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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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狗心神交流著,登上了岸。
他倆走過一段長堤,不緊不慢的進入渡口。
天邊還有最後一抹殘陽。
嗖!
驟然間,一支冷箭急射而來,射向方知行的麵門。
方知行抬起手,啪的一下,抬手抓住了那支箭矢。
箭矢裹挾著驚人的穿透力,距離他的鼻子,隻有幾厘米。
方知行定睛一看,發現那不是普通的箭矢。
箭矢長度達到兩米,如同一根標槍,箭鏃更是大的跟魚叉似的。
“哦,機械弩!”
方知行擔任過弓兵教頭,也參與過攻城,自然一眼認出了這種大型箭矢。
發射這種大型箭矢,需要專門打造一台機械弩車。
嗖嗖嗖!
破空之音大作,一根根箭矢穿雲破日,從天而降!
“喔日!”
一根粗大的箭矢落在了細狗身旁,把他嚇了一跳。
這要是被一箭貫穿了,估計直接就涼了。
盡管細狗擁有四級血脈,但他還是未成年,隻擁有二級異獸的實力,皮毛擋不下如此凶猛的箭矢。
細狗想也不想,跳到了方知行的身後。
方知行站在原地不動,手裏拿著一根箭矢,時不時撥動幾下,撩開射來的箭矢。
很快他確定了,對麵一次性最多射來八支箭矢。
這意味著,總共有八台機械弩車,並且擺放在了四個位置,每個位置有兩台。
不一會,方知行的腳邊,斜插了一支支箭矢。
但愣是沒有一支箭矢觸碰到他的身體。
下一刻,方知行猛然擎舉手臂,拋擲出了手裏的箭矢。
嗖!
箭矢迸射而出,迅疾無比。
緊接著,轟隆一聲響,伴隨著幾聲尖叫和驚呼。
一台機械弩車被毀掉了。
方知行又抓起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箭矢快速拋出。
隨即,又有三個地方傳出轟隆之音,以及人影驚慌的跑動。
“嘛的,有兩下子!”
一個陰沉的聲音突然傳來。
緊接著,四下裏響起雜亂的腳步聲。
一道道身影從隱蔽的角落裏走了出來,人數眾多,穿著統一製服。
方知行和細狗來回掃視,粗略估計一下,至少有兩百號人。
領頭之人有三位中年人,看起來都有四五十歲的模樣,正值當打之年,孔武有力,威風凜凜。
“方懋夫!”
站在三人中間那位負手而立,神態冷傲,不拿正眼看人,冷冷道:“沒想到你倒是有幾分膽色,彭家明明給你傳遞了消息,你卻還敢來?”
方知行拱手道:“閣下有些麵生,還未請教?”
那人嗬嗬笑道:“馮興祿,黑虎門的副門主。”
他又介紹道:“這兩位也是我黑虎門的副門主,左邊這位是高連勝,右邊這位孟道演。”
方知行心頭了然。
他隻聽說過高連勝。
因為高連勝的兒子高大川,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但毫無疑問,馮興祿來自八大小門閥之一的馮家,這位絕對是門閥高手。
方知行隱隱有些興奮,嘖嘖道:“我和黑虎門素無恩怨,伱們不該這麽著急,來趟這灘渾水的。”
馮興祿嘴角一勾,咧嘴冷笑道:“我們黑虎門的確不想卷入進來,但沈家太無能了,差點就讓你逃掉了,迫使我們不得不出手。”
說到此處,馮興祿忍不住問道:“打聽個事,你把顧敬章怎麽了?他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方知行略默,回道:“我可以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但也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可以。”
馮興祿一臉好奇,“我願意滿足你臨死前的這個小小的願望。”
方知行答道:“顧敬章已經死了,被我親手殺死的。”
馮興祿雙眼微眯,表情驚疑不定,有點難以置信。
不等他回過神來,方知行突然又開口道:“我的問題,沈家的人什麽時候到?”
“嗯,快了吧。”
馮興祿嗬嗬笑了聲,寒聲道:“在我們殺死你之後,沈家的人會來給你收屍的。”
方知行嗤了聲,淡漠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最好等沈家的人趕到了,再一起動手。”
馮興祿眉頭皺了皺,費解道:“哦,有什麽區別嗎?”
