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雖不至於茹毛飲血，但普通人的生活還是格外艱難。
    強者如雲、動輒移山填海甚至毀天滅地，視弱者如螻蟻草芥，僅僅隻是生存，就已然讓普通人竭盡全力了，識字之人自然不多。
    而也正因為沒有背景，他們才會前赴後繼，想要拜進玄門成為修士，遨遊天地。
    在他們的認知之中，隻要成為修士，那就是‘神仙中人’。
    值得為此付出一切！
    ······
    “我說，我說。”
    眼看同行者的目光越發凶狠，這人也不敢再隱瞞，連忙認慫：“這是一個叫攬月宗的宗門所寫的標語，內容大同小異。”
    “哪怕沒有天賦，也有一線生機。
    我們收徒，不看天賦，隻看緣。
    無論身份、地位、背景、天賦如何，皆可前來。
    歡迎諸位前來攬月宗拜山。”
    “還有一些便是告知如何前往攬月宗的消息了。”
    聽完他的解釋，周圍之人紛紛露出驚奇之色。
    “不看天賦，隻看緣？”
    “沒有天賦也有機會拜入山門？這···是真是假？”
    “攬月宗又是何宗門？”
    他們基本都是路人，少部分是幾位熟識之人一道，而此刻，大多感到興奮且茫然。
    修行難，有天賦之人十中無一，就算是有天賦，大多也隻是勉強能看而已，根本無法滿足那些宗門收徒的門檻，這一點，人盡皆知。
    所以他們雖然滿懷希望而來，但心裏卻都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天賦不合格。
    此刻突然聽聞沒有天賦也有機會入山門，不由心中激動。
    但攬月宗是個啥宗門？
    大多沒聽過。
    “我知道！”
    有一年輕女子低聲道：“攬月宗，曾經是咱們西南域最頂尖的宗門之一，僅次於萬花聖地，為一流宗門之中的翹楚！
    巔峰時期有靈山過萬座、門下弟子過千萬，風頭一時無兩。”
    “啊？”
    “那為何如今全無名聲，甚至連隻有八座靈山的桃花宗我們都聽過，卻沒聽過這個攬月宗？”
    “那是因為這些年來他們沒落了，急缺傳人、青黃不接，因此急轉直下，到如今，隻剩下一座靈山，已經岌岌可危了。”
    “或許，就是如此，他們才想出這個法子，多吸引人前去拜山吧？”
    “一座靈山？這···”
    “那就看各位自己的選擇了。”
    年輕女子輕歎：“但在我看來，雞頭、鳳尾？
    我們這些人，能真正拜入仙門者，百中無一，且就算僥幸入門者，絕大部分也當不了鳳尾、更當不了雞頭，能入門，都乃天幸也。”
    眾人深以為然，重重點頭。
    “那我等···去攬月宗？”
    “莫要被我左右。”
    年輕女子輕輕搖頭：“奉勸各位要有自己的主見。”
    在她看來，如此聽風就是雨，這般輕易被人所左右，哪怕是有天賦，隻怕也入不了山門的。
    想到這裏，她又道：“何況，雖然說是不看天賦，隻看緣分，但他們卻沒說要收的必然是沒天賦之人啊。”
    眾人麻了。
    你搞的我們好亂啊！
    有人忍不住道：“那到底該如何選擇？”
    “看你們自己。”
    年輕女子輕歎：“我已說過了，要有主見，我最多是分析利弊，而不會、也不能讓你們如何做。”
    “畢竟這個選擇，或許會改變你們的一生。”
    “去桃花宗會遭遇什麽，大家心裏有數，沒天賦以及天賦不行之人，必然無法入門。”
    “但去攬月宗，哪怕沒有天賦，卻也可以賭那一線生機。”
    “僅此而已。”
    眾人這才開始重視這年輕女子。
    循聲望去，眾人發現她神色目光堅毅，臉上卻有泥汙、看上去有些落魄，但卻並沒有多少狼狽。
    三千青絲如瀑，垂在腰間。
    一身粗布長裙雖然洗的發白，還有補丁，但卻非常幹淨。
    “那，姑娘你作何選擇？”
    “我嗎？”
    她自嘲一笑：“自知沒有天賦。”
    隨即，她轉身，朝前往攬月宗的路而去了。
    眾人見狀都有些遲疑，隨後，卻也是分成兩撥，一路繼續前往桃花宗，另外一半，卻是往攬月宗的方向趕去。
    ······
    類似情景，在攬月宗附近諸多宗門之外發生。
    有些嗤之以鼻。
    有人認真對待。
    有人覺得攬月宗都快嘎了，此舉擺明了是想靠欺騙收幾名弟子。
    還有人覺得，雖然攬月宗如今極為落寞，但好歹曾經輝煌過，多少也應該還有些底蘊，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以一搏。
    “···”
    ······
    三日後，西南域萬千宗門大開山門的日子來臨。
    五位長老都已經回來。
    攬月宗也做了些修整。
    上山的青石板被打掃的一塵不染，藥園裏屈指可數的靈藥都被搬出來，擺在上山路兩邊，就連靈氣都比往日裏充裕了許多。
    宗門裏為數不多的靈獸也全都放了出來，讓它們漫山遍野的跑，增加一些生氣和‘仙家風采’。
    上午。
    當！！！
    悠揚的鍾聲從無盡遙遠之地傳來，這是萬花聖地的‘訊號’，隨即各大山門的陣法開啟，上山之路顯現···
    林凡站在大殿外，有些踟躕。
    雖然能想到的都做了，但，到底有新手大禮包嗎？
    他來回踱步，最終還是覺著差了點什麽，便看向一旁站樁的七名弟子，道：“你們去山腰處尋個地方鬥法切磋，也好讓來者開開眼。”
    隻是，他們頓時懵了，滿臉茫然和擔憂的看向林凡：“啊？我們？”
    林凡：“···”
    本想說點什麽，但話到嘴邊，卻又無奈苦笑：“算了，你們玩兒···額，你們忙你們的。”
    還是讓他們當幾個吉祥物算了。
    這著實有些難為他們。
    ······
    林凡身後，大長老微微沉吟：“山下已然匯聚了一些人，正在登山。”
    “有多少？”林凡不由期待。
    “約莫二百有餘！”
    才兩百？
    林凡心頭一沉。
    去年都有三百多啊！
    雖然能入門的一個都沒有···
    “等等！”
    這時，巫行雲突然出聲：“遠處還有人來！”
    “三三兩兩，來自不同方向。”
    “宗主，應當是你的廣告起效了！”
    “哦？！大約有多少人？”
    “隻怕···”
    巫行雲雙眸閃亮，神識盡可能放開，卻還‘看’不到盡頭：“不低於一萬之數！”
    聞聽此言，眾人都露出笑容。
    “好哇！”
    過萬？
    就算千裏挑一，也能挑出十個勉強還能看的弟子了，如果培養得當，多少是個助力。
    “宗主大才！”
    五位長老紛紛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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