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可愛的小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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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話說:“冬吃蘿卜夏吃薑,不勞醫生開藥方。”“蘿卜就艷茶,氣的大夫滿地爬!”
    吃蘿卜的好處可不少。
    “哢哢……。”
    徐得庸抱著小理兒吃著蘿卜,望著窗外嘀咕道:“下雪啦。”
    “爸爸,吃。”小理兒咬了咬手裏的小蘿卜條,奶聲奶氣的道,隨後就往徐得庸嘴裏塞。
    徐得庸笑著道:“理兒真乖,爸爸有,你吃吧。”
    “吃。”小理兒還是不依不饒。
    徐得庸隻好裝模作樣咬了一點,小家夥這才樂滋滋。
    小理兒已經一歲多,即便不扶著“叮打車”也能走一段路。
    屋內和屋外溫度差不少,玻璃上起了霧氣。
    小理兒的小手便在上麵胡亂的劃著,樂在其中。
    “哦!”
    霧氣被劃沒,小理兒看到外麵逐漸飄起的雪花,驚奇的伸手指了指。
    徐得庸笑著道:“那是雪,白白的雪。”
    “雪。”小理兒咧嘴道:“去,看。”
    “好。”徐得庸給小理兒戴上帽子,抱著她來到院中。
    “嘻嘻……下。”小理兒扭了扭身體。
    徐得庸隨手把她提溜下去。
    小理兒穿著棉襖棉褲,像一隻臃腫的胖小鴨。
    兩隻小手張開,想要接住落下的雪花。
    “哦!”小理兒嘟嘴道:“爸爸,沒。”
    徐得庸笑著道:“等下的時間長一點就有了。”
    小理兒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了眨,然後張開小嘴伸舌頭想要嚐嚐味。
    萌蠢萌蠢的。
    不過接不到,隻好仰了仰小腦袋,小嘴還“吧嗒”兩下。
    徐得庸看到臉上老父親的笑容止不住。
    獨自走路還不穩的年紀,小理兒又仰仰頭,然後一個屁墩向後倒去。
    徐得庸早有準備,立即將腿伸到小理兒後麵。
    於是小理兒一個屁墩便坐在了他的腳上。
    小理兒奇怪仰頭瞅了瞅爸爸,似乎有些奇怪自己怎麽坐下的,揪著徐得庸的褲子“哼哧哼哧”起來。
    看到落到地麵的雪,便用小腳丫去踩。
    雪中“胖丫”行。
    徐得庸像個護衛,忠實的護在旁邊。
    踩了一會,小理兒老是有點站不穩,有點氣嘟嘟的道:“車車!”
    徐得庸便把“叮打車”給打過來,於是小家夥兩隻小手喔這推把,在院裏走起來,隨著車輪轉動,兩根木棍不斷敲打,發出“噠噠噠”的聲音。
    雪花飄飄,小理兒的笑聲和‘噠噠’聲在院裏回蕩。
    徐得庸不急不緩的跟在旁邊,頭上落了一些雪花。
    風雪將至,誰也無法做到真正的獨善其身。
    過了一會,小家夥玩累了,徐得庸便帶著她回了屋。
    當然,小家夥還是閑不住,坐在徐得庸給做的小板凳上,玩桌子上的積木,或者拿著鉛筆在紙上“畫畫”。
    傍晚,院子裏的雪已經積了兩指深,看看時間徐慧真應該快要回來吃飯,他放心不下,便要去小酒館接。
    小理兒這個小機靈鬼自然要跟著。
    徐得庸便抱著他出門,剛在胡同口拐彎,便看到徐慧真已經出來。
    “媽媽……。”小理兒立即開心的招手。
    “哎,理兒。”徐慧真笑著答應道。
    徐得庸快走幾步來到徐慧真身邊,想要伸手扶她。
    徐慧真卻是輕輕一把打開道:“不用扶,我還不是老太婆,就這幾步路,你還帶她出來做什麽。”
    徐得庸笑了笑道:“下雪路滑,我這不是擔心你嘛。”
    “媽媽,雪。”小理兒樂滋滋的接了幾片雪道。
    徐慧真笑著道:“哎呀,我們家理兒認識雪了,真棒。”
    “嘻嘻。”小理兒開心道:“爸爸,下。”
    徐慧真道:“理兒乖,咱不下來,不然鞋鞋就弄濕了……。”
    一家三口踩著雪回到家中吃飯。
    飯是米飯,菜是油渣、粉條燉白菜,再配上一碟小鹹菜,這夥食妥妥的高配。
    不過這時候四九城吃幹飯多數都是撈飯,就是米煮到六七成熟,用笊籬撈出,上籠屜蒸熟。
    米湯熬菜用,營養不流失,可能是廢柴火,加上煤球爐子火候難掌握,極少做燜飯吃。
    “條條。”
    小理兒已經讓學著自己吃飯,坐在吃飯的椅子上,手裏拿著小勺有模有樣。
    徐慧真看的歡喜不已,捏了捏小理兒的小臉,笑著道:“哎呀,我們理兒怎麽這麽可愛啊!”
