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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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納森掙脫開了電子的世界束縛,在冰雪漫步的世界中殺出貢品來維持住亞曆山大,他召喚出的契約惡魔的存在。
“話說……亞爾………我們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麽樣的呢?跟在遊戲裏一樣嗎?我為什麽想不起來現實中有關我家人朋友的事?”
他兩隻手往後撐在斜坡,半仰著望向璀璨又寂靜的星空思考。
“以我的時間觀上是過了很久……講真的,如果不是你召喚出我,我也下會想起你。”
“……那現在我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我從遊戲中走了出來,重新獲得了思想與靈魂,告別了德裏克,隻知道有種強烈的情感驅使著我,讓我離開莫頓自治區,暫時離開他……卻完全不知道這份情感的來源與目的是什麽……”
“那就找到它唄,還能怎樣,如果找不到你也不會甘心就這樣消失吧。”
亞曆山大扭頭看向身體閃動著不穩定的電流和數據塊的喬納森,不免有些擔憂。
“如果能找到你以前的身體就好了,你這數據構成的身軀也太拉了……”
“哈哈…如果有辦法就好了……”
喬納森苦笑的打開一罐啤酒一飲而盡,身上的電、落下的酒與周圍的雪形成了超導與感電反應,這一係列元素反應把他身邊亞曆山大的血量折磨的夠嗆。
“……說起來,我還記得以前有一個白發的少年…或者是青年?總之,不知道為什麽,無論是在回憶以前的記憶,還是過去在遊戲裏生活的場景,我總是時不時想到這個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喬納森越是思考,越是覺得無力,慢慢的便將頭埋在臀灣。
“白月光?花心?腳踏兩條船?”
“滾!!!!這不一樣啦!我對他死心塌地!!!”
氣得喬納森彈起來就給了他一拳。
“等等…你剛打了我一下後,我就突然有印象了……我記得…去教堂能看見他……”
“好像……不對,他一定是!他是跟教堂有關的!應該是個牧師或者神父這樣的工作職位。”
“不過講真的,還有什麽意義嗎?想到有這個人又能怎樣?都這麽多年了,估計是個老頭子的年紀了,又或者已經死。”
“也是啊……我都不知道已經過去這麽長一段時間了…”
意識到後,喬納森一瞬間失落的跌坐回去。“遊戲裏的家人隻要在固定的時段去相應的地點去找就好了,但現實是………恐怕…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啊……”
明明已不記得親人的樣貌與聲音,但知道他們生命的存在已經隨著時光消逝,不免在這世上感到落寞與孑然一身的孤單。
當亞曆山大想安慰他,給他遞上一罐酒時,喬納森突然“唰”的一下站起來,酒也不知順著斜坡滾落到何處。
“難得有對什麽人印象……既然這樣,我們一起去找那個白頭發的人吧,不知道為什麽,但我總感覺他一定還存在於世!”
“哈?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你瘋了……哈啊……”
原本平淡的荒草地上緩緩長出了一朵朵風信子,植物的力量甚至將他的手足拖舉起來……
“…你說得對……那個人肯定還活著……能讓植物生長的奇景除了他之外我也想不到別人……”
花朵的香味通入鼻啌,喚醒了有關那人的回憶,記憶中的他永遠溫柔的傾聽並回應著所有人的聲音,哪怕是單純的惡意也能在他手下化為綿柔的春水般純淨無暇……
“……達米安”
“對!是達米安!”
喬納森激動的蹦起來,兩隻手拉住亞曆山大的手腕興奮的喊道:“見到他的話或許就能知道關於過去的一切!我們一起去找他!一定要!”
