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灼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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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諾白不會賣他,這讓蘇默很感動。
但他心裏的危機感一點也沒少。
雖說他對這座生命序列探索中心的布局結構很熟悉,短時間內可以和阿羅特等人在裏麵周旋。
可在硬實力的差距麵前,地形帶來的優勢終究有限。
子彈總會打光,距離總會縮短,他和諾白被追上隻是時間問題。
該怎麽辦...
能利用自己十幾個周目的信息優勢,在這裏絕地翻盤嗎?
比如像殺死蝠翼魔那樣,把剃刀的人引到激光陷阱裏?
恐怕不行...
他們在外麵看到過蝠翼魔的碎屍,肯定知道那裏有陷阱。
其它地方呢?
這裏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設施,可以用來翻盤...
蘇默咬著食指思考,不知不覺間把手咬破了。
悄然間,諾白的小手探入蘇默視線。
她將手中那副沾血的白色麵具放到了他懷裏。
蘇默愣住。
諾白...脫了麵具?
他呆呆地看向諾白。
縱使在遊戲裏見過無數次,可當現實中麵對麵看見諾白的真容,蘇默依舊感到震撼。
諾白的皮膚如瓷器般無暇剔透,絕美卻又不帶任何表情的容顏透露著深邃的禁欲感,唇角沾染的血垢不僅不令人覺得髒膩,反倒在白色肌膚的映襯下宛如雪中綻開紅蓮,呈現著驚心動魄的美。
繼取下麵具後,諾白從兜裏拿出對她而言最寶貴的基因編譯蛋白,將它也放到了蘇默懷裏。
“諾白?”蘇默沒懂這是什麽意思。
諾白沒有回應,把手搭上腰側的唐刀。
“唰——”利刃出鞘,帶起一輪灼目厲芒。
她的眼睛被刀光照亮了。
瞳色卻不再是原來純粹的黑色。
而是極其詭異地呈現出一抹瑰紅。
這是血液湍急流動,影響到虹膜的征兆。
諾白一人,一刀,走向了外麵的戰場。
蘇默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臉上漸漸浮現起帶著獰意的笑,自言自語說:“對啊,你還有這招...要跟他們玩命了嗎。”
...
守在掩體外麵的阿羅特遲遲沒有得到答複,就給手下使了個眼色,準備強攻。
“組長。”突然,剃刀戰士們紛紛進入戒備,拿槍瞄準前方。
阿羅特看了過去。
隻見諾白正離開掩體,緩緩向他們走來。
“想通了?那麽...”阿羅特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諾白俊俏的小臉上,第一次看見了大名鼎鼎的「靜默死神」真容。
阿羅特作為剃刀快速反應部隊其中一支作戰小組的組長,在以前的任務裏也沒少跟傭兵打交道,對這個群體非常了解。
傭兵靠接取委托賺錢。
對這些人而言,名氣非常重要。
名氣大了,才會有雇主找上門,才會有中間人主動聯係發布高質量委托。
為此,傭兵往往會刻意提高自己的曝光度,巴不得別人一眼認出自己。
至於個人信息暴露以後,會不會引來仇家的追殺...
怕死,你當什麽傭兵?
所以,隱藏容貌的傭兵很少,真的很少。
他們總是奮不顧身向前,為了財富、名聲、地位瘋狂往上爬,隻求揚名立萬。
但眼前這位「靜默死神」是個異類。
這個傭兵從最開始就給自己留了退路。
她在執行委托期間永遠戴著麵具,從不暴露真容。
除了唐刀、白色頭發這些隱藏不了的特征,她的其餘個人信息毫無泄露,就連販賣隱私最猖獗的暗網都找不到關於她的資料。
見過靜默死神真容的,隻有極個別與她合作密切的中間人。
而那些“有幸”目睹死神真容的敵人,都已經永遠不會說話了。
諾白現在突然摘下麵具,把真容暴露出來,一方麵肯定是為了戰鬥,畢竟戴著麵具多少會礙事。
另一方麵,阿羅特也意識到了裏麵所傳達的信息——
你們死,或我亡。
要麽你們弄死我,這樣我容貌暴露也無所謂了。
要麽我殺光你們,死人是不會泄密的。
無需任何交流,阿羅特知道這家夥要來玩命了。
在剃刀戰士們警惕的注視下,諾白將唐刀橫在身前,同時緩緩閉上了眼睛。
異變,突生。
諾白的皮膚原本無比白皙,此時卻兀地出現猩紅色的紋路,無盡血紋肆意蔓延,刹那間湧遍全身。
下一刻,她的皮膚冒出騰騰白霧,預示著體溫正在飛速攀升,血紋也湧動到極致,呈現出無比妖異的顏色。
在繚繞的白霧中,她睜開了眼睛。
剃刀戰士紛紛驚在原地,有人嘀咕:“她的眼睛...”
