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真真假假何必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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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亢喜正在選拔人才,屋子裏朱國治站在朱雲巧身邊,一邊看著女兒清洗櫻桃,一邊問道:“娘娘,皇上對奴才的態度如何?”
    朱雲巧有些不解:“爹爹要什麽態度?皇上不是對爹爹很看重的嗎?”
    朱國治聽聞這話,頓時滿臉苦笑:“前段時間一直住在這別院,因此沒有回家,心中多少疑問,也無法與娘娘交流。”
    “事情辦完了回去,娘娘又呆在主子身邊,奴才也不好多問,免得主子動怒。”
    “如今主子不在,奴才這心裏的疑惑,就跟娘娘說說。”
    朱雲巧好奇了,甩了甩玉手,在墜兒的攙扶下坐在凳子上:“爹爹,你想說什麽?皇上這麽看重你,你怎麽還有別的心思呢?”
    朱國治一拍大腿,哭喪著胖臉:“哎喲喂,娘娘您也知道奴才是什麽人,讓我貪汙受賄行,讓我欺壓百姓可以。按理說,奴才這樣的貪官,主子不殺了奴才平息民怨,然後再將家財充盈國庫已經是法外開恩,為什麽偏偏看重奴才呢?”
    “主子看重奴才什麽啊?”
    “難道看中奴才會貪汙?”
    說到這裏,見朱雲巧也臉色疑惑,朱國治壓低聲音:“奴才來到這別院,領了主子的吩咐選拔人才。那七天冷靜下來,越來越覺得不對。主子要真的需要人手,為什麽不去找哈六同,卻找我一個漢人?”
    “爹爹,你想說什麽?”朱雲巧臉已經白了,目光惶恐。
    本小姐路都要修成高速公路了,你跟我說這個?
    那本小姐花前如流水啊,這損失誰來賠?
    朱國治看到朱雲巧情緒激動,趕緊安撫:“莫要喊,莫要喊,奴才就是心裏有些不敢相信,覺得事情太過詭異,而且有些許多說不通的地方。”
    “主子遇到襲擊,按理說醒來之後應該動怒,要知道他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莫要忘了三藩是如何反的。”
    “還有,主子想要用人,就算是信不過本地的,一道旨意秘密調集動京營也很簡單,偏偏自行訓練人手,這就不對。”
    “最重要的是那傳國玉璽不對。”
    朱國治眯起眼睛,胖臉緊繃,額頭全是冷汗。
    朱雲巧俏臉蒼白,雙目慌張,帶著哭腔:“那爹爹為什麽現在才說?”
    朱國治臉色一誇:“我這不是……當時被鎮住了嘛,誰敢懷疑有人會冒充皇上啊。再加上這一步登天的機會就在眼前,奴才這不是要拚命抓住嘛。”
    “等奴才回過味覺得不對的時候,娘娘你都已經……哎喲喂,你讓奴才怎麽辦嘛?這要是假的,你不白給人睡了?”
    “奴才就猶豫啊,這一猶豫,越想越不對,尤其是那傳國玉璽,以前不敢懷疑,那是怕死。可奴才深夜沉思,覺得這傳國玉璽真的跟傳說中似得消失不見了,至於我大清從草原拿回來那個,誰知道真假呢?”
    朱雲巧已經呆若木雞,雙眼無神,心中一個聲音不斷喃喃:你的雲妃是假的,是假的……
    她自嘲一笑:“女兒被騙了身子?”
    朱國治慌張擺手:“萬一是真的呢?”
    “可是這些疑點……”
    “那……你也別難過,爹爹我不僅被騙了女兒,還幫他出錢出地出人呢。”
    “爹爹沒動手腳?”
    “我動那個手腳幹什麽啊,萬一是真的呢?”朱國治走來走去,奴才的自稱都忘記了,目光又驚恐又瘋狂:“無論真假,事情一旦爆發,我們家就完蛋了。女兒,我倒是希望他是真的,他也必須是真的。雖然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是要兵要人,肯定是幹驚天動地的大事。”
    “造反?”朱雲巧顫抖著聲音,剛做了幾天的貴妃娘娘啊,咋轉眼就煙消雲散了呢?
    還有機會……呸,還可能變成反賊呢,這什麽世道啊。
    朱國治背著手,目光陰沉:“木已成舟,爹爹就算舉報都沒用了,我們家已經被綁上了。他有傳國玉璽,膽子又大,而且身上有一種強烈自信,不怒自威,日常說話那語氣你也知道,比爹爹我都不容置疑。主子雖然疑點太多,但是也可能是真的。畢竟在我大清,有這種精氣神毫無畏懼的人,除了皇上還有誰?”
