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天蓬犯事兒,仙殿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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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
    天蓬看著他們,滿臉不爽與不悅:“一個個膽小如鼠,不就是說說而已?他們又不知道。”
    “何況,我這也不是胡說八道,而是大概率就是如此,你們捫心自問,難道你們不這麽想?隻是不敢說···”
    他看眾人越發不屑。
    眾人更是尷尬。
    敢怒不敢言,同時,對視一眼,都發現其他人很是蛋疼,想要腳底抹油開溜。
    但···
    總得找個說法吧?
    用什麽理由呢?
    “咳,那什麽,天蓬,你醉了,不如我們先回去,日後再喝?”
    “醉個屁!”
    “我沒醉!”
    “來,喝,再喝他三天三夜!”
    天蓬大手一揮。
    醉?!
    喝醉的人從來不會認為自己喝醉了。
    更不會承認!
    主打的就是一個老子不會醉。
    哪怕是喝躺下了,嘴也依舊是硬的。
    眾人見狀,份外無奈。
    你特麽還沒醉呢?!
    這些話都特麽敢說啊你,你是真不怕死!
    可是你不怕死我們怕啊!
    這特麽再讓你說下去,可就真是要了老命了。
    你不怕死沒關係。
    死了也就死了,甚至還能空出一個元帥之位來,可若是將我們也牽連進去,那才是遭了老罪咯。
    我們明明什麽都沒說,還一直在勸這王八蛋來著!
    不行,不能再聽了。
    有些話,不用說,哪怕多聽兩句都特麽是罪啊!
    他們呲著牙花。
    有人眼珠子一轉:“那什麽,我去小解。”
    “你們繼續、繼續。”
    說完,一溜煙跑了。
    天蓬見狀,不由皺眉:“呸!”
    “懶驢上磨屎尿多。”
    “這才喝多少啊,就要小解?”
    “咱們繼續!”
    其他人卻是眼前一亮。
    好家夥,這是真喝大了啊!
    大家至少都是十三巔峰、十四境修為,哪裏還需要小解?
    哪怕喝再多,仙力一個遊走,不也都直接吸收為仙力了麽?
    畢竟我們喝的可都是仙釀,又不是凡人釀製那些醃臢之物,還需要排泄!
    結果你連這都沒懷疑,那還不是喝高了?
    虧我們想了各種辦法,甚至都準備找人悄悄給我們‘發消息’,用‘事遁’了,原來尿遁就能解決···
    你特娘的早說啊你!
    一念及此,他們紛紛開口。
    不是尿遁,就是翔遁,再不就是事遁···
    甚至連老婆生孩子都用出來了。
    偏偏他根本沒孩子,更沒老婆。
    “馬德。”
    “一群王八蛋,喝個酒都這樣那樣,膽小鬼!”
    天蓬撇嘴。
    正要獨自大醉一場時,卻又聽聞有人在喊自己,而且一直不停。
    “誰啊?!”
    “誰特麽打擾老子雅興?”
    他提著九齒釘耙衝出去一看···
    好家夥!
    竟然是仙殿令官?!
    頓時渾身一顫,打了個哆嗦,酒意也是瞬間清醒三分:“原來是令官前來,今日閑暇,小酌了幾杯,來的慢了些,沒等急吧?”
    “···”
    令官見他這醉醺醺的模樣,不由皺眉:“天蓬聽令!”
    “大元帥有令,天河最近有些不太平,似有妖邪作祟。”
    “著令天蓬元帥立刻前往鎮守,斬殺妖邪,維持天河太平、複我朗朗乾坤。”
    “妖邪一日不除,天蓬一日不得返。”
    天蓬聞言,不由眉頭一皺。
    馬德···
    老子的假期!!!
    但大元帥的命令,他也不敢不聽,隻能接令而出。
    離開不久,冷風一吹。
    怒意加酒意再度上頭。
    “艸!”
    “天河那鬼地方,能有妖邪作祟?”
