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蒼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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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魏風是被刺目的陽光給照醒的。
陽光透過森林中還未完全散去的霧氣照射在崖壁上,正好有一縷穿過石壁縫隙照在魏風臉上,也就是這處崖壁過於陡峭,側邊破壁而出的植物不多,才勉強能讓魏風見得天日。
趁著霧氣未散,魏風評估了一下這處崖壁,發現往上爬要比下去容易得多,所以果斷決定繼續往上。
整個崖壁高不到三百丈,才繼續爬了數十丈,就聽到一聲尖銳的鷹啼,魏風連忙望過去,發現天際盤旋著一隻體型碩大的蒼鷹。
魏風猛地一驚,這不會是衝我來的吧,定睛一瞧,擦,還真是,看著蒼鷹似乎是筆直往這邊飛來,魏風連忙往下爬去。
不是他想要逃跑,以他現在的高度,就算再長兩條腿也不可能在蒼鷹抵達之前逃離,直接跳崖更是找死,他之所以往下僅僅是因為剛路過了一處石壁,那裏有道他可以擠進去的縫隙,他打算躲到石縫中去,索性就在腳下不遠,魏風手腳也很麻利。
蒼鷹飛行速度極快,初看時還在天邊,一轉眼就到了近前,一雙銳利且冰冷的鷹眼盯著崖壁上逃竄的魏風,翅膀微收雙爪探出,就要抓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魏風驟然閃身進入身旁石壁,蒼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堅硬的利爪在石壁上摩擦出幾粒火星,抓下來一大捧碎石,卻夠不到魏風,無可奈何,隻得收爪準備盤旋回升。
恰此時,一柄製式長刀不知何時已經被魏風拿在手中,他卡在蒼鷹收爪振翅的一瞬間探出半個身子,一刀斬向蒼鷹翅膀。
魏風本來可以在蒼鷹趕到前就進入石壁縫隙的,之所以卡在極限,就是為了引誘蒼鷹發起攻擊,他知道隻要這隻蒼鷹還在附近盤旋,他就無法安穩的爬到懸崖上去,隻能行險一搏看能不能殺掉它。
這一刀出的又快又狠,關鍵在於猝不及防,蒼鷹也沒想到原本的獵物竟然會在已經逃走成功的時候奮起反抗,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見到一刀砍來,倉促之中發出一道尖銳的鷹啼聲。
這聲尖銳的啼鳴狠狠地紮入魏風耳中,甫一入耳,聲音像是有實質能量一般貫入大腦,大腦瞬間刺痛無比,讓魏風眼前一黑,可是他緊咬牙關,勉力維持刀勢不改。
刀鋒與蒼鷹羽翅碰撞的一瞬間魏風是看不到的,隻感覺刀身上似乎傳來了什麽阻滯,雖然沒能擋住刀勢,但也將這一刀的威力削減了大半。
待到魏風重新恢複視覺時,蒼鷹已經重新拔升了高度,正在天空中盤旋啼鳴著,鳴叫聲中充滿了憤怒。
魏風看了看手中握著的長刀刀刃上,有著三處明顯的缺口以及一抹明豔的鮮血,砍中了!
待到頭腦恢複清醒,魏風凝神向蒼鷹看去,隻見其左側翅膀上有著一道殷紅,且這殷紅還在向外滲透著。
蒼鷹在半空憤怒啼鳴著,盤旋了許久卻仍沒有離開,按理說一直飛著翅膀上的傷口很難凝結才對,可是魏風卻清晰的看到了那滲著血的傷口竟然慢慢止住了,這讓魏風剛剛泛起的一抹喜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且看它遲遲不肯走的樣子,應該是不打算就這麽算了的。
魏風很鬱悶,原本自然界中的生物無論是捕食者還是被捕食者,在戰鬥時隻要受傷的風險較大都會退去才是,畢竟生存為主,脾氣大喜歡死磕的品種早就被自然選擇掉了,活不到現在。
可是在這裏先是遭遇野豬,後又遇到蒼鷹,怎麽脾氣都這麽大,難不成還真打算不死不休?那到底圖個啥呢?