那麽那時見到並摘下贈予德裏克的雛菊,或許也是達米安的手筆,因為他從喬納森身上感受到了要給予別人的愛意,不自覺得便用了能力。
達米安……這個名字,或者說其的誕生,就宛如魔咒一般,那般吸引人(attractive),所有生物都自然而然的喜歡他,甚至因為喜愛,還泛生出了與他樣貌別無二致的惡魔達米安。
或許達米安還遠不止一個吧……
就這樣兜兜轉轉的,喬納森他們又回到了莫頓自治區,這時的德裏克家因為伊麗絲的鬧騰內部已經被燒出了一個大洞。
也因為克雷格殘暴的方式,導致現在整張臉都是被濺到的黑血。
在經曆了剛剛宛如恐怖片一般血腥的場景,德裏克害怕的拖著遊戲主機顫顫巍巍爬到床下發抖。
“遊戲……”
德裏克想打開遊戲機,隻要再次見到了遊戲裏溫馨輕鬆的畫麵,自己就可以暫時忘卻現實,不會再那麽害怕了…
[不要打開機器………也不要,碰數據…]
腦海突然想起喬納森離開前說的話,使得他按下開關鍵的手頓在了半空。
他委屈的蜷縮在床底角落,一有事就躲在創造的房間裏逃避,避開與人交流的他,現在才發現自己一直是獨身一人的無助。
黑暗擁抱著他,德裏克卻越發感到恐懼,他多麽渴望有人能發現他,並牢牢握住他的手……
可這是不可能的,他害怕孤身一人的黑暗,卻又無法坦蕩的走向光明,哪怕有人拉著他一起,他也會覺得自己不配,恐懼在眾目睽睽的光明下被發現祭品的身份。
魔力分給了克雷格後,德裏克現在整個人虛弱的不行,隻能在床底沉眠中流下了幾滴卑微的淚珠。
“德裏克……德裏克……”
有一股很微小的聲音一直在叫著德裏克的名字,直到將他喚醒。
他睜開眼,麵前是一個白色微小的光球。
“魔力……因子………”
“不對…”
德裏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又再次睜開了眼,眼前的光球似乎浮現出了白色的人影...
“德雷克………我的兄弟……”
麵前的光球輕輕點了點
德裏克意識到了這真是他的兄弟,嚇得又睡了過去。
“……你氵的……”
在這片地域徘徊不定的古神沃瓦道斯,為人類創造幻夢境來減輕現實中的苦難,連同包括可以做夢的生物也會受到祂的恩澤。
黑暗中的神明,厄瑞玻斯的化身輕擁了他的信徒,在夢中的一切都是缺乏邏輯性與自主性的,但神明創造的夢境中卻能因為“思念”的能力來暫時重鑄做夢人所思念的他們的靈魂,來在夢中見麵。
在幻夢境中也包括著逝去的回憶與更深層的夢境,德裏克在黑暗的擁抱中進入了更深層的夢
厄瑞玻斯已然離開了這個世界,隻餘了些許能力給予他自保,直到最後,或許這個世界隻剩獨屬於這兒的“三大常世萬物主神”和在這個世界誕生的神明……
也隻有在虛幻中才能見到他想見的人……
“德雷克……”
周遭的場景變為了希臘風格的建築,蔚藍的屋頂與白色的瓦牆,明媚的日光與輕柔拂麵的海風編織出了在希臘的生活。
眼看德雷克沒有回頭還越走越深,德裏克趕忙小跑過去拉起了他。
德雷克跟他的原型,是在一個正準備分裂增生的魔力因子,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他們一直沒有自然分裂開,而是保持兩個光球連接一起的狀態。
司教還是試著為他們鑄就了人型,但沒想到其中一個光球的初始魔力基本上都變到另一個光球中去了。
也就是說德裏克誕生後體內基本上沒有什麽殘餘的魔力,最多隻能供給他身體的生活而施些微不足道的魔法,一旦使用了超過自身儲存的量就會維持不住形體而消散掉。
這導致了他的生活必須要依賴德雷克幫助
德雷克雖然也同德裏克一樣是黑發,但另一半邊卻是白發,就像陰陽頭一般,整個人的氣質也更加沉悶。
在得到不屬於自己的過多魔力,德雷克每天都必須研習魔法來想辦法壓製或者施放它們,而這副弱小的人類身軀一旦某一天疏忽施放魔力,都有可能馬上被每日所增加的多餘的魔力壓垮掉。
一份是負擔,一份是無助,在這樣不平衡的身體狀況下,兩人的關係反倒很親密。
有德裏克在的話,德雷克就可以把多餘的魔力放在他身上,倒不是傳輸過去這一類的高難度魔法,而是類似於惡作劇般的小打小鬧的施法,像打開了一點的水龍頭一般,來慢慢緩解水管內的壓強。
在感知到德裏克拉住他時,他突然轉身施了個變形咒,德裏克就變成了一隻小黑兔。
“吱?!”
