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貴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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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捏緊衣角,強撐儀態轉身往外走,腳步卻不自覺加快,想要快快離了這壓抑的屋子。

    喜鵲在門外守著,見她出來詫異不已,“主兒這是怎麽了?”

    “快別說了,”溫宓拍拍她的手,麵容蒼白,“咱們回家去。”說著腳步一,眸光掃視,“怎麽不見頌春?”

    喜鵲也蹙起眉,“剛才還見著人呢,這會子怎麽沒影了?”

    溫宓心頭沉惴惴的,思緒紛飛,沒有多想便與喜鵲回了溫府。

    本想再將畫潤色潤色,可沒成想打開畫軸時,那畫麵上竟糊著一團漆黑的墨!

    墨漬下隱隱看得出紅梅花樣,卻已經被毀得不成樣子。

    喜鵲見狀大驚,哎呀一聲,連忙捧起畫卷,伸手一擦,果然沾了滿手的墨,不禁喃喃道:

    “完了,這可全完了。”

    溫宓輕輕握住她的手安撫,撇開心頭雜念,溫聲問道:

    “除了你,可還有別的人碰過?”

    喜鵲回神,想起一事,臉色漸漸僵硬,噗通跪了下來,磕頭道:

    “頌春……是頌春!她說仰慕主兒的美名想打開一看,奴婢有心炫耀便……沒想到她竟如此膽大妄為!奴婢沒保管好畫,還望主兒贖罪!”

    溫宓扶她起來,搖頭道:“此事是我疏忽,沒聽那小丫頭的勸,怨不得你。”

    “可是,主兒,難道這口氣咱們就要生生咽下嗎?”喜鵲臉頰通紅,眼中淌出淚來。

    溫宓拿帕子為她擦去眼淚,柔聲道:

    “這樣的事情,若真去討個公道,隻會叫人覺得咱小氣。

    且頌春有故去王妃的情分在,不論是我,還是寧二哥,都會讓她幾分。”

    喜鵲呆愣愣地盯著溫宓。

    世人都道她家主兒是天底下最柔最軟的性子,典雅溫柔,修持端方,活脫脫一尊玉菩薩。

    可她卻見過不少回,主兒為了晉王妃、晉王世子燈下垂淚,手寫經文,眼都哭腫。

    主兒是最重情重義之人,念著晉王妃的好,無論如何也不會跟頌春計較,所以這氣,她們隻能生生忍下了。

    溫宓輕輕道:“去歇會吧,哭花臉可不俊了。”

    喜鵲擦著眼淚出去,杜鵑便推門進來了。

    她性子直,說話不愛拐彎抹角,張口便道:

    “主兒,喜鵲哭了!”

    “沒事,”溫宓抬頭笑笑,“過來幫我研墨吧。”

    “這畫怎麽黑糊糊的!”杜鵑咦了一聲,湊近一看,大驚,“這不是主兒明日要拿去丹青會的畫麽,髒了可如何是好?”

    溫宓道:“我失手打翻硯台,再畫一幅就是。”

    說著鋪開宣紙,提起了筆。

    …

    丹青會在每年五月初舉行,參加者皆是對丹青頗有造詣之人。溫宓妙手丹青,才名素顯,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她昨夜熬到半夜才畫完新的《紅梅圖》,甚至比原先那幅要好許多,一拿出來便得到了水墨名家張琰大師的讚歎。

    “三娘子果真名不虛傳!”

    張琰捧著她的畫湊近觀摩,“勾勒處中鋒用筆行雲流水,著墨處濃淡參差意蘊綿長,好個紅梅!好個凜冬!”

    周圍人也都嘖嘖稱歎,盯著溫宓的眼睛都要冒光。

    溫宓剛要謙遜幾句,一旁忽的穿進一道含笑的聲音:

    “張大師,您在這兒,叫我好找。”

    溫宓循聲望去,隻見那人將一隻長長的畫軸放在書案上,並慢慢打開。

    張琰哎喲一聲,對那人作了一揖,滿口謝罪道:“原是我給忘了,老頭子忘性大,賢弟饒過則個。”

    溫宓見二人似乎熟識,便笑了笑,想要卷起畫軸往別處去,剛拿起卻被叫住:

    “姑娘且慢。”

    這聲音溫潤醇厚,令溫宓不由停下動作,抬眼望去,見那人正笑著著自己,心中一怔,出於禮節回了個禮。

    “我看姑娘紅梅畫得妙,想鬥膽請教一二。”

    溫宓道:“虛名罷了。”

    對方拿起自己的畫走到她近前,頗為恭謹地向她展開,笑道:“鄙人也作了紅梅一幅,望姑娘不吝賜教。”

    溫宓細細看來,隻覺神目清明,倦意頓消:

    隻見一簇紅梅從雪枝中鑽出,雪之將融,花瓣上猶帶瀅瀅水色,好一幅光耀舒朗之景。

    溫宓不由看癡,想要拿起仔細觀摩,卻不想碰到對方的手,肌膚挨燙一般燒了起來。

    她連忙回神,自覺失禮,收手垂目道:“閣下丹青妙手,境界非凡,非小女能比,更遑論賜教?”

    二人說話間,張琰被另一人拉去,人群便也漸漸散開。

    那人笑道:“姑娘過謙。鄙人姓魏,單名一個昀字,原金陵人士,五年前舉家遷入京城,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溫宓覺得這名字耳熟,像在哪裏聽過一般,饒是如此也不曾卸下心中防備,輕輕搖頭道:

    “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萍水相逢,問姓名,豈不落了俗套?”

    說罷行個禮,領著喜鵲去了。

    魏昀捧著畫立在原地望著她嫋娜纖柔的倩影,見她折進一間畫坊才回頭問道:“這是哪家的姑娘?”

    “那就是京城裏素日稱道的那位溫家三娘子,溫宓!怎麽著,賢弟相中了?”

    魏昀淡淡笑道:“哪裏,隻是覺得有幾分像故人罷了。”

    …

    當日,溫府一小廝到晉王府傳話:

    “我家姑娘差奴來回話,問問太妃娘娘鳳體可好些了,姑娘明日再來拜見。”

    老太妃笑了,在使仆走後笑問眾人:

    “可是什麽人讓宓丫頭不痛快了?我待宓丫頭如親孫女,若是有人欺負了她,我可不會饒過。”

    寧樺也在,聞言垂眸,以為是自己昨日的態度惹得溫宓不快,遂起身謝罪道:

    “是孫兒不好。”

    老太妃麵上無虞,隻是擺手道:

    “南洋才貢上了一方寶硯,明兒個你就帶去給宓丫頭賠禮。再者你院裏那些人——挨個問上一遍,若無人招供,一律罰俸三月。”

    另一頭溫宓回到府中,也是驚魂未定。

    因為在她離開丹青會時那道詭異的聲音又出現了,說什麽鎖定楠竹……二號?

    楠竹是什麽?二號又為何意?

    怪哉,怪哉。

    定是她這些時日思慮憂甚,才致神思恍惚,出現幻覺了。

    這麽想著,她喚來喜鵲,惴惴地問:“你可聽說過魏昀?”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