    “不過···”
    “若是能多瞧見幾個月娥或是再見一次那位,卻也是不錯的,嗬嗬嗬。”
    酒意上頭。
    很多時候,卻是真的很是···率性。
    當然,率性是好聽的說法。
    不好聽的說法就是發酒瘋。
    兩杯耗子尿下肚,便不知天高地厚了。
    好在,天蓬此刻還有最基本的理智,也知道軍令不可違,連忙哼哼唧唧,一邊吐槽,一邊扛著自己的九齒釘耙上路。
    說起來,天蓬當年也是個苦命人。
    家裏祖祖輩輩務農,可這個光景,務農有個屁前途?但凡有點風吹草動,就落的個全家、全族,乃至全村歇菜的結局。
    就算沒有什麽妖怪作亂,隻靠種些田地,也難以養活一家人,路有餓死骨。
    想當年,天蓬也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雖然種的一手鬼田、人見人厭,但好在掏糞是一把好手,適合養豬···
    這九齒釘耙,也就是當初掏豬糞、豬草用習慣了,因此修行、成仙之後,也是整了個九齒釘耙作為自己的本法寶。
    算是仙家之中少有的‘奇門兵器’了。
    至少諾大的仙殿之中,也就他天蓬會用這種兵器。
    不過···
    據說仙殿還有個天蓬,與之同名。
    但卻不是元帥,而是個‘神降’。
    可那位,卻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一路上他搖搖晃晃,借著酒意,雖然在吐槽,但速度倒也快。
    不多時,便來到天河之畔。
    所謂天河···
    卻也並非是掛在天上的河流。
    而是無窮星辰匯聚,光芒散發之時所匯聚的銀河~!綿延不知多少億億億億裏···
    在這些星辰之內,都有各種大陣,它們相互交織,其內仙氣充裕,倒也是一處好地方,是養殖那些仙禽、鳥獸蟲魚之所。
    他天蓬···
    咳。
    就是天河元帥。
    嗯···
    說的好聽點叫元帥,畢竟諾大的天河都歸他管。
    但要是說的難聽點···
    咳。
    屁大點官兒。
    可好歹是比弼馬溫高點兒,至少入了品,是個正經官職。
    隻是真要說起來吧,卻也與弼馬溫算是殊途同歸。
    咋說呢···
    畢竟都是管動物的。
    好在不需要他去喂食,不然就真是另類弼馬溫了。
    不過,這個官兒雖然不算大,卻也是不知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位置。
    畢竟是在仙殿掛了名,還有元帥之職。
    且天河這邊也有一片‘水軍’,歸他管。
    從這點來看,還是頗為不錯的。
    ······
    一路上吹著冷風,甚至是‘罡風’,天蓬想了很多。
    也冷靜了不少。
    到自家兵營一問,得到的答複卻是:“妖邪作祟?”
    “什麽妖邪?”
    “誰告訴大帥的?”
    “沒有啊!”
    “天河平靜,無任何異常,哪怕是一隻鳥、一條魚都不曾丟。”
    天蓬:“···”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屏退左右,天蓬無語。
    “他媽的,莫不是哪個在消遣老子不成?”
    “這大半夜讓我來守天河,又無事可做,平白無故擾人清靜。”
    “真是找打。”
    他煩悶。
    念頭一上來,又關起門來給自己咕嘟咕嘟灌了不少酒。
    醉意上頭,便準備出門整兩隻‘野味’來打打牙祭。
    天河裏養的,那可都是好東西。
    就算隻是一隻雞···那也是仙殿之人能看上眼的雞,跟腳不一定有多不凡,但那味道,卻絕對是世間罕有。
    當然,一般而言,就算是他天蓬,也沒這個資格給自己開小灶。
    除非是上麵放話。
    但那是一般情況下。
    私底下嘛···
    那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仙殿家大業大,上麵的人難道還會來為這些個鳥獸蟲魚登記造冊不成?
    就算他們心裏有數,那也隻是個大致的數量。
    隻要下麵的人別太離譜導致圓不回來,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
    當然···
    你若是真要頭鐵,那也沒轍。
    不過,天蓬到底是凡人修行而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早已懂了人情世故。
    是以,他早已與負責養殖的那些個仙官混的很熟,且私底下沒少一起開葷,大家自然也就是‘哥倆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若是上麵問起來,就說被‘它們同事’吃了就行。
    畢竟天河裏養殖的食材多種多樣,譬如有雞又有蟲的,雞吃蟲,很正常對吧?