也許是翅膀上的傷口止住血了,也許是發現魏風並不能聽懂她的叫聲,總之蒼鷹不再啼鳴,而是翅膀微收俯衝而來,看方向正是魏風躲藏的石壁。
擦,沒完了是吧,魏風身子往裏縮了縮,決定暫避鋒芒,這處石壁洞口處狹窄裏麵稍微有點活動空間。
蒼鷹俯衝到石壁外時,一雙充滿憤怒的鷹眸看向石壁內,緊接著一揮翅膀,數道泛著淡青色光芒的風刃從翅尖吹出,呼嘯著射向魏風。
魏風看到刀刃缺口時就有所猜測,如今見到蒼鷹的風刃攻擊,第一時間架起長刀,唰唰幾刀將射來的風刃劈散,至於餘波仍然吹得衣服獵獵作響。
隻是蒼鷹仍不罷休,在空中一回旋又折轉回來,見魏風竟然完好無損,鷹眸中憤怒更添幾分,又是數道風刃射來。
魏風舉刀再擋,斷魂刀本是大開大合的刀法路子,在石壁內這種狹窄地方施展起來相當別扭,為了確保威力足夠,他隻得調動更多的元力彌補,消耗比平時要高很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魏風也不敢一直跟蒼鷹打消耗戰,誰知道對方施展風刃是不是輕鬆加愉快呢。
念頭微動,原本陽光初照一片晴朗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雨,並且雨勢越下越大逐漸有了瓢潑之勢,就籠罩在這懸崖周圍,將蒼鷹與魏風自己都囊括在內,同時身周也湧現了濃濃的霧氣。
他這一次儼然是將天賦全開了,基本沒有保留,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砸在臉上都有些生疼,霧氣也濃鬱的無法視物,可見度甚至不高於一丈。
大雨潑灑在蒼鷹身上,由於鳥類羽毛外會分泌油脂不會立馬打濕,但是雨勢太大,在這樣的雨幕中揮動翅膀,要不了太久就會濕透,屆時,別說盤旋了,想在此飛行都困難。
霧氣的出現也限製了蒼鷹視物,盡管它第一時間閃動翅膀呼嘯出狂風吹散四周霧氣,但隻要風勢稍歇,霧氣就會再次彌漫,讓它飛行起來隻得小心翼翼,以免撞到石壁上。
可是蒼鷹仍然沒有放棄,揮動著已經開始有些笨重的翅膀,憑借記憶找到魏風所在崖壁處,將盤旋的範圍縮小,盡量維持在這附近,每次經過時就在此對魏風發起攻擊。
這得有多大氣性啊,魏風頭疼,一邊抵擋蒼鷹攻擊,一邊計算著自己全力輸出大概能維持天賦多久,結論是不到半個時辰。
他並非沒有辦法,壓箱底的絕活到現在還沒用呢,隻是需要等待,等待一個絕佳的出手時機,這蒼鷹是有靈智的,自己必須爭取一擊致命,一旦貿然發起攻擊卻沒建功,讓它有了防備,那隻會更難對付。
隻不過心中的鬱悶還是難以驅散的,他始終無法理解蒼鷹的行為,野獸通常不會被情感幹擾選擇,它們隻會采取利益最大化、最有利於生存的行為方式,像這樣的報複行為,不說沒有吧,但也算得上極其稀少,沒理由就讓自己碰上了,難道我魏某人臉就這麽黑嗎?
況且大野豬這種易怒的生物在受傷之後都知道逃跑,可這蒼鷹硬生生利用某種手段愈合傷口之後還要糾纏,這並不符合生物的行為邏輯,除非……除非留下來攻擊他就是更有利於生存的選擇!
思及此處,魏風果斷趁著蒼鷹攻擊間隙將心神沉入感知,附近都被他的雨霧籠罩了,沒有任何信息可以逃得過他的捕捉,先前隻是為了減少精力的消耗,隻將注意力放在對他有危險的大型獵食者身上,畢竟他也不是什麽腦力無限的怪物。
如今全力感知周圍環境後,魏風立刻就發現了一處不尋常,就在他頭頂三十丈左右的位置,有一株蒼翠的小巧植物在風雨中飄搖,在它幾片葉子掩藏之下,有一顆更加小巧的橘黃色漿果散發著淡淡光暈。
如果細細觀察可以發現,這顆漿果被橘黃色覆蓋了絕大部分,唯有果子尖尖處還隱隱泛白,似乎並未完全成熟。
魏風陡然睜開雙眼,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猜到這隻蒼鷹留戀於此的原因了。
這次,他開始細細感應蒼鷹盤旋的軌跡,以及它的羽翅被雨水打濕的程度,它的攻擊頻率已經被動的放緩了,原因就是雨水加重了它的重量,增加了揮翅難度,它的飛行速度不可抑製的變慢了。
不夠,還不夠,再等等,魏風估算著它的反應速度、飛行速度、風刃的攻擊強度,以及,它的身體強度,這次,他必須要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