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個小小建議。”
    “當然，也夾雜著在下的私心。”
    林凡沒有藏著掖著，自己道出自己所想。
    主要是···不敢。
    對無天這種存在，還藏著掖著？真就是取死有道了。
    何況，林凡還是想要將無天當槍使？
    若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還自作聰明，將無天當傻子，想要蒙混過關，將人家當槍使的話···林凡隻能說一聲腦子有毛病。
    而麵對無天這種存在，也隻有一開始就將一切說明白，才有那麽一丁點兒成功的可能，切記不可自作聰明，將人家當傻嗶！
    因為一旦將人家當傻嗶，到頭來，真正的傻嗶隻會是自己。
    “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
    “可惜，在本座麵前，無用。”
    無天淡然回應：“說。”
    “有何建議。”
    “若是無用，本座今日便送你去見先人。”
    “竟然不是形神俱滅、因果全無？”林凡反倒是笑了：“那倒是要多謝佛祖高抬貴手了。”
    他自嘲一笑，隨即道：“不知佛祖統領佛門之後，是想發展佛門，還是單純對曾經的天心佛祖不滿，因此取而代之？”
    “本座還沒那般小家子氣。”
    無天冷哼回應。
    隻是單純不滿，所以才取而代之？
    那本座得多無聊啊？
    事實上，無天之所以要入主佛門，隻有一個原因——曾經的經曆，讓他發現，獨木難支！
    自己是很強，也的確很難殺。
    但至少在未來很長一段歲月之中，自己都不可能真正無敵。
    不無敵，就有對手。
    有對手，就得稍微低調些。
    可以暗暗吞噬一些世界，但卻絕對不能大張旗鼓、操之過急。
    否則絕對會又跳出來一大批人對付自己，甚至是跳出來幾個連自己都無法抵擋的強者。
    這該如何應對？
    那當然是徐徐圖之，同時，組建自己的勢力！
    人多欺負人少？
    等自己培養出自己的勢力，也搞出一票仙帝出來，到時候，有他們輔助，誰人多，卻也還說不一定！
    退一萬步說。
    就算自己手下這些仙王仙帝實力不足，幹不過那些敵人又如何？到關鍵時刻，自己還可以將吞噬他們的本源之力不是？
    完全可以當做備用電池包以及強化包來使嘛！
    何樂而不為？
    反正在自己低調的歲月裏閑著也是閑著，且大家一起成長，總比自己一個人成長快。
    而且···
    到最後，都要進自己的‘肚子’。
    既如此~
    那自然是將佛門好好經營一番，也惟有如此，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
    聽到無天的回應，林凡笑容更盛：“既如此，那我這個建議，便應當是能起些作用了。”
    “隻是，佛祖你這般英明神武，或許早已經想到這一點，隻是還沒來得及去做，我此刻建議，大概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這話一出，無天頓時覺得舒服了不少。
    畢竟，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誰不喜歡聽好話？
    何況~
    自己本就英明神武。
    “休要廢話，你且道來便是。”
    無天佛祖淡淡開口。
    但語氣卻明顯緩和了幾分。
    “我的建議是···”林凡聲音建議：“佛祖您有如此實力，又怎能讓仙殿一家獨大？當然，並非是讓您與仙殿正麵交手。”
    “隻是，仙殿掌握著三千洲近乎六成以上的資源，甚至某些方麵的資源，掌握著九成以上。”
    “譬如···”
    “下界飛升而來的修士，這種‘人力資源’，便被仙殿盡皆掌控。”
    “飛升台、飛升城、飛升洲，盡皆歸屬於仙殿。”