    莫說這些種族相克,就是同為魚兒,大魚吃小魚這類事件也是常有發生。
    這個理由,屢試不爽~
    隻要別去偷吃食物鏈頂端那些就成。
    “···”
    天蓬一路打著招呼,晃晃悠悠,很快來到天河深處。
    “今天整點什麽?”
    他醉醺醺的,目光一掃,準備鎖定目標。
    卻未曾注意到,一縷黑氣自天河深處浮現,又瞬間鑽入他腦海之中,隨即隱匿不見。
    天蓬沒有察覺。
    仍然是個醉醺醺的模樣。
    他左顧右盼,誰知,食材沒尋到,卻是瞧見幾個月娥在天河對岸,靠近‘岸邊’之處嬉戲。
    天河之內仙氣充裕,都快匯聚成‘水’了,自然也是可以嬉戲的。
    霧氣撲騰間,讓那些月娥的衣物被水汽打濕,緊貼在她們雪白的肌膚之上。
    那若隱若現的完美身段,著實引人入勝。
    天蓬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開目光。
    咕嚕···
    他醉的更厲害了。
    同時,眸子漸漸泛紅。
    不是他天蓬心誌不堅、沉迷女色。
    而是這些月娥···
    是真漂亮啊!
    太吸引人了。
    哪個幹部能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一時間,他格外意動。
    若是能與其中一個月娥翻雲覆雨···
    不對,若是能與這些月娥一同翻雲覆雨,那該多麽美妙?
    嘶!
    邪念一起,再難控製。
    控製不住,幹脆便不控製了!
    多大點事兒啊?!
    自己好歹是天蓬元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
    太陰星說來地位很高,那位更是早已以身合太陰之道,可稱‘月神’,但···
    那是她自己!
    何況,說到底,太陰星不也歸仙殿管轄?
    既然歸仙殿管轄···
    自己為仙殿操勞、奔波半生,難道就不能享受享受?
    “馬德!”
    “幾個月娥而已~!”
    一念起,再難壓製。
    惡向膽邊生,這身體···卻也是不受控製了。
    他目中閃著紅光,潛入‘水中’,朝那幾個月娥靠近。
    月娥在嬉戲。
    雖然都有修為在身,但顯然不如天蓬。
    根本不曾察覺,便被天蓬摸到身邊。
    隨後,天蓬更是施展變化之術,化作一條遊魚,在她們那光滑、白嫩且修長的雙腿之間遊來遊去,並不時主動觸碰。
    “呀!”
    “水裏有東西!”
    有月娥驚呼。
    其他月娥卻是都笑了。
    “哈哈哈,天河之中本就有東西。”
    “各種小東西不少呢。”
    “根本吃不完。”
    但很快,她們都笑不出來了。
    一個個麵色怪異,身子扭動。
    “真有東西!”
    “哎呀,好修人,它在碰我腿!”
    “也在碰我腿。”
    “哎喲,它好像咬了我一口。”
    “好個怪魚,快抓住它!”
    “哎喲喂!”
    “快抓!”
    “往那邊兒跑了!”
    “···”
    月娥們嘰嘰喳喳,不斷追逐、嬉戲。
    天蓬卻是更來了興致,在月娥之間遊走,不時‘摸’上一把,心裏美滋滋,那叫一個暢快。
    但···
    他終究是大意了。
    也不知是被酒意所迷,還是變成魚兒不便動用神通,最後,竟是被這些月娥們抓住。
    “抓住了!”
    “看我怎麽收拾他!”
    “啊?!”
    “這魚···好生怪異!”
    “怎滴好似魚身上長了一張人臉?!”
    她們驚詫。
    這是啥玩意兒啊?!
    誰曾見過這種魚?
    都沒見過!
    可是···
    就在她們震驚、不解之時,這魚竟然突然口吐人言:“嗝~~~”
    “可不就是有一張人臉嗎?”
    “各位仙子,來,咱們繼續玩兒,一起快活啊~!”
    “啊???!”
    “這···他是人變的!”
    “該死!”
