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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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酒館裏依舊挺熱鬧。
疊加最近氛圍和波瀾,聊什麽的都有。
不過都是胡同市井裏的人,談論的雖然熱鬧,不過都是流於表麵。
徐慧真坐在徐得庸給打造的高腳板凳上,麵帶笑意的看著眾人誇誇其談,一旁閑下來的何玉梅有些無聊的靠在櫃台上。
何玉梅撇撇嘴道:“慧真姐,他們這些男人聊什麽亂七八糟的,我怎麽越聽越糊塗。”
徐慧真笑了笑道:“糊塗才好呢,人生難得糊塗,你就糊塗著吧。”
“不過。”她話音一轉,想到徐得庸和她開玩笑的話,道:“可能是你懷孕的原因,懷孕會變傻。”
何玉梅愣了一下,張了張嘴道:“變傻?真的嗎,慧真姐你變傻了沒!”
徐慧真笑道:“我沒變傻,你是真變傻了,哈哈。”
何玉梅也笑道:“要是懷孕真變傻,也是慧真姐你傻的厲害,你都五個多月了,我才一個月還不到。”
兩個“傻”娘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這時徐和生走了進來,笑著和眾人打了個招呼。
牛爺笑嗬嗬的道:“唷,徐老師來了,徐老師可是知識分子,等會大家夥聽聽徐老師的高見。”
徐和生擺擺手笑著道:“嗨,我算哪門子文化人,就是一個教書匠,哪有什麽高見,大家夥接著聊啊,不用管我。”
片爺笑眯眯道:“肯定是徐老師嫌棄我們大字不識幾個,不願意和我們說叨。”
“沒有、沒有。”徐和生連忙道:“我真沒有什麽可說的,大家喝酒聊天。”
說著要了二兩酒,坐到牛爺那桌。
有人道:“聽說現在鄉下又鬧騰起來,還有人來上f,是不是那些破壞份子挑動的。”
“不是吧,聽說是辦社弄得……。”
……
眾人七嘴八舌的瞎聊。
正聊著,陳雪茹這娘們挎著小包,頭發還燙過帶著卷,穿著絲綢對襟襖,洋氣又帶著一點小嫵媚的進來。
這樣的娘們本和小酒館格格不入,可她偏有事沒事的來喝兩杯。
她一到,小酒館的酒客皆是眼前一亮。
嘿,這前門胡同的裏的兩朵花,一朵已經有主,這朵還沒地插,再做許多人都有點小九九,甘願做一坨牛糞。
強子這單身狗,瞪著一雙蛤蟆眼道:“嘿,原來是陳經理啊,我還當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呢。”
曾經這貨喝酒的時候,不管關係怎麽樣,好歹有蔡全無、徐得庸、劉德柱幾個偶爾陪著一起,如今其他人都陸續各自有主。
這貨卻是越混越倒處,因為之前借車的事情差點被開除,求爺爺告奶奶才勉強留下,不過正式的變成臨時,工資少了一大截。
陳雪茹略顯不屑的道:“知道是仙女下凡還亂瞅,小心把你眼珠子扣下來。”
強子往角落一蹲,嬉皮笑臉道:“得,我惹不起您,躲得起成了吧。”
這貨如此作態,倒是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當然,也是瞅準陳雪茹懶得和他一般見識。
見他如此,亦是惹得眾人發笑。
這貨就和學校的差生故意搗亂引起其他人“注目”似的,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還有點得意。
陳雪茹來到櫃台前,往上輕輕一靠,有點慵懶的道:“慧真,大著肚子還上班啊,是你養不起伱家男人了,還是你家男人養不起你了?”
徐慧真輕輕一笑道:“都不是,勞煩雪茹姐您掛心了,今個您喝點。”
陳雪茹蘭花指一翹道:“給我來二兩吧,在給我來盤鹹菜。”
片爺笑眯眯道:“陳經理,這兒給您留著座呢。”
陳雪茹淡淡道:“不必了,今個不想坐,站著喝完這二兩就回去。”
“得,您隨意。”片爺訕訕一笑道。
徐慧真杏眼微動,不過也沒有說什麽,給陳雪茹打了二兩酒和一盤鹹菜。
陳雪茹抿了一口酒,撚起一根鹹菜看了看道:“這鹹菜切的刀工不成,沒有前些日子在你家吃的纖細有美感。”
徐慧真輕笑道:“那是得庸切的,這些是小酒館的人切的,自然不一樣。”
陳雪茹點點頭道:“你家醃的鹹菜味就是不一樣,回頭送我兩塊。”
徐慧真道:“當然可以,等會我去家裏拿兩塊給你。”
陳雪茹笑了笑道:“那順便讓你家爺們給切好唄,我家二丫太笨,肯定切不好。”
徐慧真有點沒好氣的道:“白給,要求還不少。”
陳雪茹隨意道:“好啦,回頭你去我那買東西,我補償給你。”
說著,她又喝了一口,有些意興闌珊道:“沒意思,你這懷孕,我現在想找個喝酒的人都沒有。”
徐慧真道:“伊蓮娜呢?你平常不都是和她一起。”
陳雪茹悠悠道:“回去了,那邊這段時間不平靜,有些事情要處理,生意也是不好做啊。”
兩人隨意說著話,酒館內不少人目光掃過,不過也還算是“非禮勿視”,瞅一眼就收回了。
這時,範金有這貨麵帶笑意進來,和眾人相互打了個招呼,來到櫃台前。
陳雪茹斜了他一眼道:“唷,範辦事員,這是巡邏又巡邏到小酒館來了!”