    “任何一個飛升者，都要在仙殿登記在冊，甚至但凡有些過人之處的，都會被仙殿‘招安’，幾乎不會流落在外。”
    說到這裏，林凡幽幽一歎。
    “或許在許多人看來，區區下界修士而已，算的了什麽？飛升上來也不過是第十境，仙殿要，就給他們唄。”
    “有何用？”
    “但以佛祖您的聰明才智，想來定然不會像他們那般膚淺。”
    無天佛祖心頭一動。
    這···
    難道不是嗎？
    下界上來的螻蟻，有何用？
    你在下界再牛逼，哪怕是世界第一，上來之後，卻是大概率連在仙殿當個‘兵卒’的資格都沒有。
    這種所謂的‘人力資源’，有何用？
    但···
    人家顯然有下文，而且有自己的一套理論。
    若是此刻反駁，稍後被打臉了多尷尬？
    雖然可以直接弄死他，這樣就不丟臉了，但無天卻也丟不起這個人。
    自欺自人的事兒，他才懶得做。
    因此，隻是點頭示意林凡繼續說下去。
    “的確。”
    “下界飛升之人，在飛升之初，的確算不得時間，但對三千洲大勢力、強者而言，最不缺的，便是時間。”
    “下界飛升之人剛登臨‘仙界’，的確隻是螻蟻，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在飛升之前的世界，無不是天之驕子，甚至可以說是天命之子，得一方世界青睞、有大氣運加持！”
    “飛升之後，他們不再是天命之子，也未必會得三千洲天道青睞，可他們堅韌不拔的性格、他們一路向前的精神、他們的天賦，卻也不可忽視。”
    “這些人，未來未必都能成長起來，但相對而言，這些人成長起來的概率，卻是遠高於仙界普通修士。”
    “因為，他們已經曾經證明過自己。”
    林凡侃侃而談，最後，話鋒一轉：“譬如在下。”
    “說句看似自誇的話。”
    “在下偷渡上來，不過二十餘載。”
    “在那之前，佛祖應當也對晚輩有那麽一丁點兒印象。”
    “當然，在佛祖您眼中，數十年前與數十年後的在下，都是螻蟻而已，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下，的確成長了許多。”
    “而縱觀三千洲，古往今來，能在短短二十餘年內，便有這般成長的人，隻怕是···”
    “不多。”
    無天佛祖笑了。
    不多？
    這他媽叫不多？
    你以為本座為何會留你一命，沒將你弄死？
    不就是因為你與眾不同，想看看你的未來，隨便也就是來一波‘養寇自重’，等你成長到不錯的地步之後，再將你吞了？
    你若是進步速度慢些，還有機會站在這兒跟本座交流？
    但···
    林凡這番話，卻也讓無天佛祖頗為認同。
    從這個角度和理論來看，真沒毛病！
    修行之人，最為重要的，那自然是天賦。
    可除天賦之外，心性等，也是極為重要。
    而能在下界修煉到飛升的人，天賦與心性，豈能差了？
    很多時候，其實他們表現不好，隻是缺一個機會。
    以自己的眼界和能力，那些飛升之人，隻要隨便看一眼，便可知曉其天賦，對於心性什麽的，也可以輕鬆拿捏。
    豈不是完全可以從中挑選一批合適的人手，納入佛門，加以培養？
    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完全有時間等他們成長起來。
    這···
    豈不是一個為佛門吸納人才的上好門路？
    一念及此。
    無天佛祖當即揮手打斷林凡的話語：“你說這些，試問誰人不知？”
    “本座早已有所決斷，隻是未曾來得及出手而已。”
    “這飛升台···”
    林凡適時插嘴：“是是是，佛祖您英明神武，自然早有安排，是晚輩多言、打擾了。”
    “不過，飛升台常年被仙殿所掌控，早已被其視為私有產物，隻怕···仙殿那邊，不會輕易吐出。”
    “當然，以佛祖您的實力，自然是不擔心的。”
    “隻是，既然需要人力資源的話，便代表不缺時間，既然不缺時間，倒也沒必要與仙殿在這點小事之上硬碰硬。”