    “這登徒子!!!”
    “流氓!”
    “快,將他拿住,稟報星君!”
    月娥們驚慌失措、麵紅耳赤,一個個都氣到發抖!
    太可恨了!
    方才,自己被這東西觸碰大腿,乃至···
    還被它咬了幾口,當時還不以為意,覺著隻是一條魚兒頑皮,可現在看來,哪裏是什麽魚兒頑皮?
    分明就是一匹色狼!
    嬌羞、憤怒!
    她們當即用自身術法將這魚兒捆住,並趕去尋找太陰星君。
    天蓬被她們抓在手裏,一開始還覺得舒服滑嫩,還有一種香香的味道,流連忘返。
    可一聽聞她們竟然如此不識逗,要去稟告太陰星君,頓時嚇尿。
    “要遭!”
    “若是被太陰星君知曉此事,再往上一捅···”
    他結合自己的猜測。
    這些月娥,很可能都是仙殿之主的暖床丫頭,或是未來妃子!
    而自己竟然···
    啪!
    他的魚鰭猛然給了自己一巴掌。
    糊塗啊!
    你怎滴喝了幾口馬尿,便不知姓甚名誰了!
    你膽大包天啊你呀!
    你竟然敢調戲月娥、調戲仙殿之主的‘秀女’啊你!
    等死吧你!!!
    一瞬間,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閃爍。
    他懵了。
    也怕了。
    可是,一想到等待自己的淒慘結果,他感到無法接受。
    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小事兒。
    這是要命的!!!
    運氣好,或許能落得個戴罪之身,然後‘勞改’。
    運氣不好,卻是必死無疑,甚至要魂飛魄散,再無輪回的。
    徹底身死道消!
    緊接著,他又想到自己的過往。
    從一階凡人,喂豬掏糞的,一直修行到如今,成為天蓬元帥···
    自己容易麽?!
    如今,卻就因為酒後失態,便要身死道消?
    嘶!!
    不妥!
    不妥!!!
    我得逃。
    雖然在仙殿之人的追殺下,我能逃脫的概率不足億萬分之一,可留下來,卻更是淒慘。
    所以···
    沒得選!
    我必須逃!!!
    他咬牙。
    轟!
    他強行以自身法力衝破月娥們的封印,在她們回到太陰星之前,將她們震飛,而後轉身就逃。
    “那是···?”
    “該死的登徒子,他竟然還敢逃!”
    “他是誰,你們認識麽?!”
    “不認識,可他的法寶如此特殊,想來整個仙殿都沒幾人了,問上一問便知!”
    “對!”
    “先稟告星君!”
    “···”
    她們加快速度,連忙去尋太陰星君。
    並將此事稟告。
    “什麽?!”
    太陰星君皺眉,震怒!
    太陰星乃是清淨地,月娥們一直都在清修,一個個單純的很,甚至可以用傻白甜來形容。
    這些年來,礙於自己的名聲,也沒人敢對她們如何。
    結果···
    竟然有人敢如此調戲?!
    若非她們將其抓住了,那淫賊是否還想淫亂自己的太陰星???
    將自己當什麽了?!
    我這個太陰星君是擺設麽?!
    “你等在此等候,我必然而你們討個公道!”
    轟!!!
    太陰星君渾身一震,法相暴漲,映照諸天。
    不過,她倒是未曾直接動手。
    畢竟···
    身份擺在這裏。
    抓一個小淫賊,還要堂堂太陰星君出手,未免太說不過去。
    而且對方是仙殿之人,於情於理,都該先與仙殿打個招呼,再由仙殿出手捉拿,最後再交給自己處置。
    雖然有些麻煩,但規矩就是規矩。
    仙殿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否則,自己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反正隻要最終結果沒區別,誰出手也一樣。
    再則···
    自己堂堂仙王,親自捉拿小小淫賊···
    這事兒一旦傳開,隻怕不知多少人要亂嚼舌根呢!
    之前就有不少針對自己的流言蜚語,若是再來這麽一次,怕是還有人要傳自己被那淫賊如何如何了,或是被人始亂終棄!
    這怎麽行?
    名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仙王為了麵皮,那是能拚死大戰的。
    ······
    “嘶!!!”
