    像是藤條抽的,不傷骨頭,突出一個疼字,是給這些欠揍仔一個完整童年的必要道具。
    後來他們喝茶吹牛逼,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大家還都覺得這應該才是正常的。
    換位思考下,他們所有人,沒有一個人喜歡有外人莫名其妙地死在他們家裏。
    哪怕考慮到水神可能不是人,那再換位思考下,哪天一睡醒,誰家雞啊、貓啊狗啊,死在他們家客廳,屍體還被泡得不成樣子,他們也一樣很討厭。
    就算是死耗子,他們也不喜歡。
    水神也不喜歡,大家都覺得很正常。
    正因為有之前的經曆,今天這村民就悄悄來祭拜一下,因為他家仔也不怎麽安生,現在年紀稍微大一點,開始叛逆了,去年就曾經下過水。
    哪想到,真碰上水神了,而且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水神在上,我真不知道啊,我這是專門選的上好的黑山羊,專門在羊腿上剔下來了一塊。
    我聽說拜神得用大三牲,這是上次廟會,我專門問了廟祝的。
    我一個普通人,哪懂這些……我……都是廟祝說的。”
    村民嚇了一跳,趕緊甩鍋,他的確是專門請教過專業人士的,人家告訴他大三牲,牛羊豬最有誠意。
    但是這個是不勉強的,以前條件不好,大三牲都得有點家底的才行,小三牲豬魚雞也行,而且小三牲更適合本地。
    按照本地的說法,無雞不成宴,用雞其實規格也很高,再加上靠水,再加上魚也行。
    村民趕緊甩鍋了一通,可是卻也沒再聽到水神說話,他趕緊去江邊拿著大抄網,將丟下去的羊肉撈上來。
    也幸好是過年,家裏什麽都不缺,趕緊給重新換了小三牲。
    看著那隻白切雞,在水上飄了幾秒鍾,便嗖的一聲沉入水中,村民長出一口氣。
    回去之後就趕緊給人說了聲,本地水神不喜歡羊肉,要是他沒聽錯,本地水神似乎說龍王也不喜歡。
    也對,龍王都住在水裏了,平日裏哪來的羊肉吃,估計這羊肉也是不合胃口,喜腥不喜膻才是正常。
    村民說的事,有沒有人信那不重要,反正最終結果就是嘴上心裏都不怎麽信的人,實際行動裏也依然會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過年期間,各種交流最多,平日裏幾個月都沒見的親戚,這段時期就可能會上門拜年,說不定就會聊起一些事情。
    你說拜神中**彩之類的事情,那八成沒人信,剩下兩成會覺得你是不是搞什麽歪門邪道。
    但你說什麽禁忌,什麽不能做,隻要這事對人影響不大,那甭管真假,大都會照做。
    當然,這些事是玄乎相關的事情,大都是這樣。
    就像是說敬香的時候,神三鬼四,你專門告訴人家之後,那隻要不是腦子有什麽大病,那他後麵敬神的時候就不可能多出來一支香。
    你說看到路邊燒紙,別犯賤去踩人家燒的紙,踩人家畫的圈,那基本都會照做。
    而不玄乎的事情,你說騎電動車得戴頭盔,那照做的就未必多了。
    大年初二,一個新的禁忌,就開始在西江沿岸擴散。
    沒人會考究怎麽來的,但有人會給補全各種邏輯,流傳的越遠,補的越多,最後就沒人管這禁忌到底怎麽來的。
    小道消息流傳的最快,尤其是過年期間,再加上經典的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編的故事都開始有了。
    當大年初二,溫言打開神秘論壇的時候,看到有人發的帖子,跟西江有關,點進去一看,就忍不住地鐵老人臉。
    上麵說,西江前幾天有一場大戰,西江裏的桂龍王,跟一個羊妖幹架,險些把船都給沉江了,下麵還有圖有真相,配了一張江船受損的圖。
    最後還是西江群妖苦苦勸說,還有住在德城,某不可說的武神過來勸架,保準出大事。
    但現在桂龍王也放出話了,以後西江裏一滴羊油花子都不能出現,不信那就試試,看看桂龍王敢不敢直接拉去沉江。
    溫言看著好幾張配圖,甚至還有一張圖的描述是,村民意外拿錯祭品,趕緊拿抄網撈的照片。
    溫言表情略有些繃不住,這都什麽鬼啊。
    哪來的羊妖?
    什麽羊妖這麽牛逼,能跟桂龍王在西江主場幹架?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溫言往下看回複,果然就有人噴樓主。
    “吹牛逼好歹講點邏輯,哪來的陸地妖,能在西江跟桂龍王交手,還活著離開了?”
    “就桂龍王那脾氣,都敢直接引西江水越過大堤,最後還沒上剮龍台,你說他敢拉船沉江我信,說某武神能勸得住我信,但有陸地妖怪敢在西江挑釁桂龍王,狗都不信。”
    “狗怎麽你了?我記得你,上次也是你辱狗!”