    “最好的辦法，或許是共同掌控飛升台，亦或是一分為二，各自掌控五成？”
    “啊呀。”
    林凡自顧自拍嘴：“以佛祖您的智慧，定然早已想到這一點，又何必我來多嘴？真該掌嘴。”
    無天佛祖：“···”
     ˉ￣···
    這小子，還真有幾分意思。
    是個他媽的人才！
    雖然之前他根本沒想到這些，但是，人家都把飯喂自己嘴邊了，這還不吃，那不是腦子不好是什麽？
    “你的確話多。”
    “這些，本座早有安排。”
    無天佛祖還是那句話。
    反正就是早有安排。
    “此刻，本座倒是頗為好奇，你的私心是什麽？”
    “莫非是與仙殿有怨，想看本座蠶食仙殿資源？”
    “並非如此，隻是···”
    林凡‘靦腆’的笑著：“若是佛祖您拿下飛升台所有權，想請佛祖行個方便。”
    “約半年之後，晚輩想用些手段，讓宗門下界門人舉宗飛升，屆時，需要飛升台那邊放行。”
    “···”
    無天佛祖瞥了林凡一眼，沒吭聲，身影，卻是隨之淡化。
    “呼。”
    林凡鬆了口氣。
    “看來···”
    “成了。”
    無天沒正麵回應，但以他的性子，沒拒絕，沒弄死自己，便等於是默認。
    “真是，整的我一身冷汗。”
    雖然看似在某種程度上拿捏了無天，可要說沒壓力，那卻絕對是扯犢子。
    這真的是在賭。
    而且賭挺大！
    好在，賭贏了。
    “隻是飛升台一半控製權···”
    “想來，他應該能拿下才是。”
    “仙殿也沒必要為了這點控製權去跟無天幹仗。”
    “所以，這一步，應當是妥了。”
    林凡暗暗琢磨著。
    ······
    西天之地。
    無天盤坐於蓮台之上，笑了。
    “這小子，倒是個機靈的。”
    要說他看不穿林凡的想法，那是扯犢子。
    他也相信，林凡必然知道自己之前其實根本沒想到這一茬，所謂自有安排，不過是自己要點麵子罷了。
    畢竟，若是林凡不知，又豈會從頭到尾給自己分析的明明白白，甚至還連自己應該爭取的利益都考慮妥當並說出來了？
    不過，他倒是沒覺得林凡想拿自己當‘刀’。
    一來，他林凡還這個膽子。
    二來，他是有求於自己。
    “攬月宗麽？”
    “宗門雖小，卻也頗為不凡，給他們一些時間，會成為不錯的食物。”
    “既如此···”
    “給他個機會又如何？”
    一念及此。
    他笑了。
    “半年之後，九星連珠麽。”
    一個懶腰。
    無天佛祖閉上雙目。
    幾乎同時。
    仙殿至尊主宰有所感應。
    二者神念在虛無中碰撞、交流。
    無天：“手癢，來戰。”
    至尊主宰：“···”
    “說出你的要求。”
    無天：“不打一架，我看你很難答應。”
    至尊主宰：“你不說如何知曉？”
    無天：“飛升城、飛升台，一半歸我佛門所有。”
    “若不給，便打到你給。”
    “亦或是···”
    無天佛祖笑了笑：“誰人都別要，我一巴掌，拍碎飛升洲。”
    赤果果的威脅。
    偏偏他有這個實力！
    甚至，他要拍碎的都不是飛升城、飛升台，而是整個飛升洲！
    至尊主宰也有些無奈。
    要幹仗，他真不怕無天。
    但卻也麻煩啊。
    畢竟誰也奈何不了誰。
    最煩人的在於，若是真將無天惹毛了，他真有資格，也有能力拍碎飛升洲。
    麵對這樣一個不講道理的玩意兒，至尊主宰也是毫無辦法。
    “派人過來交接便是。”
    他收回神念，懶得與無天糾纏。
    下界上來的‘人力資源’損失一半？
    問題不大。
    可以接受！
    相比之下，還是為自己爭取來更多時間比較劃算。
    至於無天佛祖以及他所謂的佛門···
    日後，自見分曉。
    ······
    “嗬。”
    無天佛祖輕笑一聲。
    “何須半年？”
    “太過小看本座。”