    天蓬已經逃出很遠。
    可是,太陰星君那澎湃仙力、那恐怖的法相,卻還是讓他渾身顫抖。
    哪怕相隔很遠,渾身都險些被太陰之力凍結,化作冰雕。
    “該死!”
    “她···”
    “竟如此恐怖?!”
    不過好在她沒有直接動手,倒是讓天蓬不至於就此涼涼,而是抓住機會亡命奔逃,恨不得自己有四條腿。
    你說···
    四條腿的生物那麽多,為何人偏偏就隻有兩條腿呢?
    若是人也有四條腿該多好?
    那自己肯定能跑的更快!
    他心神不寧,逃命過程中,竟開始胡思亂想了。
    ······
    “什麽?”
    “竟有此事?!”
    太陰星君映照諸天,法相親臨仙殿,討要說法。
    仙殿震動!
    連仙殿之主都被驚動了。
    “當真是好大的狗膽,擅掠天河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調戲月娥,當真是取死有道!”
    也就是此刻。
    主管天河的官員一個個麵色發白。
    嗎的,事兒發了啊!
    這狗日的天蓬!
    什麽東西啊!
    你特娘的真的是膽大包天啊你,連仙殿之主的備用爐鼎都敢玩兒,你是真····
    艸了!
    他們瑟瑟發抖,連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嗯?!”
    仙殿之主看向他們,目光幽幽:“何故如此驚慌?”
    “我等失職!”
    “方才聽聞天蓬此事,頓覺不妙,故暗暗派手下盤查,這才發現,那天蓬竟然監守自盜,偷吃了不少天河之中圈養的靈物,此乃我等之罪···”
    他們急著認罪。
    心中苦澀。
    慘也!
    被他媽這狗日的天蓬害慘了。
    平日裏我等都相安無事,可是這天棚一犯事兒,上麵必然會派人徹查。
    這一查···
    那不就完犢子了麽?
    主管天河這些人,哪個屁股是幹淨的?
    沒有誰真能經得起查。
    經不起查,那還不趕緊告罪,先他媽將事情推到天蓬身上再說。
    反正他犯了死罪,也不在乎多上那麽一兩條。
    不過···
    他們在主動‘請罪’之後,心中倒是逐漸冷靜下來。
    “天蓬此舉,雖然將我等害苦了,但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福兮禍所依,這是禍事,卻也未必不是好事。”
    “隻要將此事兒往天蓬身上一推···”
    “我們雖然也要落得個失職的罪名,可失職總比監守自盜好的多了。”
    “大不了就是罰些俸祿,或是降低官職。”
    “但之前的罪名,那可就都一筆勾銷了~”
    “嗯!!!”
    “沒毛病!”
    “竟有此事?”
    仙殿之主深深看了他們一眼。
    講道理,這些事兒···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隻是···
    嗨。
    水至清則無魚。
    若是真的明察秋毫,也不見得有什麽好處,有時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些個手下反而更好用。
    畢竟偌大的仙殿,總不能隻靠自己一個人撐著。
    不過現在嘛···
    天蓬犯了事兒,天河必然也會被清掃、徹查。
    他們急於跳出來,這擺明了是要甩鍋。
    本想隨便責罰一番,但考慮到他們這些年膽子的確太過分了,是該敲打敲打,便故作沉吟道:“那這天蓬,監守自盜,吃了多少靈物?”
    幾位主管官員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連忙道:“合共各種靈植一萬七千三百六十有餘,各種鳥獸蟲魚···合計一千三百七十八萬斤···”
    這話一出。
    在場其他人表情都變了。
    想笑,卻又不敢笑。
    就是太陰星君的法相都忍不住側目。
    而其餘幾個沒開口的天河官員,卻是全都將頭埋進了‘肚子裏’,跟幾個鵪鶉似的。
    “好哇~!”
    仙殿之主盯著幾人,目光灼灼:“這天棚是屬豬的麽?”
    “才去看守天河多長歲月?便吃了這麽多?嗯?”