    “當然,他也可能是假的,天生無法無天。可若是假的,那傳國玉璽哪裏來的?難道此人手裏的傳國玉璽是真的?是秦始皇那個?這……他要是假的,那他就比我大清還正統啊,畢竟我大清那玉璽可是假的,而他手中的傳國玉璽可能是真的。”
    “不過無論哪一種,我都要問一聲女兒,咱是趁他不注意跑呢,還是接著裝什麽都不知道。”
    朱雲巧張了張嘴,想到曹亢喜對自己的寵愛,她臉色黯然,不答反問:“爹爹既然懷疑,為什麽還要問他對你的態度?”
    朱國治笑道:“無論真假,我們但凡要跟著,就要知道他的態度。”
    朱雲巧想了想,說道:“他很看重這三百人。”
    “真的?”
    “當然是真的,當時他激動的都捏的我……哎呀,你別問了,反正他很滿意就是了。”朱雲巧感覺左邊的胸口疼。
    心說都激動的下狠手了,他能不滿意嗎?
    “爹爹,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女兒都這樣了,沒得選,隻希望他是真的。爹爹若是想走,那便走吧。”
    “瞧你說的,咱家九族就爹爹和你加上你娘。”
    “還有那麽多姨娘呢。”
    “小妾也算咱們家人?”朱國治滿臉鄙夷:“爹爹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誰是家人,誰是外人,爹爹還分得清……”
    他說到這裏。
    外麵忽然傳來腳步聲。
    朱國治趕緊閉嘴,後退幾步。
    朱雲巧也正襟危坐,收拾收拾表情,擠出一絲笑臉。
    吱呀。
    房門被推開。
    曹亢喜背著手嘴角含笑走進來,透過門口往外看,還能看到四五個拿著長弓和砍刀的壯漢。朱國治心中一慌,做賊心虛的低頭。
    “愛妃怎麽了?笑的這麽牽強?”
    “皇上。”朱雲巧表情管理失敗,想到眼前這個可能是假的,自己被騙了身子,還換著花樣的耍,她就心中複雜,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可又想到萬一暴漏了,曹亢喜可能暴起殺人。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都成了對方的女人了,死倒是不怕,就是死在自己男人手裏,多少有些傷心。
    於是朱雲巧眼見已經哭出聲,心慌意亂的為了掩飾,當即撲到曹亢喜懷裏:“嗚嗚嗚,爹爹罵我恃寵而驕,影響皇上處理正事。”
    曹亢喜一楞,當即拍著朱雲巧的後背:“好了好了,朱愛卿也是為你好,害怕你太得意得罪人。”
    “不過你是朕的女人,雖然是朱愛卿的女兒,可也不是朱愛卿能罵的,朕打他板子怎麽樣?”
    “對了,朕決定拋開八旗,另組一軍,名青龍旗。雲妃暫代青龍旗主,到時候等你有了孩子,就傳給他。”
    朱雲巧腦子發懵,俏臉掛著淚珠抬起頭,震驚的看著曹亢喜。
    曹亢喜眯起眼,刮了刮她絲滑的鼻梁,笑道:“怎麽樣?不哭了吧,開心點,給朕笑一個。”
    朱雲巧張了張紅唇,一時間心中淩亂,曹亢喜歎息:“看來你真的委屈了,也罷,隻好對不起朱愛卿了。來人,把朱愛卿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讓雲妃消消氣。”
    朱雲巧這下回神了,趕緊拉著曹亢喜的胳膊求饒:“皇上,不要打我爹,臣妾不氣了。”
    曹亢喜卻臉色一正,嚴肅道:“君無戲言,朕既然開口,那就是一定要答的。雲妃,這件事不容商量。”
    說著話,霸道的一拉朱雲巧的玉手就往後屋走。
    朱雲巧擔心的扭頭看向朱國治,朱國治卻扭頭看了看門口幾個大漢,這還是他招攬來的呢。
    現在卻堵著他的門。
    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被曹亢喜給收服了。
    朱國治心中一動,恭順無比的噗通一聲跪下:“奴才謝主隆恩,奴才對雲妃娘娘不敬,奴才該打。”
    啪!
    “啊……哎喲喂……”
    啪!
    “呀……嗚嗚嗚……”
    朱國治疼的大哭。
    雲妃也捂著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