    在他看來，林凡折返作為，唯一的錯誤就是‘太過小看自己’。
    哪裏需要提前半年來說？
    隻需給自己半日時間，便可辦的妥妥當當！
    多大點事兒啊。
    ······
    “接下來，便是定空珠。”
    “這東西，卻是麻煩。”
    林凡撓頭。
    歸墟這地方，雖然處於三千洲之內，但卻可以說是自成一脈。
    有些麻煩！
    “不過話說回來，我記得，倒是也看過一本地圖是‘歸墟’的。”
    “可惜，沒看完。”
    “也不知道主角最終成就和身份如何，又是否有這個模板。”
    “隻是，那玩意兒終究是自成一脈，就算真找到了，想要將他直接帶出來，也頗為麻煩啊。”
    人家是有規矩滴！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什麽規矩不規矩的。”
    “我都要‘借’人家本命法寶了，若是人家答應，那我要再帶個人出來，應該也不難。”
    “若是不答應，那就隻能幹仗。”
    “都要幹仗了···”
    “多帶個人出來，也沒毛病？”
    “嘿？！”
    林凡突然發現，你別說，這還真挺繞，差點把自己都給繞進去。
    但理清楚之後才發現，好像可以搞！
    “那就這麽決定了。”
    “之後的安排，首要任務是將定空珠拿過來用一用，次要任務是將‘窮逼模板’帶出來。”
    “說起來，我還真挺好奇。”
    “窮逼若是不窮了···”
    “修行速度會如何？”
    “也有點麻煩。”
    “我一個人去，不夠穩妥，且時間有限，不能拖。”
    “得帶個人去。”
    林凡摸了摸下巴，笑了，隨即神識傳音：“老二~”
    “有空木有？”
    “陪為師走一趟？”
    範堅強：“···”
    “師尊呐。”
    “你這種語氣，讓我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要不，咱多帶點人手？”
    “什麽話！”
    “為師相信你，走著！”
    範堅強：“···”
    ······
    “舉宗飛升？”
    得知林凡的想法之後，範堅強撓頭：“事兒是好事兒。”
    “就是要‘借’人家仙王的本命法寶，怕是有些頭疼哦。”
    “那是自然。”
    “不然，我帶你去作甚？”
    “師尊，你這也未免太相信我了？”
    “如此盲目，怕是不妥。”
    “無妨，為師就是這般盲目信任你~”
    範堅強：“···”
    “我謝謝您呐。”
    雖然嘴上頗為抗拒，但範堅強的手腳向來麻利。
    次日一早，二人便低調出發。
    又耗費數日時間，兜兜轉轉，來到歸墟之外。
    “聽說歸墟這地方頗為排外？”範堅強遠遠打量著歸墟。
    怎麽形容呢···
    從外表來看，真就是‘墟’，廢墟的墟！
    原本是地下十八層、地上三十六層的超級巨無霸建築，按理來說，應該光鮮亮麗、霸氣非凡、與眾不同才是。
    結果親眼所見之下···
    隻能說的確是與眾不同。
    與眾不同的破爛！
    外表跟個超級廢墟似的，不說垃圾堆吧，但卻也沒多少‘好東西’，好似超級多卵石、斷壁殘垣堆積而成，卻又直通天際，‘插入’虛無深處。
    “很破。”
    “但仔細想想，也很驚人。”
    範堅強在最初的錯愕之後，暢想道：“師尊，你說，這玩意兒在變成‘廢墟’之前，得是何等景象？”
    “必然是極為驚人的吧。”
    林凡也覺得可惜。
    廢墟堆積而成，都能有這般景象，其原本模樣該是何等璀璨？
    哪怕隻是想想，都讓人驚歎。
    奈何···
    如今依舊成了眼前這般模樣，令人唏噓。
    “進吧，按計劃行事。”
    林凡沒有繼續深究。
    這玩意兒，想太多太容易影響人的思緒。
    還是···
    直接做事兒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