    “這,這···”
    幾人頭皮發麻。
    說話之人也知道有些不妥。
    這事兒若是暗搓搓報上去,寫公文的話,倒是沒毛病。
    可當眾說出來···
    這豈不是將大佬們當傻嗶嗎???
    可話都已經出口了,這要是改口,豈不還是完犢子?
    無奈,他們把心一橫,隻能一條路走到黑:“就是如此。”
    “不過,也或許是這天棚並非全部自己服用,而是轉贈,或是賣給了他人?”
    “···”
    仙殿之主盯著他們,讓他們心頭猛跳,雙腿都忍不住顫抖。
    “這樣麽?”
    他嘴角緩緩勾起:“最好是如此。”
    最終,他還是沒重罰。
    作為仙殿之主,人老成精,豈能不知道這些家夥在‘平賬’?
    這天蓬一犯事兒,明顯就成了背鍋之人。
    但···
    問題不大。
    隻要警告這些人一番,再來一波殺雞儆猴,便足以。
    “你等失職,致使仙殿財產、資源遭受巨大損失,自己按律領罰!”
    “是,陛下。”
    他們連忙跪倒:“多謝陛下開恩。”
    “陛下聖明···”
    “夠了!”
    仙殿之主卻是大手一揮:“此事告一段落!”
    “但天蓬數罪並罰,卻是死罪無疑。”
    “著六丁六甲十二神將出手,將天蓬斬殺。”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陛下!!!”
    “···”
    “人也好,屍也罷。”
    太陰星君此刻開口:“最終,都要帶交給本君。”
    “本君,卻是還要以其屍身給月娥們一個交代。”
    “是!星君。”
    “···”
    散會~!
    仙殿動作迅速。
    甚至還沒散會之時,仙殿之主剛下令,六丁六甲十二神將便已經衝出仙殿範圍,開始追殺天蓬!
    六丁六甲本為司掌天幹地支的神祇,其神十二位。
    丁神六位:丁卯、丁巳、丁未、丁酉、丁亥、丁醜。
    甲神六位: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在仙殿之中,地位不算太高,但也不算低。
    他們的實力盡皆不弱於天蓬,一同出手,天蓬自然是插翅難飛、無路可逃。
    因此,他們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準備。
    隻需一路莽過去便是了!
    不過,由於天蓬已經逃跑一些時間,他們卻也不好辨別方位,因此,追逐的同時,卻也在聯係‘千裏眼’、‘順風耳’。
    當然,不是西遊記裏的千裏眼與順風耳。
    而是修行相關神通,可以遠距離‘鎖敵’的‘同事’。
    並從他們那裏,得知天蓬的線索,而後一路追殺···
    “該死!”
    “我被人盯上了。”
    天蓬很快有感,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他也沒想過自己能逃過仙殿探查。
    畢竟···
    自己是什麽玩意兒?
    仙殿又是何等存在?
    自己還想瞞過仙殿探查,鬧呢?
    此番出逃,雖然是想搏一線生機,但那必然也是千萬分之一···
    而自己,必須盡一切努力,才有可能抓住這一線生機,逃出生天。
    這一刻,他的酒,早已完全醒了。
    清醒的可怕!
    “我必須利用上一切可利用之物,否則···”
    “必死無疑!”
    “如今,我必然已經被盯上了,但卻不知盯上我之人是誰,必須先弄到情報,如此才能提前準備,也能更從容些。”
    “罷了。”
    他深吸一口氣:“也顧不得什麽交惡不交惡,小命重要!”
    他當即聯係以往的‘好友’。
    嗯···
    掌管天河的‘頭號大官兒’~
    “天蓬?!”
    這大官兒剛領完罰,被雷劈的渾身焦黑,頭發根根炸起:“你特娘的還敢聯係我?”
    “你知不知道,你事兒發了?!”
    “趕緊滾回來自首,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天蓬冷笑:“回來?回來等死嗎?”
    “可你···”大官兒還要再說。
    卻被天蓬直接打斷:“廢話少說,我聯係你,並非是與你敘舊,也不是要與你商量,而是讓你告訴我,前來拿我之人是誰,如今已到了何處,要如何才能避開?”
    “你?”
    他瞪眼:“豈有此理!”
    “我豈會與你同流合汙?”