德雷克緘默的笑了一下,就拎起兔子德裏克,將他放到寬大的衣袖內。
“陪我去一個地方吧,這次我們不急著回去。”
“吱?吱吱?”
“我是把你變成兔子了對吧?”
聽到德裏克的叫聲,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它變成了老鼠。
聽到德雷克這麽說,德裏克一下就明白了,縮在衣袖裏不發聲了,這樣也好,德雷克也樂得清淨。
“喂,阿庫塔卡,你要去哪裏?等一下”
突然有一群人類小孩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叫住他,也就是德雷克,阿庫塔卡是他的希臘式名諱。
“恭喜你這次考試又得了第一,但我們也不會因為這種屁事來嫉妒而欺負你吧?所以我們討論了一下你為什麽會要一直疏離我們這個班集體,沙莉說是因為擔心我們會因為你剛來又太優秀,而來找你麻煩,這次我們來找你就是為了澄清這事!並且我們大家也希望能跟你友好相處”
看起來像是團體間的小領導站了出來向阿庫塔卡解釋,並伸出手想表達善意。
沒曾想阿庫塔卡隻是搖了搖頭,反倒嘲諷起他們來。
“你們認為我疏離就疏離吧,我可沒興趣浪費時間與你們打交道,玩什麽團結遊戲,既然知道我優秀那就乖乖的仰慕我就夠了,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
這一番刻薄的言辭把那些孩子嚇愣住了,阿庫塔卡說完便挑開人群走開了,隻留下伸出手的那個孩子,因為羞辱與憤怒氣得小臉漲紅。
“你!你這個破足球!一邊白一邊黑!你!你算什麽東西!!我!我們走………”
人類交際關係無聊透頂,魔法師可是位於他們能力更高一等的存在,要不是司教為了他們以後能更好的融入社會,才會把他們送去了人類學堂,而屬於魔法師的研習則定在周末。
如果不是因為暫時在他們的地盤並且不好善後,阿庫塔卡早就把那個人麵獸心的偽善小子揍一頓了。
不就是想把他拉攏後在喜歡的姑娘麵前炫耀,然後以“朋友”的名義要求幫他做各種事,哪有人會真心想跟一個“怪人”做朋友?
他累了,一周七天都必須要學習,而且其中還夾帶著無用的人類知識,還有德裏克的事情也…
司教隻會勸他耐心等待長大,既然什麽忙也幫不上,一開始不如就別讓他們倆誕生啊!
到了地方,隻有一座圓形的中心庭院,上方屋頂是半空的,能看見些許星空,周圍被溪水包圍著,阿庫塔卡拎起兔子德裏克的耳朵,使得他被弄醒,不滿的掙紮了幾下。
他將德裏克放在平台中心,自己則跨過小溪站到對立麵,阿庫塔卡簡單的揮了下魔杖,庭院的樹植就開起了不合時宜的百裏香。
阿庫塔卡隨意摘下一朵,用魔法放在德裏克的麵前,而現在的德裏克出於動物本能,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咬住嚼碎了起來。
但阿庫塔卡隻是笑了笑沒有太在意。
“阿德漢爾,你是不會背叛我的,你也不可以離開我………”
德裏克有點看不清阿庫塔卡的表情,他的整張臉似乎被黑霧攏住,他覺得有哪裏不太對。
他猛然發覺嘴裏嚼著的是迷迭香,周遭的也變為了迷迭香,明明那時是百裏香才對。
這段回憶中似乎又插進了許多不認識的畫麵空間,那個小孩當時並沒有那麽友好,德雷克把他變成兔子後也不會揣著他,更不會帶他來這種地方……倒不如其實他們並沒有表麵上的關係親密,在外德雷克對德裏克是能離多遠有多遠,在家時德裏克才能小心依偎的在他身側。
他突然變回了人形,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是在祭壇,德雷克的肢體也在不斷扭曲變形,直到變為司教的模樣,周遭的植物也變為儀式的人員。
