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滅世根源
    以常理推斷，虎毒不食子。
    但眾所周知，戀愛腦不走尋常路。
    你永遠不知道一個戀愛腦會做出多麽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出賣女兒，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楊辰想不到關裳這麽做的收益在哪裏，讓關山月去鎮魔塔探望，分明是九死一生的險事。
    關山月若是被人發現，關裳估摸著也庇護不了她。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關山月被抓住，然後送進鎮魔塔。
    這也是仙劍派一貫的作風。
    鎮魔塔本身也是一件特殊的凶器，能鎮壓一切妖魔鬼怪的東西，凶悍程度還遠在那些妖魔鬼怪之上。
    因此，此物也需要供養。
    仙劍派的弟子殺了妖魔鬼怪，屍體也是會丟進鎮魔塔的。
    活著的人被逮到，也會送進鎮魔塔。
    好家夥，她該不會是想著讓關山月進鎮魔塔和她爹見麵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楊辰還是覺得不對，關山月進了鎮魔塔，也不可能把人救出來，無非就是和父親見一麵。
    若是隻為見這一麵，當初關裳也沒必要把關山月帶走，這是一個前後矛盾的行為。
    可是，送關山月入塔，能有什麽用？
    總不能關山月進去還能把鎮魔塔炸了吧？
    楊辰下意識否定了一下自己腦子裏跳出來的念頭，但否定之後，他卻忽然心裏一驚。
    他想到福爾摩斯的經典台詞了，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楊辰再看關裳，不禁暗歎，果然是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隻看著關裳把關山月忽悠得熱血沸騰，恐怕關山月被賣掉了都不知道這裏麵有自己母親的一份。
    也不能怪楊辰把人想太壞了，關裳應該是知道關山月的性格的，她若是真的不想讓關山月冒險，總歸有辦法讓她不去。
    隻是，楊辰也沒有拆穿關裳的計謀，便安靜地在一旁看著，任由這母女二人商定細節。
    “對了，你先前說的為娘那個友人，他修為應該很尬我，你有沒有辦法聯係到他？”
    關裳對關山月道：“先前伱藏匿在四周，連蒼璿都沒有發現你，可見那人隱氣藏形的手段很不錯。
    若是他能幫我們，我們去鎮魔塔也就更安全了。”
    楊辰：“……”
    主意打我身上來了？
    關山月有點心動，但她轉念一想，楊辰也很可能是魔道中人，到仙劍派的地盤來，已經是非常危險了。
    之前她還以為真的和楊辰分道揚鑣了，沒想到楊辰又送了她一程。
    如果不是他，蒼璿可能一開始注意力集中在關裳身上，不能發現她，但她當時情緒激動，難免顯露蹤跡。
    多虧了楊辰，她現在才能和母親繼續說話。
    隻是關山月並非不懂感恩之人，她已經得了楊辰許多照顧，又怎麽能讓楊辰繼續和她以身犯險。
    不過，她也沒有怪關裳有這種想法，隻是道：“我也沒有尋他的法子，而且這是我們的家事，凶險非常，還是不要把別人牽扯進來吧！”
    關裳聞言，也沒堅持要去找那個隱藏的神秘強者，便點點頭道：“你說得在理，那就這樣吧，今晚子時，我替你吸引門中長老的注意，能不能靠近鎮魔塔，就看你的本事了。”
    楊辰全程圍觀了母女二人的密謀，暫時還不能知道關裳是不是有所圖謀，反正關山月這一去，多半是要涼、
    你說你，和你娘說兩句話就走，本不會有什麽問題，現在要去闖鎮魔塔，那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
    不過，這個熱鬧，楊辰打算去看一看。
    他繼續隱匿在林間小築，留在山下小鎮之中的紙人傀儡，卻是帶著雲璃和許清渠離開了。
    原本說好了要等關山月兩日，但如今關裳有搞事的嫌疑，楊辰還是先把兩個寶貝師妹送走了。
    總感覺蜀山這裏要出大事，這種熱鬧，就別讓雲璃參與了。
    事太大，楊辰感覺自己也兜不住，還是早早讓雲璃離開為妙。
    雲璃和許清渠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問，隻聽話的跟隨楊辰走了。