    “做你的春秋大夢!”
    “是嗎?”天蓬卻是不急,話鋒一轉:“那你們偷吃、偷拿,甚至偷賣的事情···”
    “一派胡言!”
    大官兒冷哼一聲:“我等何時有過這些不恥行徑?分明都是你這個罪人天蓬的緣故!”
    他現在是根本無懼。
    仙殿,仙殿之主已然知曉此事,而且心底裏肯定跟明鏡兒似的。
    但在既然在大殿之上他未曾明說,隻是故作‘遲疑’,便代表他並不想太過追究此事,隻是借機敲打而已。
    上麵人敲打。
    咱在下麵的,心裏有數,接下來一段時間自己收斂些,莫要找死便是!
    還怕你天蓬一個罪臣胡言亂語?
    “是嗎?”
    天蓬聲音更冷。
    他哪裏聽不明白?
    對方已經‘拆橋’,將罪名推到了自己頭上,所以他才如此有恃無恐。
    “自然‘是’!”
    大官兒冷哼:“此事沒得商量,你還是趕緊回來自首,或許還能從輕發落,否則,才真的是必死無疑,無人能救。”
    “萬年修為一朝盡喪,何苦來哉?”
    “到時候魂飛魄散、輪回之中無你名!”
    “嗬嗬嗬嗬。”
    “當真是一條好狗啊。”天蓬譏笑:“如今倒是剛正不阿了,若非是了解你為人,隻怕還真要被你唬住,可惜啊,你唬不了我!”
    “罷了,此事我來背黑鍋,你也莫要以為我隻是欺負你。”
    “但···”
    “兩千年前那場宴會,你偷仙酒的事兒~~~”
    “還有,你與眾仙私下裏賭博,用的也是天河裏的東西吧?他們恐怕還沒全部吃光?隻要搜上一艘···”
    “呸!”
    “天蓬,休要胡言亂語辱人清白,我豈是那種人?”
    “我跟你說,你完了你,你等死吧你!”
    “嗬嗬。”
    天蓬聲音更冷:“你連頂頭上司的道侶都···”
    “???!”
    “天蓬!!!”
    “你是真該死啊!”
    大官兒咆哮:“我告訴你,六丁六甲已經在抓你的路上,還有千裏眼、順風耳遠程協助告知你的位置。”
    “你千萬別想著去三不管地帶啊!”
    “更別想著去那些禿驢的地方剃成光頭再轉‘地下’走黑暗禁區、再跳轉到其他生命禁區啊!”
    “更不要在那些禁區之內搞個什麽寶物屏蔽千裏眼、順風耳的感知。”
    “總之你完了你啊!”
    “現在你唯一的正確選擇就是立刻回來自首,懇求原諒···”
    “我呸!!!”
    罵完,他當即中斷‘通話’,甚至將這個價值不菲的超遠距離傳音玉符都捏爆了!
    事後···
    他甚至還覺得不妥。
    萬一被仙殿大佬察覺到蛛絲馬跡,跑來自己這裏‘時光回溯’怎麽辦?
    雖然不能逆轉時空,但看到過去的景象還是不難的!
    雖然自己看似沒有問題,可是明眼人一看···真要找問題的話,還是有那麽一點兒滴。
    所以···
    不行!
    得穩點!
    他當即一身正氣、滿臉剛正不阿之色,擺出一個正的發邪的姿勢,大喝道:“我與罪惡不共戴天!!!”
    “···”
    ······
    “六丁六甲。”
    “還有千裏眼、順風耳從旁協助?”
    “這是真要置我於死地啊!”
    “狠!”
    “好狠!”
    天蓬臉都綠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兒什麽聊齋?
    那大官兒一同劈裏啪啦···看似在罵、在警告自己,但天蓬卻聽的明白,這是對方想到的點子,在給自己指點一條‘生路’。
    可是···
    我去你大爺的,這生路是那麽好走的嗎?
    不說他們盯得緊、追的緊。
    哪怕沒有追兵,要孤身一人偷渡到那些禿驢控製的地界,找個寺廟,整個和尚身份,再潛入黑暗禁區···
    靠!
    那不是要命的?