方知行坦然笑道:“對你而言,沒什麽區別,但對我而言,我可以將你們一口氣殺完,省了很多麻煩。”
此話一出!
黑虎門眾人無不變了顏色。
好家夥!
見過狂的,但沒見過這麽狂的!
馮興祿先是一怔,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啪啪鼓掌道:“好好好,你小子可以!”
他額頭上冒起青筋,臉上湧現騰騰殺氣,沉聲喝道:“擺陣!”
一聲令下!
兩百多號人快速奔跑起來,有人向左移動,有人向右奔跑。
兩邊人員環形跑動,很快接頭錯位,匯聚在一起。
豁然之間,一個水桶陣擺了出來。
方知行和細狗被圍在中間,裏三層外三層。
黑虎門眾人兩兩勾連,首尾相連,他們快速跑動,帶起了煙塵,旋轉如颶風。
細狗環顧道:“什麽玩意這是,陣法有個屁用啊?”
方知行目光閃動,一時間沒有看出其中的門道。
不等他下令,細狗突然跳了起來,撲咬向其中一個紅臉青年。
“借力!”
紅臉青年有些緊張,眼見細狗撲來,嚇得一聲大吼。
霎時間,他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力量傳遞過來。
“好強啊我!”
紅臉青年眼底迸射一抹異彩,全身肌肉驟然鼓起,一拳轟了出去。
“啊嗚~”
細狗驟然反彈了回來,砰的一下,跌摔在了方知行的腳邊。
方知行瞥了眼細狗,發現他的鼻子被打出血了,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方知行小心,這個陣法有點門道。”
細狗爬起來,鼻血呼呼滴落在地上,疼死了。
方知行問道:“你承受了多大的拳勁?”
細狗回道:“很強,至少達到了五禽境,要不是我躲得快,鼻子肯定要被那一拳給廢掉了。”
方知行若有所思,突然注意到腳邊有一個小石子,他抬腳踢了出去。
小石子如同子彈一般飛出,裹挾著驚人的速度和力量。
“防禦!”
黑虎門眾人齊聲大吼。
小石子飆射向一個人,還是那個紅臉青年。
“你特麽……”
紅臉青年渾身一緊,神情緊張又亢奮,全身肌肉劇烈蠕動,身材猛地暴漲起來。
隻見他的皮膚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黑色虎毛,麵容微微扭曲,額頭上隱隱浮現一個王字。
小石子打在了他的胸口上,驟然崩碎開來,石屑紛飛。
紅臉青年隻是渾身一震,便穩定住了身形。
方知行見此情形,不禁驚歎道:“厲害!”
細狗茫然道:“怎麽回事啊?”
方知行仔細解釋道:“這個陣法類似某種合擊之術,將所有人的力量擰成一股繩!”
細狗眨了眨眼,窒息道:“你是說,他們的力量能夠加持在一起,凝聚成一股澎湃巨力?”
方知行點了點頭道:“我想,這個陣法能夠成立的前提是,他們都是黑虎門的人,修煉了同一門武功,力量屬性無限接近,這才能夠融合在一起。”
細狗恍悟過來,咋舌道:“窩草,眾人拾柴火焰高,他們這多人合力,力量得大到什麽程度?”
方知行深吸氣道:“他們彼此之間力量傳遞,且首尾相連,就如同一條蛇銜住了自己的尾巴。按照這個模式,無論我們攻擊哪個點都是一樣。”
細狗點頭道:“我剛才攻擊那個紅臉,別人就把力量全部傳遞到他的身上,他一下就變得特別厲害了。”
方知行嗯了聲,沉吟道:“我們必須盡快破掉這個陣法,他們現在還沒有開始進攻,一旦他們展開攻擊,我們的處境就艱難了。”
細狗問道:“怎麽破?”
方知行二話不說,突然抓住了細狗命運的後脖頸,猛地朝天上扔去。
“尼瑪!”細狗欲哭無淚。
黑虎門眾人不由得揚起視線,眼見細狗飛上了天,試圖飛出包圍圈。
突然,最外圍一個人高高跳起,五指成爪,悍然揮掃。
“黑虎爪!”