    小理兒歪歪頭,微微咧咧小嘴道:“肉肉。”
    徐慧真給夾了一點,和徐得庸道:“這年底了,小酒館要是有結餘,我打算補助給大家,你說怎麽樣?”
    徐得庸道:“好事啊,大家一定高興。”
    徐慧真道:“不過我不打算搞平均,要有側重。”
    徐得庸看了她一眼道:“你是想多補助一些給趙姐。”
    “嗯。”徐慧真點點頭道:“趙姐家裏相比其他人困難不少,有老人要養不說,還有八個兒子,一家人一月平均的生活費還不到五塊錢。”
    徐得庸點點頭道:“這個你和全無大哥商議就是,他應該不會反對,不過你得有心理準備,別人多少會一些意見,這是在所難免的,不患寡而患不均。”
    徐慧真點點頭道:“嗯,過兩天我和蔡經理商議一下再說。”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著零碎的瑣事,小理兒小嘴吧唧的吃的津津有味。
    “哎。”徐慧真道:“昨天的報紙你看了沒有?”
    徐得庸道:“看了,什麽事?”
    徐慧真道:“那個關於麻雀的事,等過了年,街道肯定又要少不了上交任務,伱說上麵的人怎麽天天逮著這個小東西不放。”
    徐得庸道:“這個就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而且這話在家裏說說就得了,以後甭往外麵說。”
    徐慧真不解道:“這話說怕什麽,不就是一隻小麻雀嗎,再說現在‘鳴、放’,鼓勵大家發言,我們老百姓總不能還因言獲罪吧。”
    徐得庸道:“這個可就難說,總之,咱們還是少說關於政治的話。”
    徐慧真輕輕白了他一眼道:“大驚小怪,其實我也不願說,那回頭小酒館要是有麻雀指標,可是都交給你。”
    徐得庸點點頭道:“好嘞,不過回頭麻雀咱能不能自己留著,我聽說“浦五房”都出了叉燒麻雀,味道可好了,就是有點貴,兩塊多一斤。”
    徐慧真沒好氣道:“吃那玩意幹什麽,那麽點也沒有什麽肉,還比豬肉貴。”
    “肉肉。”小理兒聽到抬頭道。
    徐慧真笑著又給她夾了一小塊。
    徐得庸道:“明天我去買點瘦的給理兒吃吧。”
    徐慧真想了想道:“賣瘦肉那還不如幹脆去買個豬頭鹵煮,豬頭便宜還有肉,到時候拿一半給奶奶。”
    徐得庸道:“一個太多,我看看能買半個吧,再買點豬下水啥的。”
    “嗯,你看著辦吧。”
    吃完飯,徐慧真回去值班,小理兒吃飽喝足非要跟著,小不點現在也喜歡聽熱鬧了。
    雪還在下,外麵已經一片潔白,整個四九城披上一層白衣。
    小理兒看的開心不已。
    徐得庸抓了一把雪,捏了小雪球讓小理兒拿著玩,徐慧真白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麽。
    因為下雪的緣故,小酒館的人不多,有那麽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蔡全無也在,幫著何玉梅招應,回頭好一起下班,畢竟何玉梅也已經有孕在身。
    徐得庸笑著道:“全無大哥,吃了嗎?”