    黑暗禁區是什麽地方?那的確是可以屏蔽千裏眼和順風耳探查,可那為什麽叫禁區?
    因為那他嗎是生命禁區!
    而且還是比較特殊的一個生命禁區。
    千裏眼順風耳進去都不好使,自己進去,不說是瞎子也差不多了。
    最多隻能看個一畝三分地。
    偏偏裏麵還充滿了各種危險,端的是要人命的地方。
    進去也就罷了,還讓我在裏麵找到能屏蔽探查的寶物,然後再多跑幾個生命禁區、混淆視聽的同時,也算是故布疑陣?
    艸!
    說來輕巧。
    這特麽不也是九死一生···不,十死無生?!
    真當人家生命禁區是說說而已?
    哪怕不是這些生命禁區‘掃蕩天下’,引發‘動亂’之時,那也是要了老命的!
    “唉···”
    “真是頭疼。”
    這一刻,他很後悔。
    不知道該怎麽說。
    但卻忍不住隨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大逼鬥。
    啪!
    耳光響亮。
    臉龐頓時腫起,一個手掌印格外顯眼。
    “你說你···”
    “怎滴就如此膽大包天?”
    “他媽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之前日子過的好好的,非要將自己害死才甘心?”
    “···”
    他此刻,是真的後悔了,也慌了。
    嗯···
    或者說害怕了更為合適。
    可是,怕歸怕,這小命兒,還是得想辦法留下的,哪怕隻有千萬分之一的機會,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而且,死不算太可怕。
    就算他們要生擒自己,而後給自己上刑。
    嗎的,仙殿的刑法,看一眼都覺得可怕,要渾身顫抖的程度,自己可不想去走上一遭。
    “該死,真該死啊!”
    “我究竟該如何是好?”
    他驚慌失措。
    “莫非,真要去那些地方走上一遭?”
    “···”
    “等等,不對!”
    “那狗日的在坑老子。”
    “去黑暗禁區是條向死而生的路子,運氣不錯的確能活下來,但去佛門地界作甚?”
    “那邊又不能屏蔽探查,還平白無故耽擱我時間。”
    “甚至,若是我動作慢了些,仙殿怕還會與佛門通氣,到時候,我隻怕會被佛門直接綁起來,交給仙殿。”
    “那才是真的再無活路了。”
    “···”
    天蓬想明白了。
    那狗日的就是十句真話裏夾雜著一句假話,以此欺騙自己。
    為何?
    因為自己掌握了他的秘密。
    自己不死,他不放心!
    隻要自己還活著,自己就能靠這個秘密,吃他一輩子!
    為有自己死了,他才安心啊。
    “好好好!”
    “狗東西,你給老子等著。”
    “吃肉喝酒時哥倆好,我大禍臨頭了,你卻想坑死老子。”
    “你別讓老子有再見你的機會!”
    “···”
    ······
    天蓬思路清晰,咬著牙,突然轉向,朝最近的超遠距離傳送陣而去。
    隨後,直接花重金‘包場’。
    以最快速度趕往黑暗禁區。
    仙殿。
    千裏眼與順風耳很快察覺狀況:“他被人罵了一頓。”
    “是咱仙殿的人,在仙殿之內,我無法探查,他竟然還想找人幫忙?好大的狗膽!”
    “他轉向了!”
    “咦?”
    “坐傳送陣向相反的方向去了,六丁六甲,你們快跟上。”
    “不對,不對,不對!!!”
    “他這個方向是···”
    “黑暗禁區?!”
    “不好,他想進黑暗禁區,以此謀求生路,你們快快跟上,你們要完成任務可就麻煩了!”
    天蓬進去了,六丁六甲進不進?
    進?
    那地方太危險!
    不進?
    仙殿的任務在身,你們卻不去捉拿罪犯。
    怎麽滴?
    連仙殿的命令都敢違背?
    取死有道!
    六丁六甲也是嚇了一跳:“這狗日的天蓬,死到臨頭還想拉墊背的。”
    “追!”
    然而。
    他們終究是沒追上。
    天蓬先一步闖進黑暗禁區。
    不多時,六丁六甲站在黑暗禁區之外,一個個咬牙切齒,怒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