隨即間,空氣裏漣漪震蕩,出現五道肉眼可見的爪痕,浩浩蕩蕩掃向細狗。
“糙!”
細狗心頭大驚,吊在半空中,也是拚了命的揮掃前爪。
“狼影疾風爪!”
數道爪影浩蕩而出,迎麵撞向了黑虎爪影。
嘭!
狼影疾風爪不堪一擊,一擊即潰,黑虎爪影勢不可擋,掃中了細狗的身體。
噗嗤~
細狗倒飛出去,身體斷裂成了三截,血灑長空。
而方知行這邊,在扔飛細狗之後,看也不看結果,徑直衝向了其中一人,還是那個紅臉青年。
“怎麽又是我!”
紅臉青年鬱悶了,感覺自己今天運氣有點背。
“快把力量都借給我!”
紅臉青年急了,嘶聲大吼。
方知行一晃而至,全身驟然暴漲起來,變成三米高的小巨人,沙包大的拳頭一搗而出。
紅臉青年也迅速出拳,拳出如龍,迎了上去。
兩個拳頭對撞在一起,硬碰硬!
黑虎門眾人有兩百多號人,假如每個人都有一萬斤氣力,凝聚在一起的話,總力量是相當嚇人的。
當然,賬不是這麽算的。
這個合擊陣法固然非常奇異,卻不可能將每個人的力量全部抽出來,最多隻能抽取一小部分力量而已。
實際效果其實就是聚沙成海,聚小成多!
假如二百多號人,每個人能貢獻出一千斤的力量,就相當可觀了。
當然,理想可以很豐滿,現實多是骨感。
一方麵是,這兩百號人的修為參差不齊,有人是大蟒境,有人隻是貫力境。
另一方麵,陣法所能容納的人數是有限的,人太多的話,力量從一個人傳遞到另一個人,中間會出很多問題,傳遞反而不順暢。
很多時候,力量的轉換效率並沒有那麽討喜。
蓬~
紅臉青年被鮮血噴濺了一臉都是,然後尖銳的疼痛感襲來。
施展爆發技“血網”的方知行,拳力超過二十萬斤,超乎想象的強橫!
而聚合在紅臉青年身上的力量,根本沒有達到二十萬斤這個峰值!
於是,紅臉青年倒黴了,他的拳頭直接被打爆。
方知行森然一笑,又是一拳轟在了紅臉青年的肚子上。
紅臉青年頓時躬身如蝦,身體朝後倒飛出去,撞倒了後麵幾排人。
陣營瞬間錯亂、瓦解!
這是合擊陣法的弱點,一旦其中一個點被攻破,若不能及時補充,很快就會崩潰。
更別提,方知行這一拳,攻破了不止一個點。
“雕蟲小技,不足道哉!”
方知行手握屠龍寶刀,往前劈砍而去。
霎時間,綿密的刀影如同狂風暴雨一樣,傾瀉而去。
噗噗噗!
殘肢斷臂,血肉橫飛!
黑虎門眾人全是血肉之軀,根本抗不了屠龍寶刀的鋒銳,立刻遭到了一麵倒的徒勞。
“副門主救命啊!”
有人驚駭欲絕,剛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就被攔腰斬斷。
“該死!”
馮興祿目瞪口張,完全沒有料到方知行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強行破解開了合擊陣法。
合擊陣法所能聚集的力量,遠超過五禽境圓滿,超過了十五萬斤。
正常情況下,這個陣法是能夠壓製住化妖一重初期高手的。
“難道方懋夫沒有撒謊,顧敬章真的是被他殺死的?”
此時此刻,馮興祿不由得深吸一口寒氣,嘖嘖道:“這個方懋夫,或許我們都小瞧他了。”
高連勝沉聲道:“不能任由他屠殺我們的門人,我先上吧。”
孟道演連道:“倘若方懋夫真的有本事殺得了顧敬章,那他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我和你一起上吧。”
高連勝沒有客氣,點了下頭,掠身一衝而去。
孟道演立刻跟了上去。
方知行一眼瞥見他倆,嘴角微微翹起,卻是不理不睬,閃轉騰挪間,瘋狂收割那些黑虎門成員的小命。
殺!
殺!
鮮血噴濺,流了一地都是,汩汩汩,漸漸匯聚成了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