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貴女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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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昀瞳孔微縮,下意識攥緊手心,搖頭喃喃:“你…你這是何意?”
溫宓道:“老爺與嘉辰妃的事妾身不是不知,不曾說破,隻是給彼此留些體麵,老爺千萬要知足。”
這話不可謂不錐心,由一向典雅柔和的溫宓說出口,就更令人難以置信。
“…”魏昀抿了抿唇,見她想要轉身離開,不由心焦,連忙伸手拽住她衣袖,低低道:
“此事是我的錯,可自三月前我便決意要與你好好…”
“有用嗎?”溫宓的目光重新落回他臉上,輕柔一笑,嗓音飄渺似霧,“羊亡矣,何以全之?”
魏昀臉色微變。不知為何,胸口悶脹,升騰起幾分壓抑。
溫宓雖明確表示了不喜,可第二日魏昀還是拉著她一起去逛了廟會。
興許在他看來,她心中的怒火是與他逛一逛廟會就能平息的吧。
他緊握她腕,片刻不停地闖入漫天潑辣的熱鬧中,漸也隨著歡聲笑語沉迷,以為執子之手,便能與子偕老。
天寒地凍,唯她手是暖的。
肌膚相接,魏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悸動。
一偏頭便能瞧見她精致典雅的臉龐,一貫的平靜,卻讓他覺得安穩極了。
“我們終於像一家子了。”魏昀眉目含笑,抬手輕輕地摘下她鬢邊的雪花。
美人,美景,佳節。彈指韶華,如何能辜負?
溫宓垂目,繼而抽出手往前走,沒有理他。
魏昀失笑,連忙跟上去,輕哄道:“到處有賣小玩意兒的,買些回去賞玩也好。夫人?”
溫宓聞言停下腳步,抬眼打量了一圈,神色微微恍惚。
往年這個日子,她都與幾個玩伴一起度過。
他們也曾來這鬧市穿梭來去,其中屬長陵最為頑劣,他總愛捉了人家賞玩的兔子回去烤著吃。
她雖不曾吃過,可那味道她至今忘不了。
外酥裏嫩,肉香撲鼻,烈烈的火堆把嚴寒的冬日都給烤暖了。
魏昀喚了她幾聲,見她沒有反應似在出神,不由歎息,搖頭道:
“究竟要如何做,夫人才能消氣呢?你若實在惱我,隻管打我罵我,也總好過一聲不吭的,叫我難堪。”
“難堪?”溫宓眼珠終於動了動,轉向他,“老爺也認得難堪二字嗎?”
說罷,帶著杜鵑款款離開,沒有再理會身後的魏昀。
……
“主兒,姑爺讓人送來不少珠寶首飾,都挺好看的,您要不收下吧?”
溫宓垂目淡淡道:“我嫁妝裏什麽沒有,哪裏就缺他幾匣首飾了呢。”
“那這些東西,”杜鵑猶豫了一下,“總不好退回去…”
“數數有幾件,拿去給幹活仔細的下人分了吧。”
“…”杜鵑不敢再開口勸,訥訥地拿下去了。
魏昀得知,非但不惱,反倒覺得她率性可愛,心中更得幾分趣味,大手一揮,又讓人送了許多金銀。
得知這些金銀也是同樣遭遇後,他仿佛還覺得不夠,又送了些名貴的香料。
珠寶首飾可以打賞,金銀也可以打賞,這香料總不能了吧?
魏昀左等右等,等來的消息卻是溫宓親手將香料磨粉和泥,拿院裏給梅樹做了花肥了!
這下可把魏昀給樂壞了。
從前怎麽沒發現,他這夫人竟有如此天真意氣?
妙哉,妙哉!
下人每日都來回稟她的日常起居和瑣事,他聽著這些重複的事,竟也不覺枯燥;
有時下人說她笑了一下,他心中便能生出許多歡喜來。
又過十數日,他把眼前公事辦完了,才騰出時間來到溫宓的院子。
有婢子在門外守著,剛想行禮便見他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婢子的臉紅了紅,恭敬地退下了。
“夫人?”他在門外柔聲喚道。
屋內丁點動靜也沒有。
魏昀疑惑不已,隨即推門進去,隻見靜悄悄一片,全無女子蹤影。
魏昀一驚,連忙掃視一番,見正中央豎著一麵屏風,他深深擰眉,緩緩繞過屏風——
隻一眼,他兩耳便噌地紅到了根!
隻見那屏風後麵是一隻大大的浴桶,水麵上鋪開一層嬌豔的花瓣。
桶沿上正慵懶地枕著一個美人,香肌玉骨,雲鬟霧鬢,在一片如綢的水霧中閃爍著朦朧誘|人的光澤。
她雙目緊闔,眉心微蹙,似是做了不好的夢。
魏昀遲鈍半晌,終於甩開羞意,暗歎道:眼前的美人是你夫人,你怕什麽!
無奈地搖了搖頭,怕她泡著受涼,便想叫她起來,卻不想手剛碰到她纖瘦的肩,指尖便像燒著似的,滾燙發熱起來。
“…”魏昀抿了抿嘴,暗罵自己不爭氣!
正踟躇不知如何是好,美人自己醒了,緩緩睜開雙眼。
迷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她頓時清醒,下意識把身子向水中沉了沉,細眉微擰,“你怎麽在這兒?”
“我來瞧瞧你。”魏昀臉頰發燙,挪開了視線。
溫宓垂眸道:“老爺怎不讓人通傳一聲?”
“是我不對,我沒想到你正沐浴。”魏昀轉過身道,“我這便出去,夫人安心更衣吧。”
走到門口時腳步忽地一頓,問道:“今日怎麽不見杜鵑?”
“我叫她采買去了。”溫宓道。
魏昀頷首,推門出去了。
待溫宓更衣完,魏昀終於得到允準進屋,隔著珠簾問她:
“每次來都見你作畫,我心癢難耐,可否讓我一觀?”
“紅梅圖罷了。”溫宓淡淡地把畫軸卷起。
看著珠簾後綽約的美人影,魏昀心中黯然,不由道:
“你我成婚近半年,還不曾圓|房,是為夫虧欠,若你願意…”
“妾身身子不爽,恐怕要辜負老爺美意了。”
“…”魏昀無奈至極。
圓|房不過是早晚的事,這小女子究竟為何不願?
就是對他心有怨懟,也不能免去周公之禮,自古以來哪有妻子不願意圓|房的?
不過這些話他自然不敢對溫宓說,畢竟大婚當日是他有錯在先。
若非他那日爽約讓她獨守空房,如今他們應當是一對人人豔羨的恩愛夫妻。
“一切自然以夫人的身子為重。”他垂目,溫聲說出一句虛偽的話。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