範金有笑了笑道:“嗨,雪茹經理說笑,今個沒戴臂章,專門來喝二兩,我這偶爾也得歇一天不是。”
說著掏錢遞給徐慧真,要了二兩酒和一盤下酒菜。
見陳雪茹站著便忍不住又道:“雪茹經理怎麽不坐。”
“你管得著嗎!”陳雪茹眼皮微微一翻。
“得,我犯賤了還不成。”範金有討了個沒趣,拿著酒菜坐在牛爺他們一桌。
和徐和生打了個對麵,有些皮笑肉不笑道:“徐老師,我這是不是要提前恭喜您了?”
徐和生淡淡的道:“那倒不必,,你還管好自己個吧。”
牛爺見氣氛有點僵,便笑嗬嗬的轉移話題道:“範辦事員,如今外麵有些鬧哄哄,我們這平頭老百姓有些看不明白,您是懂得人,給咱們說說唄。”
範金有眼皮一挑,道:“嘿,有些話可不能亂說,不過大家夥慶幸自個托生在城裏吧。”
“嘁,故弄玄虛。”陳雪茹有些不屑道。
範金有道:“我可不是故弄玄虛,雪茹經理要是真想知道,改天請我喝茶,我給您說叨說叨。”
“不稀罕,你想給誰說就給誰吧。”陳雪茹渾不在意的道,隨即將酒盅中的酒一飲而盡。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曾經覺得不過爾爾,如今看來卻是比這些連“徒有其表”都算不上的家夥強忒多。
哎,好煩啊!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經曆一次婚姻,又有之前廖玉成的種種事情,更是“鬧出人命”,多少都和陳雪茹有點牽扯。
如今陳母更是搬回去不和她一起住,孩子也不給看看,每天隻是焚香拜佛,整個人比之前老了十歲。
種種事情,讓陳雪茹想找個好男人有點不上不下。
陳雪茹的意興闌珊並不是裝出來了,是真有些疲憊,上班、回家照顧孩子,二丫自然比不上陳母。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在徐慧真目光中將酒杯放下道:“回了,不喝了,剩下的你看著送人吧。”
說罷就轉身離開。
來到外麵,陳雪茹吸了口夜晚的冷氣,讓她瞬間清醒。
她覺得這樣下去不成,必須讓自己老媽振作起來,回來繼續照顧孩子,外孫總歸沒有親孫子親。
所以,她決定給小魁改姓,姓侯的王八蛋都出國了,反正都離婚了,管他呢!
哼,以後小魁就姓陳,陳魁,繼承他們老陳家的香火。
這樣一來,老媽應該能振作起來,畢竟陳家有了繼承不是!
陳雪茹眼中閃過一抹決斷,腰背一直,俏臉上充滿自信,踩著皮鞋“噠噠噠”的離開。
嘁,讓男人食屎去吧,老娘才不在乎有沒有!
……
翌日。
“啊,叭叭,咯咯咯……。”
早飯後,徐得庸扶著小理兒在院裏走路,小不點帶著一頂漂亮的蓮花帽,帽子上還有一個小鈴鐺,動起來會發出清脆的響聲,腳下一雙小小的綠色小鞋。
戴帽子也是有講究的,小男孩戴一般都是虎頭帽,老虎百獸之王,可以趨吉避凶,消災解難,同時也希望孩子可以健康成長,虎頭虎腦。而女孩一般戴蓮花帽,這是希望女孩長大,可以出落得如同蓮花一樣美麗。
小理兒最近特別喜歡讓人扶著走路,此時高興的樂不可支。
徐慧真麵帶雌性的和煦微笑看著父女兩人嬉戲玩鬧,將手裏藏藍色的毛衣打上最後一個節,開口道:“哎呀,終於完成了,斷斷續續的織了好幾月。”
徐得庸聽到,一把將小理兒抱起跑過來,喜滋滋的道:“哈哈,我的新毛衣織完了嗎!”