    溫言看頭像和名字,都換了,可這發言,他一眼就認出來是誰。
    然後不出意料的歪樓,吵了二十多樓之後,樓主又冒泡,唰唰貼了兩張圖,一張是斷開的大堤,一張是岸邊的大片血跡。
    溫言一驚,趕緊仔細看了看,然後把圖截下來給黑盒看了看。
    黑盒告訴他,第一張圖,是修到一半的大堤,還沒修好呢,斷開多正常。
    第二張圖,不確定血跡是什麽,但根據當地的習俗,那個有極大概率是前幾天當地村民宰殺豬牛的地方。
    溫言本來還想再問問,這謠言怎麽都跑到神秘論壇上了,忽然發現,正在跟人高強度對線的小籠包忽然沒影了,下麵有人嘲諷,也沒再繼續說什麽。
    溫言再沒看出來什麽,就關了手機,這謠言這麽離譜,傳這麽快,八成又是烈陽部的人在推波助瀾。
    算了,這事影響也不大。
    反正這邊的人,尤其是船上討生活的人,也都不怎麽喜歡吃羊肉,吃雞吃魚的人的確多得多。
    溫言自己是覺得,本地羊肉跟西北羊肉差距有點大,可能是關鍵原因。
    他問了問黑盒,黑盒調動了一下駱越郡烈陽部的記錄。
    從昨天開始,駱越郡那邊就開始流傳出一些謠言,開始的時候還挺簡單,後麵就開始有鼻子有眼,越來越像是真的。
    也的確有村民祭拜的時候,用了羊肉,但是很快就撈了上來。
    那帖子裏的東西,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消息來源不多的人,很難分辨出真假。
    除了羊妖敢跟桂龍王幹架這事一眼假。
    現在的確有烈陽部的人在摻和,跟人對線的法鬥犬,正在接電話,讓它不去添亂有點不太符合它在那個神秘論壇的人設,那就給它個方向,讓它在固定方向上添亂。
    隱秘的消息,開始傳播,雖然跟事實不太一樣,可至少結果,還在控製範圍內。
    夜晚,一條運輸砂石的船,運了一千多噸的砂石,正在江麵上航行。
    船艙裏一個麵色黝黑的船工,收起手機,滿臉的疑惑,他怎麽沒聽說過前幾天出什麽事了?
    他來到駕駛艙,隨口問了句。
    “東家,你餓不餓,之前不是說帶了點羊肉麽,這會兒閑著,就先給燉上。”
    “沒帶,那東西太耗燃料。”東家也隨口回了句。
    “呃,不是說初二開市,要帶嗎?”船工一臉愕然。
    “不能帶,我昨天回去祭祖的時候,才聽說了個禁忌,西江龍王最不喜歡羊肉,羊油膻味不能帶。
    我就說倆月前,跟別的船擦碰,肯定是犯了什麽忌諱,不然的話,水流怎麽莫名的卷起來了。
    我記得清楚的很,那天就是帶了一鍋燉羊肉。
    你看今天多好,波瀾不起,還沒什麽風,江麵上船都不多。”
    東家說得信誓旦旦,覺得今天沒帶羊肉,幹什麽都順了。
    “東家,今天才大年初二,很多人還沒開工。”船工辯了一句,又繼續問:“這忌諱是什麽時候有的?”
    “一直都有啊,本地的漁民,幾十年前開始,就一直不吃羊肉。”
    東家說的理所當然,可能他也覺得,幾十年前的漁民,哪來的條件吃。
    他又立刻小聲補了句。
    “我祭祖的時候,聽族裏的一個人說,其實是去年才開始的。
    龍王不喜歡,我們當然不帶了。
    真有龍王,我族裏的人,去年真見過。
    反正羊肉現在可比牛肉還要貴。
    有那錢還不如買隻清遠雞。”
    船工本來還聽的挺認真,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消息,但聽到最後兩句,頓時繃不住了。
    得了,這純粹就是找到個理由摳門。
    臨近半夜,船到了地方,開始卸貨,一路忙到了淩晨兩三點,船工沒下船,就在船上,熱了點吃的。
    看起來像是豆花加了紅油,還有切成片炒的青椒炒肉。
    船工自己端著碗米飯,看到東家來了,滿懷期待地問了句。
    “東家,要不要嚐嚐,我老家寄來的東西,隻是看著辣,其實一點也不辣。”
    “這是什麽?”東家看了看那用木碗裝的,疑似豆花的東西。
    “腦花,要不要嚐嚐?很嫩很滑。”
    東家麵色微微一變,立刻搖了搖頭,隻是嗅到那幾乎沒有的味道,就莫名覺得犯惡心。
    東家搖頭離去,船工端著碗,搬著小凳子,坐在了船沿,看著江麵上的燈火,一邊吃,一邊扒拉著米飯,隻是那兩碗菜都吃完了,米飯還有大半碗。
    船工摸著肚子,眼白之中密密麻麻的血絲浮現,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就變得凶厲狠辣,但很快,那些密密麻麻的血絲又消散了,雙眼也恢複到原本黑白分明的樣子。
    “果然還是看著江景,吃著飯,最是愜意。”
    他將碗裏剩下的大半碗米飯,隨手倒進了江裏喂魚,又很細心地收拾好餐具,轉身離開。
    那些米飯落入江中,很快就被江中的魚蝦蟹分食幹淨。
    十分鍾之後,江底的淤泥裏,一隻跟鍋蓋差不多大的大螃蟹,從淤泥裏鑽了出來,那小眼睛翻上來,大鉗子捏著一隻快有二十厘米大的毛蟹,靜靜地等著。
    等到水底掀起的沙塵落下,它死死盯著毛蟹,勃然大怒,險些一鉗子將那毛蟹給夾成兩半。
    “你個撲街冚家產,哪死人了?!在哪?