    而蜀山之上，伴隨著夜幕落下，小築之中的氣氛也變得凝重了許多。
    西南的夜空格外明亮，今晚恰好是月圓之夜。
    楊辰敏銳地感知到，入夜之後，地煞之氣似乎活躍了許多。
    兩人約定的子時行動，約莫到了亥時，母女二人才出了小築，關裳直接禦劍而出，動靜很大，而關山月則是藏在她的遁光之中。
    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動，自然是引來了巡山弟子。
    等他們前來盤問的時候，關山月卻潛入了夜色之中。
    關裳給她準備了一件月行羽織，沐浴在月光下，能幫助她潛伏隱匿。
    也算是關山月運氣不錯，今晚恰好月圓，方便她行動。
    趁著巡邏隊的都被關裳吸引過去了，關山月趕緊趕往後山。
    鎮魔塔就在仙劍派後山的位置，不同於紫陽宗後山都是強者，仙劍派的主要力量都在前山，後山隻有一些巡視鎮守的人員。
    若非如此，。楊辰也不敢尾隨關山月過來。
    “前輩何故仗劍夜行？”
    按照規矩，門派內部一般是不允許飛行的，特別是晚上。
    白天飛行破戒，隻要不被人針對不算什麽大錯，但晚上就不一樣了。
    不過關裳在仙劍派的地位畢竟不同，巡山弟子也隻能恭敬詢問，若是真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巡山弟子也不會多管。
    而關裳此行的任務就是搞事，當然不會客氣。
    “什麽時候本座行事，輪得到你們一幫小輩過問了？
    閃開！”
    關裳這位碧波仙子往日不和人爭鬥，如今卻像是利劍出鞘，讓人心底發寒。
    不過她確實有點不講道理了，巡山弟子頓時一臉為難之色。
    巡山本就是弟子們的職責所在，哪怕關裳作為長老，地位比弟子們更高，卻也不是她胡攪蠻纏無視門規的理由。
    “長老勿怪，我們隻是按照規矩辦事。”
    巡山弟子領頭的人硬著頭皮說道。
    “規矩，你們也配和我談規矩？”
    關裳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猛然一掌打出，那巡山弟子根本反應不過來，就被拍飛了出去。
    就算能反應過來，境界壓製在這裏，肯定也躲不掉。
    那巡山弟子飛出去，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仙劍派的弟子最不缺的就是血性，原本巡山弟子們就是忍氣吞聲，敬讓長老，結果關裳卻蠻橫無禮，還將他們的隊長打傷。
    其他人頓時臉色大變。
    那領頭的隊長挨了一掌，也是怒道：“長老既然無視門規，那就別怪我們秉公辦事了！”
    說罷，那巡山弟子當場掏出信號彈發射。
    這代表的就是遇到敵人襲擊的意思。
    要不了多久，就會有強者過來支援。
    這可是在仙劍派內部，信號一出，仙劍派戒律堂和其他各處的巡山弟子都開始支援過來了。
    當然，後山的守備力量是不會動的，除非到了滅門危機，不然什麽信號都叫不動後山的力量。
    作為鎮守妖魔的重要場所，後山才是仙劍派的重中之重，也安排了真正的強者庇護。
    前山出事無大事，後山出事無小事。
    引動前山的守備力量，已經是關裳能為關山月做到的極限了，怎麽突破後山的封鎖區域，就是關山月自己要克服的問題了。
    接近鎮魔塔，並不容易。
    關山月也聽到了母親那邊的動靜，她知道，母親從來不是這麽飛揚跋扈的人，這一次，卻是破例了。
    關山月心疼不已，意誌卻更加堅定，
    她一定要去和父親見一麵，哪怕隻是告訴他母親這麽多年的等待。
    鎮魔塔她是一定要去的，沒有什麽能讓她放棄這個念頭。
    憑借著月行羽織的保護，沒有人發現關山月的行蹤。
    楊辰一直尾隨其後，也非常小心謹慎。
    這後山有沒有人能看破關山月的行動，楊辰不好說，反正他很難被逮到。
    不過，楊辰也注意到，關山月每次移動，都會讓自己保持自己沐浴在月光下。
    看來，弱點也很明顯。
    楊辰一眼看出了月行羽織的局限性，若是天氣不好，沒有月亮呢？
    或者深入敵營的時候，忽然之間月亮被烏雲遮蔽了呢？
    這不就坑爹了？
    楊辰對這種有缺陷的產品不感興趣，也就是關山月膽子大，運氣好，今晚清空萬裏，沒有烏雲。
    所到之處，全是月光。
    這月行羽織的確是厲害，跟隱身效果差不多了。