諾白的雙眼原本是普通人的黑色,此時卻完全變成了詭異的瑰紅色,仿若血海滌蕩澎湃。
那雙瑰紅色眼瞳倒映著八名剃刀戰士,綻放出狼一般的凶光,致命威壓感瞬息席卷四周,龐大得前所未見。
掩體後的蘇默注視著這一切,腦海中浮現起兩個字——灼血。
「灼血」是諾白利用緋紅薔薇血碼自創的能力,通過控製血液超負荷流動,暴力拉升體內細胞活性,力量、速度、動態視覺等作戰能力將呈現指數級增長。
在《曙光》遊戲相關任務裏,諾白會作為支線boss登場。
如果諾白被玩家打殘,就會開啟「灼血」進入第二階段,也就是玩家們俗稱的“開紅眼”。
當時那全身血紋湧動、眼睛驟然從黑色變成瑰紅的cg不知驚豔了多少玩家。
遊戲裏,第二階段的“紅眼諾白”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瘋狗。
毫無預警的突進出招,無法擊倒的強大韌性,攻擊欲望殘暴至極,變態的傷害刮到就是個死。
每天都有玩家被那把唐刀砍得意識模糊,在內測群邊罵邊問這變態boss怎麽過。
以至於玩家間傳出了一句關於諾白的調侃,叫作“眼睛一紅,存檔白打”。
諾白現在開啟「灼血」,是真正拿出壓箱底的力量,要不計一切代價把阿羅特等人往死裏幹了。
諾白持握唐刀,人體重心皆精準處於中軸,沒有絲毫偏差,呈現出令人驚歎的美感,那雙瑰紅色眼瞳冷酷注視著剃刀眾人,殺意極具蕩漾開來。
撲麵而來的壓迫感讓阿羅特感到不妙,果斷抬拳:“開火!!!”
剃刀戰士們的手指剛扣下,扳機彈簧還沒越過臨界點,血腥就已升起。
“唰——”諾白的身體瞬息消失,於長廊留下一條連續不斷的影子。
唐刀在與空氣的劇烈摩擦中發出嘶鳴,猶若毒蛇吐信,刹那間穿透一名剃刀戰士的心髒。
“噗嗤!”
剃刀戰士在衝擊力下飛出去十幾米遠,如爛泥般癱在地上,心口處綻放出一朵妖異的猩紅花蕾,爆裂的動脈直接讓血噴到了天花板上。
反觀諾白的唐刀,因此刺擊速度太快,穿透心髒時竟沒染上絲毫血跡,鋥亮的刀麵倒映著漫天猩紅,呈現著難以用語言精確形容的美。
諾白反手納刀,唐刀於空中劃出一道絕美弧光,精準找到了刀鞘所在的位置。
“哢。”唐刀入鞘。
卻並非收招,而是新的殺戮序章。
諾白俯身前傾,做出蓄力拔刀姿態,緊接著“轟”一聲,周圍被極具壓縮的空氣呈放射狀爆開,竟直接以肉身突破了音障。
諾白所過之處狂風凜冽,音障爆裂的波痕蕩漾開來,高速移動的身軀拉扯成一道狹長黑影,與另一名剃刀戰士連成一線,唐刀瞬息斬過他的身軀,毫無滯納。
“噗嗤!!”
在這刀超音速的斬擊下,剃刀戰士的身體沿著切麵爆開,紛飛的血液如暴雨灑落。
諾白在血雨中巋然而立,絕美的麵容已經被血染得模糊不清,隻能看到那雙瑰紅眼眸綻開更盛的凶光。
“哢。”唐刀再度入鞘。
諾白又是俯身前傾,做出蓄力拔刀姿態。
一息之間兩名同伴暴斃,傻子也知道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
眼看諾白的瑰紅眼瞳對準自己,第三名剃刀戰士臉色刷白:“她要來了!!!”
“轟!!”身體突破音障的音爆聲再度響起。
諾白的身軀撕裂戰場,隻留下道道轉瞬即逝的殘影,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被拉扯得失去了色彩。
唐刀撕破空氣發出尖銳嘶鳴,耀眼寒芒瞬間侵占了這名剃刀士兵的全部視線。
“噗嗤!!!”