徐慧真微嗔的白了他一眼道:“織好啦,看你這毛毛躁躁的樣子,還像個大男孩似的。”
徐得庸嘿嘿一笑,逗媳婦開心嘛,裝點傻就裝點傻嘍,將小理兒放在一旁竹車裏道:“來,我試試。”
說著脫下外套,從徐慧真手裏接過毛衣,套在頭上穿起來。
徐慧真給他扯了扯道:“嗯,稍微看著有點緊,不過穿一穿就差不多。”
徐得庸顯擺的做了個大力士的動作道:“嘿嘿,媳婦,我穿著俊不俊。”
徐慧真笑著白了他一眼道:“俊行了吧,貌比潘安。”
“啊……。”小理兒手扒著小車就晃晃悠悠站起來,一個沒抓穩,又一個屁墩坐了下去,小家夥愣了一下,隨即自個咧嘴傻樂起來。
徐得庸胡嚕胡嚕她的毛,抱起來笑著道:“嘿,小屁股還聽有肉,可別摔傻了。”
“你才傻呢。”徐慧真沒好氣道。
小理兒見徐得庸換了新衣服,便用小手好奇的摳起來,很快就給摳了個小窩窩。
“哦!”
小家夥眼睛一睜,頓時發現了新玩具,專心致誌的玩起來。
“嘿,你個小壞蛋,媽媽剛給爸爸織的,你可甭給我摳壞嘍。”徐得庸嘴上說著,但是也沒有阻止。
過了一會,外麵響起敲門聲。
“請進。”徐得庸道。
“吱……。”
開門後,馬飛這小子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把獨特椅子。
徐得庸笑了笑道:“你小子一走就一兩個星期不見蹤影,還回來幹什麽,我宣布你以後就出師。”
“別介啊,得庸哥。”馬飛連忙腆著臉道:“我這還沒學到家,再說,離一年的期也還沒到呢。”
隨即將手裏的椅子遞過來道:“知道嫂子喜歡古董家具,我和剛子在鄉下的時候,給您掏了一把交椅,應該是清朝的,具體我也弄不清。”
交椅的結構是前後兩腿交叉,交接點作軸,上橫梁穿繩帶,可以折合,其實就是大的馬紮子。
因便於折疊,外出攜帶方便,備受舊時上層人的喜愛,凡外出巡遊、狩獵時都帶上。交椅同時也是顯示高貴地位的坐具,俗語“第一把交椅”,就是這玩意。
徐慧真看了看,笑著道:“小飛有心了,這椅子花了多錢?”
馬飛笑嘻嘻道:“沒花幾個錢,孝敬嫂子您的,提錢那不是打臉嘛!”
見徐慧真還有些遲疑,徐得庸便擺擺手道:“得,你既然這麽懂事,中午留下吃飯吧,我去買二斤肉,咱做紅燒肉吃。”
馬飛眼睛一亮道:“嘿,那感情好,我能順便喝點小燒不。”
徐得庸點了點他道:“你小子,隻能喝二兩,多了沒有。”
馬飛咧咧嘴道:“二兩就二兩吧,也比沒有強。”
徐慧真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道:“等會去叫你妹妹來,中午一塊吃。”
“得嘞!”馬飛也是利索的答應。
徐慧真上了趟廁所進屋歇著去了。
徐得庸問馬飛道:“你和剛子出去,做的買賣怎麽樣?”
馬飛聳聳肩道:“馬馬虎虎吧,不過下麵有些人確實做的不像話,也怪不得有人鬧騰。”
徐得庸故意想了想道:“小飛,你回去見到剛子和他先說一聲,過了年,這事我不打算在摻和了,同時我也勸你們就此打住,將手頭的東西弄完,消停幾個月看看風向再說。”
馬飛雖然年輕,畢竟在街上廝混過也跟著剛子斷斷續續的出去,知道的自然也不少,他聲音一低道:“得庸哥,您覺得風向要不對?”
徐得庸道:“不好說,不過我覺得還是要謹慎一些為好,有些空子不能一直鑽,鑽久了傷人傷己。”
馬飛撓撓頭道:“好吧,我先轉達,回頭你們在商議。”
……
小雪、大雪、冬至……,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寒冷。
“叮打、叮打……。”
元旦前一天晚上,四合院徐得庸家裏,在一家人微笑的注視下,小理兒兩隻小手扶著這個時代的學步車——“叮打車”,在屋內樂滋滋的走起來。
車子是徐得庸親手做的。
在“叮打”聲和童稚的歡笑中,56年就這樣過去,很多人會懷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