    當然，還是沒有他的天道斂息術好用。
    楊辰還是尾隨著關山月去了後山，關山月身上才有楊辰關注的點。
    而前山，衝突果然擴大了。
    關裳是有心搞事情，就怕熱鬧不夠大。
    當然，她下手也很有分寸，沒有真的傷到別人根基。
    熱鬧越來越大，後山鎮守的人也釋放出了神念過去吃瓜。
    人不能過去，目光可以過去，目光過不去，也可以用神魂過去。
    沒辦法，鎮守後山太無聊了，平時基本也沒什麽人會來這裏轉悠，看守後山也是一劍輕鬆的事情，他們自然也就多了幾分懈怠。
    楊辰看了也挺無語，名門正派似乎都有這種毛病，就像上次被魔門襲擊的紫陽宗，也是因為紫陽宗過於鬆懈，才讓魔門有機可趁。
    沒想到，這個教訓，仙劍派居然不做筆記。
    這要是被人逮到機會，你們可就遭老罪嘍！
    楊辰就這樣看著關山月一點點接近鎮魔塔，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這可是仙劍派的禁地，防備如此鬆弛的？
    一件特製道具就能進來？
    楊辰一時間都不敢相信。
    但看到關山月真的接近鎮魔塔了，又不得不信。
    可能，這就是家賊難防的原因吧！
    在行動之前，關山月和關裳母女當然不是毫無準備，關裳提供了所有明哨暗哨的點位，關山月都記下了。
    她們早早就計算好了路線，因此關山月也算是一路順利。
    隻是，事情太過順利，楊辰反倒覺得心裏不太踏實。
    意識到情況不對，楊辰也想要撤退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楊辰看到了鎮魔塔頂的一顆圓珠子。
    那圓珠子的造型並不算是非常特殊，可是，當楊辰看過去時，那圓珠子竟變成了一隻眼珠子，眼睛正好和楊辰對上。
    楊辰當場震驚，這一刻，在他的眼裏，鎮魔塔仿佛活了過來，它不再是一個封印妖魔鬼怪的建築，而是有意識的活物。
    在眼珠子動了之後，鎮魔塔也跟著活了過來。
    它腳下的黑氣中誕生了雙腿，身上的窗口也長出了一隻隻巨手，看上去怪誕又恐怖，讓人頭皮發麻，下意識想要反擊。
    不過，楊辰忍住了。
    他第一件事想的不是反擊，而是跑路。
    然而，這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小玩笑，當楊辰準備好要跑路了，再一睜眼，那塔頂的珠子還是那個石質的珠子，可是，他看到的其他東西都不見了。
    鎮魔塔還是死物，並沒有動彈。
    楊辰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他如此小心謹慎，神魂力量也很強大，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著了道。
    是這座塔的問題，還是有高人強者在戲耍他？
    而楊辰在心裏疑惑時，他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了畫麵。
    隻見鎮魔塔直接原地站了起來，而伴隨著鎮魔塔的起立，蜀山地界的天罡和地煞當場混亂，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開始瘋狂對衝，強悍的能量波動直接將蜀山連根摧毀。
    而這股恐怖的能量也沒有消散，而是以蜀山為核心，開始向四周擴散，地上裂出了一道口子，而天上也出現了一道巨縫……
    “等等，這場麵我見過！”
    楊辰很快想到了他在自己的多個墓碑中看到的場麵，其中正好有一次就是死在某個普通的日子，忽然之間天地動蕩，天空裂開一道口子……
    “難道說，這鎮魔塔，竟是滅世的根源？”
    這麽快就找到滅世之劫的源頭，楊辰都感覺有點不可思議，也難以置信。
    可是，他相信自己腦子裏的畫麵。
    這很可能是天道姐姐給他的提示，何況，在楊辰聽聞鎮魔塔會蠶食妖魔鬼怪的力量之後，他就隱隱懷疑這裏麵有點隱藏的風險。
    物老成精，鎮魔塔不斷吸收妖魔鬼怪的力量，就算它一開始隻是個器具，未來誕生靈性了，真的還願意把自己當一個工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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