    蔡全無笑著道:“吃了。”
    “理兒,叫大爺。”徐得庸道。
    小理兒瞅了瞅道,奶聲奶氣的含糊:“大爺……。”那個“爺”字還有些說不清。
    “哎,理兒真乖。”蔡全無滿臉含笑應道。
    徐得庸道:“不用眼饞,過了年你們也就有了,到時候有你們兩口子忙的。”
    蔡全無道:“我和玉梅商議了,到時候讓丈母娘來給帶帶……。”
    兩人隨意聊著天,小理兒坐在徐得庸腿上,兩隻小腳一扭一扭的,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周圍。
    徐慧真這時道:“玉梅,這雪我看一時半會停不了,要不你和全無經理先回去吧。”
    何玉梅道:“不用,時間還早,反正回去也沒有什麽事,等會肯定會來人。”
    徐慧真也沒有再勉強,趁不忙,兩個孕婦湊到一起嘀嘀咕咕的聊起來。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周圍的一些老顧客陸陸續續的過來。
    下雪飲酒侃大山,人生一大快事不是。
    牛爺敦實的身影出現,穿著黑色帶紋路的綢緞子襖,在門口跺了跺腳,抖了抖身上的雪花,笑著和眾人打了個招呼。
    “牛爺……。”
    “牛爺您來了。”
    ……
    眾人打著招呼,牛爺算是附近街坊間來喝酒最有譜的了。
    “爺爺……。”小理兒也奶聲奶氣的道。
    徐得庸帶小理兒串過牛爺家幾次門,牛爺給了她一些小玩意,她就記住了,每次見到都會叫。
    “哎。”牛爺樂了,笑嗬嗬道:“小理兒是越長越漂亮哦。”
    “牛爺,您今個來多少。”徐慧真笑著招呼道。
    牛爺笑著道:“先來二兩,一盤開花豆,下雪小酌一杯,喝多了我怕等會出去摔個大馬哈,哈哈。”
    何玉梅將酒菜給端上,牛爺從懷裏拿出一個蟈蟈葫蘆放在一邊。
    小理兒歪頭瞅了瞅道:“過過……。”
    “嘿,不小點倒是懂得不少。”牛爺笑著道。
    小理兒道:“有。”
    徐得庸道:“之前養過兩隻,不過是門外漢,都養死了,理兒還記得。”
    牛爺笑眯眯道:“那牛爺這個給你玩一會,等會就還給我好不好。”
    小理兒嘟了嘟嘴道:“叫。”
    牛爺道:“哦,等會就叫了。”
    隨即看了看徐得庸兩人道:“怎麽,你們一個公方經理一個私方經理的爺們,就這樣幹坐著,不喝點照顧自家的生意。”
    徐得庸笑著道:“我就帶小家夥過來看看熱鬧,沒打算喝,既然牛爺開口,那就陪您喝二兩。”
    蔡全無卻是看了何玉梅一眼道:“我這也沒打算喝,準備幫忙來著。”
    何玉梅道:“用你幫什麽忙,陪牛爺和得庸喝點就是了。”
    說著給端上酒菜。
    “嘿嘿。”蔡全無咧嘴傻笑兩聲。
    三人倒上酒各自小抿一口,打開話匣,正說著片爺晃晃悠悠的走進來,打了打身上的雪。
    牛爺笑嗬嗬道:“唷,邱經理來了,這兒給您留著座。”
    片爺搖搖頭道:“得,牛爺您看甭拿我開涮了,我這算什麽經理啊。”
    說完和眾人打了招呼,同樣要了二兩酒坐下,不過沒有要菜,自個帶了塊鹹菜。
    牛爺等他倒上酒,便忍不住問道:“怎麽著,聽你這話裏有話啊,和陳經理鬧矛盾了?”
    徐得庸和蔡全無皆是麵帶微笑,不動聲色。
    片爺喝一口酒,向外瞅了一眼道:“鬧矛盾?我也得有那資格不是,我就是一個聽嗬的,自然都是陳經理拿主意。”
    牛爺點點頭道:“得,你這還是心裏有怨氣,這人啊,咱得學會知足。”
    片爺道:“我知足啊,可我領了公方經理的職位,也得和街道有個交代不是……。”
    說到這,他停下來頓了一下沒繼續說,道:“甭說這些了,來,咱喝酒。”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人啊,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的煩惱。
    就好像他們說:“你這年紀有什麽好煩的,你這根本不算什麽,等你長大就懂了。”
    可每個年齡都有每個年齡的痛苦和壓力,這從來沒什麽高下之分。
    成年後,很多人的失落,是違背了自己少年時的立誌。
    自認為成熟、自認為練達、自認為精明,從前多幼稚,總算看透了、想穿了。
    於是,我們就此變成自己年少時最憎惡的那種人。
    徐得庸端起酒杯一起喝了一口,有些人的人生因為他的到來被改變,也許終究會走上原來的軌跡。
    ……
    翌日,雪停!
    徐得庸一早便開始除雪,吃過早飯又收拾一陣,小理兒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麵拿著小木鏟幫忙,摔了好幾個屁墩。
    將院裏收拾妥當,徐得庸帶著小理兒出去買了半隻豬頭和一些豬大腸、豬肝啥的,這玩意比豬肉便宜三分之一都不止,豬大腸花了點錢讓人給處理好。
    回到家裏,徐得庸又衝洗幾遍,將豬頭外麵處理之後,全部放進夥房大鍋裏,放上調料開煮。
    小理兒在一旁撅著小屁股抱柴火,嘴裏含糊嘟囔道:“燒火火,吃肉肉。”
    “小吃貨。”徐得庸笑著道。
    中午好好吃了一頓,之後分出一半,傍晚一家人帶著回了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