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貴女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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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朝後,她單獨留在禦書房,將寧萱珠的罪狀書呈給了皇帝。

    皇帝一字一句看完,皺起眉頭,抬眼問道:

    “可驗過虛實?”

    “鐵證如山,不會有假。”溫宓作揖道,“劉家遞上供述,還交出了賄禮;梁夫人身邊的婆子曾親眼目睹三公主的人撒油,卻被三公主要挾閉嘴…”

    她陸陸續續說了許多。

    每一條都觸目驚心。

    這些事都是她當上按察司副使後抽絲剝繭一點一點查出來的。

    為了得到確鑿證據,她費盡心思使了許多手段,才讓他們把實話一一吐出來。

    皇帝聽完沉默良久,方才說道:“小三兒還害死了溫二姑娘,這其中關係…恐怕不能由溫卿再辦此案了。”

    溫宓早料到皇帝會這麽說,長睫微垂,提袍跪了下來。

    “微臣秉公奉法,諸君皆可明鑒,望陛下明察。”

    皇帝欣賞她的才幹,對她十分看重。她說的話,自然大部分都願意信。

    仔細想想,許多事是發瘋後的寧萱珠親口說出來的,由不得他不信。更何況證據確鑿…

    溫宓總不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做什麽手腳吧?

    半晌後,他緩緩開口道:“小三兒雖是朕的女兒,可觸犯律令,就該與庶民同罪,該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吧。”

    溫宓眸光微動,垂目道了一聲喏。

    她回到按察司大牢,看著光彩不再的寧萱珠,對手下說道:

    “按律法,三公主該處以極刑。”

    “是,隻是、隻是…”

    溫宓恍然未覺,隻是垂頭喃喃:“淩遲還是絞刑?”

    聽到這兩樣刑罰,手下臉都白了,連忙道:“大人!大人!不可啊,三公主畢竟是皇室中人,如何能…”

    “你覺得這樣不妥麽?”溫宓看向手下。

    手下道:“是不妥,若是保不住皇室顏麵,皇上恐怕要怪罪的!”

    本以為要極力勸阻一番,誰料溫宓竟幹脆地答應了,轉頭對小吏道:

    “把我昨日吩咐的家夥事拿來。”

    “喏!”

    手下大驚,急忙問道:“大人,什麽家夥事?”

    “稍安勿躁。”溫宓柔和地笑道。

    兩個小吏很快回來,一個手裏抱著木枷和鐵凳,另一個手裏牽著兩隻羊。

    “大人,都備好了。”

    “開始吧。”

    “喏!”

    二人隨即將寧萱珠牢牢綁在鐵凳上,雙足穿過木枷的兩個孔洞,褪去鞋襪,在其足底抹上了鹽水。

    “這是——”手下麵色大變,“笑刑!”

    笑刑又稱癢刑,顧名思義,就是讓人在奇癢難忍中狂笑不止,最終窒息而死,臨死前會感受到巨大的痛苦。

    用來對付寧萱珠再合適不過。

    她隻會瘋癲大笑,就是用了笑刑,也無人可知,還當是她又瘋了許多。

    當然,溫宓不會那麽輕易就讓她死了。

    她沒有理會手下,隻是對兩個小吏吩咐道:

    “看她快窒息就停手,歇一盞茶再繼續。”

    這句話宛如魔音,把手下驚得渾身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大、大人!”

    他怎麽也想不到,天仙般典雅溫柔的大人,竟也會這樣殘忍!

    溫宓看向他,見他神色怔忡,輕笑道:

    “皇上親口說按律行刑,你又怕出事皇上怪罪,為免連累整個按察司,本官隻好出此下策。”

    手下渾身冒冷汗,迭聲應道:

    “是!是!下官知曉!”

    溫宓知道他不敢說出去。

    她在這等了一會兒,直到寧萱珠被行刑,滿麵冒汗掙紮著尖笑不止,方才轉身離去。

    她不斷在心中告訴自己:

    寧萱珠是罪有應得,她沒有做錯,更不能有惻隱之心。

    可心中那塊缺口,好似並未被填滿。

    究竟是為何呢?

    ……

    短短兩日,寧萱珠在獄中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蓬頭垢麵,衣衫不整,任誰瞧見如今的她,也不會相信她曾是個光彩亮目眾星捧月的公主。

    她似乎恢複了一些神智,又好似沒有。

    見溫宓前來,她也隻會拚命掙紮著想要撲上來。

    “三公主,你知錯了麽?”

    “賤人!賤人!本宮要殺了你!本宮要殺了你!該死的賤人,你敢欺辱本宮!”

    見她比以往瘋癲更甚,溫宓偏過頭,對行刑的小吏道:

    “繼續。”

    鹽水一抹,兩隻羊頓時舔了上去。

    寧萱珠尖銳的笑聲頓時纏繞起整個大牢,可怖又滲人。

    溫宓看著她胸膛一抽一抽,想要掙紮卻又不能掙紮的痛苦模樣,微微一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說完又對小吏道,“兩日後我再來。”

    “喏。”

    溫宓徐徐走出大牢,耳邊還回蕩著那淒厲瘋狂的笑聲。

    暖洋洋的日光灑落在她身上,澆得她心中暖熱。

    二姐,我讓害你的人付出了代價,劉家、寧萱珠……你高興嗎?

    還有周暮周茹姐妹,你們不要急,報|應很快就要到了。

    報|應,很快就要到了。

    ……

    回到府邸,溫宓讓杜鵑拿出先前寫的那封周氏姐妹的罪狀。

    捧在手中凝視半晌,方才覺得不滿意,又讓杜鵑拿來一塊白布鋪開,自己則拿針刺破指尖,就著滲出的血液在白布上寫字。

    杜鵑見狀驚道:“主兒,您身子嬌弱,怎能出血!奴婢的血最多,用我的吧!”

    說著抬手就要咬下,被溫宓急忙阻止。

    “我若不自己寫,豈不是顯得心不誠?”

    她要寫一封血書,一來狀告周氏姐妹,二來告慰大姐與喜鵲的在天之靈。

    杜鵑的眼淚啪嗒掉了出來,“主兒的病本就未愈,又這樣不愛惜身子,若讓老爺夫人知道了可怎麽得了!”

    這樣的一封罪狀書,裏麵的字又多又長,主兒該出多少血才寫得完!

    “好杜鵑,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呢?左右我們已不在溫府,做自己的事,無需尋思別的。”

    她邊說邊寫,手指不再出血,她便又戳一下。

    杜鵑心疼不已,卻又實在不能阻止,因為她知道溫宓是在做重要的事,事關已逝的大姑娘和喜鵲。

    終於,溫宓寫完,麵色蒼白,手腳冰冷,身子抑製不住地晃了兩下。

    杜鵑連忙扶住,流淚道:“主兒,快去歇歇吧,奴婢給您熬一碗紅棗桂圓粥!”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