當唐刀刺穿剃刀戰士的身體時,竟有蛛網般的裂痕沿著刀孔擴散,向四周不斷開裂,整具屍體在巨力下寸寸爆開,四分五裂。
“噗嗤!!!”
唐刀餘勢不止,順著慣性劃出一道淩厲弧度,將旁邊的另一名剃刀戰士同時收割,鮮血如同嬌豔的花朵般怒放。
“哢。”唐刀入鞘。
俯身前傾,蓄力拔刀。
“轟!!!”諾白蹬步的刹那,足下地板全麵崩裂,整層平台都在衝擊力下震顫。
“噗嗤噗嗤噗嗤!”她的殘影協同唐刀弧光劃出三條毀滅折線,近乎實質化的刀芒籠罩三名剃刀戰士,將他們徹底摧毀。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摧毀”,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住超音速斬擊的巨力,被轟成了幾十塊猙獰殘片,碎得到處都是,鮮血在地麵鋪成了一張猩紅地毯。
四刀,阿羅特帶來的七名剃刀戰士全部殞命!
“哢。”入鞘聲冷冷響起,宛如死神敲響的喪鍾。
看著漫天血霧後那雙冷酷的瑰紅色眼眸,還有鞘中那把蓄勢待發的唐刀,阿羅特臉色鐵青,頭皮都麻了。
致命的危機感如同潮水般湧遍全身,求生欲從未變得如此劇烈,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發出躁動的警告,他的意識中隻剩下一個字——
逃。
逃不掉,就死。
“轟!!!”音爆聲伴隨著令人窒息的風壓撲麵而來。
諾白殘影所過之處,地麵分崩瓦解,因重壓而液化的空氣層層崩碎,尖嘯聲毫不留情折磨著阿羅特的耳膜。
然而在諾白拔刀之前,戰鬥本能讓阿羅特先做出了應對。
“嘭。”他猛地捏爆腰間的煙霧彈,原地炸開大量白煙。
生命序列探索中心處於地下,空氣循環不太暢通,煙霧眨眼間溢滿各個角落,難以散去,能見度下降到了極點。
諾白的視線受到幹擾,又已無法收招,隻能全力向阿羅特先前所在的位置斬去。
唐刀斬如疾風,寒芒肆意傾瀉,音爆聲驟起。
“鐺——”諾白感覺唐刀傳來阻力,顯然是斬中了什麽東西。
但那阻力隻持續了一瞬,終究抵擋不住超音速斬擊的威力。
“咚。”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
諾白撥散麵前的煙霧看去,發現地上掉了一條巨大骨爪。
剛才那刀砍中了,但隻砍掉阿羅特的胳膊。
他沒死,不知借煙霧躲到了什麽地方。
諾白還想追擊,突然聽到腳步聲逼近,蘇默的聲音傳來:“諾白!”
蘇默攔住諾白,製止了她的追擊:“別追!你身體扛不住的!”
蘇默記得很清楚,在《曙光》遊戲諾白那場boss戰裏,她二階段開紅眼會像剛才那樣進行超音速斬擊。
但隻有五刀。
五刀躲不掉,那就存檔點見。
五刀躲掉了,諾白會進入一個虛弱大僵直,那也是玩家全力輸出的最好機會。
剛才諾白四刀砍爆七名剃刀戰士,又一刀斬斷阿羅特的胳膊,應該已經到極限了。
果不其然,蘇默話音落下沒多久,諾白整個人陷入脫力,身上的血紋盡數褪去,眼睛也變回黑色,像斷線木偶般倒在他懷裏。
諾白實在撐不住了,她的損耗太過嚴重。
連續四五天奔波戰鬥,又被蘇默汲走大量鮮血,還在肺部被偷襲打穿的情況下強行啟動灼血,這真的是在玩命。
像剛才那種超音速斬擊,對身體負擔極大,全身骨骼和器髒都會處在超壓狀態。
現在諾白體內也不知斷了多少根骨頭,多少器髒在劇烈失血。
如果不是緋紅薔薇血碼的恢複力續著,恐怕早就死了。
灼血結束後的諾白體溫依舊極高,燙得蘇默皮膚發紅,但他還是咬緊牙關把她抱到了掩體後麵。
蘇默探頭看向地上掉落的骨爪,很快做出理智判斷。
雖說阿羅特也被砍掉一條胳膊,但這並非致命傷,他的體力和生命力都還完好。
這種情況下再對拚,死的一定是諾白。
已經到極限了。
不能再硬來。
隻能智取。
蘇默把手搭在諾白的臉上,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諾白,仔細聽我說,你現在打不過那個人。”
“我們想要戰勝他,隻有一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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