小溪仿佛變為奔湧的海水,周遭人所念出的每一句咒語都令他頭與被刨去的左眼疼痛不已,司教帶著些許憐憫的神情望向他,但為了魔法師這個群體能在海神的庇護下繁榮,他也隻是緘默的看向他罷了,畢竟這其中也有德裏克自己衝動的選擇。
“你是不會背叛我的,所以我也不會背叛你;你也不可以離開我,所以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
德雷克的話語,出現了對應的下半句。
一陣光芒在德裏克周身閃爍,祭壇背麵朝著的大海突然掀起高達15米的巨浪撲向祭壇周圍的魔法師們,雖然司教馬上就打開了魔杖,但周遭還是被海水淹得一塌糊塗。
已然成年的德雷克背對著出現在德裏克麵前,光在氣勢和身邊的魔力湧動上,就已經能跟活了近千年的司教有得一拚了。
“為什麽要破壞祭品的儀式?甚至膽敢使用‘詭照仿苻庇訶冥之主’的一部分海水脈絡,你知道這會對我們帶來多大的災難嗎?!!。”
司教用魔杖杖指著並質問德雷克,周身有數隻冥藍的幽蝶因為他的魔力而現身並飛舞在司教身旁,逐漸構成巨大的魔力中心,雖然整體氣勢很足,但卻並沒有一點殺氣流露,他怎麽可能會舍得對自己所創造的孩子動手,但如果不嚇住他的話,其他孩子們也會遭殃的。
德雷克隻是冷冷的在祭壇上盯著司教,沒有說話,空氣似乎凝滯住了一般,隻有海浪所帶來的濕氣濕冷了眾人的衣裳依舊。
“一定要有人犧牲的話,阿德漢爾當然是個好選擇,一個弱到隨時都可能消逝的魔法師……但有句話說得好……打奴隸也得先問問主人吧!!!”
德雷克話剛說完就迅速揮了下魔杖,一道疾風切過,就迎麵切開了司教左邊的箱子遮擋物。
而遮擋物後藏著的司祭,似是早有意料到,給自己加了個護盾。
“哈……算你還不傻,司教大人您先往後退,這點小麻煩,我很快就能處理掉。”
司祭眼神犀利,緩步走向德雷克,但德雷克又不傻,逼他現身就足夠了。
“呦~被新生的魔法師給打得流屁股的家夥怎麽還配縮在司教旁邊呢?”
這句挑釁隻是勉強激怒了他,但行為還是很冷靜,但司教伸出攔住了他,深藍包眼眸冷靜的望向德雷克。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也是阿德漢爾先於我提議這事…在這期間我也派人好好照顧了他…”
德雷克沒有理會司教的話,而是轉過頭看向德裏克。
“這就是你想要的?”
德雷克將一隻手指伸進了德裏克左邊黑黝黝被挖缺的眼洞,簡單扣了幾下確認了形狀。
“啊!疼……”
“既然都要有誰被獻祭的話,那就讓我先吧,之後等你變強了再來陪我,你不會背叛我的吧。”
德雷克邊為他修複眼睛,邊輕描談寫的說道,仿佛隻是再說之後一起去哪裏走走。
“讓我去大海深處吧!他這小子還遠遠不夠格去侍奉海神!我將成為海底的祂最為重視的一位,而剛剛那份力量,便是祂認可我的最好證明!!”
德雷克張開雙臂朝祭壇底下的魔法師們與司教大喊。
“……你在開什麽玩笑?!你以為祭品的儀式是兒戲嗎?!!”
在場氣氛因為他的妄語而震驚,而司祭則率先反應過來怒斥他。
司教低頭似乎在認真思考他的提議。
“你最好想想,‘聰明的司祭大人’那個魔法師能劈開海浪,能劈開你,我自然也能……”
“你!!!”
那位司等真的被他激怒到了,魔杖尖端凝起昏暗的閃光,準備弄死他。
“沒有問題!”
隨著司教的回應,夢境崩塌,回憶也到此結束了……
德裏克終於肯爬出床底,最開始的那個魔力因子,不會有錯,就是德雷克……他來找自己了…… (www.101novel.com)