    這幾個月整條西江都沒人淹死了,現在你讓第一個死人出現在我這裏是吧?
    說了多少次了,水神不水神的無所謂,但是第一個死人,絕對不能在我們這裏出現!
    說了多少次了?多少次了!”
    大螃蟹怒不可遏,哢嚓兩下,就拆了毛蟹兩條腿。
    “冇啊,大王,冇死人啊。”
    “你當我嗅不出來?我嗅過的死人味,比你見過的活人還要多。
    這比羊油的味道還要明顯,我能分辨錯嘍?
    你滿嘴死人味,還說沒有?
    你個死撲街,腦花都給挖出來了,還說沒有?”
    暴怒的大螃蟹,忍不住就要當場將毛蟹夾死,但想了想,將其丟到一邊。
    “快點帶路,死人在哪?”
    “真沒死人,也沒吃死人啊,大王。”
    毛蟹滿腔委屈,辯解不過來,立刻帶著大螃蟹來到它剛才討食的地方。
    本來就是想著,趁過年吃點殘羹剩飯,也能吃好點,哪想到今天就吃到點米飯,肉都沒有。
    到了地方,大螃蟹嗅著這裏殘留的味道,召集了這裏的蟹類,仔細辨別了一下,長出一口氣。
    “還好還好,不是有人死了,死人味是米飯裏……呃……”
    剛長出一口氣,大螃蟹立刻一哆嗦,壞了,這是水麵上有人食人啊。
    上一次因為這個,被拉到西江邊斬掉的家夥,那哀嚎聲還在西江裏回蕩呢。
    但是跟著,大螃蟹就趕緊催促毛蟹。
    “去,快點,趕緊去聯係一下那什麽部的人,上次不是給了個按鈕嗎?放哪了?”
    “大王,你不是說,發瘟的才去當水神嗎?”
    “你懂個屁,我在乎水神之位?我根本不在乎,高興了就在江裏,不高興了,我就從入海口下海,那什麽部算什麽?
    這是有人栽贓陷害我們,要是有人知道,你滿嘴死人味,你肯定死定了。
    幸虧我嗅多識廣,能分辨出來,不然的話,咱們通通都得倒大黴。
    萬一再被扣個食人的罪名,通通都得死!
    有人想讓我們死,那我就得先撇清關係,你懂不懂?”
    “大王,那個按鈕被你扔了,你說狗才跟那什麽部合作。”毛蟹瞪著小眼睛,說了句大實話。
    “你還想跟人家狗比?人家狗都能在那什麽部當官,人家都是有編製的,編製你知道什麽意思嗎?還不快去找!”
    半個小時之後,大螃蟹找到了烈陽部給的按鈕,他按照約定,夾著按鈕,哢嚓哢嚓按了三下。
    這是充分考慮到,這些妖物,未必每個都有手有腳,會打電話,專門給這些水妖準備的設備,簡單粗暴,皮實耐操。
    按三下,那邊就能接收到信息,知道是誰找,在哪找。
    大年初三的淩晨,禹州烈陽部,值班的後勤,收到了一條信息,有位西江的水妖發出了信號。
    同一時間,一艘航行在東海的郵輪上,一個麵容俊秀,卻不乏陽剛之氣的男人,拿著手機看了看之後,打開了另外一個小聊天軟件。
    “跟你們說一聲,最近都低調點,外麵的一個村莊被滅了,跟我們合作的那位邪神,大年三十晚上,不知道怎麽招惹到年,被年碾死,徹底消失了。
    緊跟著,這兩天,西江裏傳出傳言,傳得沸沸揚揚,桂龍王說不準羊和羊肉入西江。
    聽說是因為有個羊妖挑釁,我覺得這個不靠譜。
    我覺得另外一個說法靠譜點,是有人帶著羊,路過桂龍王那的時候,在他頭上拉屎。
    大過年的,桂龍王覺得特別不吉利。
    我覺得這裏麵可能不太對勁,尤其是老黑,你經常在那片活動,你小心點。
    正好過年,你就消失一段時間吧。”
    這邊剛說完,老黑就在下麵回複。
    “我明白了,群主你又跑哪去了?不是說過年聚聚嗎?”
    “出國,忙正事,下了,專門上線給你說一聲。”
    俊俏的男人,收起手機,從小陽台回到房裏,這個時候,敲門聲也適時響起。
    他整理了一下襯衫,打開門,就見門外麵,一位身材高挑的黑長直妹子。
    俊俏男人眼中帶著一絲驚喜,笑道。
    “美女,你今天看起來,真是……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